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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這十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起床洗漱過後,秦雨纓聽得一個消息——那趙氏前陣子搬離了秦府,而後一直住在娘家。後來娘家人不知為何也不肯收留她了,將她連人帶行李攆到了門外,那叫一個丟面兒。


  「聽聞她如今住在一家客棧中,成日嫌那客棧這不好、那不好,與掌柜的、打尖兒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快將客棧的生意給吵沒了,如今住店的人少了,瞧熱鬧的人倒是多,一到吵架的時候,客棧門口就圍著一大幫人指指點點地聽她鬧……」冬兒繪聲繪色說道。


  秦雨纓還不知趙氏離開秦府的事,心道難怪上次去找秦洪海時,未見此人。


  「秦洪海將她給休了?」她問。


  冬兒搖頭:「聽說沒有……奴婢估摸著,那秦洪海也不敢休妻。如今他年紀這麼大了,妻離子散,只有秦可柔一人還肯拿他當爹。而秦可柔是趙氏所生,若休了趙氏,豈不是連那唯一的女兒都要與他斷絕往來了?」


  說得倒也是……


  原本秦洪海也是這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秦家祖上還出過好幾名官員。


  自打秦芷彤這個姑姑鬧出謀害皇嗣的事,秦家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後來又出了個花錢如流水,做生意一虧再虧的趙氏,幾乎將家產全都敗光……


  如今趙氏走了,秦可柔也嫁了,且嫁的還是那等囂張跋扈的人家……秦府徹底冷清了下來,只怕連秦洪海都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會是如此下場。


  可秦雨纓對他,著實擠不出一星半點的同情。


  這等貪財市儈、寵妾滅妻、賣女求榮之人,不管晚景多凄慘,那都是他的報應。


  言語間,雨瑞忽來稟告:「王妃娘娘,秦洪海求見。」


  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秦洪海此番一改之前對秦雨纓的冷眼,是哭喪著老臉過來的:「纓兒啊,你就饒了為父吧,自打米鋪出了事,那幫討債鬼就砸了為父所有的店鋪,只差沒將為父的房子也一併給拆了……」


  他著實沒有辦法,不然也不會拉下面子,來求秦雨纓這個逆女。


  一看她那淡漠如煙雲的眉眼,他就恨得牙癢。


  此事全是她一手造成,若不是因為她如今貴為七王妃,他非得將這逆女活活打死不可!


  秦雨纓並未忽略秦洪海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恨意,淡淡回道:「打砸搶燒是犯王法的事,你該找的是衙門的知府,而不是我。」


  要是能找,秦洪海豈會不找?


  壞就壞在他鋪子里的米面,的確都是些次品,且還價格虛高,一直以來專程賣給那些剛來京城,尚不懂行情的外地人。


  如今他咬死了不肯承認米面有問題,就是巴望著這風波早日過了,好東山再起。


  一旦叫衙門來查,進貨出貨的賬本兒,十有八九是要交出來的,若那其中的門道被公之於眾,他以後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秦洪海滿臉難色:「我說纓兒啊,衙門那些人,為父哪惹得起?要是他們趁機勒索,那豈不是……」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心虛?

  秦雨纓看了他一眼,沒有說破,轉目吩咐下人,將雨瑞叫了過來。


  「王妃娘娘有何吩咐?」雨瑞恭恭敬敬朝秦雨纓行禮。


  她一眼也沒瞧那秦洪海,彷彿廳堂中壓根就沒有這麼個人。


  上次秦洪海那難看的嘴臉,她可記得一清二楚。


  眼看事情鬧大,無法收場了,就想著來求王妃了,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由不得旁人不鄙夷……


  「買了那霉米之後,府里一共有多少損失?」秦雨纓問雨瑞。


  雨瑞很是會意:「先前是七百兩,如今嘛……」


  「如今怎麼了?」秦洪海急忙追問。


  雨瑞終於瞥了他一眼:「如今下人們已拉了近十天肚子,損失自然遠超出七百兩。」


  「胡扯?」秦洪海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我方才進來時特地問了,這七王府根本沒有一個病人,你這丫鬟竟敢誆騙於我?」


  「既如此,秦老爺還是請回吧。」雨瑞也不反駁。


  那清秀的臉上分明寫著——連這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你還來幹什麼?

  「你……」秦洪海立刻怒了,一句「欺人太甚」在舌尖饒了個圈兒,又咽回了肚子里。


  他是來求人的,不是來撒氣的,這一點他還是拎得清的。


  若連秦雨纓都不肯幫他,那他秦家在京城,就當真再也混不下去了……


  一想到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居然是這個逆女,秦洪海心裡就憋屈得慌。


  事情皆是她而起,而她還一臉平平淡淡,像是個局外人。


  這是要將自己活活逼死才肯罷手嗎?

