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不愛你
鳳棲梧怔了怔，心底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直接呆住了。
封歐原本是很緊張的，但見鳳棲梧比他還緊張的樣子，忽然就不緊張，嘴角輕勾，慢條斯理的開口：「如果我不離婚，你的這些擔心就不會發生了，是么？」
「既然不會發生的事情，你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棲梧，我——」
「不可能的！」鳳棲梧回過神來，忽然打斷道。
她深吸了一口氣，別過頭去，拳頭都緊緊的攥著，「封歐，我們一定會離婚的，不要做這些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假想了！」
「你以前不是也說過么，婚結了可以離，但兄弟，師徒這些感情比婚姻牢靠多了，我們就算不做夫妻，做兄弟也是可以的，就這樣吧。」
她要關門，封歐一手將門給撐開，就是不出去。
「為什麼？」他盯著她，問道。
鳳棲梧心裡一跳，有抹不好的預感從心裡劃過。
結果下一秒，封歐就道：「我是哪裡做的不好，會讓你想要跟我離婚。」
這、個、二、愣、子！
鳳棲梧心裡都要無語了，她說的都很明白了啊，總是重複著說她也很累啊！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她們要卡在門口這種地方討論如此嚴肅的事情。
「當初的協議就是假結婚，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我不想要改變自己的初衷。」
「但我後悔了。」無比寡淡清冷的兩個字。
「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我的妻子，如果你不喜歡我，我會一直追求你直到你喜歡我為止。」
「如果你不喜歡羅曉夏，我可以和她保持距離，不再見她，也不讓她出現在你面前。」
「如果我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好，你可以提出來，我都可以為你去改變。」
連連三句話說出來，一句一句都重重的砸在鳳棲梧的心坎上，觸碰到心底最柔軟的角落，眼眶瞬間都紅了起來。
之前她心裡就有猜測了，只是她不願意去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何其有幸，封歐竟然喜歡上了她。
心裡的滋味酸甜苦辣樣樣俱全，鳳棲梧深吸了一口氣，吸了吸鼻子，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聲音說：「封歐，你很好，不用為了我去改變你自己。」
「你值得擁有更好的愛情，我不是你的良人。」說著這句話，她的心都跟著痛了起來。
天煞孤星，克己克親，註定孤寡一身。
這句傳聞她不想相信，但卻不得不相信。
從小到大，任何一個親近她的人都會災禍纏身，小時候的玩伴有段時間還接連一個又一個的死在她面前，包括把她養活的動物父母。
還有從小有教化和養育之恩的師傅，要不是師祖出手給師傅續命，在她下山的那一刻，師傅就死了。
想要他們好，就必須遠離他們，這是她用血和淚得出來的教訓。
封歐看著她一臉決絕的表情，拳頭微微握緊，聲音都帶著絲緊張，「如果你是因為怕給我帶來災難而不接受我，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根本就不在乎這——」
「不是因為這個！」鳳棲梧打斷道，心狠狠一揪，就像隱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被人曝光出來那樣的慌，急的跳腳。
她低垂著頭飛快的說：「封歐，我不愛你，我不喜歡你，非要我說的這麼明白嗎，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封歐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從小不能接近女人沒有擊垮他，但這句「不愛你」卻把他擊垮的體無完膚。
他就像是一個落敗卻仍然高傲的王者，定定的看著鳳棲梧，守著那絲最後的自尊。
「你喜歡誰？」
鳳棲梧眼睛都紅了，還好低垂著的頭髮掩蓋著她臉上的表情，故作冷漠的說：「我喜歡誰不用你管。」
手狠狠的握緊，心如刀割。
「是不是那位大師兄？」封歐不肯離去，倔強的要一個答案。
鳳棲梧閉上了眼睛，一抹淚水劃過臉頰：「對，就是他。」
