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天師印
邪丹谷。
遠處,兩道流光飛回,各自風塵僕僕,衣衫襤褸,邪丹師和李文一進谷,立馬封閉山谷。
「呼。」大殿里,邪丹師吐出一口氣,一招手,一道結界,封印住了這整個大殿,這會搓著手,熱切的看著李文。
「嘿,這清河王這麼瘋狂,死死的盯著咱兩,看來這一次的東西,非同小可啊。」
邪丹師嘿嘿一笑,他並不傻,一下子就看穿了這個門道。
此番在這血色大妖的山洞中,得到的東西勢必不簡單!
否則,不至於引起一個風饒郡國的王爵,一個大妖,如此瘋狂。
邪丹師眼神熱切。
李文笑了笑,這會把東西也一齊拿了出來,此番算是滿載而歸,這清河王賠了夫人又折兵,想來是要氣到喋血了。
「我進那山谷,血色大妖回來的太快,我只來得及拿了幾樣。」李文吐出一口氣,事實上,這些東西便是李文,也不及細看。
血色大妖當時就到門口了,李文不得不直接逃命。
這會拿出來,一共三樣,兩枚七彩舍利,一個納戒,一個璽印。
這璽印和納戒,首先就吸引了這邪丹師的目光。
「咦,這個……」
這納戒不需說,一尊元嬰修士,死後留下的納戒,這其中必定有他畢生之物!
裡面究竟有何等寶物,已經不可言說。
只需稍稍一想,都能叫人覺得呼吸急促。
但叫這邪丹師,立馬移上去目光的,卻是這個璽印。
「這個……」
邪丹師呼吸一窒,不禁拿起這個璽印,小心的端詳了起來,這個璽印雕刻的無比之精緻,一看便不是凡物,此品階,似乎極高極高!
這個璽印,與清河王的王璽印有著極大的不同,前者呈現淡金色,貴而不凡,乃璽印中的王者。
而這璽印,則是通體呈現銀白色,透著聖潔的氣息。
兩者之間,天壤不同,卻看不出高下之分來!
邪丹師略一沉吟,這會淡淡道,「不出意外,這個清河王,便是為了這個璽印而來的。」
邪丹師指著這個璽印,小聲的道。
以這清河王的目光,斷然不會瞧上什麼世俗之物,那麼極有可能,便是為了這個璽印!
這會,這大殿里,兩個人圍著這個璽印,小心端詳。
此璽印一看,確實極為不凡。
但是,這是什麼呢?
李文不禁困惑。
「王公侯子男,我敢確信,這五者之中,一定沒有這個。」邪丹師道,「如此說來,這似乎只有最後一個可能了!」
聞言,邪丹師倒吸一口冷氣,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的驚容。
握著這個璽印的手掌,都略有顫抖。
「難怪如此,難怪如此。」邪丹師忍不住道,「我明白這個清河王,為什麼要為了這個來了。」
邪丹師轉頭看向李文,拖著這璽印,一陣苦笑,如握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這會,他手掌都在顫抖,似乎隨時想扔掉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李文都好奇了,伸過頭來,忍不住看著這個。
透過紙窗,金色的陽光,落進這個大殿,在邪丹師苦澀的臉上,這璽印很靈性一般,在邪丹師手掌上沉沉浮浮,散發出銀色的光輝,似乎分外神秘。
從邪丹師口中,一字一句吐出了幾個字,「天師印。」
「天師印?」
李文愕然。
邪丹師手掌顫抖,如托著一個發燙之物,喃喃的道,「天師,風饒郡國分封的護國法師,與國同戚,與國運融為一體!」
「此乃凌駕於王爵印之上的存在!」
「而能封為天師的,放眼天下,有且只有三個人,均是化神人物!」
「而舍此之外,曾經有一位天師,於風饒郡國隕落,最後不知去向,以至於那天師印也跟著消失了。」
「直至今日,整個風饒郡國,只有天師二人!」
「而這消失的天師令,也成為無數人心目中,最嚮往的神物!」
說完,邪丹師向著李文看來,乾咽一口唾沫,喃喃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整個風饒郡國百年來,尋找這個天師印的人,幾乎是不絕於書。……」
聞言,整個大殿里一片久久死寂,鴉雀無聲,李文和這邪丹師,一陣面面相覷。
那毫無疑問,面前的這個,就是傳說中,那遺失的「天師印」了!
李文二人都感到后怕,難怪這個清河王如此瘋狂。
這清河王尋找的,便是這個天師印!!
這麼說來,在那個洞府之中,死去的,便是那個天師了??
李文一陣鴉雀無聲,乾咽一口唾沫,只覺得口乾舌燥。
這,不知該說是巧合,還是幸運了。
這東西,怕是會引來殺身之禍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幾乎無須想象,這個事情一旦傳來,究竟是何等之可怕!
恐怕整個風饒郡國的人,也會聞訊而來!
邪丹師一陣口乾舌燥。
這,真是燙手的山芋啊!
邪丹師一陣目瞪口呆,老半天都是不知所措,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次收穫的,竟然會是這個!
要是錢知道,估計也死都不會來爭奪這個!
邪丹師一陣苦笑不已。
邪丹師用眼神示意了李文一眼,幾乎是在詢問,那現在怎麼辦?
