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殺機
秦毅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情。
他甚至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如同一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
面對這廢墟，他甚至說出一個字來都覺得無比的費勁。
而聽到秦毅說出這個字，宋欣玉的臉色也是瞬間難看了起來，特別是旁邊還有不少警察關注著她。
可是那種「你侮辱警察，請跟我走一趟」類似的話，在秦毅面前他已經說不出來了，因為她知道那是自取其辱，秦毅的力量太強，強到她無法理解。
所以她只能乖乖的站在後面，無比憋屈的抿著嘴唇。
「那人是誰啊？怎麼感覺宋警官有些怕他啊？」
「誰知道呢，還是第一次看到宋警官見人不敢回懟的，要知道，在金衡市即便是四大家族的少爺、公主，宋警官都敢先抓回局子里再說呢。」
不少警察待在外圍議論紛紛。
「K，這件事我們很抱歉，對方明顯是個高手，應該是專門針對你來的，發生了這種事現在不應該傷心，而是要想著怎麼盡量減少損失，把活著的人給救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王中漢走到了秦毅後面。
這麼大的案件肯定是他親自帶隊。
而以他豐富的閱歷，自然看得出來眼前這一幕並不是普通人造成的，有點像是重型武器破壞后的現場，又有點像是被人生生拆掉的，不管如何，都說明對方並不好惹，甚至在王中漢眼中秦毅面對這種存在，恐怕都有性命危險。
在王中漢眼中，秦毅也就是一個功夫高手，在黑暗世界打出了赫赫威名。
但是諸如修法、武道世界那些事，他還是不知道的。
更是想不到，眼前的這一幕，幾乎就是那位修法高人一擊造成，根本沒有所謂的重武器。
秦毅轉過頭。
王中漢嚇了一跳，他看到秦毅眼中布滿了血絲，額頭一根青筋直接鼓脹了起來。
「誰出事了！？」
剛剛王中漢的一句「把活著的人救出來」直接像是一柄大鎚，轟在秦毅心上。
這別墅裡面就住著幾個人？不就只有小小跟夢雪嗎？難道她兩出了什麼事？
秦毅無法想象。
之前龍堂那件事已經讓秦毅十分的自責，他保護不力，才會讓兩人身處險境，若不是秦毅去的及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索性他運氣比較好，兩人都平安無事。
而現在有黑大帥在家中，他覺得無論如何兩人也不會發生意外才是，可是他錯了……他太大意了，因為他的大意才造成了現在這種無法挽回的局面。
她們任何一個人出事，秦毅都無法原諒自己。
可他再無法原諒自己，也換不回來已經失去的東西。
望著秦毅有些恐怖的臉色，王中漢頓了片刻說道：「是鄭家的千金，據說……救護車來到現場的時候，就已經……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王中漢嘆了口氣，看到秦毅冰寒到幾乎可以凍結人靈魂的臉色，他哪裡還不知道兩人關係並不一般？
只是這些事情又瞞不住，秦毅遲早會知道的。
「小小！」
秦毅恍惚之間差點沒有站穩，腦中下意識的晃過與鄭小小的一幕幕，最後定格在後者那張調皮可愛的笑臉上。
所有的情緒，一瞬間宣洩而出，酸澀的感覺從四面八方湧來，秦毅仰起頭，望著天空，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可某些情感爆發出來的時候，是沒有人能夠控制的住的，一片晶瑩從眼角浮現。
「她現在在哪？」秦毅張了張嘴，聲音乾澀沙啞，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突破后的喜悅，被衝擊的一乾二淨，心中如同壓抑著萬千的火焰，一旦爆發出來，毀天滅地。
「在第一人民醫院，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怕是……」
王中漢話還沒說完，忽然發現眼前已經沒有了人。
「隊長……隊長……」
兩名警察沖了上來，他們睜著圓滾滾的眼睛。
「剛剛那傢伙是超人嗎？」