「好的，我明白了，祝你幸福。」封歐木然的說出這句話，轉過身子離去了。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鳳棲梧的身體彷彿失去了承重的力氣，身子貼著門一點點的滑落。
她蜷縮起了身子，像是個刺蝟，用堅硬的刺包裹著柔軟的內在，假裝自己所向無敵，無堅不摧。
然而——
淚水一顆一顆的往下掉，順著臉頰滴落在了地板上，一抹細細的抽噎聲在安靜的室內悄然響起，喃喃的念著一個名字。
「封歐……」
…………
夜色頂級會所里，封磊搞定了那三個敢打劫到嫂子頭上的渣渣，和小肆走去了別的地方。
小肆掃了下四周，手裡拿著蛋糕吃著，悠悠道：「師姐她們回去了。」
封磊正拿著一杯西瓜汁喝著，聞言皺了皺眉，「這麼快咩，不會是去別的包廂里玩了吧。」
小肆搖了搖頭：「沒有，在這裡我感受不到她的氣息。」
隨手將吃過的盤子放在了一張空桌上，他道：「走吧，去你家。」
封磊點了點頭，結果下一秒回過神來，立刻嗆了起來，拚命咳嗽。
小肆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餓死鬼投胎嗎，喝個果汁都能嗆著你也是個人才。」
封磊搖了搖頭，拍了拍胸口，好半晌才緩過氣來：「不是，你不是跟嫂子一起住的嗎，怎麼要去我那裡啊？」
小肆白了他一眼，「師姐和你表哥都走了，他們兩人一看就是回別墅，你覺得床位還會有我的份嗎？」
「再說了，師姐喝醉酒後可是很恐怖的，我才不要跟一個暴力女酒鬼睡在一起。」
封磊鬆了口氣，「哦，原來是這樣啊。」
「不然你以為是哪樣？」小肆轉頭問道。
封磊撇過頭去，「沒有，就是好奇的問問罷了。」
其實小肆說去他家的時候，他的確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想歪。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什麼的……艾瑪，他竟然覺得很美好，腫么破？！
一夜無話，第二日。
封磊還沒去到公司，就被秘書經理以及各種高管連環奪命CALL，原因全都是——
找不到總裁！
封磊急忙趕去公司，看他們急的都要上火的模樣，無奈道：「等等，我去打聽打聽。」
他上班都是踩著點上的，表哥那個工作狂魔每次都提前一小時去公司，今天竟然沒上班？
沒上班也就算了，還一個電話都打不通，任何人都聯繫不上？
封磊心裡下意識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連忙打電話給了鳳棲梧。
鳳棲梧剛起床吃著早餐，拿起電話說：「你表哥不在別墅里。」
封磊驚聲道：「什麼？他不在別墅！那他在哪裡？」
鳳棲梧：「不知道。」
封磊著急的說：「嫂子，你快點用個奇門遁甲算算啊，表哥的生活都很簡單，要麼在家，要麼在公司，一大早他會去哪裡，不會是被人綁架吧？」
鳳棲梧微微捏緊著手機，心裡也緊張了起來，隨手掐了一個手決，算到了一個結果，立刻鬆了口氣。
「放心，不是綁架，他現在很好。」
封磊連忙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裡啊？」
鳳棲梧垂眸，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想想他和誰關係好，找一找吧。」
話一說完，她就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封磊眉頭一皺，怎麼感覺表嫂語氣怪怪的。
來不及多想，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李俊傑。
很快，李俊傑就接起了電話，一開口就是：「是不是在找你哥？」
封磊眼睛一亮，「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李俊傑頗有些頭疼的說：「怎麼知道的，因為他現在就在我這裡啊！你快點過來，我們現在不在家，在健身館這裡。」
封磊眉頭一皺：「健身館，你們去健身館做什麼？」
李俊傑：「電話里說不清楚，反正你過來就對了。」
封磊還想問些什麼，李俊傑就掛斷了電話。
「真奇怪，一個兩個都玩起了神秘……」封磊嘀咕了一句，下意識鬆了口氣，有李俊傑在，表哥的生命起碼不會出現威脅。
他走出了公司，連忙開車往健身館開去。
…………
看著在跑步機上拚命跑步的表哥，封磊眉頭一皺，「表哥他這是怎麼了？」
李俊傑無奈的攤開了手，「可能是因為失戀了。」
封磊一臉懵逼：「啥？」
李俊傑擺了擺手，「別看我，我也不太清楚，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我從凌晨兩點就被他叫過來這裡了，他一句話也不說，就拚命的做著各種器械運動。」
