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給王爺戴了一頂天大的綠帽子……
性情不同,字跡也不同……
若連這點區別都瞧不出來,那他就真是個瞎子了。
「什麼掉包?」秦雨纓乾咳一聲,佯裝不解,「那是我用左手寫的。」
陸泓琛合上佛經,言簡意賅:「你不妨再寫一遍讓本王過目。」
秦雨纓有點汗顏,即便模仿,也得有個參照不是?
就這麼拿起筆瞎寫,字跡能一模一樣那才真叫見了鬼。
「其實我……」
「你到底是誰?」陸泓琛冷冷打斷她的話,「如實道來,本王給你留個全屍。」
那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加之渾然天成的肅殺氣場,若換做旁人,恐怕早已被嚇得屁滾尿流。
不知為何,秦雨纓竟一點也怕不起來。
「自打一個月前,我生了一場大病之後,頭腦就靈光了不少,許多事都無師自通。王爺若不信,大可派人去秦府打聽一番。」她斟酌著回答。
「連用飛天鉤這種事,也無師自通了?」陸泓琛接而問。
呃……
「此乃盜賊入戶行竊常用之物,你怎會有?」
一句接著一句,徐徐逼近真相,問得秦雨纓很有一種殺人滅口的衝動。
然而衝動只是衝動,無法付諸實踐。
原因無二,以她的身手,根本打不過眼前這塊該死的千年寒冰。
打不過便只能智取,她絞盡腦汁編道:「這是……我從地上撿來的。」
別說陸泓琛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一說法格外牽強,怕是只有傻子才會信。
陸泓琛不是傻子,卻點頭信了:「好,本王就當這佛經是你用左手抄錄的,也當這三爪飛天鉤是你從地上撿的……」
秦雨纓狐疑——她沒聽錯吧,這人難道打算放她一馬,既往不咎?
「可你總該記得,本王初次見你時,贈予了你何物。」他接而問。
敢情說了半天,這句才是重點。
秦雨纓皺眉思忖,初次見面,那不就是大婚當日?
可她分明記得,他並未贈予自己任何物件。
「你是說……那些送去秦府的嫁妝?」她試探著問。
陸泓琛眸光微變:「你果真不是她。」
秦雨纓不由結舌:「我……」
「本王給你一天時間,記不起來就丟去餵魚!」陸泓琛的耐性似乎已被磨盡。
什麼,餵魚?
喂喂喂,二話不說就喊打喊殺,還有沒有人性?
秦雨纓氣結,然而始作俑者壓根不給她反駁的機會:「杜青,送王妃回房。」
杜青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恭敬應道:「是。」
秦雨纓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軟禁在了房中,托腮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壓根就不記得成親之前自己曾在哪兒見過這個冰山王爺。
一天時間?
一天的時間夠幹什麼,吃飽喝足做個飽死鬼?
大風大浪都過了,沒想到在這條陰溝里翻了船……
秦雨纓兀自惱火。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書房燭火通明,陸泓琛坐於梨木桌前,手中翻閱的卻不是什麼典籍,而是秦雨纓那本鬼畫符的佛經。
一旁的杜青猶豫著說道:「王爺,王妃應當只是失憶而已,屬下聽說,有些人大病之後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
他平日里並不多言,今日聽信那柳若兒的鬼話,險些令王妃背上了紅杏出牆的黑鍋,心中自是有些過意不去,故而才斗膽替王妃辯解了幾句。
王爺方才若只是說說氣話也就罷了,若真要把王妃剁了餵魚,那豈不是……
見陸泓琛沉默不語,杜青愈發焦灼。
他對王爺的性子再清楚不過,這可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啊!
然而陸泓琛凝神良久,視線始終落在那冊鬼畫符的佛經上,壓根未聽進杜青的隻字片語。
初見時,那個膽小怯懦的女子曾豁出性命救過他。
如今,他卻未能從秦雨纓眼裡瞧出半點那女子存在過的痕迹,她彷彿一陣忽如其來的風雨,就這麼短暫地消失在了天地間,沒留下任何蹤影。
其實早在洞房花燭夜,他就起了疑。
捫心自問,他並非優柔寡斷之人,卻縱容疑心蔓延如此之久,直至今日才戳破她身上那層薄薄的窗紙,連自己都不禁奇怪。
兩張如出一轍的臉在腦海中交織,那曾救過自己的女子,不知何時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反倒是洞房花燭夜那張素凈而狡黠的臉,彷彿近在眼前,一伸手就能觸及……
深秋一過就入了冬,深夜北風料峭,吹落滿院寒梅。
洗漱過後,秦雨纓瞧著閃爍的燭光,愣神良久仍是毫無睡意,索性叫來了冬兒和雨瑞。
冬兒被管家叫去狠狠訓斥了一通,因事先被秦雨纓叮囑過,對那青衣男子的事一字未提,只說是王妃突然想吃永安街上的點心了,打算翻牆出去,才恰好遇上了徐子誠。
剛進一來,她就紅著眼圈跪在了地上:「王妃,奴婢沒有偷您的首飾……」
秦雨纓示意她起來:「我當然知道不是你。」
那首飾是柳若兒的丫鬟,趁亂塞進冬兒袖中的,她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沒來得及阻攔。
說到底,還是身手太差,與上一世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幾日,府中有無可疑人等?」她問。
此事單憑一個柳若兒,恐怕難以做到,況且她前去抓人,事先並無他人知曉。
除非,早已有人偷偷盯上了自己,將自己的一舉一動盡數看在了眼裡……
可疑人等?
