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遺囑
「吼！！」血龍身子一顫，身上的骨骼似乎是要節節崩斷一樣，血流成河，一時間看起來凄慘無比，幾乎叫人不忍直視。
山頭上，這些無數宗門的修士，身子不禁一顫，忍不住撇過頭去。
「老頭子……」李文跪地，淚如泉湧。
「吼！！」血龍憤怒的哀嚎著，全力爆發，這一刻，這個攥住它身子的大手終於要按不住了，不斷的顫抖，似乎要崩碎的痕迹。
天空之上，雲層里的孔家人眼神一片冷漠，毫無波瀾。
「轟！」這個大手終於按不住了，在手掌下，崩潰！血龍的身影一閃，李牧野的身子再一次浮現了出來，可這個身影一浮現，下一刻就是「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張口，「哇」的一聲，就是一大口鮮血嘔出！觸目驚心！
這一刻李牧野身上，一身上下鮮血淋漓，看起來凄慘至際！
李牧野跪在地上，這會一身上下，鮮血不斷的滴落，而一襲紅髮已經徹底消失了，整個人不斷的咳嗽，鮮血滿口，這會身子一下子就衝天而起！
「哼，想走？你走的掉嗎？」孔真人冷笑一聲，一抬手，狠狠的就向著李牧野的後背轟去！
「不要啊！！」李文歇斯底里，眼睛都紅了！
「轟！」萬眾矚目之下，無數人驚駭，這一刻就眼睜睜的看著，從雲層之巔，一掌狠狠的轟在了衝天而起的李牧野背上，這一刻，李牧野慘叫一聲，從身軀上無盡的血液爆出！
李牧野狂噴出一口血，這會身子如一道流光，筆直的墜落進了無邊的大地之中。
「轟」的一下，身子墜落進大地間，許久之後，大地間鮮血滿地，久久整個人都無法再動彈一下了。
「不！！！」李文歇斯底里，眼睛都徹底紅了，這一刻狂奔而去，就向著李牧野的方向奔去，再也不顧一切了，李染指也是狂奔而來，淚如雨下，「爺爺！」
無數人就這麼冷冷的看著，看著李牧野的兩個弟子，發瘋般的狂奔了過去，最後一路跑到了那個地方。
「老頭子！」李文顫抖著身子，一把從地面抱起了李牧野，而這會，李文雙手發顫，臉頰上的淚水正在不斷的落下。
這會，李牧野的身子變得好脆弱，渾身的骨骼似乎都全部裂開了，內臟盡碎，口中鮮血滿嘴。
「爺爺。」李染指握住李牧野的手，哭成一個淚人，哽咽吞聲，頭埋在李牧野的胸口上。
「咳咳。」李牧野一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骨頭徹底碎盡了，這會身子連抬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而眼角也是污血淋漓，幾乎睜不開眼。
這會，李牧野艱難的睜開了眼，口中鮮血不斷的湧出。
「傻、傻孩子。。咳咳。」李牧野瘋狂的咳嗽著，口中的鮮血已經止不住了，而身軀里的生機正在飛速的流失，「爺爺活了這麼久，夠了，哈，哭什麼，這一次，只不過是失算了罷了。」
李牧野滿臉是血的臉上，這一刻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而沖著李文和李染指，勉強一笑。
但就是這勉強一笑，幾乎叫李文心碎。
「轟。」
身後，九大弟子，孔真人落地，一落地，一股無盡可怖的氣息，就已經撲面而來，「家主？」一個弟子眼神一冷，這會就要上前。
孔真人搖了搖頭，「不必了，他已經心脈具斷，不過苟延殘喘，說不幾句話了，讓他們聊吧。」
孔真人冷漠的道，這會已經背過手去，區區兩個弟子，他還不會放在眼中。
「小文，你……」李牧野瞪大眼睛，這會定定的看著李文，整個人似乎是迴光返照一般，眸中射出定定的神光來，一眨不眨的盯著李文。
「你，還是走上這條路了？」李牧野眼神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
李文閉眼，淚如雨下，點了點頭。
「哎，也罷。」李牧野搖了搖頭，這會氣若遊離，搖了搖頭，口中滿是鮮血，燦爛一笑的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我就算攔，也攔不住。」
「罷了，時也，命也。染指，你先出去，咳咳。」李牧野咳嗽的道。
「爺爺。」看著李牧野這虛弱的樣子，李染指心如刀絞，但她這會知道，爺爺似乎有什麼話，要單獨交代給李文，李染指哽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廢墟。
到李染指走了，李牧野握住李文的手，落淚的道，「小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染指。。」
「什麼？」李文一呆。
李牧野這會淚如雨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眼神獃獃的看著天空，徐徐的道，「五十年前，我和孔家家主一戰，斬殺了對方，而我也被中一掌，修為跌落，人也走火入魔。」
「這些年，我每三年，就會發作一次，為了壓制我的走火入魔，我不得不自學出了一身醫術。」，李牧野緩緩的道。
「這。。」一時間，李文都傻了，獃獃的看著李牧野，這會道，「老頭子，你是說，紅髮魔妖根本不存在？」
「是的。」李牧野滿嘴都是苦澀，氣息越來越虛弱，這會緩緩的道，「紅髮魔妖，……其實就是我，我每走火入魔一次，身子就會失控，屠殺遍四周的人，這些年被屠殺的村莊，其實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而我剛撿到你的第三年，我又走火入魔了一次，等我醒來的時候，三個村莊上千人已經被我殺絕了，就剩下你妹妹染指，在一個死去的婦人懷中嚎啕大哭。」
「我見染指乃是罕見的『道胎』，修鍊修真太完美了，於是就帶了回來。」
一番話，李牧野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可見這些年，他整個人都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我明白了。」
李文的身子不禁一晃，這麼說來，紅髮魔妖根本不存在，師妹的滅門之禍，其實就是師傅一手造成的？
一時間，李文身子搖晃，甚至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小文，我不奢求你們的原諒，我一步踏入修真，才鑄成此大錯，這些年來，我自學醫術，救下上萬人，也無法彌補我造就的殺孽，小文，我只求你，永遠永遠不要告訴你師妹。」
看著倒在自己懷中，渾身鮮血，氣息如絲，幾乎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老爺子，這二十年來點點滴滴的記憶，一時間全部化作流水，湧上了心頭。
李文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滿臉的淚水。
「嗯。」李文哽咽吞聲，淚水滿面，點了點頭。
這時，一道奇異的聲音突然鑽進了李文的心田，這會，就宛如直接在李文的心田深處響起的一般，「小文，他日你若是能進入『九州』，記得去「鑄劍閣」見白株洲先生，我有東西給你。」
李文一驚，收淚，這會低頭看去，只看到李牧野死死的閉著純，根本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自己。
李文猛地醒悟過來，這是老頭子怕這些人聽到，用秘法告訴自己的。
「染指！」李牧野喚道，不一會，李染指飛奔而至，李牧野拉著李染指的手，身子正在一陣急劇的顫抖，口中鮮血不斷的湧出。
「對，對不起！」一句話還沒說完整，李牧野大叫一聲，內臟變成碎塊，都從口中嘔出了，身子徹底倒下，定定的看著天空，死不瞑目。
一雙空洞的眸子，這會只是獃獃的看著天空。
「老爺子！！」李文歇斯底里，幾乎哭昏死了過去，抱著李牧野的身子，而這會李牧野的身子已經徹底僵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