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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面癱羅剎調戲宇馨

  看見他,靈兮卻絲毫不見驚訝,她淡淡的看著他,還貼心的給他倒了一杯茶說:「公子喝茶么?」


  「何樂不為?」華服公子坐在靈兮對面,淡淡的看著靈兮。


  靈兮笑,將茶盞推到華服公子面前,似笑非笑的說:「公子特意挑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是有話要說吧?」


  「我不喜歡跟聰明的女人說話!」華服公子話語雖然帶著笑,但是眼神卻帶著冷意。


  靈兮不說話,見華服公子喝了茶,靈兮又替他添了一些。


  「為何你不覺得我是來殺你的?」靈兮的淡然,讓華服公子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靈兮微微笑著,輕抿了一口茶,她手上的紅豆手鏈便露了出來。


  華服公子的眸子一冷,看向靈兮的眼神有了一絲冰冷的殺氣。


  靈兮不以為意,淡聲說:「現在,你要殺我很容易,你要是願意,你現在隨便一揮手,我便死了。」


  「你該慶幸,我現在不想殺你!」華服公子將茶盞放在桌案上,冷聲說。


  靈兮輕輕淺淺的笑著說:「公子不殺我,是因為不想殺,還是不能殺?」


  聽了靈兮的話,華服公子手裡的摺扇忽然變成一把長劍,架在靈兮的脖子上,他冷聲說:「你只要敢再說一句話,我就立刻殺了你!」


  靈兮眼裡閃過一抹瞭然,看來她觸了華服公子的逆鱗。


  只是,穆寒清不希望她死,是因為自己能救心月姑娘,華服公子又是為什麼?

  可她不說話,只是看著華服公子。


  華服公子將長劍收起來,一把扣住靈兮的手腕,輕輕的摩挲著靈兮腕子上的紅豆手鏈。


  靈兮抗拒的退後,雖然她恨穆寒清,可是穆寒清送給她的東西,她不希望別人觸碰。


  「找死!」華服公子說完,又一次把長劍架在靈兮的脖子上。


  忽然,一陣勁風從華服公子的側面拂過,緊接著華服公子踉蹌的朝左側摔下去,眼看著就要跌倒,華服公子卻拿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彈跳起來朝靈兮攻過去。


  靈兮只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被納入熟悉的懷抱之中。


  「殿下!」靈兮抬頭,就看見穆寒清堅毅的下巴,還有剛毅的喉結。


  穆寒清抱著靈兮後退兩步,用隔空吸物的手法將茶壺吸起來,朝那華服公子丟去,華服公子見那茶壺朝自己飛來,微微後退,變回那瀟洒肆意的樣子,拿著摺扇笑道:「寒清這是生氣了么?」


  「你倒是有幾分本事,本王的妖王令都沒能將你翻找出來,今日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那便不要走了!」穆寒清說罷,手中祭出一把通體火紅的寶劍,朝華服公子砍殺過去。


  華服公子沒想到,穆寒清一上來就用了他的兵器妖王劍,要知道這妖王劍,寒清已經幾千年沒用過了。


  華服公子不敢大意,急忙飛身離開那個院子。


  見華服公子離開,穆寒清連忙將妖王劍收起來,而後將靈兮手上那串手鏈取下來,放在手中輕輕一捏,那些珠子便變成紅色的粉末消散在風中。


  「喂,你幹什麼?」靈兮撲上去想阻止穆寒清。


  穆寒清握住靈兮的手腕,將她抵在牆上,邪魅的笑著說:「怎麼,捨不得?」


  「……」靈兮後悔剛剛自己的舉動了。


  「沒關係,我這裡還有!」他變魔術一樣的從左手中拿出另外一串手鏈,再次給靈兮戴上。


  「那個……」靈兮看著他將手鏈戴在自己的手臂上,卻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他剛才將你的紅豆手鏈掉包了,不過又被我順回來了。我剛才捏碎的,看上去跟紅豆長得差不多,其實是相思豆,上面有小黑點,這種東西長期戴在手上,會慢性中毒,而且無葯可醫。」穆寒清將手鏈給靈兮戴好,覺得這紅色的手串,配上靈兮纖細瑩白如玉的手腕,好看得緊。


