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下黃泉(3)
「怎麼回事!」我將魏哥拽上岸一看,卻見他肩頭染了一片血紅,上面赫然一個槍眼兒。
上面有人開槍!
這地方沒有別人,唯有族長那伙兒人。
可是……他們不是已經渡水了嗎?
我連忙拖著魏哥,離開了裂縫下方口的位置,就在我拖走他的這片刻功夫,上面的人又放了一槍,剛好打在魏哥旁邊,但是沒打著。
我怒了,大罵:「狗雜碎,你給爺爺等著,小心別落在我手裡!」不過吼完我就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胸腔一陣刺痛。
魏哥捂著肩頭流血的傷口,疼的直皺眉,嘴裡嘶嘶抽氣,道:「可能是渡水受阻,不知道他們怎麼又返回來了。」
我道:「可能是老鼠把他們逼回來了,現在怎麼辦?」
醫生眯了眯眼,道:「先把子彈取出來。」緊接著又對我說:「你繼續罵,套套他們的話,我現在擔心,他們萬一被老鼠追急了,會不會跟著下來。」
我也是被逼急了,發狠道:「下來一個弄死一個,咱們佔了地勢,易守難攻,正好。」
醫生道:「咱們手裡的傢伙,目前一共還能開三槍,就算槍法准,一槍打死一個,後面還有其他人怎麼辦?咱們現在三人都受了重傷,不能跟他們硬拼。」
頓了頓,他又道:「你罵的時候,快速的朝他們上面放一槍,甭管能不能打中,讓他們知道咱們手裡有槍,可以增加他們的顧慮,震一震他們。」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當即,醫生去給魏哥取子彈,我則提著槍叫陣。
哥也是文明人,平時也不是隨隨便便罵人的,今兒個算是把我這輩子會罵的詞兒都使出來了。
上面很快也傳來對罵聲,不過激動之下,方言味兒特別重,他們罵我啥我也聽不懂。罵的起勁兒之時,我迅速躥出去朝上方開了一槍。
槍聲果然將對方鎮住了,一時間叫罵聲停止了下來。
醫生投過來一個讚賞的眼神,說道:「咱們放了槍,他們不知道咱們手裡有多少槍支子彈,再加上地形上我們佔了優勢,所以肯定會有顧慮,應該不會冒冒然衝下來。」說話間,他弄出了魏哥肩膀處的子彈,沒有麻藥,魏哥疼的滿臉是汗,傷口處只能撕了衣服做繃帶,草草包紮了。
之前被老鼠和大魚給弄傷,醫生身上懷揣的老血竭當時便用完了,這會兒也沒有多餘的老血竭給魏哥用,他只能忍著了。
弄完這些,我們三人靠著石壁站著,連坐一下都不可能。
濤濤的黃泉水時不時的拍到人的下身,雙腿已經凍的彷彿不是自己的似的。
唯一比較大的落腳處,便是醫生之前跌落下來的地方,只可惜那個地方正對著裂縫口上方,我們是不可能過去的,否則就是靶子讓人打了。
上面有族長的人堵著,這下面則是地下河,我們似乎被逼上了絕境,一時間心理壓力特別大。
我靠著石壁休息了片刻,不死心,道:「天無絕人之路,那蛇妖也在這下面,它總得吃東西吧?我不信,它會跟我們一樣一直躲著。」
魏哥道:「咱們是從裂縫下來的,這地下有很多裂縫,或許有別的出路,這裡環境太濕冷,咱們三個沒有體力在這裡一直耗下去,我看還是找找其它出路。」
醫生也沒有反駁,當即,我們三個傷兵商議一番,決定沿地下河而上,尋找看看有沒有其他出路。
為什麼是上,而不是下呢?
因為以前的黃泉河早就乾涸了,說明地下水改過道,那麼現在地下河的盡頭,很可能是更深的地底,不可能通往外界,但如果往上走,或許能找到以前的河道。
即便找不到以前的河道,根據走高不走低的道理,往上總比往下好。
當即,趁著上面的人沒動靜,我們三人便將背簍里的火把點燃,拿在手中,沿著山壁處狹窄陡峭的落腳地,摸索著前進,而那蛇妖,也一直沒有露過面。
由於是貼著石壁而行,腳下可以落腳的地方時寬時窄,寬的地方自然好過,窄的地方,就得張大嘴,將火把木柄咬在嘴裡,雙手攀著石壁才能前進,期間辛苦,自然不必多說。
摸索著前進了十多分鐘,下方水聲轟鳴,也聽不見其它動靜,更不知道族長那伙人的後續如何,不過後方沒有光源,想來他們還沒有下來。
便在我們三人疲憊不堪之際,前方的石壁處,豁然多出一個高台。
看見那高台的瞬間,我心中便是一喜,因為那高台邊緣,赫然有人工雕琢的痕迹,這說明曾經有人下來過,有人就可能有其它出口!
我們趕緊向前幾步,爬上了高台,一直緊繃的肌肉和雙腿,這才有功夫歇一歇,三人紛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兒。
這平台大約有四個平方,也不算多大,上方被打磨的很平整,下方則是一體,由於平台並非特別高,因此地下水還是能夠拍打上來,所以平台上濕淋淋的。
一邊歇氣兒,我一邊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從下來到現在,也沒顧得上吃口東西,早上出門,魏老賴家粗茶淡飯的,就喝了一碗白稀飯配煮熟的土豆蘸鹽巴。
如今這一番折騰,那點兒吃食,早已經消化,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餓,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響聲,別提多難受了。
我肚子這一叫,就跟連鎖反應似的,醫生和魏哥,肚子也跟著咕嚕咕嚕叫。
三人齊齊奏飢餓交響曲,一時間面面相覷,苦笑不已。
餓著的滋味兒實在難受,你越去感受它,它就發作的越厲害,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咽了咽口水,將腦子裡幻想出的火鍋、海鮮、燒烤、酸辣魚給甩出去,轉移話題道:「這地兒還有人弄這麼個平台,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魏哥心不在焉的回答:「可能是放東西的。」他閉著眼睛,相當難受,估計傷口疼的厲害。
醫生揉著自己的腦袋,乾脆躺在了地上,讓我一個人放風。
我沒有腦震蕩過,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但見一向特別能扛事的醫生,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下,竟然能隨意往地上倒,想必是十分難受。
於是我只得打起精神放風。
而也就在這時,我猛地瞧見,這平台左側處,有一個凸起的東西。
定睛一看,似乎是什麼鐵器。
我心中好奇,不知道那是什麼,便走過去瞧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