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獸群(1)
小黃毛估計是知道自己的評分沒戲了,因此破罐子破摔,見傅雪莉嘀嘀咕咕罵我們拖後腿,他大怒,高聲道:「我承認我拖後腿了,但梭梭和老許拖後腿了嗎?這一路上負重、守夜這些破事兒,不全靠他倆?你這女人有沒有良心,我看你和你這搭檔才是拖後腿的,你倆肥的跟什麼似的,走路還不如馬老師!」
傅雪莉氣的鼻子都歪了,剛要張嘴,小黃毛繼續噴她:「看不上我們三個咋地?俗話說,好馬配好鞍,怎麼分配人手,都是上面而的專業領導分配的,我們被發配到這個隊伍里,說明你也就只能跟我們這些十級的混,你嘚瑟什麼呀?」
噴的漂亮!
郝胖子搓了搓鼻子,皺眉道:「哎哎哎,你個黃毛小子,罵誰胖呢?我和雪莉這叫豐滿,你瘦的跟竹竿子似的,也沒見你走多快!」
幾人你來我往,眼瞅著就要吵起來,馬老太太出聲將這三人給制止住了,她看了我一眼,緊接著說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們也很難說,荒郊野外,也沒有相關設備,一切只能等回去之後再好好研究,在此之前,我看……這兩天你的工作就先停一停。」
停一停是什麼意思?
馬老太太看了彎刀一眼,兩人顯然是有了什麼默契,彎刀於是對我道:「把你身上的所有武器卸下來,這兩天不用守夜,就在營地待著。」隨即又示意小黃毛:「你看著他,注意他的動靜,他要是有什麼不對勁,先把他制住。」
合著這是對我的自控力和判斷力產生懷疑了?
我相當鬱悶,卸了我的武器,這讓人有些難以接受,畢竟現在干我們這行,註定意味著會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之中,而武器就是保命符,跟內褲一樣,時時刻刻都不能離身。
不,確切的說,內褲可以不穿,武器不能沒有!
我本想爭取一下,但一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兒偷襲了彎刀的事兒,也就慫了,只得單場卸了裝備,只留下快掛里一些輔助性的東西。
「盤左、盤右,你們兩個輪流守。」彎刀從新安排了一下排班,我們便各自回到帳篷里休息。
帳篷外篝火燃燒的很旺,之前的女鬼,彷彿是我的錯覺。
安巴同情的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又沒說。這種態度是最讓人抓狂的,你要麼別表現出來,要麼就別說,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是故意在吊人的好奇心嗎?
我沒好氣道:「有話直說,別整這一套。」
安巴道:「我聽說,屯子里以前被沼澤美人纏上的男人,就是這麼瘋的,他們會看到很多別人看不見的場景,會到處攻擊周圍的人,而且時間越久情況越嚴重,最後就只能被家裡人給關起來,沒多久就掛了。我說兄弟……你要挺住啊,我知道你們都不是一般人,肯定會有辦法的,挺住回北京看看狀況吧。」
本來就夠鬱悶的心情,聽完安巴這番話,頓時更鬱悶了。
如果這樣的情況,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即便我腦子是清楚的,恐怕也容易被周圍的人當成瘋子。
又或者,下一次再看見沼澤美女,我不抵抗?我假裝看不見?
靠,這怎麼可能,難道等它掐死我嗎?
帶著鬱悶的心情鑽進帳篷里休息,當天晚上也沒有做什麼噩夢,一覺睡到了第二天。
整個兒白天,我們都在儘可能的將周圍保護起來,以備明天可能到來的危險。寒冷的草原上,除了被驚擾而飛起來的蚊子,根本看不見有什麼活物,冬季的北方沒有鳥,都往南飛過冬去了,地面上的動物,似乎也跟著鳥一起消失了。
唯一能看見的就是魚,落月湖裡的魚類比較豐富,將魚鉤穿上魚線,挖點兒蚯蚓出來,很快就能釣上一條大肥魚。
我們一整天都吃的烤魚肉,晚上還燉了鍋魚湯,喝的人全身發熱,相當美味。
第三天,隊伍里的氣氛變得空前緊張起來。
我們當天晚上基本上沒有睡,後半夜的時候,草甸里便時不時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彷彿有什麼動物藏在裡面活動。
我們不得不提前將周圍的火坑給點燃了,伴隨著升騰的火焰,果然有許多看不清形態的動物迅速躲了起來。
但這不是什麼長久的辦法,由於收集了足夠多的乾草,因此我們不缺燃料,但要不停的走動添火,保持火坑裡的火勢,時間久了,就是件很磨人的事。
這事兒由安巴、盤左以及傅雪莉、郝胖子四人去做,剩下的人,則將武器架了出來,圍成一圈,將延骨草保護了起來。
馬老太太在最中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白骨草,在她的身邊,有一台設置好了時間的照相機,將會全程記錄白骨草再生以及採集和保存的過程。
在馬老太太的右手邊,則鋪了一塊兒布,布上放著一個模樣古怪的玻璃瓶,玻璃瓶上瓶口是可以擰開的,頂部的位置有一個管狀的裝置,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如果沒猜錯,這個奇特的瓶子,應該就是用來收集和保存延骨草的。
我也想拿武器,加入眾人的保衛陣營,但該死的是,眾人對我的自控力顯然產生懷疑了,磨到最後,彎刀勉強同意,讓我攜帶冷兵器,但槍不行。
有總比沒有好,我得了武器,便湊到馬老太太身邊,看著那個瓶子,心裡覺得好奇,心道:不是說馬老太太保存延骨草的方法,是從古籍上得來的古方嗎?為什麼這個瓶子,看上去這麼具有科技感呢?古代人不可能用這樣的瓶子來保存延骨草啊。
「馬老師,這個瓶子是做什麼用的?」我假裝好奇,試圖套一些信息出來。
她看了我一眼,笑而不語,並沒有回答我。
這老太太警惕性很高,看著和藹,但並不會因此而犯糊塗。
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