  靈兮自然知道相思子與紅豆之間有差別,可是看穆寒清再次給自己帶上手鏈,她竟沒捨得阻止。


  「殿下怎麼出來的?」靈兮問。


  穆寒清避而不答,卻反問:「他們呢怎麼一個都不在你身邊?」


  穆寒清問這話的時候,神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靈兮怕他處罰宇馨等人,便說:「我派他們幫我辦事去了?」


  「辦何事?」穆寒清睨靈兮。


  靈兮有些不自在,微微的咬著下唇,不敢看穆寒清的眼睛。


  她的小動作讓穆寒清很確定,他們一定都是被叫去處理關於他的事情。「你怎麼不聽我的話?」


  「殿下現在是疑犯,還是快些回去吧?」靈兮也選擇避而不答。


  穆寒清被靈兮氣笑了,他將靈兮拉到懷裡,恨聲說:「別跟我打馬虎眼,你讓他們做什麼去了?」


  「我只是答應了皇爺爺,要查清楚文公公到底為何要毒害皇上。」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靈兮說完,自己臉卻不爭氣的紅了,她害怕被穆寒清看出端倪,便推開他,背對他,看著她這樣,穆寒清只覺自己又開心又生氣。


  「你非要摻和的話,那就回去七王府住,在那裡,你會發現很多很有意思的秘密。」穆寒清如此說。


  額?

  靈兮在衡量,穆寒清這話的可信度。


  穆寒清卻不急,他以手環胸,靜靜的看著靈兮,靈兮思量了片刻后,淡聲說:「我不回去,在這裡,我一樣能調查出我想要調查的東西來!」


  「是么?」穆寒清忽然湊上來,一步步的逼近靈兮。


  見他靠近,靈兮心頭一顫,本能的往後退,穆寒清眼睜睜看著靈兮要退到台階下,卻不提醒,而是一直繼續逼近。


  靈兮感覺到自己的半隻腳已經懸空,退無可退之下,她卻忽然像泥鰍一樣,蹲著身子從穆寒清腋下跑出來,回到桌案邊去,像防賊一樣的防著穆寒清。


  穆寒清摸摸鼻子,倒是沒想到,靈兮竟識破了他的計謀。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到時候只會幫倒忙!」穆寒清還在試探說服靈兮。


  靈兮卻執意要留在這,她說:「今天葉景依已經來過這,我已經成功的讓她以為,我不會出手救你,所以我暫時是安全的。」


  「你安全剛才怎麼差點被那人殺了?你安全現在門外就不會有人在偷窺!」穆寒清說完,隔空一抓,便有幾個人慘叫著跌在院子里。


  靈兮嚇了一跳,本能的躲在穆寒清身後,抓著他腰間的衣衫。


  穆寒清握住靈兮的雙手,將她拉近一些,然後冷冷的看著那些人問;「誰派你們來的?」


  那些人畏懼的看著穆寒清,卻都不說話。


  穆寒清大手一揮,那些人便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可穆寒清明明與他們相隔著一段距離,且一直沒動啊?


  那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如何應對現在的狀況。


  這時,宇馨忽然從牆頭飛了下來。


  「主上,您怎麼出來了?」宇馨呲牙笑得沒心沒肺,好像他們家主上就應該呆在監獄里一樣。


  穆寒清睨了她一眼說:「那幾個人,交給你了!」


  而後,他彎腰將靈兮騰空抱起來,感覺到自己脫離地面,靈兮嚇得急忙摟著穆寒清的脖子,羞怯的踢著腿說:「你放我下來!」


  靈兮的力量對穆寒清而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他繼續抱著靈兮朝屋裡走。


  宇馨八卦的回頭問:「主上,你要帶王妃去哪?」


  「睡覺!」穆寒清如此說。


  哎呀!


