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死?何為作死?
「哎喲,我不活啦,我不活啦……」她氣得掩面大嚎。
「夠了!」秦洪海終於忍無可忍,奪過那衙役手中的板子重重摜在地上,轉目道,「廉大人,打已打了,草民可否帶拙荊離開了?」
「大人,這才打了三大板,還有十七大板呢。」一名衙役上前稟告。
廉清猶豫了一下,覺得此事還是由秦雨纓做主比較合適:「七王妃,您看這……」
眾人見狀議論紛紛,有罵趙氏活該的,也有同情趙氏罪不至此的,還有說秦雨纓心狠手辣的——再怎麼分了家,先前也是一家人,難不成這七王妃非要把趙氏打得皮開肉綻才肯罷休?
面對這些指指點點,秦雨纓手心竟微微冒汗。
這莫名的怯懦顯然不屬於她,而是身體原主殘留的一絲意識。
看來,在徹底適應這軀殼之前,有些事她沒法做得太絕。
可難道就這麼算了?
笑話,當然不。
「餘下的十七大板,先欠著。」她語氣淡淡。
「欠著?」廉清未解其意,「您是說……」
秦雨纓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趙氏,沒有忽略趙氏哭腫的眼皮下那濃濃的恨意:「我是說,哪日若再有人敢背著我搗鬼,我不介意把這十七大板連本帶利一併奉還。」
聞言,趙氏抖得更厲害了。
廉清連忙點頭不迭:「那就依七王妃所言,暫且放過人犯。」
鬧成這樣,他何嘗不想早些收場?
「趙氏,聽見沒有,還不快謝過七王妃?」他喝了一聲。
趙氏伏地,一雙眼睛怨毒如鴆,咬牙切齒道:「謝王妃恕罪……」
「可奴婢那被她偷走的簪子?」冬兒嘀咕。
聲音不大不小,眾人正好都能聽見。
「我何時偷過你的簪子!」趙氏氣得不行,當即拔高了嗓門。
秦洪海從懷裡摸出幾張銀票,摔在桌上,朝趙氏怒吼:「住口,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廉清叫衙役清起了場,不多時,圍觀的人便散了個七七八八。
冬兒拿著銀票,喜不自勝:「王妃,您真有主意!」
「都惹到頭上來了,當然要還擊。這次只是小懲大誡,她若繼續作死,我不介意讓她好好嘗嘗後悔的滋味。」秦雨纓道。
「作死?」冬兒不解,「何為作死?」
「呃……」秦雨纓揉了揉鼻子,岔開話題,「這裡的香粉不錯,你挑一些喜歡的,帶回府去。」
冬兒脆生生應了一聲,喜滋滋地挑香粉去了。
秦雨纓看著這偌大的鋪子,咬著唇若有所思,殊不知街尾一輛青帷馬車中,有雙如墨的眸子一直靜靜瞧著自己。
人來人往的永安街上,她不施粉黛的容貌並不十分出眾,分明是個黃毛丫頭的模樣,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是千里挑一的澄澈,靈動如一縷悠悠清風,註定無法被世俗的喧囂嘈雜所被掩埋……
「王爺?」副將杜青忍不住喚了一聲。
王爺已好些年沒像現在這樣,盯著某一方向發獃良久了。
青帷馬車中,陸泓琛略微回過神,一貫冰冷的目光里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回府吧。」
「是。」杜青頷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