  「秦老爺想說什麼,不妨直言,不必想來想去地繞彎子。」雨瑞將他那變來變去的臉色看在眼裡,毫不掩飾言語中的不屑。


  秦洪海強壓心頭怒意:「敢問這七王府,一共損失了多少銀兩?」


  「一千八百里。」雨瑞答得毫不含糊。


  「你……」秦洪海幾欲吐血。


  一千八百兩?


  怎麼不去當街去搶!


  「秦大人賠是不賠?」雨瑞一點也不打算同他啰嗦。


  王妃的事,她這個當丫鬟的,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加之常氏住在七王府時,總愛與她閑聊,一聊之下她才曉得,原來秦洪海當初為了一己私慾,耽誤了牧雨秋夫人的病情,牧夫人死後,還同趙氏一同私吞了那一萬兩銀票……


  猶記得王妃嫁入七王府時,那叫一個削瘦蒼白,簡直是個紙片人,身上還有不少淤青,一看就沒少遭丫鬟、婆子毒打。


  思及此,雨瑞著實氣得慌,對秦洪海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連一個小小丫鬟都敢爬到自己頭上,秦洪海一張老臉頓時黑如鍋底。


  一腔怒火沒處撒,只能咬了咬牙關,看向座上的秦雨纓:「纓兒,你又不是不知家裡的近況,哪裡還拿得出一千多兩銀子?」


  「我怎麼記得,母親當年帶去秦家的銀兩遠不止這個數目?」秦雨纓反問。


  「這……」秦洪海被堵得無話可說,眼珠一轉,索性一股腦將事情全推到趙氏頭上,「還因為不是趙氏那個惡婦經商無道,敗光了家財……」


  「打住,」秦雨纓抬了抬手,「你只需告訴我,你賠是不賠。」


  秦洪海哪裡敢說那個不字?

  可一想到那些都是自己的養老錢,心裡就疼得慌,結巴了半天也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覆。


  秦雨纓一點也不打算同他浪費時間,轉目吩咐:「雨瑞,送客。」


  雨瑞應聲上前,秦洪海見狀急了,連忙說道:「我……我賠!」


  他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數了又數、數了又數……終是頗不甘心地交到了秦雨纓手中:「這些是我秦家最後一點的家產,其實……其實為父原本是想添在你嫁妝裡頭的,可是趙氏那個惡婦……」


  秦雨纓看著他,那目光有些戲謔。


  秦洪海被她看得一陣心虛,不覺止住了話頭。


  「母親過世這麼多年,聽說你從未去她墓前祭拜過?」秦雨纓問。


  「這……」秦洪海愣了一下,苦起臉道,「這不是家中事情太多,無暇顧及嗎?」


  秦雨纓點了點頭,也不反駁:「這十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你與那趙氏如膠似漆,卻無暇顧及為你生兒育女、操勞一生的原配妻子。


  辛苦你將那趙氏之女當做掌上明珠,卻視為原配所生如草芥。


  可惜這一切都是要遭報應的,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拿了那銀票,她一點也不食言:「雨瑞,在府門口張貼告示,澄清府中下人鬧肚子之事,與秦家米鋪的米面無關。」


  秦洪海聞言大喜過望,這就對了!


  連七王府都肯替他說話,他倒要看看,誰還敢上門找他的晦氣!

  想了想,他又小心翼翼地問:「那……那南疆的痢疾呢?」


  「痢疾?」秦雨纓面露不解,「南疆的痢疾,與七王府有何關係?」


  秦洪海面色頓時一凝——有何關係?她還敢問有何關係?要不是她放出那等風聲,謠言何至於傳到如此地步?

  「七王妃,你這是要出爾反爾!」他口中的稱呼立刻改了,語氣堪稱咬牙切齒。


  「你賠償銀兩之前,可沒要我將南疆的痢疾也一併澄清。」秦雨纓的神色卻始終平靜如初。


  「你!」秦洪海只差沒吐血。


  他自認是個奸商,可沒想到,秦雨纓這逆女竟然比他還奸詐十倍百倍!

  敢情那一千多兩銀子,就這麼全打了水漂?

  就是扔進水裡,好歹也能聽個聲響啊!


  賠給了秦雨纓,不僅連個聲響都沒聽著,反而受了一肚子窩囊氣,叫他怎能不怒?

  「雨瑞,送客。」秦雨纓轉目吩咐。


  「是……」雨瑞應聲上前,朝秦洪海「請」道,「秦老爺,您該走人了。」


  秦洪海哪裡肯挪步子,伸手指著秦雨纓,那手指不住地發顫:「你……你這個孽障,遲早要遭天打雷劈!」


  「就算有天打雷劈,先劈的也必定是你。」秦雨纓回敬。


  輕描淡寫的一句,將秦洪海氣了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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