  宇馨和靈兮同時發出驚嘆,靈兮是羞的,宇馨是八卦血在燃燒。


  「主上加油,主上威武!」宇馨給穆寒清搖旗吶喊,穆寒清置之不理,抱著靈兮回房。


  穆寒清將靈兮放在榻上后,靈兮便催他:「殿下出來的夠久了,要是被陛下發現可就麻煩了,殿下快回去吧?」


  「沒關係,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現在天色晚了,你快乖乖睡覺!」穆寒清樂此不彼的逼著靈兮睡覺。


  靈兮掙扎著要坐起來,被穆寒清一隻手壓著肩膀,她渾身的力氣就像散了一樣,再也用不起力。


  「殿下到底是什麼人?」連寒食皇宮宗人府的地牢他都能來去自如,靈兮越發好奇,這個跟她成親已經一年多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人?


  穆寒清看了靈兮一眼,不緊不慢的伸手解扣子。


  哎呀!


  「殿下您別鬧了,我不問了我不問就是了,殿下快些回去吧,我求你了?」靈兮知道自己的問題惹怒穆寒清了,所以連忙求饒。


  穆寒清這才放手說:「我先看你睡著,你睡著了我立刻就走?」


  靈兮知道自己犟不過穆寒清,不得已只好閉目養神,穆寒清手裡凝結出一道銀光,他伸手輕輕的覆蓋在靈兮的額頭上,靈兮動了動,還來不及睜開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靈兮睡著后,穆寒清才整理衣衫走出去。


  院子里,宇馨坐在凳子上晃悠著腿,她的腳邊橫著幾具屍體,很顯然,那些人已經死了。


  「問出什麼來了?」穆寒清問。


  宇馨揮揮手,不甚在意的說:「大概是本雪狼大人的貌美如花讓他們羞愧,我還沒開口,他們就被自己羞死了。」


  「……」


  穆寒清沒理會她。


  「去哪裡了?」穆寒清又問。


  這次,宇馨卻笑了,她呲著大白牙說:「葉靈兮讓我去約雲暘,說明天要跟雲暘在雲外樓見面。」


  「嗯,然後呢?」穆寒清心裡雖然不舒服,但是他絕對不會讓宇馨看出來。


  宇馨攤手說:「哪有什麼然後,他們不是還沒見上么?」


  「孤王先回去,此後不管她讓你去哪裡做什麼,你都不能離開她半步。」穆寒清說完便要走,可他忽然想起什麼,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宇馨說:「羅剎還不錯!」


  現在一說羅剎宇馨就撓桌子,她氣憤的看著穆寒清,穆寒清卻猶自不解氣,繼續說:「你也長大了,發情很正常,可你畢竟是狼主,稍微收斂一點,對你有好處。」


  「主上,不是你想的那樣!」宇馨解釋。


  可穆寒清卻不聽,睨了宇馨一眼,淡聲說:「回去蒼山後,自己去找紅纓替你去提親,以後你就去萬花谷住。」


  說得好像宇馨已經嫁到萬花谷一般。


  「不要啊,主上!」


  見宇馨痛苦的哀嚎,穆寒清才算開心,嗖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獨留宇馨在原地撓桌子!