封磊低頭看了看手錶，有些著急：「這可不行啊，連續高強度的運動都要七個小時了，他會不會脫水暈過去啊？」
李俊傑昂了昂頭，無比高冷的說了一句：「不會。」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因為有我在。」
封磊：「……」沒你在更好好不好！
封磊著急的四處走來走去，時不時抬頭看了看似乎陷入魔怔狀態的表哥，咬牙道：「不行，再這樣下去人都廢了怎麼辦！」
他轉過身子，決定請終極Boss出馬，就不信嫂子出馬錶哥還能如此消沉下去！
見他要走，李俊傑連忙拉住了他，「哎，你要去哪裡？」
封磊扯開他的手，想也不想的說：「找我嫂子。」
李俊傑立刻跑到他面前攔著，「再等等。」
「不行，再等下去公司都要癱瘓了！」
李俊傑悠悠的拍了拍封磊的肩膀，「你忘了我是學什麼的了？你現在去找，別人肯定是不會出馬的，總裁就是跟鳳小姐吵架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封磊神色一滯，用手抓了抓腦袋，臉上一片苦惱：「對啊，這也是個問題，那要怎麼做？」
李俊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三十六計中有一計正能破解此局，那就是——」
「苦肉計。」
中午時分，小肆來到了別墅蹭飯，鳳棲梧用一碗升級豪華版的番茄雞蛋牛肉麵招待了他。
小肆無比嫌棄的用筷子戳了戳麵條，「如果不是找不到封磊那傢伙，我絕對不會在你這邊吃。」
鳳棲梧姿態優雅的拿起了筷子，輕哼了一聲：「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小肆當即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之後，一個外賣員過來了。
小肆接過外賣，放到桌子上打開，裡面有三鮮包、牛肉丸子、紅燒茄子、酸甜排骨……
他也夠壞的，不買飯，就吃這鳳棲梧給他下的麵條，夾著這些配菜嘩啦啦的吃了起來，直把一旁看著的鳳棲梧流口水。
趁著小肆站起來去開電視看的空檔，鳳棲梧動作飛快的夾了幾塊肉，以及各種土豆排骨丸子等。
原本吃的只剩一半的菜就更加剩一半了。
這就是要清風觀里兩師姐弟的日常，吵吵小架拌拌小嘴都是正常的。
封磊來的時候，電視里剛好播放著「7.15特大入室搶劫殺人案」至今沒有告破，距離犯案已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
「嫂子，你——」
「殺人案被害人看死門，死門落離宮，上乘六合主死了兩個以上，宮中己加壬主「地網高張」，為狡童佚女，姦情所傷。」
封磊來到她面前，一臉著急的說：「哎，嫂子你別算了啊，表哥他——」
「死者是一對夫妻，女方看乙奇落乾六宮，女方的第三者以丙為用神，落艮八宮，乙奇受丙來生，必有外遇。」鳳棲梧有條不紊的說著，對封磊的話置若罔聞。
「嫂子，表哥出大事了，他不好啦，你——」
「男方看庚也落乾六宮，生坎一宮中有第三者丁奇，故男方也有外遇。」
「你快點去看看他啊，只有你才能阻止——」
小肆伸手，「啪」的一聲打在了封磊的額頭上，手一往後翻就把他給往後推，施施然的來到他的位置上問道：「是外遇的人殺的嗎？」
鳳棲梧點了點頭：「對，殺人案以天蓬為兇手落震三宮，天蓬落宮生死門，說明兇手與死者認識，死門宮中地盤壬飛落兌七宮形成壬加丁格局，這格局為淫.盪.之合，又逢開門，主兇手常與死者發生姦情。」
封磊：「哎，你們就不能——」
「啪！」的一聲，小肆又拍了下他的腦袋打斷他的話，問道：「警察能不能破案？」
鳳棲梧聳了聳肩，收起了算出來的奇門局。
「能的，乾宮中有庚加丙形成時格，有格則能破，就是時間有點晚，還得等一個月。」
小肆「哦」了一聲，「能破就好，靜觀就行。」
她轉頭看向封磊，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說吧，來找師姐有什麼事？」
封磊：「……」
小肆一臉「請說出你的遺言」的表情，他有點發憷啊。
他吞了吞喉嚨，道：「是這樣的，表哥從昨天晚上凌晨開始就陷入了魔怔狀態，泡在健身房裡拚命鍛煉，一直到現在都十幾個小時了，我沒有辦法，就想嫂子出馬勸勸，表哥最聽嫂子的話了。」
鳳棲梧眼眸一暗，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忽然眼神一凝，看向了電視。
「前日，A城破了五十年前的一樁迷案，某工廠的一位女員工被綁架囚禁在廢棄的工廠下水道里六年，最後成為了一位『巢穴』女人，因為接觸不了六年後的社會，所以終日生活在下水道里，一年前還偷了一個孩子和她一同居住。」
