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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這不是妖術,而是……

  這夜在地牢,她鬼使神差夢見了陸泓琛。


  說是夢,不如說是一段記憶。


  那是她來這世上之前,原主頭一次在秦府側門與陸泓琛相遇,他看向原主的眼神,與如今看向自己時無比相似……


  一覺醒來,已是天明,天窗投下幾縷微光。


  不知是光線太微弱,還是漂浮的塵埃太輕,秦雨纓心中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不行,待那座冰山安然無恙了,她定要好好問問他,他一見鍾情的,是否只是初次見面的那個女子……


  「七王妃?」一個衙役晃了晃牢門。


  那人手裡拿著繩索,綁住她的手將她帶了出去。


  外頭早已站了一列御林軍,押著她來到那寺廟。


  見到陸泓琛時,他昏迷未醒,躺在偌大的床上,髮絲已是白了大半,那周身的寒氣將睫毛凝了一層薄霜,秦雨纓情不自禁就想伸手替他撫去……


  一動,才記起雙手早已被繩索所縛。


  「鬆綁。」太后吩咐。


  「可是太後娘娘……」宮人上前要勸。


  「鬆綁。」太后依舊是重複。


  宮人只得應了聲「是」,走到秦雨纓面前,給她鬆了綁。


  「你說的東西,哀家都已叫人準備好了。」太后始終坐在床前,頭也不回,一下下替陸泓琛梳著那黑白參半的髮絲,神色疲倦,動作輕柔,彷彿生怕一不小心就吵醒了他。


  周遭足足擺了十多個暖爐,燒的是沒有一絲煙氣的銀鱗炭,房中卻還是冷意森然,有種如至冰窖之感。


  秦雨纓上前嗅了嗅那些藥物,根節草與苦粒子皆是沒問題的,水蛭也很鮮活,只不過那卜芥……


  她從卜芥中挑出幾粒極為細小的種子,放在了一旁。


  不遠處,有雙眼睛正偷偷瞧著這邊,瞧見這一幕,神色不由一驚——這女人怎會發現,那卜芥里摻了別的東西?

  將三味葯一一研磨成粉,篩其粗,取其細,她揭開一旁的玉壺,把粉末撒在了水蛭身上。


  原本行動遲緩的水蛭,一觸到那粉末,整個身子立刻劇烈扭動起來。


  合上玉壺,秦雨纓來到床前:「可否讓我看看七王爺身上的傷口。」


  太后抬了抬手指,一旁的宮人輕輕替陸泓琛撈起衣袖。


  那被雪狐咬過的地方,留下了兩個極深的血洞,血早已被止住,傷口卻還沒有癒合。


  秦雨纓看得擰眉,那小狐狸,下嘴還真狠……


  「哀家再信你最後一次,這次你若還救不回琛兒,哀家就要你的命!」太后狠狠看著她,眼底血絲遍布,面容憔悴如鬼,想來已是一夜未睡。


  秦雨纓沒理會她的威脅:「太后請起身,一會兒這床邊不能有人。」


  太后被宮人攙扶著站到了一旁,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生怕她搗鬼。


  再次打開玉壺時,水蛭已變得足有原來的兩倍大小,秦雨纓用銀針將它一刺,從壺中挑了出來。


  銀針?

  太后看得眼皮一顫,秦雨纓被關押前分明被仔細搜過身,此時身上怎麼還藏有銀針?

  眼看秦雨纓用銀針挑著水蛭,靠近陸泓琛手臂上那傷口,太后著急大喊了一聲:「慢著!」


  一把尖銳的匕首立刻抵住了秦雨纓的脖子,手持匕首的是那御林軍頭領,只待太后一聲下令,秦雨纓便是他刀下之鬼……


  然而太后並未下令,冷冷問秦雨纓:「你這是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忽而眸光微變。


  那御林軍頭領也是變了臉色,手中的匕首不由自主顫了顫,險些沒有握住。


  只見陸泓琛手臂上鼓起一個蠶豆大小的鼓包,清晰可見,且還四處滑動,秦雨纓將水蛭挪向何處,那鼓包便也跟著滑向何處。


  而水蛭與他的手臂之間,隔了足足一尺的距離……


  太后大驚失色:「你又在使什麼妖術?」


  「這不是妖術,是蠱。」秦雨纓糾正。


  許多蠱蟲皆以這三味藥粉加各色毒蟲飼養長大,這些她只在書上讀過,還從未真真切切地見過。


  蠱蟲不喜死物,只喜活物,故而她打算用這水蛭,將蟲引出。


  那鼓包很快就滑向了陸泓琛的傷口,似乎察覺這裡與外頭相通……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銀光閃過,落在了秦雨纓手中的銀針上。


  那是一隻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蟲,翅膀呈詭異的銀色,隱隱有光華閃爍。


  小蟲倏忽將水蛭囫圇吞下,接而一轉頭,竟又要朝陸泓琛身上飛去。


  然而振翅的一剎那,一物極快地躥了過來,張口便咬。


  小蟲躲閃不及,被咬了個正著。


  這一幕,就連秦雨纓都始料未及——這貨是何時來的,自己怎麼絲毫未曾察覺?


