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再次見麵
襄炟看到信的時候，那信就放在自己的帳中矮榻上，他眉頭一皺，不知道是誰擅闖了他的地盤。
拿起信看起來，中原字他認得，眼睛先撇了一眼落款，結果神情一震。
當初淳於憶被莫無顏帶走，對於他們北狄來說，獻出聖女算是奇恥大辱。之後淳於憶回到天瀾又入了宮做了妃子，後來又傳出殞命鹹陽宮的事兒，也讓他一蹶不振一段時間。如今淳於憶再給他寫信，他也好奇是什麽內容。
淳於憶在裏麵隻說見麵，沒有說具體的內容，讓襄炟有些擔心，這女人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了！
擔心歸擔心，但是既然對方已經找上了自己，總要去見一見，看她到底要幹什麽！
淳於憶傳了信，就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去等人，希望襄炟會來這一趟。她在心裏沒有直接說出找他的目的，就是怕襄炟會想太多，最後連見麵都不來。
襄炟到了之後，就看到一身男裝的淳於憶，距離上次分開，也有一年半的時間，可能是因為男裝的關係，淳於憶看著比以前更加堅毅。
“沒想到真的是你！”襄炟說，想著她殞命鹹陽宮的確是假的。
“好久不見了，襄炟太子！”淳於憶站起身，像個男人一樣，行了抱拳的禮。
“我以為你真的死了。”襄炟說，語氣中有那麽一絲劫後餘生的意味。
淳於憶笑一笑，其中的過程太多複雜，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的，索性直接說：“事情比較複雜，這次來找襄炟太子，的確是有事。”
襄炟正了正色，說：“什麽事？”
“關於北狄繁榮的大事。”淳於憶直接拋出誘餌，北狄現在對繁榮對富足的渴求是那麽迫切，絕對沒有辦法抗拒的。
果然，襄炟的眼梢一挑看向淳於憶。
“珈藍，你應該知道，以北狄現在的樣子，我可經不起玩笑。”襄炟說。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不願意總是屈居宸國之下，最起碼不想被奴役才對。”淳於憶說，她知道襄炟想要什麽，整個北狄都想要自由，而不是從一個主人那裏，換到另一個主人那裏！
襄炟看向淳於憶，一臉的審視，他不知道淳於憶之後到底都經曆了什麽，但是……
“你的依仗呢？憑什麽能做出這樣的保證呢？”襄炟問，自由說來簡單，可是做起來太難。北狄不善農耕，糧食命脈從來不掌握在自己手裏！
淳於憶拿出薛曉寫好的條件，一本冊子放到襄炟麵前，說：“這就是依仗。”
襄炟看了眼那小冊子，拿起來看過之後，就明白淳於憶這次來的目的了。
“沒想到現在是你在為大梁賣命。”襄炟眉頭緊鎖，這個女人貌似身份一直很複雜。
“賣命算不上，隻是為了讓大家都得到最好的利益而已！”淳於憶解釋道：“大梁可以給你糧食，讓你不用再受宸國拿捏。”
“時間呢？一年？還是幾年？”襄炟問，如果隻是讓他們反抗一次，這一次之後，等來的絕對是宸國的報複。北狄如今終於有回暖的趨勢，不能再單方麵被壓迫，部落裏的女人是最寶貴的！
“那宸國呢？如今這樣一年一年削弱你們的力量，哪怕是給你糧食，你們的部族，又能繁衍多久？等到你們沒有健康的女人，生不出健康的子嗣，宸國就會遞來絕命刀了！”
襄炟覺得淳於憶說的沒錯，但是誰能保證大梁以後會不會走宸國的老路呢？
“大梁的皇帝會不會和莫家人一樣，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後卸磨殺驢。”襄炟問道。
淳於憶看向襄炟，最後說：“這就看天意了，現在的北狄沒得選了，宸國的內耗，你們北狄能堅持得了十年嗎？”壯年做了努力，新生兒又沒有時間成為壯年，到時候別說宸國，雖然哪個國抬抬手指，都能夠把北狄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碾死。
襄炟有些糾結，不是所有人能夠接受突入起來的新變化，部族中的各個小部落是否願意追隨自己冒這個險，他不能確保。
“給我點時間考慮！”襄炟最後說。
“可以！”淳於憶應下，但是結果可想而知的，北狄人除非瘋了，要不然又怎麽會甘願為奴？
“下次我該去哪裏找你？”襄炟問淳於憶。
“我就在這小鎮客棧裏。”淳於憶說，小鎮不大，客棧也不多，隨便一打聽就會知道中原的商人在哪裏了。
“我知道了。”襄炟點了點頭。
正事談完了，襄炟卻也沒有離開，淳於憶見襄炟沒走，猜想他應該是想問些什麽了。
“問吧，看你的樣子，估計不問出來，心裏不舒服！”淳於憶說，襄炟這人很符合北狄人的性情， 有什麽話在心裏憋不住的。
襄炟看淳於憶都問到頭上了，他也沒有再扭捏的道理，就問淳於憶：“你在大梁，隻是為了給薛氏賣命嗎？”
原本西北大營的存在主要就是針對北狄和宸國的軍隊，北狄對西北的兵力也比較在意，西北有變動，多出一個大梁，北狄人肯定也是要好好調查的。
“我說了不算賣命。”淳於憶回答，然後對襄炟說：“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雖說兵不厭詐，但是我說的話，最後還是需要你自己判斷。”淳於憶說，她不會打包票給襄炟許下什麽諾言，畢竟她一個女人，在戰爭麵前渺小幾不可見。
襄炟點頭，一個部族是不是能夠長久的生存下去，首領才是決定因素，帶領族人走什麽樣的路，才是生死存亡的關鍵。
兩人分開之後，淳於憶就回到了落腳的客棧。
肖成闕見淳於憶終於回來，就迎上去問：“先生事情談的怎麽樣了？”
“已經談了，他還在考慮，不過咱們可以先起草正式的盟書了。”淳於憶想了想說。
“已經可以起草盟書了嗎？不是說對方還在考慮嗎？”肖成闕比較意外，現在就起草盟書未免太早了吧。
“起草吧，條件已經開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話，盟書很快就能簽了。”淳於憶胸有成竹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