冬兒和雨瑞想了想,皆是搖頭。
「幫我查一查,府里有沒有人偷偷去過秦家。」她思忖著吩咐。
事情顯然與她那庶妹秦可柔脫不了干係,只是不知秦可柔究竟是幕後主使,還是不經意被人當了槍使。
雨瑞很快帶來一樁消息:「王妃娘娘,秦少爺身邊那個小依不見了。」
小依?
秦雨纓的確懷疑過她,之所以打消疑慮,是因此人對秦瀚森極為忠心,想必多多少少會有所顧忌,不會輕易連累秦瀚森這個主子。
如今看來,自己倒是低估了她……
「這是何時的事?」
「回王妃的話,聽府里的下人說,昨個兒下午就不見了小依的蹤影。」雨瑞答。
秦雨纓點點頭:「你先下去吧。」
雨瑞打聽得到的消息,陸泓琛的那些暗衛不會打聽不到,相信過不了多久事情便會水落石出,只是不曉得,自己還有沒有命活到那個時候……
小依並未出府,而是躲藏在了每日往七王府送水的水車裡。
正午過去不久,送水的人就來了,「嘎吱嘎吱」推著空車往外走,壓根沒想到車裡藏了個人。
待車穩穩噹噹停下,小依趁著那人轉身從井裡汲水的當口,輕手輕腳推開木板蓋,一溜煙跑遠了。
來到秦府,她並未走前門,而是偷偷鑽進了牆邊那個未被封上的狗洞。
爬進院子后,小依遠遠瞧見趙氏站在不遠處的假山旁左顧右盼,正要過去,忽有一道青影鬼魅般出現在了趙氏身邊,將趙氏嚇了一跳,也將她嚇了一跳。
那青衣男子長得方臉闊腮,並不像是這府里的下人。
小依起了疑,悄悄地湊近了些,想看看這二人究竟在幹些什麼。
「事情都按你說的辦了,你答應我的銀子呢?」她聽見趙氏問。
「銀子?」那青衣男子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皮笑肉不笑道,「我問你,你派去給徐子誠通風報信的那丫鬟,臉上是不是長了顆紅痣?」
「你是如何曉得的?」趙氏詫異。
「那丫鬟被徐子誠記住了容貌,出了這等差錯,你還想要銀子?」青衣男子反問。
趙氏聽得急了:「那,那豈不是……」
豈不是會被順藤摸瓜,查到她的身上?
「人我已經殺了。」青衣男子冷眼看著她。
殺……殺了?
趙氏聽得身子一顫,想了想,卻還是壯著膽子問:「這次的事雖出了差錯,但上次的事卻是辦成了的,那筆銀子……」
「上次的事?若你真將那葯摻在了秦瀚森的飯菜里,不出三日他就會暴斃而亡,現如今他卻活得好好的,你竟還敢跟我說事情辦成了?」青衣男子惡狠狠問。
躲在老槐樹后的小依,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捂住了那一聲已竄進喉嚨里的驚呼。
那臉上有紅痣的丫鬟,是秦二小姐身邊的人,喚作碧雲。
這青衣男子連秦二小姐的貼身丫鬟都敢殺,若發現她偷聽到了這些秘密,又豈會留她活口?
虧得她一直以為想害少爺的是秦雨纓,不料竟是這趙氏……
仔細想來,才發覺自己實在太蠢。
秦雨纓那時只是個受人欺壓的大小姐,每日連飯都吃不飽,去哪給少爺弄什麼烏雞湯?
反觀這膝下無子、心狠手辣的趙氏,倒是有一萬個理由要殺少爺……
若早日發覺其中疑點,她怎會被趙氏的花言巧語蠱惑,將那字條放在柳若兒的枕邊?
