第160章 陰陽匯脈
淳於憶跟著蘇慎七拐八拐,終於在城東一處宅院停了腳步,蘇慎回頭對淳於憶說:“江湖人忌諱頗多,進去以後不要亂說話,記住了嗎?”
看著蘇慎高深莫測的樣子,淳於憶咂咂嘴點點頭,然後說:“那我還是回去算了!”說著扭頭就走。
“哎哎,你這人,就是不聽勸,算了,你愛說啥說啥吧,先進去把人救了再說!”蘇慎算是徹底沒了脾氣,雖然江湖人忌諱多,但是裏麵等著救命,應該也不會介意些旁的。
推開了門,立馬就有人看過來,淳於憶一看,打扮的確和這都城的人不同,雖然是普通百姓的打扮,但是袖口都是收緊的,類似短打服飾,卻又不是很紮眼。
“蘇公子嗎?”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傳過來,緊接著裏麵的房門就被推開,一個一身青衫的男子走出來。
“是我,我把人帶來了,這位就是我說的那一位了。”蘇慎介紹著。
那男子看向淳於憶,眼裏雖然透露著急切,但是還是打了招呼。
“姑娘原來就是碧蓮台的幽主,真是讓人佩服佩服!在下赫連蔚!”赫連蔚做了自我介紹。
赫連蔚這一句話信息量不可謂不大!
首先,淳於憶之前聽說星月山莊是沒有繼承人的,可是這個赫連蔚怎麽看都是根正苗紅的繼承人;其次,幽主這一稱呼,讓她想起之前蘇慎曾經給過她一塊黑黢黢看著不怎麽高大上的令牌,貌似也提到了幽主兩個字。
“言重了。”淳於憶回了一句,就看向蘇慎,蘇慎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給淳於憶一個江湖身份可以讓人先放下戒心,若是直接讓他們知道淳於憶是王府出來的郡主,估計星月山莊的人就會有所防備,這繼承人的問題,可能也會橫生出枝節。
“病人在哪裏,先讓我看看吧。”淳於憶說,這次她算是送蘇慎一個人情而已,看完病她就走,和這些江湖人也不會有什麽瓜葛,不如就速戰速決。
“姑娘請跟我來。”赫連蔚說著,就在前麵引路,帶著淳於憶和蘇慎進了房間。
房間裏一股濃鬱的藥味,因為天氣漸漸轉涼,也沒法打開門窗放空氣。
“這位是我義母,床上躺著的是我義父。”赫連蔚介紹一下床邊的一個婦人,婦人有些憔悴,看來這些日子也是過得殫精竭慮!
淳於憶衝著婦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之後就看向床上躺著的人。
之前從蘇慎那兒得到消息,說赫連星也就50來歲,但是現在躺床上躺著的這人看起來已經形同七旬老人,看來傷的真是不輕。
淳於憶放下藥箱,伸手去給赫連星把了把脈,然後又看了看赫連星的眼睛和口鼻,想了想就對旁邊的蘇慎和赫連蔚說:“他是心脈受損,而且體內還有毒素,毒素的屬性看起來是很霸道的,不知道你們江湖上有沒有一種功夫,是利用強勁的內力把毒素打入人身體?”淳於憶問。
聽了淳於憶的診斷,屋內的人全都深思起來,江湖上如果說用毒,唐門是一把好手,但是唐門的人一般都是靠暗器安身立命,對於內力的修為不是那麽熱衷,但是反過來想,內力高強的人也不會屑於去下毒,想找出內力又高又會用毒的人好像真的不太容易。
淳於憶見蘇慎和那個赫連蔚全都沒有頭緒,就懷疑自己的推測是不是走偏了?
可是這個時候,一旁的赫連夫人好似想起了什麽,說:“我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麵有一個天元派,修煉的功夫就是以內家功夫為主,他們門派特殊的功法修煉之後,高手打出的內力,都帶著火毒,會不會是這個門派的人?”
