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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皇後娘娘好大的口氣

  書靈未答,而是反問:「你可知同數千年前相比,閻君身上少了何物?」


  「何物?」秦雨纓不解其意。


  「殺氣。」書靈道。


  接而,補充了一句:「而今他身上已瞧不出半點殺氣,我原先以為這是失了魂魄的緣故,後來才曉得並非如此。」


  「並非如此,那是何故?」秦雨纓問。


  「他的一縷殘魂,落在一個妖族人身上。那人喚作湛飛鳴,修為極高,算得上是個天才,曾殺生無數,令整個妖族生畏,差一點就墮入了魔道,卻因戀上一個凡人女子而心性大變,變得不復當初……」


  湛飛鳴不復當初,那殘魂中的殺意也不復當初,正因如此,殘魂收回與否,便變得不甚重要了。


  故而,陸泓琛沒有迫使那湛飛鳴交出殘魂,而是想出了一條計策,令此人為自己所用……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聽起來,書靈似乎將那湛飛鳴調查得很是清楚。


  秦雨纓忍不住問道:「此事與陸泓琛有關?」


  書靈依舊未答:「你可知那湛飛鳴戀上的凡人女子,與你長得十分相似?」


  秦雨纓怔了怔。


  這個,她還真是不知。


  「湛飛鳴與閻君魂魄相通,二人的心性變化,也是如出一轍。說到底,湛飛鳴的變數在那女子身上,閻君的變數,則在你身上。唯有你,才能將他心底的殺意徹底激起,讓他變得與數千年前無異。」書靈解釋。


  秦雨纓聽得明白過來。


  難怪書靈要讓她在夢中經受那一切,難怪陸泓琛會那般輕易地中毒而亡……原來書靈早就篤定,她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陸泓琛,更曉得陸泓琛聽說之後,必將勃然大怒。


  想清楚這一切,她眸光不覺微凝:「你這般算計他,就不怕他發現之後,一把火將你燒為灰燼?」


  陰間的火焰,自然非比尋常,連惡鬼的魂魄都能燃燒殆盡,何況只是一個小小書靈?

  「燒為灰燼又如何?」書靈冷笑了一聲,「你可知閻君一旦敗於天君之手,我會頭一個灰飛煙滅?」


  難得聽她說起天君,秦雨纓心念微動:「那天門遲遲未開,天君究竟有何圖謀?」


  「不管天門何時開,這場惡鬥都在所難免,」書靈的語氣難得冷硬了一次,「你已瞧見了追隨陸泓琛的那些武將被亂刀砍死、亂箭射殺的場景,若陸泓琛因你的緣故戰敗,追隨他的仙人、鬼差,皆會落得比那凄慘百倍千倍的下場!」


  秦雨纓沉默了片刻。


  這些,陸泓琛從未向她提過。


  他擺明不想讓她擔心,無論何事都一肩扛起,久而久之,她的擔憂漸漸少了,他肩上的重擔卻越來越沉……


  「早在數千年前,我就該殺了你,可惜時至今日,再後悔也是徒勞,殺了你非但百無一用,反而會令閻君墮入魔道,正中天君下懷……」書靈似在嘆氣。


  「放心,你不會灰飛煙滅,追隨陸泓琛的人,也不會落得不得善終的下場。」秦雨纓道。


  她多多少少理解了書靈心中的擔憂,難怪書靈對她的態度一直很是古怪,原來是在埋怨她連累陸泓琛落到了今日這般田地……


  「但願如此。」書靈吐出四字。


  「不是但願,是一定。」秦雨纓很是篤定。


  不知為何,她有種微妙的直覺,那天君根本不是陸泓琛的對手,所以才會緊閉天門,不敢與之針鋒相對,只敢派那尤懿兒來到凡間,使些見不得光的陰招……


  「莫要忘了,他要對付的不止天君,還有那傀儡。而今傀儡不知所蹤,說不定早已悄悄逃到仙界去了,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不好辦了……」書靈道。


  不過區區一具傀儡而已,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秦雨纓不知書靈這話里的憂心忡忡究竟從何而起,正待細問,耳旁忽然傳來皇后的聲音:「七王妃,你怎麼突然發起愣了?」


  抬起頭,皇后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皇后自是瞧出了秦雨纓今日的一言一行有些奇怪,不過並未往細處想,心道陸泓琛此番去養心殿,十有八九要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秦雨纓若不心焦,那就真是個傻子了……


  若陸泓琛稍稍聰明幾分,打定主意待在太后寢宮,不去赴這鴻門宴,說不定還能有一條活路。


  可惜他自視甚高,自以為立下了戰功,又得盡了民心,就能在皇帝面前橫著走。


  可惜啊可惜,得再多民心又有何用,到頭來不照樣要變成死屍一具……


  那十來萬御林軍,可不是吃素的,得了皇帝的吩咐,又豈會讓他活著出宮?


