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回 親自迎接
出了華業紡織公司的門，周雲芳吩咐司機直奔機場。二十分鍾後，她乘坐的那輛黑色的奧迪車就在機場前緩緩停下。
“你去把車停好，然後到門口接我和少爺。”周雲芳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吩咐了一句。
“是，太太。”司機連忙應著，一邊快速地奔到車門旁用手擋著車頂以防周雲芳碰了頭。
周雲芳坐在機場的貴賓等候房中大約等了十多分鍾，喇叭裏廣播飛機將要降落，她站起身走到了乘客出口處。
華碩做了兩個多小時的飛機，感到十分的疲憊，最令他不爽的還是和心愛的女人分別了。他懶洋洋地提著行李箱往外走，猛然看到了周雲芳站在那裏。心頭立刻一動，除了秘書知道自己乘這班飛機回來，別人應該不知情呀？難道是？
周雲芳心裏有氣，但看著兒子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又實在不忍心發在他身上，她往下壓了壓怒火，緩緩地向華碩走了過來。
“媽，您怎麽來了？”華碩快速地思忖了一下，還是決定來個裝傻。
“怎麽？不歡迎媽媽來接你嗎？你為了公司的事，打拚的那麽辛苦，我這做媽媽的，怎能不心疼呢？”周雲芳微笑了一下，上前接過華碩手裏的拉杆箱。
“謝謝媽媽。”麵對母親的一片關心，華碩隻好微笑著表示感謝。
不多時，司機飛跑著過來，接過了所有的行禮。
“華碩，生意談得還順利嗎？”雖然多麽想問兒子，你把江馨蕊那個丫頭安置在哪了？可話到嘴邊，周雲芳還是改成了這種虛假的問話。婆婆多少次批評她做事不經過大腦，她今天確實需要改變下策略了。更何況兒子的脾氣那麽倔，若是自己逼問得太緊了，反而會把事情弄僵。
“哦……很順利。”華碩明顯得心不在焉，他的心還留在馨蕊那裏沒帶回來呢。
“那就好，咱們上官家族涉入紡織行業的時間這麽短，在這一行也不熟，你能把整個事業做得如此風生水起，真是不容易。可是媽媽也擔心你的身體呀，你畢竟……”周雲芳說到這，忍不住又看了兒子一眼，他真的憔悴了很多。她真不明白，江馨蕊那個丫頭有什麽魔力，竟然把兒子迷得如此神魂顛倒？更令她不解的是：兒子以前明明不是很討厭她的嗎？為什麽非要在她家破人亡，成為一個刑滿釋放人員以後又對她戀戀不舍呢？
“媽，我沒事兒，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母親擔憂的話語，讓華碩的心裏湧上一股暖流。從小到大，母親對他的關懷真可謂是無微不至，而最近，他確實有點讓母親擔心了。
“走吧，先回家，你先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後再飽飽地吃一頓，接下來就要乖乖的睡一覺。”寵溺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周雲芳和顏悅色地說道。濃濃的母愛還是戰勝了心底那對兒子感情生活的不滿。
母女倆上了車，坐在柔軟的車座上，一種疲憊的感覺侵襲而來，華碩微微地閉上了眼睛。
“華碩，你這次是和哪個公司談生意呀？談得是什麽生意？”周雲芳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旁敲側擊地問。
“哦，是幾個供應商，還有一家提供了一種新型的原材料，質地堅韌，且成本低，我把樣本帶回來了。想找業內認識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沒有市場，若是行的話，就準備大批量的采納，再進行創造性的生產。”華碩可謂是說起瞎話來不眨眼睛，其實這也不是他純瞎編的，這是他對公司未來事業發展的一個設想。
“華碩，看到你這麽能幹，媽媽十分欣慰。隻是你今年都二十五歲了，前些日子也成了家，你忙事業媽媽絕對不拉你的後腿，但你也要為媽媽想想，媽媽實在太渴望抱上你的孩子了。媽媽這一輩子在你們上官家含辛茹苦的，你爸爸他……唉！你那兩個哥哥又……媽媽什麽也不圖，隻希望你好好的，早點給上官家開枝散葉，媽媽這輩子的願望也就達到了。”周雲芳說著忍不住就紅了眼圈。
聽著母親一聲悲似一聲的嘮叨，華碩的心裏也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正如母親所說的那樣，父親一定也不愛她，幾乎沒給過她一個丈夫該給妻子的關愛，這麽多年來，母親把全部的精力和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更能理解母親在說到自己的兩個哥哥時欲言又止的苦衷。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得不到丈夫的愛了。以前父親不喜歡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母親的關係，隻不過到底是血濃於水，後來看到華碩的身上有很多他自己的影子，再加上華碩確實能幹，這種表現也就不再明顯了。
