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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有胎記

  她那張臉跟平常人區別太大,命宮逆折,財帛宮翻轉,面相都反過來了,《神相書》上倒是提過一句,說人有異相,要麼大善,要麼大惡,要麼大富貴,要麼大困苦,反正肯定不是普通人。


  而她臉上,基本一個好地都沒有,難道是大惡大困之相?真要是這樣,她有可能就是個作祟厲鬼,被哪個前輩給封在這裡了,我送她一程,把她從這個地方給解脫出來,或者直接消滅,對她,對住在這附近的人都是好事兒。


  不過,這解鈴還須繫鈴人,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對了……她那夫妻宮漏出了一個大坑,難不成……是從男女關係這裡吃了虧?

  這就對的上,她那個「花痴」勁兒了。


  而她福祿宮,命宮,都是坑坑窪窪的,可見命運多舛,一輩子倒霉。


  剩下的……因為面容壞的很厲害,不好觀察,非得重新見一面才能說得准。


  這會兒那個色膽包天的著急了,伸手就過來拉我:「李大哥,你看,那個禍害,你有法整治嗎?我可真是嚇怕了,她要拉我作伴,總不能一輩子不閉眼吧?你看我這脖子!」


  我一瞅,這一次色膽包天的脖子皮都蹭掉一層,救他救的晚一點,只怕命真得搭進去。


  我就讓他稍安勿躁,那個女人再出來,我給想法子。


  色膽包天的這才鬆了口氣,抬手要擦汗,可他這麼一抬手,我瞬間就把他的手腕給拉住了——奇怪,之前在鬼市裡看這個色膽包天的面相,只不過是財運敗壞,運勢走低,可現在這麼一瞅,他印堂上帶了黑氣,這是要命的徵兆。


  外帶卧蠶青紫,主暴斃。


  卧槽,難道我沒護得住他,讓他真從這件事情上把命給搭上了?

  我入行時間雖然也不算是太長,但每件事情都處理的很妥帖,基本上沒讓邪物在手邊害死過人,難道在這個看似簡單的事情上,我要陰溝翻船,讓邪物得手了?

  色膽包天的沒鬧明白我為什麼變了臉色,又重新緊張了起來,連聲問我看見什麼了,是不是要出大事兒?

  楊巔峰倒是在一邊幫著我吹牛逼:「看把你嚇的,人家不光是名門之後,現如今還在天師府身居要職,你能遇上屁大點事兒,人家大風大浪都見得多,能解決不了?」


  別說……瞅著色膽包天這樣,我好像還真要砸招牌!


  色膽包天的一聽楊巔峰的話,倒是放心多了,腆著臉就笑:「我就是,人慫膽小……」


  你之前在鬼市又是栽贓,又是要搜身,可不見你像是膽子小的。


  我尋思了起來,這到底啥情況,難不成那個「醜女」,真有這麼大的能耐?

  這會兒鍾靈秀跟我招了招手,讓我去看那個樹。


  我就過去了。


  之前沒細看這是個什麼樹,現在一靠近,我就聞過了一股子香氣,頓時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小曲葉柳。


  北方小曲葉柳很常見,木材緻密,打壽材打傢具都很合適,我們老家也種著不少。


  本地有個風俗,端午的時候,要給小孩兒辟邪,像是天師府,都給孩子掛上金老虎。可我們村窮窮活活的,當然沒這份兒風光,而是採摘小曲葉柳的葉子,在水裡泡上一盆,過一晚上,水就會帶上小曲葉柳葉子的甜香氣,用這水洗臉,能保一年平安。


  不過小曲葉柳葉子高,要採得爬的老高,我爺爺一到端午,就讓我上去掐葉子,擺攤賣了,能換點豬耳朵絲下酒。


  所以我一直記得那個香氣,現在一想,卧槽,難怪那麼熟悉,那個醜女身上帶著的,不就是這個香氣嗎?


  難不成,那個醜女,跟這個樹還有什麼關係?

