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百分之一的人性
「好強大的魔氣，我已經可以確定了，你是魔族無疑。」
風天瀾面色冰冷。
同時有些失望，本以為是一個資質絕佳的後輩，甚至決定傳承他藍惜月留下的一些道統技法，誰知會發生這種意外……
只是風天瀾有一事不能理解。
魔族薄情寡義，決然不會講究什麼情誼的。
可這秦毅似乎就是為了救巫巴而已，難道魔族也有情愛？如果真的有，那就太可笑了，人類尚且不知道什麼叫做捨己為人，不懂什麼需要守護，若是需要一個魔族來給他們演繹，那簡直是恥辱。
這些思緒一閃而過，風天瀾全神貫注，掌心金光噴涌而出，將魔氣驅散，掌心一握，方寸空間宛如存在於他的手中，秦毅的身體不停的被積壓變形。
可不管風天瀾怎麼操縱大能者術法，始終是無法將秦毅身體捏碎，而那刁鑽的劍術以及強橫的邪魔氣息卻是不停的衝擊他的周身防禦，不停的消磨他身體之中的真元。
而且還有一點非常難對付，那就是秦毅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議，幾乎每一道攻擊都是近到了眼前他才能反應過來，並且及時做出應對，亦或者是生生抗下。
這種速度他當真是第一次碰到，即便是曾經遇到的旗鼓相當的高手，也絕對沒有這種詭異刁鑽並且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速度。
「死死死！」
劍影四面八方射來，秦毅的身影完全沒辦法捕捉，並且就像是身體中擁有消耗不完的力量一樣，沒有力竭之時，沒有疲憊之時，更加不可能真元枯竭。
當然，這也談不上真元，這完完全全是邪魔力量的運用。
「砰砰砰~」
虛空中幾道碰撞，爆發出來的衝擊波使得幾千米之外的城牆都沒法站人，即便是觀戰者都一退再退，不得不躍至更遠的高塔上面觀戰。
「你們說人是魔族的什麼存在啊？就然跟鼎鼎大名的藍惜月的弟子，天瀾宗的宗主風天瀾打成這樣？該不是魔族的頭子吧？」
人一閑就喜歡胡思亂想，身在皇城居安不思危，還絲毫沒有意識到戰爭已經快到打到他們跟前了，還在津津樂道這些有的沒的事情。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了夜晚，秦毅咧著嘴，永恆的不知疲倦。
「這不是你的力量，你的力量我心中有數，我雖然不知道你身體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現在也只好殺了你了。」風天瀾渾身成了赤金色，這赤金色在夜晚的皇城顯得如此的耀眼，光芒萬丈，四射出去。
被那金色光芒牢牢的包裹在其中，秦毅卻是更加的興奮起來，此時此刻秦毅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幾分人色，那瘋狂的模樣加之外貌變化，看上去已經是一隻真正的邪魔，最基礎的人性都幾乎要丟失。
金芒之中，黑影無限擴大。
秦毅右手提劍，左手一掌拍了下去，緊隨著這一掌，虛空之中有著一道黑氣凝聚的邪魔虛影，那巨大的宛如擎天的邪魔虛影也是一掌拍下，南方街區外圍，幾百米區域直接被摧毀殆盡，魔氣遍布在地面之上，升騰而起，連周圍天地的元氣都被侵蝕魔化，變得混濁了起來。
直到現在……風天瀾才有一種錯覺，他竟然耗不過這魔化的秦毅？
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事實，說到底秦毅只是一個金丹境界的毛頭小子，他即便是成了邪魔實力又能成長几成？
然而後者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出風天瀾真正的力量，直到現在風天瀾已經全力以赴了，可反觀對方，似乎還有餘力……千篇一律，永恆不變的冷笑，邪魔冰冷毫無感情的豎瞳眼眸，讓人心悸的殺機以及那侵蝕人心的魔氣。