「一下子就沒了，是鬼吧！」另一人摸了摸腦袋，對於這種完全靈異的現象完全不能理解。
下一刻，數公里之外，秦毅凌渡虛空，踩著元氣階梯健步如飛，直接衝進了第一人民醫院第六層。
第一人民醫院的急救室都在六層，有生命危險或者是已經瀕臨死亡的，都會被送到這裡進行搶救。
這個地方也是第一人民醫院死亡率最高的一個樓層。
秦毅剛剛穿過玻璃出現在第六層的時候，就看到了鄭雲傅等等一些熟人，這些熟人大多是鄭家的，還有小小的父母。
「鄭神醫節哀……」急救室的醫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鄭雲傅。
身為神醫，卻救不了自己的孫女，實在是嘲諷。
他這話說完，忽然感覺自己身邊掠過一陣疾風，許多人下意識的朝著裡面看去。
不知道何時，急救室裡面多了一個人，一個穿著休閑裝的青年，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望著雪白的床上，臉色同樣雪白的鄭小小，秦毅半跪在地上，拉過她軟在一邊的冰涼小手。
兩人接觸的那一瞬間，秦毅渾身一震。
身為一名修真者，秦毅怎麼會不知道靈魂這種東西？
人死魂散，只有死人的身體才沒有一絲靈魂波動。
「小小，多想看你睜開眼睛再叫我一聲中醫哥啊！」
秦毅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嘆了口氣，顫抖著將對方小手放在自己臉頰上，溫潤的氣息不要錢似的湧入對方身體。
無用功，秦毅知道自己是在做無用功。
只是這樣……才能讓他自己稍微好受一些。
站在門口，看到秦毅，鄭小小父母滿臉猙獰，下意識想衝上去，可是鄭雲傅卻是紅著眼攔住了他們。
秦毅跟鄭小小被兩團柔和的光芒包裹著。
慢慢的，那柔和的光芒才淡了下來，秦毅面色有些蒼白。
鄭雲傅站在後面。
「是龍堂乾的，他們還抓走了夢雪那個丫頭，目的就是引你出去，除掉你這個麻煩，他們龍堂在金衡市的計劃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說實話，鄭雲傅現在也是出於崩潰的邊緣，他就這麼一個孫女。
可他知道，現在不是互相推卸責任的時候，這件事怪不到秦毅身上，他也是被針對的人，甚至他承受的壓力要更加恐怖。
「哎，可能這就是小小的命吧。」鄭雲傅老淚縱橫。
「秦毅，可能你不知道，小小這丫頭很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只是她從小到大在這方面都比較愚鈍，不善表露，現在……小小再也沒有機會表達那份情感了，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
鄭雲傅抿了抿嘴。
「龍堂很強，強的可怕，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我還是希望，在你的有生之年，如果有可能的話，能親自幫小小報仇！」
秦毅始終半跪在那裡。
半響，他才鬆開手，小心翼翼的幫小小蓋好被子，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深吸了口氣。
「龍堂。」秦毅仰著頭，眼中的殺機宛如凝成了實質，讓人頭皮發麻。
說實話，秦毅很久很久沒有干過滅口的事情了……
鄭雲傅還想說些什麼，忽然發覺秦毅的身體居然在慢慢變淡。
這是殘影慢慢拉遠所讓人產生的短暫幻覺。
秦毅離開之後，整個鄭家再度陷入一片慘淡的氛圍中，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一條黑烏烏的小黑狗晃晃悠悠走了進來。
大帥身體狀況也是十分糟糕，之前被秦毅一搞，搞成重傷，結果這次又透支了根本，想要恢復過來不知道還要多久。
不過保護鄭小小跟吳夢雪是它自願的，可能是從她兩身上看到了當年它的兩個女主人的影子吧……
一躍到鄭小小的床上，它口中吐出一道幽藍的光團，這光團吐出的瞬間，它差點沒站穩掉了下去。
「希望這丫頭造化比較好吧。」之前的戰鬥中，黑大帥冒死吞下了鄭小小的靈魂光團，這才保住了她的根本。
否則靈魂磨碎，一個人便是真正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