  太后也瞧出秦雨纓的臉色有些不對:「七王妃,你可是累了?御膳房正在燉參湯,一會兒你喝一碗,補補身子。」


  秦雨纓點頭謝過。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參湯就端了過來,呈乳白色,顯然燉了許久。


  好在藥味不是那麼濃郁,秦雨纓很快就喝完了一碗。


  剛放下那隻青瓷小碗,不遠處就傳來一陣喧鬧。


  聽起來,似乎是養心殿的方向。


  皇后眸光一動,默不作聲掩去面上的喜色——看來,御林軍已開始動手了!

  「太後娘娘,不好了,七王爺他……」一名太監氣喘吁吁沖了進來,顯然是一路急匆匆跑來的。


  見此,太后立即站起身來,心中好不焦灼:「說清楚,琛兒他到底怎麼了?」


  「七王爺他擒住了皇上,逼迫養心殿外的御林軍退兵,說是要……要讓皇上交出玉璽……」太監結結巴巴說道。


  一邊說,一邊冷汗直冒。


  玉璽乃帝王象徵,逼皇帝交出玉璽,無異於謀權篡位。


  七王爺這是在造反啊!

  古往今來,驪國還從未出過王爺造反的事,剛聽說的時候,太監還以為是宮人們的訛傳,直到親眼瞧見陸泓琛將劍架在皇帝脖子上,將其押出了養心殿,才忍不住大驚失色。


  見此一幕,御林軍自是不敢輕舉妄動。


  入宮之前,分明有人仔仔細細搜過陸泓琛的身,並未從他身上搜出任何兵刃,這把長劍究竟是從何而來的,皇上下在那酒里的毒,又是如何被陸泓琛識破的?

  皇帝安插在御林軍中的心腹,那叫一個百思不得其解。


  因生怕陸泓琛會取了皇帝性命,眾人皆放下手中刀劍,退了足有數百米。


  待消息傳到太后耳中時,皇帝已幾乎被嚇破了膽。


  不僅因為陸泓琛周身的氣息太可怖,還因那柄長劍陰寒如冰,似一條盤在他項上的毒蛇,令他渾身發冷,幾欲暈厥……


  太后聽聞此事,好不詫異。


  在她看來,素來不喜名利的陸泓琛,斷然做不出這等謀權篡位的事。


  「小福子,你可是聽錯了?」她忍不住問。


  那喚作小福子的太監,連連搖頭:「太後娘娘,奴才怎會聽錯,這是奴才親眼所見,也是養心殿外的數千御林軍親眼所有,萬不會有假……」


  這小福子是太后的眼線,對太后斷然犯不上欺瞞。


  聞言,太后大驚失色,身子顫了顫,險些倒在了地上。


  「養心殿外怎會有數千名御林軍?」秦雨纓問。


  據她所知,御林軍大多把守在皇宮外圍,集中在東西南北四扇宮門附近,即便得知消息趕至養心殿,也不會來得如此之快……


  故而,要麼是御林軍未卜先知,要麼就是有人事先叫他們圍守在了殿外。


  而那個人,不會是陸泓琛,只會是皇帝。


  經她這麼一提醒,太后略略回過神來,看向那小福子:「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小福子戰戰兢兢,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哪會不曉得皇上這是要置七王爺於死地?


  可皇上畢竟是皇上,七王爺畢竟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身為臣子竟敢起弒君的念頭,這簡直罪無可赦……


  小福子將一切歸咎於陸泓琛,太后卻全然不是這麼想的。


  陸泓琛是皇帝的親弟,更是她的親生兒子,手足相殘,做母親的自是再痛心不過,追根溯源,這一切並不是因陸泓琛而起,而是因為皇兒……


  她不怒反笑,那笑容甚是冰冷:「好啊,數千御林軍……」


  皇后心叫不好,連忙插嘴:「母后,這御林軍本就是要保護皇上周全的,說不定是聽說七王爺今日要入宮,所以才……」


  「所以才一早就守在了養心殿外?」太后反問。


  「這……」皇后一陣語塞。


  即便皇帝擔心陸泓琛謀權篡位,也用不著派這麼多人前來把守。


  怎麼看,都像是皇帝打算將陸泓琛斬殺於宮牆之中……


  「七王妃,你早已知道此事了?」太后又問。


  她早就發覺秦雨纓今日有些不對,原以為是身懷有孕,精神不濟的緣故,此時想來,似乎並不僅只是如此。


  若秦雨纓知情不報,將她瞞在鼓裡,她自是要重重責罰,以儆效尤。


  「是啊,七王妃,你方才既是發獃又是走神,是不是早知七王爺此番入宮是心懷不軌,要對皇上下毒手?」皇后質問。


  「心懷不軌?」秦雨纓冷笑一聲,「與其說是王爺心懷不軌,不如說是皇上不肯放他一條生路。」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皇后自然不肯放過這麼一個興師問罪的機會,「好你個七王妃,如此膽大包天,夥同七王爺謀反,你簡直活膩了……」


