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冷暖
伴隨著蘇子翥的描述,顧家父子二人臉上的神色已經變得愈發難看的起來。
先前倒是也聽說了蘇挽夏在尚書府遭遇了一些不公的對待,然而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原來蘇尚書不隻是一個旁觀者,更是其中的一個凶手。
毫不誇張的講,正是因為有蘇尚書的放任,所以劉姨娘才會變本加厲。
顧風臨一時間不由得冷哼一聲,整個人的身上都向外散發著一種壓迫性的氣息,“寵妾滅妻,不僅害了我妹妹,這些年來竟然還敢如此對待我的外甥和外甥女,我看他們當真是不想活了!”
顧笙此刻就站在一旁,看著自家父親暴怒的樣子,倒是也並沒有開口阻攔的想法,而是微微勾起唇角,臉上不見半分怒容,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為之而膽寒。
“爹先莫要衝動,殺人不過頭點地,若是當真讓他們就這樣早早的死了,豈不是有些太便宜他們了?”
若是當真如此,小姑姑和小表妹受的委屈,又要由何人來償還?
蘇子翥以往從來都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隨便在尚書府遭受了那麽多不公的對待,可是蘇挽夏卻依舊是把他保護的很好,不希望自己這個弟弟那麽早就接觸到現實的殘酷。
可此番聽到舅舅與表哥的一番話,他臉上不見任何同情,略顯稚嫩的麵孔上滿是冰冷,與平日裏在蘇挽夏麵前所表現出的樣子有著極大區別。
他畢竟已經跟在秦景初的身邊學習了這麽久,總不可能到現在還什麽都不懂,倘若真是那樣,又哪裏能夠對得起秦景初的教導?
那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將軍,雖然洛湛年與蘇子翥對蘇挽夏說起的時候,都說去學一些強身健體的防身術,可實際上卻都是殺人的本領。
在戰場上如何一招製敵,如何最大程度保護自己的安全,麵對敵人的仁慈,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顧風臨深吸了幾口氣,終於是讓自己勉強平靜了下來,他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半大少年,突然開口問道:“我先前聽挽夏說起過,子翥似乎是跟在秦將軍的身邊學習吧?”
蘇子翥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並沒有想要在這件事情上有所隱瞞。
“我想要保護姐姐。”
從小嚐遍了人間冷暖,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想要護住自己的姐姐,那麽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
“秦家那個小子,跟在他的身邊學習,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若是在軍營裏受了什麽委屈,盡管過來告訴舅舅,舅舅去給你討公道!”
顧風臨在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所表現的極為自然,就仿佛這件事情本就應該是這樣的一般。
而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卻讓蘇子翥整個人都愣在原地,這樣的經曆對他而言是極為新奇的,以往從來都沒有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默默的垂下了眼瞼,蘇子翥的臉上多了一個笑容,看上去一副極為溫和的樣子道:謝謝舅舅!”
軍營之中,最為崇尚的便是實力,他跟在秦景初的身邊開小灶,自然也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
平日裏有秦景初壓著,那些人自是不會表現得太過分,但要想得到那些人的承認,就必須確保自己有足夠的實力。
他不能給姐姐和姐夫丟臉,更不能給教導自己的秦將軍丟臉。
通過少年帶著幾分倔強的麵孔,顧風臨就仿佛是明白了什麽一般,一時間不由得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好小子,你姐姐沒有看錯你。”
關於今日的交談,蘇子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對蘇挽夏講起。
先前大夫都已經說過了,姐姐這段時間需要安心養胎,最為忌諱的就是情緒太過於激動,若是把這件事情告訴姐姐,隻怕姐姐十有八九是要為舅舅和表哥擔心。
在蘇子翥的眼裏,並不認為蘇尚書會是這父子二人的對手,所以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告訴蘇挽夏,白白的讓姐姐為其擔憂。
夜黑風高,正是適合做壞事的時候。
在顧笙的帶領之下,顧家的父子二人並沒有驚動尚書府的護衛,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蘇尚書的書房。
這來去自如的樣子,就仿佛是到了自家的後花園一般。
屋頂之上,兩個人把屋子裏麵發生的場景盡收眼底。
那天的意外發生以後,劉姨娘整個人便疑神疑鬼的,總說尚書府裏還有人在埋伏著,此番來到書房之中,也是為了讓蘇尚書再仔細地調查一番。
“老爺,我這心裏總是覺得有些不安,說不定那賊人現在就藏匿在我們的府上,老爺,我們再徹查一番吧!”
蘇尚書的額角有青筋暴露,大約是因為想到了那晚發生的事情,他一向最為注重麵子,可是上一次發生的意外,卻讓他淪為了整個京城的笑柄。
於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怎麽可能大張旗鼓的再讓人繼續調查?巴不得這件事情能夠漸漸被人給忘記呢!
“你別在這裏說胡話了,沒有人敢在這天子腳下如此放肆,上次做出了那種事情,若是不趕緊離開,難不成還留在這裏被我們抓?真是婦人之仁!”
他說話的聲音比平時要大,似乎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的心中安定一些。
直到現在還沒有調查出那天來到尚書府的人究竟是誰,他也害怕啊!
相比於從前那光鮮亮麗的樣子,劉姨娘現在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對她而言,蘇如英的死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疑神疑鬼,以至於整個人仿佛是蒼老了幾十歲一般。
此番聽到蘇尚書這一番話,不由得咬了咬牙,但終究還是最關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為何就不可能?那些人是為那個賤人報仇的,當年的事情不止有我參與,其中也有你一份,若是當真有人追究起來,我們兩個誰也逃不掉!”
劉姨娘似乎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竟是有些口不擇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