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大膽的猜測
神官殿。
遲柔柔過去時隻見這殿內冷冷清清。
她過去倒是來過華無色這裏,但是並未久留過。
這會兒她溜達過來,見這宮闕冷冷清清,連個活人氣息都沒有,走了幾圈也沒見個伺候的仆人。
遲柔柔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沒多時,華無色就回來了。
見她在院子裏,華無色微微一怔,然後又是那副無關風與月的淡漠神情走了過來。
遲柔柔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了他一會兒後,問道:“為何來找你,你心裏門兒清吧?”
“大約知道。”華無色點了點頭。
遲柔柔手一攤,一片雪花出現在她手掌中。
正是華無色的真身。
“見過膽大包天的,還真沒見過你這種把生死完全置之度外的啊。”
遲柔柔嗤笑著:“奉我為王,獻祭了真身,還敢撒謊?你莫不是本就打算尋死?”
華無色認真的想了想:“活著,還是挺好的……”
遲柔柔眯眼看著他,沉默了片刻:
“說吧,你給小光光的那張殘頁哪裏來的?”
“一五一十的交代,敢有半句隱瞞,我就把你的真身丟火盆裏烤冰棍!”
肉爺顯然沒有與他開玩笑。
華無色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道:
“我先前所言並未騙你,若沒有你的話,我在此世的確存活不了太久。”
“那年中州的那場大雪,我的確是剩下的最後一片雪花。”
“隻是從無人問起過,那場大雪是從何處吹來的……”
華無色不疾不徐的說道。
遲柔柔皺了皺眉,目光落在他身上,幽深難測。
“難不成你也來自極東之地?”
華無色抬起頭,道:“或許吧。”
“或許又是什麽意思?”
“我並非一開始便有靈智,隻是依稀記得自己並不屬於這個地方。”
華無色眼中帶著幾分迷茫:
“我隻知道我是從東邊來的,也曾試過走到最東邊去,隻是極東之地像是永無窮盡一般,任我怎麽前行都看不到終點。”
“我來到這世間時,真身附在那張殘頁上,那便是與我故鄉唯一有聯係之物。”
遲柔柔聽著華無色的話,心裏卻嫌棄了滔天巨浪。
如果雪花膏沒有撒謊,是否意味著,在彼岸世界之外,還存在著另一個世界?
華無色、蟬奴或許都來著那個世界!
那殘頁也出自那個地方!
極東之地的盡頭,便是彼岸世界與那個世界之間的‘門’!!
隻因那個殘頁不屬於此世,所以上麵的文字才無人認識。
而華無色在來到彼岸世界之前,靈智不全隻是一片雪花罷了,所以不識字。
可蟬奴就不同了!
它乃是貓妖,雖失憶了,但卻記得與過往相關的東西,譬如那殘頁上文字的意思!
可若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一個世界的話。
殘頁所象征的命運之書,為何會在那個世界裏?
遲柔柔思緒百轉。
她忽然看向華無色,“為何你會堅定的認為,我一定能讓你活下去?你認我為主,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已嗎?”
“我也說不出來,像是一種潛意識。”
華無色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從我有意識那一刻就知道,你是特別的存在。”
“你可以延續我的生命,也是我回歸故土的希望。”
遲柔柔聽到這話,不免想笑。
她是特別的存在?
特別在哪裏?
“你所知的便隻有這些了嗎?”
華無色點了點頭。
“這件事你當初為何不直說?反將殘頁交給小光光?”
華無色眼中閃過幾分迷茫之色。
“或許是怕你不信?”
他說這話時,自己也有些錯亂的樣子。
遲柔柔看著他,忽然發現華無色好像起了一些變化。
過去華無色與這世間並不存在因果線,隻有將真身交給她,奉她為王之後,才與她產生了因果。
但現在……
他身上出現了一條模糊的線……
遲柔柔走到他身邊,試圖握住那條線,可是她的手卻從線上一穿而過,根本觸摸不到,也捕捉不到那條因果線的氣息。
“怎麽了?”華無色疑惑的看著她。
“你先別說話。”遲柔柔皺緊眉,仔細看著這條線,目光漸漸挪到華無色的身上。
在她眼中,華無色的周身都有淡淡的黑氣在湧動。
並非煞氣或者汙穢之氣,倒像是……被水暈開的墨……
她伸手觸摸,下一刻,在她指尖出現了一點墨漬。
“你看得到嗎?”
遲柔柔舉起手。
華無色眼中仍是一片迷茫,他沒看出遲柔柔的手有什麽不對勁。
“你手上有什麽嗎?”
遲柔柔抿了抿唇,心下了然,果然隻有她能看到啊……
為什麽呢?
“你好生呆著吧,順便想想可還有什麽遺漏沒記起的。”
遲柔柔說完就急匆匆的出門去找禦淵。
她心裏有了一個猜想,急於要證實。
禦淵那邊剛和允擎蒼這糟老頭子掰扯完,回萬華宮沒有找到遲柔柔,正覺得奇怪,剛出殿門,就見她急匆匆的回來了。
“怎麽了,急成這樣?”
禦淵正要用袖子幫她擦汗,遲柔柔急不可耐的把他爪子打開,舉起手來。
“芋頭,你看我手上有什麽?”
禦淵見狀失笑,“打哪兒弄的墨汁在手上,小埋汰鬼。”
遲柔柔吞了口唾沫,“你能看到我手上的墨?”
禦淵點了點頭,疑惑的看著她:“怎麽了?”
“你把烏眼雞放出來一下,讓他瞧瞧。”
禦淵沒有追問,依言將蚩尤放出來。
蚩尤尤一出來,就是一臉的不爽,開口就是暴躁大佬:“幹嘛!”
“看我的手,你看到了什麽?!”
蚩尤盯著她的爪子,皺了皺眉:“墨!”
“不對……你手上的墨有點……”蚩尤眯著眼想要湊近,但看了半天沒看出所以然,顯得更加暴躁。
“沒眼珠子真煩人,用神魂視物都瞧不清楚!”
遲柔柔心裏已有點了然了,對他一擺手。
“行了。沒你的事了,滾吧!”
這用完就扔的態度,極大刺傷了蚩尤尤。
他破口大罵的聲音還沒放出來,禦淵就直接將他的意識強壓了下去。
禦淵睜開眼,蹙眉問道:“肉肉,你手上的墨到底怎麽回事?”
遲柔柔吞了口唾沫。
深吸一口氣道:“芋頭,我有一個大膽且操蛋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