  翌日,魅姬將那些靈兮要的東西拿到手后,靈兮便讓宇馨帶去給在地牢的文公公,然後她自己帶著魅姬準備出來。


  魅姬剛打開門,門口的人也正準備敲門。


  見到來人,靈兮微微有些錯愕,但是短暫的錯愕之後,她心裡便已經有了底。


  「父親!」雖然極不情願,但是靈兮還是叫了一聲。


  乍然見到靈兮,葉文山也完全沒心理準備,只是看見靈兮,他便忍不住說了一句:「你怎麼瘦成這樣?」


  「父親來,可是有事?」靈兮沒有回答葉文山的問題,也沒請他進屋。


  可葉文山卻自己跨進院子,並對靈兮說:「你進來,我有話同你說,你一個人進來!」


  「魅姬姑娘請稍等!」靈兮說罷,提著裙擺跟著葉文山走了回去。


  葉文山打量了一下院子,而後在涼亭裡面坐下,他用手指敲打著桌面問靈兮:「你二姐呢?」


  「二姐同二姐夫帶著二娘回姐夫家去了。」靈兮淡淡的說。


  葉文山倒也不懷疑,只說:「不是說要生產了么,還遠行?」


  「留在盛京不安全,只有回去姐夫家才行!」靈兮淡淡的語氣中,不難聽出諷刺。


  葉文山靜靜的看了靈兮許久,方才說:「你,難道就打算這樣一輩子再也不回七王府了么?」


  「如今七王府都快不存在了,我為何還要回去?」靈兮的薄涼,讓葉文山大惑不解。


  他說:「你以前不是這樣薄涼的人,你真不打算管殿下了么?」


  呵呵!


  聽了葉文山的話,靈兮只覺得好笑,於是她便笑了。


  「父親這話說的真是有失公允,父親當初明知我不願嫁給七殿下,不顧我的意願,毅然決然的讓我嫁了,我嫁過去,好不容易喜歡上他,父親卻把一心要置我於死地的大姐也嫁過去,讓我痛失我的孩子不說,殿下還薄情寡義,寵她上天入地,這樣的男人,值得我深情么?」


  靈兮的話,每一句都帶著恨意,葉文山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靈兮卻再次開口道:「這世間哪有不薄倖的男人呢?」


  葉文山被靈兮堵得啞口無言!


  他看著靈兮額間的荼蘼花,心思百轉千回,記得當初穆寒清對葉文山說過,失去芸娘,是他最大的損失。


  看著眼前越發靈動的靈兮,葉文山的眼前忽然就出現了芸娘的身影。


  猝不及防的傷心,席捲了他的理智。


  「你已經知道你母親的事情了是么?」葉文山問。


  靈兮冷冷的睨了葉文山一眼,淡聲說:「你要是來同我說她的事情,那便不必了,我沒心情說。」


  言落,靈兮起身要走。


  葉文山連忙說:「我只是想來同你商討一下救七殿下的辦法?」


  「那是父親的女婿,是大姐的丈夫,要救也是你們自己想辦法,與我何干?」靈兮說罷,便大步朝門口走去。


  看著靈兮遠走的背影,葉文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厲。


  靈兮領著魅姬離開小院后,魅姬道:「他不會是真心要救殿下吧?」


  「他那個人很謹慎,他來就是為了確定,看我是不是真的不救殿下,若是我一直不救,他可能真的會出手?」靈兮的心情瞬間就低落下來。


  魅姬沒有說話,她淡淡的看著靈兮,忽然有些同情她,雖然生在大戶人家,可在這樣自私的人家生長,她一個小女孩,該是怎樣的凄楚?

  「若是主上真的要葉家死,你會怎樣?」這個問題,魅姬想問很久了。


  靈兮淡聲說:「我找暘表哥,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兩人說著說著,雲外樓便在眼前了。


  魅姬已經許久未見雲暘,看到雲外樓的牌匾,她便下意識的想要折返,靈兮笑著拉住她說:「魅姬姑娘要去哪裡?」


  「我有點事要辦!」魅姬掙扎著要從靈兮的手中開溜。


  靈兮確是不信,帶著笑意說:「殿下說了,我身邊要時刻保持有人。」


  「你們在做什麼?」忽然,一襲白衣的雲暘出現在兩人身後,不解的看著兩人的動作。


  聽到雲暘的聲音,魅姬的身子驟然一緊,也放棄了掙扎。


  靈兮拉著她的手笑著叫了雲暘一聲:「暘表哥,你來了!」


  嗯!