  雪狐咬死蠱蟲的一瞬,房中逼人的寒意陡然消失無蹤,隨即,陸泓琛睫毛上凝的那層薄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只是那黑白參半的髮絲,久久也無轉黑的跡象……


  太后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恍過神,急忙撲了上來:「琛兒,琛兒……」


  雪狐竄到秦雨纓懷中,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兒。


  陸泓琛睜開雙眼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她懷中抱著雪狐,快步朝自己走來,窗外是一望無垠的皚皚白雪,而她一身素袍,如冰雪中的謫仙……


  只是謫仙無七情六慾,冷若冰霜,她眸中卻是呼之欲出的憂心忡忡。


  那雙眸子極清澈,也極美。


  他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情不自禁想要擁她入懷……


  雪狐忍不住吱了一聲,喂,它好歹也是個靈物好嗎,怎麼夾在這二人中間一點也沒存在感?


  「琛兒,你醒了?」太后喜極而泣,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真的。


  「母后。」陸泓琛轉目看向她。


  「王爺剛剛痊癒,需要補補中氣,太后若沒有別的吩咐,我先去煎些葯給王爺服用。」秦雨纓道。


  「等等……」太后難得地沒給她臉色看,「你救琛兒有功,哀家賞你良田百畝、絲綢千匹……」


  秦雨纓打斷她的話:「我不需要什麼賞賜,只希望太後娘娘能讓我放這雪狐歸山。」


  昨日在獄中,她聽那些衙役議論,說雪狐的事已傳入了皇帝耳中,傳聞用雪狐當藥引,能煉製長生不老丹,皇帝早已下令,誰能抓住它就賞誰黃金萬兩。


  來這寺廟的途中,四處可見手持棍棒尋找雪狐的人,其中還有不少是帶著細犬的獵戶。


  雪狐若再待在此處,定是凶多吉少。


  若有人知道雪狐在她身邊,也定會想方設法將它奪去。


  如今它的傷腿已然痊癒,放它去驪山,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太后沒想到秦雨纓會提出如此要求,明知皇帝重金懸賞,卻還要放雪狐歸山,此乃抗旨不尊的大罪,好在此時四周並無外人,皆是太后的心腹,倒也沒人會將事情往外傳。


  「哀家答應你了。」她應允。


  「蠱蟲一事望太后保守秘密,別向任何人提及。還有,王爺這『病』也要繼續裝下去。」秦雨纓接而道。


  蠱蟲雖被抓住,但那下蠱的人還未被揪出,此時將事情傳揚出去,無異於打草驚蛇。


  太后心知非同小可,聞言點頭:「這是自然……只是卻要苦了你了,你為琛兒治病一事已是眾所周知,哀家又在人前說過,若治不好就拿你是問……」


  秦雨纓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她這個王妃,連牢獄之災都受過了,名聲早已毀得一乾二淨,索性配合太后演一場戲,將事情滴水不漏地瞞過去。


  言語間,太后忽然想起了什麼,側目問身邊的宮人:「對了,那主持方丈何在?」


  宮人立刻叫人去找,不一會兒就得來了消息,說那方丈在秦雨纓「治病」時就已不見了蹤影。


  不見了蹤影?

  秦雨纓心覺不對,轉念一想,問太后道:「昨日,王爺的『病情』是如何穩定下來的?」


  「是那方丈親自替琛兒誦經,不出半個時辰,琛兒的病情就有所好轉……」太后答。


  「除了誦經,他還做了些什麼?」秦雨纓接而問。


  太后仔細回想,搖了搖頭:「沒有旁的,只是誦經而已。」


  「平日本王發病,需三五個時辰才能稍有好轉,僅憑誦讀佛經真能有如此奇效?」陸泓琛一語道出其中疑團。


  「這……」太后隱隱覺得他言之有理,卻是有些不敢相信。


  秦雨纓也狐疑,若那和尚藉助外力,例如,給陸泓琛服用了什麼藥物,抑或如自己一般替他封住了某些穴位,事情倒還說得過去……


  可什麼都不做,光只是誦經念佛,又是如何穩住這「病情」的?


  除非……那和尚也通巫蠱之術,用某種法子短暫壓制住了陸泓琛體內的蠱蟲。


  當然,在找到那人之前,一切都只是憑空猜測而已。


  但這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忽有一日,雪狐領著她去了廟中一處僻靜的廂房。


  挪動房中桌椅,床下出現一個小小的暗室,暗室中不乏蛇蟲鼠蟻,還有不少煉製了一半的蠱蟲。


  雪狐對蛇蟲鼠蟻並無興趣,蠱蟲卻一口便是一個,看得秦雨纓十分汗顏。


  敢情這貨近日越來越肥,是因一直在偷偷加餐?


  又過了幾日,皚皚白雪終於有了消融之勢,離寺回京之前,忽又傳來另一則消息,說是那住持方丈已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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