淳於憶看向赫連夫人,感覺赫連夫人懂得還挺多,之後就看了看蘇慎。
“赫連夫人雖然不會武功,但是飽讀武功秘籍,對江湖事也是知道的很多。”蘇慎解釋道。
聽了蘇慎的解釋,淳於憶也就心下了然,然後問赫連夫人:“那赫連莊主可和這個天元派有什麽私仇?”之前蘇慎說沒人知道赫連星是怎麽受的傷,她也僅僅是推測而已。
赫連夫人搖了搖頭說:“這我就不太了解了,而且據我所知,這個天元派在三十年前就在江湖絕跡,我丈夫是不是和天元派有關係,這個我真的不得而知了。”
淳於憶不知道這些江湖上到底有什麽恩恩怨怨,眼下最主要的還是先救人,當即就拿出自己的針包,開始給赫連星施診。
給赫連星施診是真不太容易,本身就心脈受損,所以隻能先用銀針穩固住赫連星的心脈,然後才開始對體內的毒素進行疏通。中毒的時間不算短,解毒肯定就要費些力氣。光一套針下來,就要一個時辰的時間,但是毒素排出的程度並不樂觀。
“我寫一個藥方子,先派人去抓藥,光是施診已經於事無補了。”淳於憶,然後就走到桌案邊,奮筆疾書起來。
赫連夫人接過藥方之後,怕耽誤時間,就讓門外之人先去抓藥,之後才問淳於憶:“我丈夫的傷治好的可能有多大?”
現在淳於憶也不太好說,畢竟時間拖得比較久,對身體的損耗也很大,最後隻能對赫連夫人說:“我隻能盡力而為,剩下的還是要看赫連莊主的個人意誌了。
聽了淳於憶的話,赫連夫人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淳於憶給的答案都是不確定的,可能真的要聽天由命了。
“義母,你先歇一會兒吧。”赫連蔚對赫連夫人說。
“我沒事,就是擔心你義父再也醒不過來!”赫連夫人一臉的愁色的說。
淳於憶看兩人這麽悲觀,就說:“其實也沒有那麽嚴重,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她對自己的醫術還是有點信心的!
聽淳於憶這麽說,赫連夫人終於放心了,不管多久隻要人能醒就行了!
蘇慎把淳於憶拉到一邊,麵上有些忐忑之色,就問淳於憶:“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如果沒有把握的話,千萬不要說大話啊!”給人希望再讓希望破滅,估計一起被滅的還有他了!
“放心吧,我說能救活就能救活,這一點卻也還是可以保證的!”
見淳於憶這麽胸有成竹,蘇慎也就放心了,隻要赫連星能醒過來,那他之後的事情也就能夠順利了。
去抓藥的人很快就回來了,淳於憶檢查一下藥材的成色,之後就在院子裏支了一個藥爐。等藥熬好了以後就去掉藥渣,把留下的湯汁進一步熬製,又加了一些東西,最後做成了藥膏。
“你是做的是什麽?黑乎乎的,又粘乎乎的,你確定不會吃死人?”蘇慎有些擔心,治不好到還能說醫術不行,要是直接吃死了人,他們兩個人可真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吃什麽吃?這是外敷用的!”淳於憶說著就把藥膏交給了赫連蔚說:“把這藥膏給莊主身上全都塗滿,塗好之後叫我一聲就行。
“哦好……”赫連蔚端著一大碗的黑色藥膏,就先進了房間,淳於憶和蘇慎就在外麵等著。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赫連蔚終於出來,一整晚的藥膏全都用完了。
“已經全都塗好了!”赫連蔚說。
淳於憶點點頭就先進了房間,蘇慎則看著一身黑色藥膏,造型奇葩!
蘇慎想笑又不敢笑,然後就問淳於憶:“接下來怎麽辦?”
“先緩一會兒,等到藥力發揮了之後,我也需要再施一套針!”淳於憶說。
屋裏的人全都點點頭,大家都是江湖人,江湖上各種五花八門的東西也算見過了,但是淳於憶這樣治人的方法,他們倒是也前所未見的!”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眾人開始察覺到這房間裏的變化,屋子裏漸漸出現了臭味兒,一開始隻是淡淡的,但是後來越來越重。本來房間裏空氣就不怎麽流通,蘇慎都覺得辣眼睛,終於忍受不了就問:“我說這到底是什麽味兒啊?你確定真的沒有問題?”蘇慎心裏已經開始打鼓。
“體內的毒素開始被吸附到外麵了,所以才會有個臭味兒,額,大家要是忍受不了,就先去門外等一等吧!”淳於憶說,她自己也覺得有點熏得慌,但是沒辦法,她得在這看著,什麽時候等藥膏的顏色全變了才算到頭。
赫連夫人本來就身體虛,聞著臭味兒人弄得都有點大腦缺氧,最後被赫連蔚扶出去,蘇慎也堅持不住先撤了。
淳於憶在裏麵又多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直到藥膏的顏色從黑色變成了淡黃,就拿著汗巾赫連星身上一會兒需要施診的地方擦幹淨了。
一套針法下來,又用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不過再放出來的毒血,顏色已經接近於正常。
等淳於憶出了房間的時候,整個人都被熏臭了,自己都有點無法忍受這樣的自己了……
蘇慎見淳於憶出來了,就想上前問問什麽情況,結果一靠近,連忙就向後退了兩大大步。這味道,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人怎麽樣了?”蘇慎保持著距離問。
“毒素已經排幹淨了,先派人進去把它洗幹淨吧!”淳於憶說。
赫連夫人連忙讓人,拿浴桶燒熱水,現在毒素已經排幹淨了,剩下的就是心脈的問題了。
“應該是莊主內功深厚的緣故,身體底子不錯,現在雖然心脈受損,但是不是很嚴重,隻需要稍加調養就好!”淳於憶說著就拿出一個黑色的瓶子交給赫連夫人。
蘇慎看著那個眼熟的瓶子,心裏那叫個眼饞,他可是知道那瓶子裏的東西是什麽!