他沒有任何實力下降的趨勢，而風天瀾，真元已經消耗了無數，若不是一邊戰鬥一邊吸收周圍天地元氣，現在的風天瀾早就已經力竭。
終於，兩人的戰鬥進行到了第三天第三夜，秦毅破壞了一整條南街。
也就是說整個皇城外圍區域，東西南北四大條街區，已經有四分之一葬送在秦毅手下。
索性死傷不是多麼慘重，大部分人早就已經撤到了其他地方。
可仍舊是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留了下來，最終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風天瀾面色蒼白。
他一退再退，面對秦毅近乎殺戮自殘式的攻擊，終於是有些不敵。
幾乎是萬年不變的堅定冷靜眸子之中，竟然浮現了幾分恐懼之色。
如此下去，恐怕真的要皇城派出重兵圍剿，而且還要全都是元嬰高手的那種，才能限制秦毅，當然，也僅僅是限制而已。
可現在正是用人的關鍵時刻，根據前面彙報來的消息，紫雲國跟魔族聯手，在沒有碰到天陽國強大反抗的情況下已經突破到了中部，這個時候把中堅力量用在對付秦毅上，他們天陽國就完了啊。
「噗嗤~」
風天瀾噴了一口血，這是血氣敗落的跡象。
而有些奇怪的是，這個時候的秦毅居然沒有繼續攻擊了，他沿著街道一直走，漫無目的的走，嘴中又在喃喃自語些什麼，風天瀾分明看到，他雙眼淚光閃爍。
錯覺，一定是錯覺，邪魔是不可能有眼淚的。
當秦毅繼續前進的時候，皇城的重兵也在此刻趕到，其中御魔大將軍赫然也在此列，見到風天瀾到現在還沒有擺平那金丹小子，他都是露出錯愕表情，他還以為這場戰鬥早就結束了……
「呵呵，風天瀾，莫不是過了這麼多年你的實力不行了？居然收拾不掉一隻金丹的邪魔，你還真是……」面對御魔大將軍的冷嘲熱諷，風天瀾輕哼一聲，也不勸他，只是靜靜待在原地。
「去把那小子捉住，他肯定是魔族什麼重要人物，經過這麼長時間戰鬥肯定也力竭了，現在正是好機會！」
這場戰鬥可是打了三天三夜啊，按照御魔大將軍的思想，即便是神仙也該沒力氣了……，這個功勞他此刻不給拿下難道讓給別人？當然，這真正的功勞還是風天瀾，他就勉為其難的取代了……
在御魔大將軍的命令之下，他手下不少大將都是橫衝直撞的掠了過去。
「不知死活！」風天瀾搖了搖頭。
三個呼吸之後，去了近十名元嬰高手，地上多了一百多塊碎爛的屍體。
雨木御魔臉都氣青了，這都是他手底下的精銳啊！
「不要白費力氣了，他有點古怪，如果你們相信我，就不要插手，我會給天陽國一個交代。」風天瀾說道。
「你有把握？」一名地位不遜色雨木御魔的中年男子看向風天瀾問道。
「沒有把握，但他沒有殺我，總比你們白白上去送死要好。」風天瀾搖頭。
終於，在死亡恐懼之下這些人再一次退了。
而風天瀾，稍微修養之後在後面靜靜的跟著秦毅，秦毅一直走到南街盡頭的巨大湖泊邊才停下，借著波光粼粼的月色，他似乎在看著水中的倒影，倒影之中的人……確切的說應該是倒影之中的魔鬼。
那張蒼白的臉配上那惡魔觸角以及密紋，顯得是那麼的猙獰可怖，秦毅忍不住伸手去抓，抓出了一道道血印，可傷口卻在轉瞬之間就恢復如初了。
「啊！！！！」
慘烈的嘶吼聲，夾雜著些許悔恨之意。
很快，這悔恨之色就消失了。
他轉過了頭，盯著站在後面的風天瀾，眼神平靜無情到了極致。
「你知道嗎？他殺的每一個人，我都在看著，而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你是……秦毅？」風天瀾瞳孔收縮，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那邪魔顯然是猶豫了片刻，他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你覺得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