  我敲了敲樹榦,心裡更有譜了——樹榦是空的,底下保不齊有什麼東西。


  我想從這樹底下看看,可楊巔峰他們見狀,都跑過來攔著我,說這個樹可不是一般的樹,是董集的風水樹,讓我千萬不要亂動。


  所謂風水樹,是給本地保平安,招財運的,當年大金花也是佔了風水樹,避免被雷劈。董集裡面都是做買賣的,又是這個行業,當然對財運看的極重,當然不會讓人動這個樹。


  鍾靈秀看了我一眼,顯然也疑心樹跟女人,怕是有點什麼關係。


  這會兒我往那個樹旁邊一看,看見那邊長著不少草,那些草亂紛紛的,草頭都朝著西邊,看上去很細軟、


  這下我心裡就明白了。


  接著,我就回頭問那個色膽包天的:「你身上有什麼胎記沒有?」


  一提起胎記,那色膽包天的鬧了個大紅臉,這就小聲問我怎麼知道的?他旦皮上,還真有個胎記。


  幸好都是男人,我就跟他到了背人的地方看了看。


  他還挺尷尬,甚至有點提防我,怕我把他怎麼著了似得。


  我也沒往心裡去,就專心看那個胎記。


  只見那個胎記是橫著在旦上掃過去的,似乎要把旦一劈為二。


  像是被刀子劃出了的傷口一樣。


  那色膽包天的小心翼翼就問我:「這事兒,不能跟我這胎記有關係把?」


  不光有關係,關係還挺大呢!


  我就讓這個色膽包天的被多想,上屋裡等著去——最好能睡著。


  他有點緊張,但出於對我的信任,還是沒多問。


  事情算是弄清楚了,我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等著色膽包天的進了屋,我趁人不注意,就在樹根底下燒了點枯草,又把草紙洇濕蓋蓋上了。


  這樣,樹下就會起很大的煙,但不會真的燒著什麼東西。


  這麼一弄,周遭的人發覺了,都嚷著說風水樹出事兒了,讓大家全都來救火。


  我就跑到屋裡去了。


  果然,這會兒色膽包天那個人,正躺在床上,睡的很香,眼珠子在眼皮下咕嚕嚕直轉——這說明他睡著了。


  我也上了那個冷炕,躺在在了窗戶根下的陰影里,靜等著那個醜女前來。


  果然,不長時間,窗戶再一次「吱呀」響了起來,我看見了一隻腳從我面前邁了進來。


  是那個醜女。


  她沒看見我,進來就東張西望,顯然是在找我。


  可半天沒發現我,她有點疑心——叫誰看,都覺得這是個陷阱。


  她沒找到我,低頭就去看那個色膽包天的,說道:「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說著,就要去拉那個色膽包天的起來。


  色膽包天的果然又跟夢遊似得,緩緩坐起來了——這次腰帶已經沒有了,「醜女」索性讓他把褲子撕開,搓成了繩子好上吊。


  色膽包天的依言而行,眼看著再一次要把自己掛房樑上,我就咳嗽了一聲。


  那個絕美的背影顫了一下,但這次,她沒回頭,只是咬牙切齒的來了一句:「你把我給逼出來,果然沒安什麼好心……」


  剛才我之所以在風水樹下面「縱火」,確實是想著把她給逼出來。


  我看出來了,那個風水樹右側的草,就知道,她的屍身,被葬在樹下了。


  《神相書》上「相地」的部分,有關於女墳的筆記,是來自《楊公入墳斷》的內容,能看草知墓。


  左邊草高是男墳,右邊草高葬女人,男墳長草直上生,女墳草生亂紛紛,都吻合。


  而那草細軟,說明葬的是年輕女人,還有一樣,草頭子奔著西,這說明墓主人是冤死的。


  而樹下土鬆弛,草根外露,說明墓主人經常進去,是個不安生的鬼,外帶這個穿心煞,擺明就是「醜女」的住所。


  醜女剛才已經被我們給驚動了,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來也得等著我走了才來索命,我故意在風水樹下燎煙,讓四鄰八家都去救火,就是讓那裡陽氣充盈,燒的她呆不住。


  我沖著她笑了笑:「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認出這個人來了?」


  她還是倔強的不肯回頭:「認出來了……有那個痕迹,燒成灰都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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