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次日,天下震動,北知秋,先敗於李文之手,旋即於戰鬥之中參與,成功破入了結丹期!
但最叫震撼的卻並不是這個,而是李文與紅塵教有染,雷尊府掌門出手,試圖擒拿下,但李文逃走,隨後不知所蹤。
事情一出,天下震動,李文在太岳門被除名。
李文,正式流亡天下。
這個消息,震撼歸震撼,但旋即,帶來的則是更大的議論紛紛,少數聰慧之人,則看出此事有問題了。
一來,以李文身份,實在不必要拜入紅塵教,二來,暴露李文身份的那封信,恰好就在那一天,眾目睽睽之下。
這一點,未免太巧合了一點。大乾王朝,不乏聰明之人,這自然騙不過他們,這事情里,有貓膩。
事情一發酵,眾說紛紜,但大部分人,把矛頭,都指向了這個叫李文的人,而不少議論聲,則向著符塔而去了。
因為李文,最重要的一層身份,乃是符塔聖子!
李文與紅塵教有染,符塔怎麼想?
但很快,符塔五印宗主站出來,聲明,符塔不信此事,並且要求李文回歸符塔,與天下議論紛紛不同,各大世家,一樣保持了沉默。
對於這明顯有問題的事,他們決心觀察下去。
而最叫人注目的,則是另外一個問題,……李文去哪了?距離那一日,李文被追殺,足足十幾日,李文已經消失在人海之中了。
邊關,驛站。
黃沙漫天,吹動一側的帷帆獵獵而動,方圓百里,幾乎無人,驛站的馬槽幾乎荒廢,上面長滿了蜘蛛網。
這個驛站,平日里用來給來往的客人,歇腳喝水用的,整個驛站里,就一個小二。
驛站的旗杆上,系著一匹瘦馬,可以看到,角落一個桌子上,一個青年喝的酩酊大醉,頭上蓋著一塊黑色的斗篷。
而青年四周,各種酒壺,倒了一地,青年身上,衝天的酒氣,正昏睡,鼾聲如雷。一側,驛站的小二靠在桌子上,也在昏昏欲睡。
「噠噠」,不遠處,一群騎兵而來,騎兵靠近,一共七人,各個身材魁梧,風塵僕僕,看樣子,乃是邊關的士兵。
騎兵們一到,紛紛下馬,為首一個大漢,蒼面虯首,腰間挎著一把大刀,一群人罵罵咧咧,走進驛站,才一進來,為首那大漢就嚷嚷的道,「小二,快上酒,喝死老子了。」
「好咧好咧。」昏昏欲睡的小二一個激靈,立馬爬起來,到一邊去倒酒,幾個騎兵進門,看了看,就兩張桌子,七個人明顯坐不下,其中一張,一個青年正趴在那,呼呼大睡。
「這兔崽子。」其中一騎兵皺了皺眉,伸手就想去推推那青年,被那大漢何止了,「哎,算了,我們湊合擠擠吧。」
「小二,最近可有什麼消息?」
「能有啥呀。」小二擦著桌子,拿上來一疊花生,敷衍的道,「北涼王那,使者的事查明了,人被北涼王殺了,說是出言不遜。」
「皇室發信責問,北涼王派二王子進京告罪,這事大概就這麼結束了吧?」
「就這樣?」大漢皺了皺眉。
「嘖嘖,這使丞也是囂張,連北涼王都敢辱罵,要知道,北涼王什麼身份,當今聖上叔叔輩。」
「哼,被殺了也是白殺。」
「嘖,可是這再怎麼說,也是皇室的使丞啊,這殺皇室使丞,聽說是大不敬的罪名吧?」
「噓,沒看人北涼王,派二公子都進京賠罪了嗎?」
「閉嘴。」大漢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們懂些什麼?」這大漢瞪了一眼,這些人脖子齊齊一縮,不說話了。
大漢皺眉,這事情雖然他看不大明白,但隱約感覺不簡單,可惜,他不是李文,要是李文,早已看的清清楚楚。
這個事情,北涼王殺死前去問責的使丞,目的只有一個,試探皇室的底線,這大概是為了撕破臉皮,做最後一步的試探了。