小依只覺後悔莫及,待那青衣男子一走,她便立刻轉身找那狗洞,打算趕回七王府將真相告訴王爺。
好死不死的,這時偏偏有個婆子端了些點心從廚房那頭出來。
婆子一眼就看見了偷偷摸摸的小依,「哎喲」一聲道:「這不是秦少爺身邊的丫鬟嗎,去了那七王府,居然還有臉回來?」
小依很快被揪到了趙氏跟前,趙氏的臉色極不好看:「你鬼鬼祟祟躲在那幹什麼?」
「夫人,」小依垂目行了個禮,「您要奴婢辦的事,奴婢已經辦妥了,今日是特地來複命的。」
「復命?我看,你是來找我索命的!」趙氏在她手臂上狠狠擰了一把,「你敢說方才你一點也沒偷聽?」
小依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咬唇忍住,佯裝委屈:「夫人這是做什麼?奴婢不過是怕被人瞧見,告去七王爺那裡,所以才謹慎些躲了起來。您要是不打算履行諾言,直說便是,何苦如此為難奴婢?」
趙氏依舊未鬆手:「你當我老糊塗了不成?這裡是秦府,不是那七王府,哪有什麼人會去告訴七王爺?」
「夫人,您果真是老糊塗了,」小依硬起頭皮,沒再服軟,「昨日出了那樣的事,就算七王爺不懷疑,七王妃也定會懷疑到你身上。以她如今的身份,賄賂幾個秦家的下人,簡直易如反掌,保不齊現在就已有人跑去通風報信了……」
趙氏聽得半信半疑,立刻叫人關了大門,說是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準踏出秦府半步。
「夫人,我只要您一句話,您先前答應我的那些事,究竟還作不作數?」小依問。
趙氏眼珠一轉,笑了笑:「你辦事有功,先前我答應你的,自然是作數的……對了,你就這麼跑出來,七王府那邊難道沒人察覺?」
「當然沒有。」小依語氣篤定。
趙氏聽得十分放心,點頭道:「來都來了,先陪我用了午膳再走。」
說著,便將小依領入房中,叫婆子上起了飯菜。
飯菜擺了滿滿一桌,趙氏示意小依坐下,笑眯眯地親手替她盛了一碗湯:「天氣冷,先喝些湯暖暖身子。」
看著那熱氣騰騰的烏雞湯,小依一怔,毛骨悚然,耳邊迴響起青衣男子方才那句三日之內必定暴斃身亡,雙手不由自主顫了起來。
「若沒聽見,怕什麼?還敢跟我裝!」趙氏冷笑一聲,將碗重重一摔,「來人,把她給我捆起來!」
與此同時,七王府里,向來性子平靜的雨瑞,難得心急火燎了一回:「不好了,王妃,事情不知怎的竟被傳了出去,奴婢剛在永安街上走了一遭,連茶館里說書的,都在添油加醋地說您昨夜『私會』那徐家公子的事,還說您給王爺戴了一頂天大的綠帽子……」
話音未落,一人推門而入。
雨瑞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王爺。
她急忙止住話頭,垂目行了個禮。
「退下吧。」陸泓琛道。
雨瑞走後,秦雨纓一本正經地提議:「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娶了一個不守婦道的王妃,要不,你還是把我休了吧。」
出了這等事還能如此淡定的,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了。
陸泓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此時休你,豈非自證謠言?」
「王爺就不怕,我與那徐子誠之間真有貓膩?」秦雨纓問。
陸泓琛並未被激怒:「成親之前,喜婆給你點了守宮砂,守宮砂仍在,你是清白的。」
「守宮砂?」秦雨纓狐疑。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那玩意兒?
陸泓琛見她左瞧右看,便提醒:「在你頸后。」
秦雨纓伸手摸了摸,轉目瞥向身後梳妝台上的銅鏡,果真在鏡中瞧見了頸后的一點紅。
拜堂時她中了毒,整個人迷迷糊糊,壓根記不得有這樁事。
想來也是夠坑的,若趙氏派人賄賂了那喜婆,使它沾了水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豈不是要被活活冤死?
「敢情王爺來找我,就是為了看這守宮砂?」她問。
「本王是來問你,是否已恢復了記憶。」陸泓琛的語氣,依舊透露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疏離。
秦雨纓撇嘴:「我若說沒有,王爺是否即刻便要殺我?」
「本王說過給你一天時間,如今一日未過,自然不會殺你。」陸泓琛道。
看不出來,這塊千年寒冰還挺守信用……
秦雨纓暗自悱惻,忽又聞他道:「半個時辰后,隨本王去一個地方。」
半個時辰后?那不就是日落時分了。
莫非這人不僅有潔癖,還有嚴重的強迫症,連殺人都要選塊風水寶地?