  雲暘點頭,看了靈兮一眼,又看魅姬一眼,繼續剛才的問題:「你們這是?」


  「沒事,我跟魅姬姐姐說,雲外樓有好吃的東西,讓她同我們一起進去。」靈兮說罷,便將魅姬往雲暘身邊送。


  雲暘自然而然的扣住魅姬的手腕,對靈兮說:「我已經訂好位置了,走吧!」


  「你放手!」魅姬冷冷的說。


  雲暘緊了緊手說:「這裡都是達官顯赫,給我留點面子,我還要做生意!」


  魅姬怒目而視,手上卻再也不掙扎。


  雲暘勾唇,笑的十分開懷。


  店小二見雲暘等人進去,便連忙迎上來,帶他們上樓,一路上,皆有人同雲暘打招呼,可每次看到身邊衣裝怪異的魅姬,他們皆會愣住。


  可是雲暘卻毫不介意,一路上拉著魅姬的手,一直進了雅間都不曾鬆開。


  菜上齊之後,雲暘給靈兮夾了一個蟹黃包子,輪到給魅姬夾菜時,他頗有些為難,因為他壓根不知魅姬喜好。


  魅姬抱著手準備看他笑話,可雲暘這樣精明的商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處於尷尬之地?


  「你嘗嘗這孔雀魚,是我最喜歡的菜!」


  魅姬原本陰鬱的心情,因為雲暘那幾句,瞬間放晴。


  吃了一會兒,雲暘放下筷子問靈兮:「你找我,可是有事?」


  「暘表哥應該也知道,殿下遭人陷害,如今已經身陷囹圄的事情吧?」靈兮也放下筷子。


  雲暘點頭,「有什麼需要表哥幫忙的就說,需要銀子打點,也只管找表哥拿。」


  「我已經想到辦法救殿下,但是現在我最為難的事情是……」靈兮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魅姬說:「放心,沒人能聽見我們說話。」


  靈兮這才放下心來說:「我曾拜託皇爺爺同我一起去過天牢,見過殿下,殿下告訴我說,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四皇子穆由人搞出來的,穆由人同……同大姐有染,也不知他許諾了大姐什麼,大姐竟聯合葉家一起對付殿下,現在父親的態度曖昧,甚至已經開始偏移,殿下脫險之後,是一定會對付葉家的,我很為難,我在父親面前又沒有任何話語權,所以……」


  「我懂了,舅父那裡,我自會去說,但是你大哥大姐,我是沒有這個能力了!」雲暘倒是很爽快。


  靈兮舉起酒杯跟雲暘道謝:「暘表哥,謝謝你,還有我一直避開葉家人,讓他們以為我已經徹底放棄救殿下,所以還請暘表哥同父親說此事時,不要將我帶進去。」


  「你放心,我會小心,不過舅父那人,我也未必能說得通。」葉文山這人,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靈兮神色黯了黯,有些低落的說:「那就只能看命運了!」


  「若是七殿下(主上)真對葉家下手,你會恨他么?」雲暘同魅姬同時開口。


  魅姬冷冷的睨了雲暘一眼,雲暘卻在桌子下面抓住魅姬的手,不放。


  魅姬不敢大力掙扎,害怕引起靈兮的注意,便只能讓他握著。


  靈兮情緒低落,壓根就沒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動作,只憂心忡忡的說:「現在,我也不知,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舅父這一生最大的失敗,就是寵信自私自利的大房,對你們二三房的人不聞不問。」這些年,雲暘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他最沒想到的是,葉景依竟如此大膽,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我不在乎他對我好或是不好,只是骨肉親情,我沒法坐視不理,可我努力阻止過了,他若是依舊執迷,那便怪不得誰!」靈兮說罷,便低頭沉默。


  魅姬是了解穆寒清的,若是葉文山敢參與進來,那穆寒清離開地牢,葉家將從此成為過去。


  只是,他們兩人原本就單薄的感情,再來這樣一筆,以後更難以為續。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多吃些東西,將身體養好,才是正事!」魅姬很難得的給靈兮夾了一筷子菜。