果然,皇室並無具體的錯失,只是派人去問罪。那北涼王派二王子進京,無非就是表面給皇室一個台階下。
但這次北涼王的目的,文章應該基本就出在這個二王子身上了。
「……」
「還有什麼不?」大漢喝了一口酒,「呸」的一口,又吐出,罵罵咧咧的道,「你這什麼酒,這麼難喝?」
再扭頭一看,那青年呼呼大睡,真不知這麼苦的酒,他是怎麼喝醉的。
「在這,除去這種酒,就只有白水了。」小二不咸不淡的道,「還有啊,就符塔聖子和紅塵教有染的事了吧,現在整個天下,都在找這個符塔聖子,也不知道那個李文,到底跑哪去了。」
這小二搖了搖頭,又走了。
「這樣啊。」大漢微微頷首,他每日路過這,就愛聽一聽大事。
「咦,這符塔聖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不是腦子搭錯筋了,竟然和紅塵教勾結在一起。」
「也不知道這紅塵教,到底有什麼好的,這麼多人前赴後繼。」一騎兵撇了撇嘴。
「那是大人物的事,咱們這些小兵能知道啥?」
就在這時,一陣地動山搖,幾個士兵齊齊看去,只看到遠處,一隊驃騎而來,遙遙看去,清一色黑色鐵騎,這些黑色鐵青粗略一看,那就是百戰之兵,真正的皇朝精銳!
雄壯的馬匹,透著陰冷的眸光,為首一口大旗,「梁」!
「梁總兵!」這些騎兵齊齊大駭,他們不過是一些游兵散勇,而這隊來人,正是這個邊關,梁總兵旗下的人!
這七個騎兵全嚇傻了,梁總兵,何人了?整個守陽關的第一人,手下十萬大軍,可以說,這邊整個地盤,就是梁總兵旗下的!
而這隊人,打著梁總兵的旗號,毫無疑問,這是梁總兵旗下的親兵啊!而來人,毫無疑問,也是梁總兵名下,最前列的人物了!
這到底是哪個大人物來了?一時間,驛站的里的人,身子齊齊一震。
「呼啦啦」,這些齊齊人站起來了,身子抖若篩糠,站到一邊,不一會,這隊鐵騎共一百人,就到了。
這些人一到,齊齊下馬,一言不發,一股廝殺之氣衝天而起,整個人如一片雕塑一般。這種精銳騎兵之感,叫這七個騎兵身子都抖了一下。
不一會,從騎兵人群里,下來一個青年,這青年白面紅口,書生裝,臉上充滿了陽光的笑意,這青年無聲走來,最後走進這個驛站。
這青年一走進這驛站,整個驛站的人,幾乎就尿了,那大漢哆哆嗦嗦,發顫的小聲道,「這人,莫不是梁總兵旗下,年僅21的張幕僚吧?」
張幕僚,梁總兵旗下,最得寵的軍師天才,堪稱算無遺策,僅僅21,幾乎名列梁總兵名下幕僚第一!
一看見這張幕僚走入,這些人身子齊齊發抖,這青年走入,就在那昏睡在桌前的青年桌前就坐下了,也不看那青年,而是看著這個驛站外,如觀風景一般。
幾個人齊齊朝外看去,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外面這一片黃沙,有什麼好看的。
青年伸出一隻手,抬了抬手,淡淡道,「都出去。」
幾個人身子一抖,不敢再耽擱,連同那驛站小二,一口氣滾了出去,這整個驛站之中,剎那就只剩下了那青年,和桌前大睡的那人兩個人。
融融落日,烤著大地,那青年把玩著桌子的酒壺道,「青稞酒中最劣等酒,堂堂符塔聖子,李公子,竟能喝這個喝醉?」
片刻之後,酒桌上,那「醉酒」的青年,又緩緩的爬了起來,也向著驛站外看去,看這眸光清晰,哪有半點醉意。
李文笑了笑,「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