  「住嘴!」太后怒喝一聲,打斷她這咬牙切齒的一番話,「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哀家看,你才是活膩了!」


  皇后嘴唇顫了顫,強忍內心恨意問道:「太後娘娘,您這是打算袒護七王爺到底了?」


  不是母后,而是太後娘娘,這稱呼一下就生疏了不少。


  二人之間的針鋒相對溢於言表,四下的宮人皆是大氣都不敢出,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皇后,別以為哀家不知你們在打什麼算盤。哀家是老了,可哀家還沒徹底老糊塗,琛兒這才剛去赴宴,皇帝就叫了數千御林軍將養心殿團團圍住。若非皇帝欺人太甚,琛兒又怎會動了殺心?」太后冷冷道。


  「好一個欺人太甚……太后,你偏袒陸泓琛這個此子,早已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在你眼裡,唯有陸泓琛與秦雨纓才是良善之輩,皇上與本宮都心如蛇蠍,都該死,是不是?」皇后心中恨得不行,撕破臉皮后,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不禮數了。


  一旦玉璽落入陸泓琛之手,宮牆之內立刻就會變天,她這皇后之位,必定是坐不穩了……


  一想到這,她心裡就彷彿壓了塊千斤重的石頭。


  她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只要將這一消息傳揚出去,一切很快就會有轉機……


  這節骨眼上,陸泓琛偏偏唱起了謀權篡位的戲碼,這叫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惱?


  聞言,太后臉色鐵青,那叫一個氣。


  還未開口,一旁護主心切的老太監就已怒不可遏地訓斥起來:「皇後娘娘,你可知你目無法紀,口出狂言,以下犯上,是要被治罪的!」


  「狗奴才,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皇后氣極,抄起一個茶盞便朝那老太監身上砸去。


  茶盞砸在老太監身上,一時間水花飛濺。


  只聞哐當一聲,重重摔落在地上,變成了無數碎片。


  太后胸口一陣猛烈起伏:「來人,把皇后押下去!」


  幾名宮人立刻上前,卻被皇後身邊的隨從攔住了。


  皇后冷冷掃視眾人:「混賬,誰敢動本宮,看本宮不打斷他的腿!」


  「你……」太后著實被她氣得不輕。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皇后平日里的唯唯諾諾、伏低做小,十有八九全是裝出來的,不遇上這種事,她還真不知要被矇騙到什麼時候……


  「皇後娘娘好大的口氣。」一道聲音傳入皇后耳中。


  說話的是秦雨纓,她神色平淡:「口出狂言,這是犯了口舌,以下犯上,乃是目無遵紀,僅憑這兩條,就足以送你去慎刑司。而今太后只是將你暫且押下,看來倒是太便宜了你,以至於你還以為太后是好欺辱的,膽敢討價還價了?」


  「秦雨纓,別以為本宮不知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挑唆陸泓琛弒兄,還不是為了讓驪國大亂,使異族有機可乘?要不是因為你這異族人的身份,皇上怎會對陸泓琛如此提防,怎會擔心陸泓琛謀權篡位,以至於叫御林軍圍守養心殿?」皇后指著她的鼻子,不假思索地污衊。


  反正眾人皆知,秦雨纓那過世的外祖母是個異族人。


  秦雨纓身上,自然也流淌著異族的血。


  如此一說,似乎也能說得通。


  畢竟在外人看來,陸泓琛雖然性子古怪、喜怒無常,但對皇帝這個兄長素來十分敬重,從未起過半點謀逆之心,今日卻將刀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既可以說是被皇帝所逼,也可以說是事先就受了秦雨纓的唆使。


  太后眸光微變,看向秦雨纓的眼神,多了一份懷疑。


  不待秦雨纓開口,皇後接而又道:「還有你肚子里那孩子,莫名其妙就少了那麼多月份,誰知究竟是哪來的野種?陸泓琛口口聲聲說這孩子是在去遼城之前有的,解釋得如此清楚,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依本宮看,這分明是你趁他離開京城,與別人有染懷上的孽種……」


  她一口一個野種,一口一個孽種,說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


  話未說完,忽然迎面飛來一記耳光。


  揚手的是秦雨纓,這耳光打得極重,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皇后妝容精緻的臉上,登時就多了一個巴掌印,五官頓時變得更加扭曲:「秦雨纓,你……」