李文乾咽唾沫,沉吟半響,最後問道,「那這個天師印,到底有什麼用?」
「天師印,當然是繼承天師之位用的。」邪丹師乾咽唾沫,口乾舌燥。
「獲得天師印者,可繼承天師之位!!」
「什麼!?」聞言,李文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獲得天師印,就可以繼承天師之位??」
無須想象,放眼整個風饒郡國,天師一共只有三人,其位置,還在王爵之上。
可見這天師之位的重要性!
這幾乎是整個風饒郡國,所有勢力都想爭搶,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
聞言,哪怕是李文自己,額頭上都一陣冒汗了。
這何止是燙手的山芋啊。
邪丹師道,「不然你以為呢?但是,光有這天師印也是不行的,而是要接觸到國運。」
「國運,便是冊封。」
「冊封?」李文不禁喃喃。
這也無須解釋,白亦求的子爵,便是冊封來的國運之力。
這天師,也需要冊封。但是,卻無須國主首肯,只需要持有此天師印,接觸到國運,便可以直接冊封。
而接觸國運的唯一途徑,便是冊封大殿!
換而言之,只要在冊封大殿上,手持這個天師印,便可以直接冊封為天師!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文一陣呼吸灼熱,口乾舌燥不已。
「真不知是福是禍了。」老半天,邪丹師這才苦澀的道,「總之,此物我可不想要。」
邪丹師一陣搖了搖頭,把這東西推給了李文,搖頭道,「老子我只想窩在這個邪丹谷中,可不想去當什麼天師。」
「也不想為了這個東西,招來什麼殺身之禍。」
邪丹師一陣搖了搖頭。
這個天師印推到李文這邊,李文還沒接,也感到一陣手心發燙。
李文此番來這個北元域,可不是想惹什麼事出來的,只是想安安穩穩去勾陳殿。
邪丹師吐出一口氣道,「兄弟,不如這樣,這東西,你要麼要,要麼,你就扔了,咱們把這個天師遺物分一分。」
「你自己看著辦。」說著,邪丹師把這個天師印推到李文身邊,一臉堅決,「看他這個樣子,顯然是不想受這個天師印了。」
李文盯著掌心這個天師印,沉吟良久。
這不可謂不是一個機遇,但又是一個燙手到了極點的機遇。
看著這個天師印,李文沉默了。但要說就這麼扔了,……這斷然不是李文的性格。
富貴,險中求!
一念至此,李文的眸中,透出了一抹堅定之色。
李文抬起頭,向著這個邪丹師看去,沉吟道,「其他東西,我就不要了,我只要這個天師印。」
見李文五指攥起,這邪丹師目瞪口呆,看著李文,忍不住的道,「你認真的?」
「現在,這清河王的星辰劍就在你手裡,你再拿走這個天師印,他一下子就能認出你來。」
李文笑了笑,「我若是有這個天師印,他未必能奈何的了我。」
聞言,邪丹師一陣目瞪口呆,沒錯,似乎還真是這樣!
這清河王憑藉著王爵印,才堪堪對付李文,李文要是有這天師印,絕對能橫掃這個清河王!
但這李文的野心似乎也太大了!
邪丹師目瞪口呆,老半響,這才喃喃的道,「行,你有種!」
邪丹師向著李文豎起一個大拇指,也不再說什麼了。
這是李文自己的選擇。
李文笑了笑,把這個天師印收了起來,至於那納戒,李文也不去看一眼了,這天師留下的遺物勢必足夠貴重。
但既然給這邪丹師,李文也不會去窺探。
「這東西,咱們就這麼分了。」邪丹師吐出一口氣,「但是這個七彩舍利,我們等二人均不可取。」
邪丹師唯獨在提到這個,面色無比肅穆,「我等乃人族,此乃先人遺物,豈可用來煉化?」
「我打算修一座無名墓,以這舍利相代,安葬前輩,用以祭祀。」
邪丹師嚴肅的道。
對此,李文毫無異議,點頭道,「我贊成。」
就在這時,紅衣小童推開了門,整個屋子裡一下子寂靜,邪丹師臉色一變,把桌子上的東西剎那收起,沉聲道,「幹什麼?」
紅衣小童微微諾諾,掃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緊張之色,這會小聲道,「送葯湯了。」
邪丹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吟道,「放下吧。」這小童吐出一口氣,慌忙走上前,把這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然後快步後退,便要走出去,就在這時,邪丹師冷冷的道,「剛才的東西,你是不是看到了?」
聞言,紅衣小童大駭,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就滴落了下落,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一陣磕頭如搗蒜。
「不是啊,主人,我什麼都沒看到。……」紅衣小童一陣叩首。
在外人面前,邪丹師一臉的邪魅與霸氣,居高臨上,盯著他,老半天,這才冷冷的道,「注意自己的嘴巴!」
說完,這才冷哼一聲,一拂袖子離去。
這紅衣小童低頭,眸子底,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恨意。
但這個恨意藏的很深,這紅衣小童五指攥緊,便告退離開了。
而這一切,誰也沒注意。
午後,李文向邪丹師告辭,邪丹師略作挽留,便放李文離開了,兩人皆是閑雲野鶴之人,不喜客套。
李文從邪丹谷飛出,向著塗山而去。
至於天師印,……則被李文深深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