  靈兮頗有些受寵若驚,雲暘卻支著下巴笑的像偷腥的貓。


  三人分手后,雲暘便直接去了葉家。


  葉文山在屋裡正悶得慌,見雲暘來,便對奴婢說:「去弄幾個小菜,拿我珍藏的好酒來,我要同表少爺喝酒。」


  「好酒就不用拿了,我給舅父準備了一壇上好的梨花白,是雲外樓封存了幾十年的老酒。」雲暘將酒放在桌案上。


  葉文山開懷大笑:「好小子,今天怎麼不忙了?」


  「我今天見過靈兮。」雲暘一說起靈兮,葉文山瞬間就變臉了。


  他淡淡的看著雲暘說:「怎麼,你同她還有聯繫?」


  自從靈兮出嫁后,雲暘很少來葉家,葉文山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斷了聯繫。


  雲暘苦笑著說:「不管怎樣,她是我表妹,是同我有血緣的親人,我不能因為娶不到她,就老死不相往來吧?」


  這是雲暘第一次這樣直白的在葉家人面前承認他對靈兮的感情,唯有真的放下了,才會如此豁達。


  哎!

  葉文山嘆息:「早知如此,當初就應當早早讓你們定親了,那如今便不會有這些事情。」


  「靈兮說,她要離開盛京了,或許以後都不會回來,我問她要去哪裡,她也不同我說,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她竟真的會放手不管七殿下。」雲暘就著茶盞給葉文山倒了一杯酒。


  葉文山心情不郁,正是需要喝酒的時候,他抬手便將一碗酒倒入腹中。


  雲暘又給他倒了一碗后,葉文山才說:「放棄便放棄吧,她這一輩子已經夠苦了,趁著現在有這個決心,斷了便斷了,免得日後穆寒清死了,她也跟著殉情。」


  「舅父就那麼篤定七殿下會死?」雲暘質問。


  「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他沒了他舅父的幫襯,沒人替他打點,他只有死路一條。」葉文山彷彿已經看到皇帝的劍架在穆寒清的脖子上。


  雲暘與葉文山碰了一下杯子,卻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舅父您太不了解七殿下了,他之所以如此淡然,定是有翻身的機會,我同他打個幾次交道,就算沒有他娘舅的幫襯,就算朝堂上沒人幫助他,他身邊那群侍衛,也能翻雲覆雨。」


  「你的意思是,他還有翻盤的機會?」葉文山驚訝的問。


  雲暘說:「我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我覺得他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二皇子與太子有多麼龐大的家族體系,下面有多少的朝臣附利,不也在七皇子彈指一笑之間,死於非命了么?」


  雲暘的話,讓葉文山遍體生寒。


  「舅父,為官之道我不懂,但是有一點我卻很清楚,明哲保身是生存下去的不二法則。」雲暘說完,再敬了一杯給葉文山。


  葉文山一口一口的喝了好幾杯后,拍了拍雲暘的肩膀說:「舅父生了這麼多兒子,卻沒一個有你的智慧。」


  「舅父過獎了,舅父的孩子,也不是都那麼差的,即便有一兩個不成器的,那也不會影響舅父,畢竟舅父不是那一兩個孩子的父親,而是所有孩子的父親。」雲暘就差沒說,葉景均也葉景依要作死,你就讓他們去死好了。


  葉文山點點頭說:「舅父知道了!」


  雲暘暗自鬆了一口氣,為了不讓葉文山生疑,他陪著葉文山喝的爛醉,最後回家都是被葉家家丁送回去的。


  宇馨辦事回來,靈兮便讓魅姬去雲暘那裡打聽結果。


  宇馨一邊吃著靈兮給她帶回來的美食,一邊呲著牙笑話魅姬。


  魅姬戳了宇馨的額頭一記說:「很快羅剎就回來了!」


  現在誰都知道宇馨跟羅剎那點破事了,誰都可以用那點破事笑話宇馨了。


  宇馨格外氣憤!