  「再敢多說一字,我便拔了你的舌頭。」秦雨纓笑容生冷,一字一頓。


  那眸光不可謂不凌厲,與陸泓琛無比相似,透露出森森殺意。


  皇后一愣,鬼使神差噤了聲。


  太后本想責罰秦雨纓,可思及陸泓琛與皇帝鬧得正僵,免不得要叫秦雨纓前去相勸,只得將那一番訓斥的話咽進了肚裡:「宮中除了這等大事,你二人還有心思做口舌之爭?皇后,你待在寢宮好生反省,七王妃,你快隨哀家去養心殿一趟!」


  皇后就這麼被送回了寢宮,太后深知她的秉性,擔心她趁亂動什麼歪心思,命人將她軟禁了起來,不得踏出寢宮半步。


  來到養心殿時,陸泓琛與皇帝皆在大殿門口。


  果然如那太監小福子稟告的一般,陸泓琛的劍,正架在皇帝的脖子上。


  那柄長劍甚是古樸,泛著幽幽冷光,散發出的寒意令皇帝渾身發冷,那叫一個膽戰心驚。


  太後來時,皇帝早已被嚇得面無人色,見了太后,就如見了一根救命稻草。


  別說一眾將士,就連秦雨纓,瞧見他這懦弱的模樣,都忍不住在心裡鄙夷了一番。


  怪只怪那劍威壓太甚,皇帝畢竟是凡胎肉身,心有恐懼也是人之常情。


  「琛兒,快把劍放下……」太后連忙相勸。


  「放……放下劍,朕就不殺你。」皇帝也道。


  「母后可知,兒臣為何要殺皇兄?」陸泓琛問。


  「母后當然知道,是皇兒有錯在先,不該懷疑你有反心,」太后一急之下,嘴唇都顫抖了起來,「你兄弟二人皆是母后的孩子,休要做出手足相殘的事,快將劍放下,皇兒他必定不會怪你……」


  陸泓琛不語。


  旁人皆未瞧見,秦雨纓卻看得分明,那長劍似是有心似是無意,在皇帝頸上劃出了一線血痕,有極微小的一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那傷口裡。


  那是一隻通體鮮紅的小蟲,顏色與鮮血無異。


  莫非……是蠱?

  秦雨纓正好奇陸泓琛是從哪裡尋來的這蠱,眼角的餘光忽而瞥見了那隨她一起入宮的小廝。


  那小廝很是面生,先前一直低著頭,沒有與她對視,此刻卻抬起了目光。


  那雙眼睛,很是熟悉。


  她腦海中忽而浮現出一個名字——蒙棲元?


  陸泓琛居然將蒙棲元易容帶進了宮裡?


  那隻蠱蟲,究竟有何作用,難不成是為了讓皇帝當著百官的面痛苦而死?


  正狐疑著,皇帝突然再次開口:「陸泓琛,你膽大包天,竟然敢逼朕交出玉璽,朕就是死也要讓你陪葬!」


  「皇兒……」太后一驚。


  她只顧著勸陸泓琛,倒是忘了勸一勸皇帝。


  玉璽乃是傳國之物,給了陸泓琛,便無異於將皇位拱手讓之,皇帝自是不會甘心。


  可不甘心是一碼事,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是一碼事。


  太后那叫一個心急如焚,生怕陸泓琛一怒之下真將皇帝一刀殺了:「琛兒,皇兒他只是說說而已,當不得真……」


  陸泓琛輪廓分明的臉上,浮現冷冷笑意:「母后難道不知,即便本王放過皇兄,皇兄也不會放過本王?」


  「朕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看你還如何猖狂!」皇帝怒聲大吼。


  「皇兒……」太后不知他為何忽然變得如此衝動,心中可謂焦急萬分。


  皇帝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異樣,接而又道:「早知如此,朕就該在你七歲那年將你一刀殺了,而不是在你身上下蠱,讓你得以苟延殘喘到如今……」


  話音未落,太后已是臉色大變。


  眾人更是驚訝萬分。


  誰也沒有想到,皇帝會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蠱毒發作的滋味,可還好受?」皇帝看向陸泓琛,一時似乎沒有了懼意,「你不過只是個小小臣子,朕才是這驪國的皇帝,是你的君主!朕能讓你生,也能讓你死,更能讓你生不如死!若你識相些放開朕,朕或許可以給你留一具全屍,若不知好歹,非要與朕為敵,朕即可便殺了那七王妃和她腹中的孽種……」


  「你!」太后又驚又氣。


  她本是來勸和的,怎料皇帝竟如此固執己見,非要與陸泓琛徹底撕破臉皮。


  「來人,把七王妃綁了!」皇帝大聲下令。


  太后聞言柳眉一蹙,總算是清醒了一回,朝那步步逼近的御林軍喝道:「大膽,誰敢動七王妃?」


  「母后,事到如今,你還要袒護陸泓琛?」皇帝怒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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