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謊言(10)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在尚元說完一切后,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我回過神后,便問了問他的情況。
「不知道,我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加了一句:「變得和很久之前一樣正常了。」他隨即看向自己的腿,頗為遺憾:「或許是丹藥的效果已經失效了,真是遺憾,我這段時間跟著你們,看著外面的世界……這是一個好時代,和我們那個時候,太不一樣了。」
我挺有興趣的,問怎麼不一樣,尚元卻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我以為你是清風,但現在看起來你不是。」
我道:「我當然不會是那個王八蛋。」
尚元聽我說清風王八蛋,贊同的點了一下頭:「你們雖然長得像,但還是有區別的,我和清風在一起好幾個月,之前神志不清將你們分不清楚,現在卻能看見你們之間很大的不同。」
我來了興趣,說真的,看過清風的照片,我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和他的區別,這人能分清?我問他是怎麼分的,尚元道:「有句話叫相由心生,即便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如果他們的經歷不同,心性不同,面貌氣質也會產生差異。」
這點我到是知道,假設一對兒同卵雙胞胎,一個人心胸狹窄,過著貧困的生活,一個人心寬氣廣,生活富足,即便二人長得一模一樣,神情、氣質或者膚色都會不一樣。
尚元接著道:「他是個極端而陰沉的人。」
我道:「這樣一個人,你當初為什麼那麼看好他?」
尚元一頓,竟然露出一絲苦笑,道:「當時他表現的虛心求道,勤奮努力,我被他騙了。」
我點了根煙,捋了捋思路,整個事件下來,清風在其中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而且現在按照尚元的說法,當初的清風,應該還活著。
而我和清風長得一模一樣。
我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難得我是清風生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就覺得自己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轉而,我想到了彎刀。
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清風,我現在不知道他在哪兒;可和彎刀長得一模一樣的尚元卻就在我面前,或許他知道彎刀的來歷?
其實我對這事兒不太抱希望,因為根據尚元剛才的話來判斷,他一直被困在洞府中,壓根兒不可能有機會弄出彎刀這麼個兒子。
但我還是抱著試探的態度問了。
和我想的一樣,尚元對這件事也感到極為奇怪,他搖了搖頭,疑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回答我毫不意外。
於是琢磨著,自語道:「或許該給你和彎刀,做個DNA檢測。」
本來是自言自語的,誰知尚元卻道:「做過了。」
我一愣,看向他,他於是點了點頭,道:「我聽那個叫許開熠的說過,要給我檢測DNA,還說要和那個人做對比。」
我大驚,有這事兒?那許開熠怎麼沒有告訴我?我靠,又背著我搞事兒!
這事兒算是挺要緊的,我於是對尚元道:「帶你出來,是彎刀的主意,他現在失蹤了,在他回來之前,你就在我這兒養傷。對了……」頓了頓,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便壓低聲音道:「我身邊有姦細,或許想對你下手,你自己注意點兒。」
尚元抿了抿唇,道:「對我下手?為什麼?」
我道:「因為有人不想讓你告訴我真相。聽了你今天的話,我心裡已經有譜了。」現在我懷疑,那個布下這個幾十年大局的人,或許就是還活著的清風!
以前沒想過他可能還活著,因此沒往他身上想,這會兒將我和彎刀的事兒結合在一起一想,清風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活的很久。
時間可以讓一頭豬當上皇帝,為什麼不可能讓清風給自己組建一股大的勢力呢?
如果這一切都是清風搞的鬼,那麼他究竟想幹什麼?
得出清風可能是一切主謀的結論后,我立刻給許開熠打了個電話,問他DNA的事,許開熠那邊驚訝於我是怎麼知道的,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問是不是那道士開口了,我將尚元所講的內容詳細跟許開熠一說,他便道:「當時確實采了DNA打算做對比,但我沒有聯繫上彎刀,所以擱置下來了。」
彎刀這小子去哪兒了?
雖然同在J組織,但許開熠屬於研究組,彎刀屬於犧牲者那邊兒,由於組織內部隔離嚴重,因此很難打聽到消息,許開熠雖然有內線,可那個內線也不是犧牲者中的重要角色,因此這會兒對於彎刀的去向,還真是一無所知。
難道是出任務去了?
一些需要保密的任務,大部分都會偽造身份進行,在這種情況下,突然『消失』是很正常的情況。
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許開熠道;「我找內線打聽過,沒有他的任務。他是剛回來不久就失蹤的,按照你們犧牲者內部的條例,剛出任務回來的人,是會給你們休息時間的,不會立刻安排新任務。」
我道:「那隻能等他自己出現了。」
許開熠道;「現在暴露的越來越多,如果幕後主使者真的是清風,那麼他應該快要有動作了,關於那個姦細的事情,你怎麼打算的?」
提起這事兒,我覺得挺糟心的,頓了頓,道:「我懷疑是小齊,但我得想辦法試一試她,如果真詐出來是她,也正好順著她這條藤,摸出後面的清風。」
許開熠道:「你準備怎麼試?」
我道:「已經展開試探了,今天我拉著尚元……就是那個道士,單獨在房中密談,如果她真的是姦細,相信很快就會露出馬腳。」
結束通話后,我到客廳里,發現小齊和道士不見了,我問魏哥她們倆人呢,魏哥說小齊推著道士曬太陽去了。我覺得心往下一沉:自打懷疑小齊是姦細后,我就裝作『吃醋』,不讓她跟尚元有太多獨處的機會,小齊見我吃醋厲害,只得放手,因此最近『遛道士』的事兒都是我在干,小齊也不會再插手。
現在到好,我不久前才密談一番,她轉身就帶著人出去遛了!
「出去多久了?」
魏哥看了看手錶:「十多分鐘。」
我道:「那快回來了。」我沒急著出去找,等了五分鐘左右,小齊和尚元就回來了,二人的神色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我看了尚元一眼,他沒什麼表示。
難道小齊還真只是遛了他一圈兒?但很快,一件事兒就讓我確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