  魅姬去到雲家時,雲暘已經躺在榻上,雲母抱怨的問:「怎麼讓他喝的這樣醉?」


  「姑奶奶,表少爺同老爺都喝醉了,兩人聊得可開心了。」葉家的家奴恭恭敬敬的回答了雲母的話。


  雲母心疼的看著雲暘說:「大哥也真是的,喝成這樣。」


  那家奴沒敢接話,雲母見著覺得心煩,便打發他回去了。


  人走後,雲母對身邊的嬤嬤說:「你去給大少爺準備些解酒湯!」


  「母親,我還沒醉,您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雲暘醉確實是醉了,但還沒到不省人事的狀態,在葉家都是裝給葉文山看的。


  雲母想抱怨一番,但是看到雲暘擰著眉心一臉痛苦的樣子,她又不忍心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讓廚房將湯熬著,等你醒來再喝。」


  言落,雲母領著人走了。


  人都離開后,魅姬從房樑上下來,不過今日她卻有所不同,那身勾人的艷麗紅衣,被一套寒食時下流行的冰藍色廣袖留仙裙取代,換下那身裝束,她還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


  雲暘感覺到有人在身邊,睜開眼就看到魅姬變了模樣站在他面前。


  乍然看見魅姬這身打扮,雲暘有些錯愕,而後他想到早些時候在雲外樓那些人的目光,心下一喜,伸手便將魅姬拉下來,跌倒在他懷裡。


  魅姬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他翻身壓在身下。


  「怎麼換了裝束了?」雲暘眸色灼灼的問。


  魅姬側過頭去不與雲暘對視,雲暘用灼熱的手指將魅姬的臉板正,笑著說:「你不必在意別人的目光,我喜歡你的是那個樣子,即便別人不喜歡,可我還是喜歡。」


  看來,是真的醉了,說情話都說的顛三倒四。


  可就是他顛三倒四的情話,卻深深的打動了魅姬的心。


  「不過……」雲暘打量了魅姬的胸口一下,又說:「那般風情萬種的樣子,只給我一個人看,最好!」


  魅姬被他調戲的眼神氣得直磨牙,她一把推開雲暘說:「你想得美,我只是,我的衣衫洗了沒幹而已。」


  喝醉了的雲暘也不在壓抑自己的心思,將魅姬摟在懷中說:「沒幹就沒幹,我頭疼,陪我睡會兒!」


  「誰要陪你睡,是葉靈兮讓我來問你,你有沒有說動葉文山?」魅姬捶了雲暘兩下,見雲暘有些難受的擰眉,她便沒再動手。


  雲暘點頭說:「我有八成把握說動舅父,讓他置身事外,就是不知後面會不會有變數。」


  說完,雲暘便歪著頭睡著了。


  魅姬看著雲暘好看的側臉,咬著牙思忖一會兒后,柔順的窩在雲暘懷裡,陪他一同睡去。


  靈兮的小院。


  靈兮同宇馨兩人在院子里坐等魅姬,宇馨說:「王妃,我們來打賭,賭魅姬姐姐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靈兮在給葉筱筱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衫,聽到宇馨的話,她將衣衫放在腿上,笑著說:「我不同你賭。」


  「賭一個么,我又不要你的銀子,我就只想跟你要一個要求,要是我贏了,將來我可以提一個要求的那種要求!」宇馨跟靈兮撒嬌。


  一道黑影閃過,羅剎忽然出現在在宇馨身邊,淡聲說:「我同你賭!」


  賭……


  「我為什麼要同你賭?」宇馨一看到羅剎就炸毛。


  羅剎勾唇,用激將法激宇馨:「你不敢同我賭!」


  「我有什麼不敢同你賭的,你說賭什麼?」宇馨一激動就容易上當的毛病,還真是人人的拿捏得住。


  靈兮看著宇馨的反應,不由得有些好笑,宇馨這人,雖然容易激動上當,那也是在完全不設防的情況下,也就是說她全然的信任這個人,才會容易上當。


  卻不知,她何時對羅剎也變了模樣。


  羅剎卻波瀾不驚的說:「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要是贏了,我要跟你學你的禁制術!」學會以後,就再也不會動不動被他禁錮,不高興還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羅剎看宇馨那笑容,便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禁制術又不止一種,到時候隨便教一種就行了。


  「可以!」羅剎答應得很乾脆,宇馨開心得要飛起來。


  靈兮在一旁忍笑忍得渾身顫抖。


  「那你呢,你想要什麼?」宇馨的打賭精神還是很值得讚揚的。


  羅剎看著宇馨,邪肆的勾唇說:「我要你……」


  「臭流氓!」宇馨還是保持著狼的習性,護住女性的那個象徵,怒目而視。


  羅剎翻白眼,冷冷的說:「你想多了,我只是說,我要你不要看見我就跑。」


  這大氣喘得!