「巢穴女人的事讓人大感惋惜，女子被救出來后檢查得出身上感染了許多細菌和疾病，所以警方第一時間就把她送去了加護病房進行治療，但很不幸的是，今日早上六點，女子選擇自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封磊正盯著嫂子讓她給一個答覆呢，沒想到她卻轉頭看向了電視。
他眉頭一皺，也跟著看向電視，輕咦了一聲，「這不就是我和表嫂一同救回來的女人嗎？」
鳳棲梧站了起來，臉色平靜的說：「封歐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懂得什麼叫節制，連他自己都不照顧自己的身體，誰還能救？」
封磊見嫂子往卧室走去，連忙道：「哎，嫂子你別走啊，表哥最聽你的話了，你去勸勸肯定管用的，哎——」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鳳棲梧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封磊眉頭一皺，他現在算是明白李俊傑說的那個理由了，這兩人現在這種狀態，可不就是吵架冷戰分手的表現么。
「這可怎麼辦啊，公司還有一大堆事要表哥去處理啊，唉，難不成真的要把表哥給打暈？不不不，我可沒有那個膽子去做。」
小肆聽到了封磊的話，翹著個二郎腿斜倪了他一眼，咬了一口蘋果，道：「有這麼嚴重么，不過是小兩口吵架罷了。」
封磊長長的嘆了口氣，「當然有這麼嚴重啊，表哥還瘋狂的泡在健身房裡，也不知道是幹嘛了，一個勁兒在那鍛煉，一天都沒吃飯了，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麼耗啊！」
「表哥平日是很理智的一個人，但一旦發脾氣就跟頭倔牛似的，誰說都不聽，只有爺爺能治得了他，再這樣下去，沒準嫂子真的要在加護病房裡見到表哥了。」
小肆眉頭微皺，將啃光的蘋果精準無比的扔在垃圾桶上，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真是沒出息。」
封磊可不贊同，「表哥也是人，他性子清冷不代表就要像個機器那樣活著，適當的發泄也是好的，他只不過是一時想不開所以——」
「自殘么？」小肆接話道。
封磊話語一噎，立刻咳嗽了起來，三個字，夠精闢。
小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說：「別著急，慢慢說，邊走邊聊，帶我去找你哥，我跟他談談。」
封磊聞言，眼睛一亮。
對啊，怎麼忘了還有小肆這號人物，表嫂的小師弟，雖然代替不了表嫂，但也有一定分量啊！
坐上車的時候，小肆忽然問：「那則新聞里的女人，你認識？」
封磊愣了愣，點了點頭：「對啊，那是我和表嫂一同去救的人。」
小肆低垂著頭，呢喃道：「難怪……」
封磊發動起了車子，眉頭一皺，問：「難怪是什麼意思？」
小肆道：「你沒看出來么，師姐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跟那個人有什麼關係？」封磊不明白的問。
小肆轉頭看了看窗外的風景，極其淡漠的說：「不得不說你表哥的確很了解師姐，師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似對一切都不在意，但其實都很在意，她心很善。」
「你們救出來的那個巢穴女人死了吧，她的命運師姐其實很早就知道了，把她送出去只不過是看看能不能改變她的命運而已，沒想到沒有改變，反而還讓她的死亡提早到來了。」
封磊眉頭一擰，「怎麼回事，早就知道了？」
小肆悠悠道：「在我眼裡，那個女人的陽壽其實還有十年，如果她什麼地方都沒去，老老實實的待在地下洞穴里，至少能活的久一點，但這樣的活法跟死去了又有什麼樣？」
「我知道的師姐肯定也知道，所以救出那個被女人拐走的孩子后，還是報警讓警察把女人帶出去，想要用外面的醫療手段替她續命，活得更久一些，可惜了，這是個失敗的嘗試。」
「她將一切都考慮的很好，卻忘了巢穴女人在地下水道里生活的太久了，一旦離開自己的世界就活不下去了。」
封磊嘆了一口氣，有些惆悵的說：「我大概懂得這個女人的想法，就像一個生活在平安盛世里的人忽然一轉眼來到末世，各種妖魔古怪橫行，接受不了的人就會選擇自殺以此逃避。」
小肆轉過頭看了看封磊，眼裡劃過一抹憐憫：「所以你表哥想要拿下我師姐的難度更大了。」
封磊嗆了一口，「啥？」
小肆伸手，「啪」的一聲將這位把頭轉過來的好奇寶寶給扇了回去，懶懶道：「好好開車。」
封磊不得不重新把頭轉過去看著大馬路，心癢難耐道：「小肆兄弟，你就告訴我唄！」
小肆悠悠道：「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現在的你根本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事。」