“這是……?”赫連蔚見赫連夫人接過藥瓶,就問了一聲。
“這可是墨玉丸!”蘇慎連忙解釋道,這個真是好東西!
一聽墨玉丸三個字,赫連夫人和赫連蔚全都大吃一驚,江湖人都是知道的,墨玉丸是治療內傷的聖藥,隻有藥王穀的人才配得出來。想到著,兩人都看向淳於憶。
“姑娘難道真的是藥王穀出來的人嗎?”赫連蔚問,之前聽蘇慎給他們推薦淳於憶的時候,蘇慎隻說淳於憶的醫術和藥王穀有點相似,卻沒說淳於憶就是從藥王穀出來的。
“我不是藥王穀的人,但是我看過一些藥王穀的醫藥書籍,這墨玉丸是根據方子配著出來的,藥效雖然打折,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她也隻有這一瓶藥,藥材實在不好找。
“多謝姑娘,肯拿出這聖藥來救治我義父,以後姑娘若是有事情需要我赫連蔚去辦的,我和赫連蔚莫敢不從!”赫連蔚激動地說。
“那倒不必,我也是看著蘇公子的麵子才來的!”淳於憶說,這次救完人,她和這些江湖人也就算沒有瓜葛了。
蘇慎挑挑眉,臉上帶著笑意,淳於憶這次算是很給他的麵子了!
看著天色已經漸漸中午,赫連夫人就先讓人準備午飯,雖然菜式很簡單,但,看起來也算有誠意了。
吃過午飯,淳於憶又去看了一眼赫連星,重新把脈之後點了點頭,然後對旁邊的幾人說:“今晚可能人就會醒過來,如果晚上沒醒明天一早也會醒,旁邊留一個人看著就行。不過現在他身體很虛弱,墨玉丸每日一粒,千萬不要因為心情喂多了,要不然肯定適得其反!”淳於憶說。
“這個是自然!”赫連蔚說。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再有什麽事,就讓蘇公子來找我就行。”淳於憶說。
“多謝姑娘!”赫連蔚說了一聲,就把淳於憶送到了門口。
蘇慎也跟在淳於憶後麵一起離開了民居,淳於憶就問:“赫連山莊既然都已經有了義子,為什麽還要再找繼承人?你這點事情不會到最後黃了吧?”淳於憶懷疑這是赫連夫人為了救自己丈夫而隨便想出的一個理由,最後會不會真的找繼承人還要另說。
“原來你是擔心這一點,不過這一點,你倒是擔心多餘了。”蘇慎笑著說。
“這是為什麽?”淳於憶問。
“赫連衛雖然是赫連星的義子,但是他也不會武功!”蘇慎回答道。
淳於憶納悶,這些江湖人竟然一個一個的都不會武功?
見淳於憶臉上有疑惑的表情,蘇慎就解釋道:“他是天生的陰陽匯脈。”
蘇慎沒有過多解釋,但是他知道淳於憶一個懂醫的人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竟然是陰陽匯脈?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人?”淳於憶了然。
陰陽匯脈,說通俗一點,就是身體上的經脈陰陽不分。練武之人都把靜脈分出陰陽,有些人練的功夫走陽剛的路數,那麽他身上陽屬性的筋脈就會得到很大的鍛煉,相反的,例如辟邪劍譜和葵花寶典這種陰毒的功夫,就主要走的是陰脈。但是陰陽匯脈一陰陽不分,無論是練陽剛還是陰柔的功夫,到最後肯定是一事無成,這就是江湖人所說“根骨不佳”。
“我就知道你會明白,赫連蔚天生不能練武。”蘇慎說。
淳於憶點點頭沒有再問,兩人很快就到了淮南王府的後院牆,淳於憶腳上一用力,手上一用力,就上了牆頭,然後回過頭來的對蘇慎說:“那邊如果再有什麽情況再來找我就是了,最近外麵睡覺比較亂,如果沒有什麽事兒暫時還是不要來找我了。”
“我知道了!”蘇慎點點頭,就衝著春意擺擺手,等淳於憶下了牆頭,他臉上嬉皮笑臉的笑意漸漸的消失。
之前一提到莫飛白逃走的事情淳於憶就反應強烈,如今更是表示想和他保持距離,估計她還是有什麽事兒怕他察覺到。不過自己現在已經有所懷疑,他還是要調查一番了。
第二天,蘇慎就過來送信,說赫連星已經醒過來,會暫時在都城多留一段時日。淳於憶點點頭,人既然醒了,她也算是完成了任務,以後蘇慎想提什麽條件也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的也算太平,王府裏雖然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雜亂事情,但是這對淳於憶也造不成困難。
直到一件意外發生,淳於憶才恍然大悟,淳於憐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此人不能再留了!