  「你絕對是故意的!」宇馨指控羅剎。


  羅剎聳肩,不冷不熱的說:「我沒有!」


  兩人孩子似的吵嘴,靈兮倒是當去了一趟戲園子,一邊縫補一邊看兩人吵架,蠻有樂趣的。


  最後,兩人終於敲定,宇馨認為魅姬半夜就會回來,羅剎卻說她明早才會回來。


  宇馨叉腰,企圖用氣勢壓制羅剎:「你懂個屁,我魅姬姐姐晚上一定會回來。」


  「拭目以待!」羅剎說罷,便轉身要走。


  喂喂喂!

  宇馨叫住羅剎:「你別走,我們誰都不許走。」


  她怕羅剎會去搞小動作,而她么嘿嘿嘿嘿,到半夜的時候,她用意念喊魅姬姐姐回來,那可就贏定了。


  羅剎轉身之前,嘴角噙起一抹得意的笑。


  靈兮剛好捕捉到,她將衣衫放下說:「我也賭一把!」


  「賭什麼?」宇馨獸血沸騰了。


  「我賭魅姬姑娘明早上回來,我若是贏了,你將你家主上的來歷告訴我,怎麼樣?」


  「不行不行,那主上會黃燜了我的,你換一個?」宇馨連忙擺手。


  那好吧!

  「那就,告訴我心悅姑娘的事情!」靈兮退而求其次。


  宇馨依舊擺手:「上次我只是將心月大人的名字告訴你,差點就被主上打成狗了,這個也不行。」


  對穆寒清的來歷,靈兮更加好奇了。


  「要不這樣,你要是贏了,我就送你一株千年雪靈芝。」宇馨用靈兮喜歡的東西誘惑靈兮。


  千年雪靈芝么?


  「好吧?可是千年雪靈芝那麼珍貴的藥材,你去哪裡找?」靈兮問。


  「萬花谷裡面多了去了,我去把葯中仙抓起來打一頓,要什麼他就乖乖給什麼。」宇馨呲牙笑著看羅剎。


  羅剎看天,心裡美翻天。


  他想揍葯中仙不是一天兩天,奈何他是師父,羅剎是徒弟,他沒法動手。


  「那你的要求呢?」靈兮問。


  宇馨控制不住自己高興的情緒,跳到桌案上去,撓著桌面說:「我要你給我家主上生娃娃!」


  噗!

  咳咳咳!

  靈兮被宇馨的豪言壯語嚇得口水直接嗆到氣管裡面,咳得面紅耳赤都沒法停下來。


  羅剎擰眉,將宇馨從桌案上提下來,冷聲說:「你要把她嚇死了,你的死期也到了。」


  「哎呀,不就是生個娃娃么,很容易的!」宇馨還在說。


  靈兮撐著桌面咳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那,就賭這個!」靈兮看了羅剎一眼,羅剎看天。


  靈兮知道,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賭注。


  宇馨為了能學到羅剎的禁制術,和能讓靈兮給穆寒清生娃娃,一晚上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召喚魅姬。


  可是,在雲暘房裡的魅姬卻絲毫不差,睡得很是香甜。


  翌日清晨,魅姬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雲暘懷裡,嚇得當即用法術溜走。


  她回到小院的時候,就看到宇馨腦袋架在桌案上,瞪著一雙滿是黑眼圈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怎麼了?」魅姬心虛,沒敢正視宇馨的眼神。


  宇馨恨鐵不成鋼,指著魅姬說:「我好不容易逼著王妃同我打賭,我說你午夜會回來,可是我喊了一夜,你怎麼都不回來,你是不是跟雲暘生娃娃去了?」


  「你胡說什麼?」魅姬拍了宇馨一記,疑惑的說:「我沒聽到你召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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