“媽媽，您別傷心，以後我會好好孝順您的。您看我現在不是變得很能幹了嗎？您不就想快點抱上孫子嗎？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讓您稱心如意地抱上孫子。”本來他想說讓您盡快抱孫子的，可轉念一想，這可不行，他心愛的小女人馨蕊還要上學呢，怎麽也要等到她大學畢業吧。這一等就是四年。
“你說的是真的？”周雲芳頓時一喜，還來不及拭去眼角的淚水，嘴巴就笑彎了，可她完全沒有聽出華碩的弦外之音。
“當然是真的了，媽媽，從小到大，我什麽時候跟您撒過慌呢？”華碩微笑著，輕輕拍著母親的肩膀。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周雲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雖然心裏因為兒子這次撒謊去見江馨蕊心裏還有的不爽，但相比下來，兒子的承諾讓她更開心。
“華碩呀，月琪一直在家裏等你了，多日不見，一會兒你們小兩口可要好好地聊聊。月琪是個好媳婦，你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她了，你不是答應媽媽，要盡快讓我抱上孫子嗎？”周雲芳趁熱打鐵地說道。
“哦。”一聽到丁月琪的名字，華碩就全沒了剛才的興致。正如母親所說，丁月琪在他的印象裏一直是溫良舒雅的，他也明白她付諸在自己身上的愛，她也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媳婦。但他心裏卻更加清楚，他這輩子都不會對她有半分感情了，他的心太小太小，已經牢牢地被馨蕊占滿，再留不得半點空隙了。
“怎麽了？你心裏就這麽討厭月琪嗎？她到底哪點不好了？你以前不也是一直誇她文靜秀氣的嗎？”一提到這個關鍵性的問題，周雲芳就又沉不住氣了，也不顧這還在汽車上，前麵還有司機。
“媽——你能不能注意點兒，這事兒咱們回家再說好不好？我這會兒真的很累，我隻想睡覺。”華碩往前麵瞥了一眼，有些不滿地嘟囔著。
“噢，好吧。”周雲芳這才意識自己是有點失態，怎麽當著一個下人就議論起這種事兒來？豈不是又給那些下人們茶餘飯後聊天的資料，不過好在自己的這個司機很是識大體，嘴巴也很嚴。
隨後母女兩個人就這麽一路無語了。快到家的時候，周雲芳給秦玉掛了個電話，匯報了一下自己已經把華碩接回來了。那邊秦玉的聲音很是平和。
此刻，華碩的心情卻有點忐忑起來。母親既然能那麽準時地到飛機場去接自己，肯定是從秘書那裏知道了什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那秘書到底是打工養家的，母親這麽大張旗鼓地去了，再往那兒一擺譜兒，那秘書有幾個膽子跟著抗衡？媽媽知道了，也就代表著奶奶也知道了，他此刻不得不在心裏琢磨著一會兒該如何應對。
“華碩，回來啦！歡迎你這個大功臣回家。”走進客廳，秦玉就笑容滿麵地迎了過來。
“奶奶，孫兒實在不敢當，怎能勞動您的大家親自來迎接呢？”華碩沒料到奶奶迎麵就給了自己這麽大一個麵子，連忙走過去，攬住母親的肩膀，熱情地說道。
“怎麽樣？生意談得如何？”秦玉的語氣裏充滿了對孫子的關心，全無半點對孫子此行目的的懷疑。
周雲芳匆忙離家後，秦玉就知道了，但她也沒去問，她知道自己這個媳婦若是遇到什麽難以抉擇的事，最終都會打電話向自己求救的，所以當剛才周雲芳打來電話時，她就隱隱地猜出華碩此行一定不是去談生意這麽簡單，而周雲芳一定也是知道點影兒了。但她更清楚，應該在什麽時間和場合和孫子攤牌，又該用怎樣的語氣和他攤牌，而此刻絕不是合適的時候。
“還可以……”華碩隻好把剛才對付母親的那一番說辭又重複了一遍。祖孫倆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那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
“碩哥哥，你回來啦，喝杯茶吧。”丁月琪一直怯怯地看著這個讓她愛入骨髓裏的男人，悄悄地向周雲芳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色，等到了首肯，便溫柔體貼地給華碩遞來一杯茶。
“謝謝。”華碩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心底泛起一絲不忍，於是接過茶，客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