事情還要從某一天下午說起,外麵莫飛嵐依舊在全城搜捕莫飛白的下落,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城門也不能老是隻許進不許出的狀態,最後終於解了都城的長時間的門禁。
多福的傷也好的差不多,端茶倒水的事兒也都能做了,隻是覺得府裏比較悶。淳於憶見多福大病初愈,就帶著多福出去散散心。
多福在集市上給淳於憶買了一些繡線,逛街逛的很開心,淳於憶已經過了熱衷逛街的年紀,也就到旁邊的混沌攤坐著。
“郡主。”身後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長孫嬰?”淳於憶問了一句,但是沒有回頭。
“是我,我是來告別的,門禁已經解了,今夜我就出城了。”長孫嬰說。
淳於憶想了想,說:“薛曉打的主意我大致能猜到,但是你還是轉告她一句,讓她別亂來。”
“我會轉達的,不過希望郡主把解藥給我。”長孫嬰說,她主要就是來要解藥的。
淳於憶當日就看出長孫嬰有什麽別的意圖,所以讓長孫嬰吃下碎心丹,之後兩人分道揚鑣,就忘了這碼事。
“想要解藥可以,把莫飛白留下。”淳於憶說,莫飛白今天一走,以後再出麵,薛曉肯定是要掀起腥風血雨的,上麵的人怎麽作死她管不著,可是下麵的人以後就沒有好日子了,包括她。
“我不能,郡主,你別難為我了!”長孫嬰說,這件事其實算是她對不起淳於憶,淳於憶算是對她有大恩的,她為了完成薛曉的任務,卻把淳於憶至於這個境地,以後若是東窗事發,莫飛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淳於憶的。
“那就一切免談,碎心丹而已,死不了人的,你這些日子應該也嚐試到滋味了。”淳於憶說,之前說的心髒碎裂什麽的無非就是嚇唬長孫嬰的,沒想到長孫嬰定著喪命的危險,都要把莫飛白救走,真不知道薛曉那邊到底給她灌了什麽迷湯,讓長孫嬰這麽死心塌地的!?
“郡主……”長孫嬰也知道,自己在做了這樣的事情以後還來要解藥,實在是太沒臉,可是每次發作的時候,真的滋味不好受,雖然死不了人,但是每天夜裏都會心悸難受,實在不能忍的。
“你也不用叫我郡主,若是放在以前,你的身份比我要尊貴不知多少,如今這郡主叫著,你心裏肯定也不舒服。你若是真想要解藥,隻有拿莫飛白換。“淳於憶也是鐵了心了,不能因為自己寬容,就讓這些人一個勁兒的蹬鼻子上臉,以為她不會拒絕就死皮賴臉的在她這索取個沒完沒了。
長孫嬰看淳於憶是絕對不會把解藥給她,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說:“身份早就沒有了,以前再怎麽尊貴,現在也是活的見不得光,不過郡主對我有大恩,郡主說什麽我都不會記在心上,不過莫飛白真的不能交給郡主,公子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我看得出,公子做這些,其實都是為了郡主,郡主也請不要做出危害公子的事才好。”
長孫嬰這番話說的算是語重心長,淳於憶最後還是對長孫嬰說:“走吧,趁著城門沒關,趕緊走吧。”
“保重了,郡主!”長孫嬰說完這一句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淳於憶估計長孫嬰應該已經走了,那邊多福也買好了東西,雖然淳於憶讓多福買點自己喜歡的,但是包括繡線什麽的,大多數是給淳於憶用的。
兩人看天色漸漸晚了,就往王府走,隻是衣襟王府大門,就見眾多人都圍在院子裏。
“出什麽事了?”淳於憶在眾人身後問一嘴。
眾人一看是淳於憶回來了,全都嚇得夠嗆,自動就分出一條道來,淳於憶從空島看過去,就看到地上躺著淳於宴,身上還濕漉漉的,人已經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