她想了想，道：「我這麼跟你說吧，師姐跟你表哥在一起肯定是有很多矛盾的，不僅僅是他們自身的矛盾，還有外界的矛盾，外界其他人的壓力，以及，命。」
封磊更加不明白了：「命？」
從後視鏡里瞄了瞄小肆，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也知道不能從他口中再問出些什麼，只能帶著疑惑一路飛馳趕去健身房。
匆忙來到了健身房，封磊風風火火的跑上去，「怎麼樣了，表哥是不是暈倒了啊？打針吊水了沒？要不要輸點營養液……」
李俊傑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說點好話么，總裁還沒倒下。」
封磊聞言，更加著急了：「還沒倒下那才壞呢，我寧願他早點倒下呢，他是要透支自己多少的體力啊！唉，真是急死個人了！」
李俊傑神情凝重的說：「你說的也對，對了，你去請的人呢？我怎麼沒看見鳳小姐，只看見了一個小年輕。」
李俊傑轉身往後看了看，正找著小肆，結果這一找卻摸了個空。
「咦，你帶來的那個人呢？」
封磊也朝著他的方向順著看過去，眉頭一皺，左右看了看，「小肆，你在哪——」
「嘀——」的一聲響起，身後傳來了機器的動靜，一陣懶懶散散的聲音從他們耳邊劃過：「真是夠沒出息的。」
封磊和李俊傑眼睛一瞪，心裡湧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迅速把頭往後轉過去。
只見小肆站在了封歐面前，揚了揚頭，不屑的說：「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要把我師姐追到手？」
「封歐，我瞧不起你，別讓師姐也瞧不起你。」
封磊眼睛一瞪，一副世界末日要來到的驚恐狀，趕緊跑到小肆面前將他給隔在身後，抬頭一看，果不其然看見了表哥冷的要殺人的目光，連忙賠罪道：
「表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小肆計較啊，他不是故意罵你的，他就是、就是……」
封磊絞盡腦汁的想著，「年輕氣盛，對，年輕氣盛罷了，你別發怒打他——」
「來打一場吧。」小肆慣有的懶散聲音響起，打斷了封磊的話。
他上前踏出一步，將封磊給拽開，雖然身材瘦小，但站在封歐面前氣勢卻不輸於封歐。
小肆看著封歐，眼裡劃過一抹銳利的精光，「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憑你現在的資本，真的是太垃圾了，我有辦法你都不能去實施。」
封磊愣了愣，抓了樓主啊小肆的胳膊，急道：「小肆，你犯什麼傻啊，就算表哥運動了這麼久消耗了很多體能，也不是你這個小身板能打得過啊！」
小肆轉過身子觀望了下四周，淡淡道：「也是，你體能喪失，跟我打的確不公平，這樣吧，我讓你一隻手。」
話一說完，他手往左一揮，放在櫥窗里精心保存的一把銀色擊劍忽然從窗口破出，自動飛入了小肆手中。
小肆橫著手拿劍，轉身看著封歐，把劍遞給他，「聽封磊說你從小練習擊劍，水平能趕得上世界冠軍，我不欺負你，拿出你的全力跟我打一場。」
封磊開口要說些什麼，結果表哥忽然抬起頭，幽暗的眼神斜倪的看了他一眼，冰冷的毫無感情，瞬間嚇得他一句話也不敢講了。
封歐定定的盯著小肆，聲音微啞的說：「你確定？」
小肆點了點頭，嘴角輕勾：「拿出你的全力吧，我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力量。」
封歐只覺得胸中那股鬱氣更甚了，無處宣洩，他臉色一沉，伸手接過了擊劍。
看著被清空了的場地，小肆拿著一柄木劍，而表哥則拿著一柄擊劍，兩人都不做任何防護措施，封磊和李俊傑心情的是複雜的。
但事已至此，他們兩人能做的，只能是哪個受傷就趕緊讓哪個得到最佳的治療。
封磊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拿出了手機給表嫂打了個視頻通話。
鳳棲梧正躺在床上滾來滾去，心裡一片煩躁。
巢穴女人那件事已經提醒她了，命運是不可逆的，強行改變更有可能加速死亡的到來，如果她改變了封歐的命運……
鳳棲梧眼眸一暗，把頭埋進了枕頭裡，「啊啊啊，煩死了！」
忽然，「叮咚叮咚」的聲音響起，鳳棲梧裝躺屍，什麼都不想理。
但手機就像打不死的小強，非常頑強的響了一次又一次。
鳳棲梧掀開被子，心情暴躁的接起了封磊的電話，「封磊，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否則我——」
她話語一噎，怔怔的看著手機傳過來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