思及此,她勾了勾唇:「王爺大可放心,我生前不挑剔,死後更是不挑剔,你想在哪剁我餵魚都可以,不必如此費心。」
陸泓琛有些無言,似乎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有層出不窮的理由一口回絕。
「本王並未問你想不想去。」
言罷,他推門而出。
秦雨纓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待半個時辰之後,與他一同乘馬車出了七王府,才覺得有些不對。
她怎麼覺得,這是去秦家的路?
馬車果然到了秦府,停在了一扇側門前。
陸泓琛身為王爺,大可從正門長驅直入,卻不知為何要走這側門。
秦雨纓往外看了一眼,抬腳下了馬車:「王爺這是要帶我舊地重遊?」
側門的鐵鎖年久失修,她輕輕一晃就打開了。
她先前的住處就在這門后,是一間殘破不堪的小屋子,地上鋪滿了稻草,許是昨日下了一場大雨的緣故,門邊的稻草有些濕,散發出一股酸腐的氣味。
舊地重遊?
漫不經心的一句,令陸泓琛腳步微滯。
他漆黑的眸子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幽若寒潭,她日日相對,竟絲毫未曾察覺。
「一個月前,本王……」他剛一開口,便被她凝神打斷。
「你聽。」秦雨纓伸手指了指不遠處。
側耳細聽,那方向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響,彷彿……有人捂住了嘴,想要呼救卻是不能。
她正要過去一探究竟,忽被陸泓琛攔住了腳步。
「跟在本王身後。」他道。
秦雨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有那麼弱嗎?
怔怔看著他行在前頭,她心底忽然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感覺……有點糾結。
天知道這貨究竟是來殺她的,還是來保護她不被別人所殺的。
到了柴房門口,聲音果然清晰了幾分。
秦雨纓眯眼往門縫裡一看,地上躺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等等,那是……小依?
狐疑之際,身後有人喝了一聲:「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
回過頭,是個手持棍子的小廝。
瞧清二人的臉后,小廝大吃一驚,趕緊鬆開了手:「七……七王爺……」
棍子「哐當」落地,滾在了秦雨纓腳邊。
腳尖輕抬,那長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落入了她手中,小廝看得目瞪口呆,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棒敲暈。
小依許是聽見了外頭的動靜,掙扎著極力想從地上爬起身。
然而秦雨纓並無砸門救人的打算,踢了一腳那昏迷不醒的小廝,將人拖到一旁柴堆里藏了起來。
做完這些,她拍了拍手中的灰塵,懶得去看身旁那塊萬年寒冰:「我本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你若想休妻,現在還來得及,若敢殺我,我一怒之下說不定會要挾閻王,把你的壽命劃掉大半,到時你我都不划算。」
這算是威脅嗎?
陸泓琛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遭人威脅,不過,他為何一點也怒不起來?
就在此時,不遠處響起一陣腳步聲。
隨即,是趙氏特有的尖嗓門:「把刀給我磨利點兒!」
「是,夫人……」趙氏身旁那劉婆子道。
劉婆子手裡那把剔骨刀寒光閃爍,開了柴房的門,她將刀比在了小依臉上:「夫人仁慈,饒你不死,只叫我將你的舌頭割了,再把你的手腳筋挑了,還不快謝過夫人的大恩大德?」
一揭開堵在小依嘴裡的那團破布,小依就惡狠狠咒罵起來:「蛇蠍毒婦,你不得好死!」
「怪只怪你太蠢,怨不得別人,」趙氏皺了皺眉,以帕子掩面,吩咐那婆子道,「關上門,我見不得血。」
柴房的門「嘎吱」一聲被合上了,劉婆子揚起手裡的刀,正要挑小依的腳筋,冷不丁有一顆石子從窗外飛入,正打在那刀尖上,發出清脆如鈴的聲響。
她一驚,轉目望向窗外。
秦雨纓手裡把玩著另外幾顆小石子,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夫人,不好了……」劉婆子見鬼似的跑了出來,卻見趙氏的臉色比自己的還要難看。
趙氏暗暗咬牙,出了那等事,秦雨纓不是應該在七王府里焦頭爛額嗎,怎麼竟還能跑到這兒來?
「你來幹什麼?」她滿臉敵意地往後退了一步。
畢竟挨了三大板子,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我自然是來要人的。」秦雨纓看了一眼柴房裡那被嚇得魂不守舍的小依,「這個丫鬟,我帶走了。」
「你……你憑什麼!」趙氏聞言怒了。
她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孤身一人闖入秦府,一開口就說要把人帶走?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經不經得住劉婆子的兩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