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實身份
“撤退。”趁著夜墨軒和影愣神的時間，夜墨瑾倉皇而逃。三大護法，柳素緊跟其後。其他人……
歐陽靜眼中悲痛一閃即逝，又是一群棄子，能不能離開就是各憑本事了。隻是，她不能讓暗衛和十二營停下。這些人，一旦放回去，勢必還是幫著夜墨瑾作惡。與其讓他們繼續像傀儡一樣活著，不如就在這裏死去吧，也算是一種解脫。
轉眸，夜墨軒已經抽回劍，抱住了穆清秋搖搖欲墜的身體。這一幕好刺眼，歐陽靜連忙轉開身，見歐陽齊走過來，搶先開口說道：“哥，我先回去了。”
“嗯。”歐陽齊看了看遠處，很明白歐陽靜此刻的心情，有些不放心地說：“哥哥陪你一起回去。”反正這裏有獵鷹他們善後。
歐陽靜沒拒絕，愛情不得意，正是需要親情的時候。因為要保護王妃，冥等人也跟上。
“你們就別跟著了！”歐陽靜冷冷地瞪了他們一眼。看到暗衛就想到夜墨軒，還嫌她不夠煩麽。她這不悅，憤恨的眼神，冥驚了一跳，感覺跟上去會很慘的樣子，可王妃如果出事，被王爺修理會更慘呐。
“我會保護她的。”幸好歐陽齊懂事，及時開口化解了冥的為難。
見他身後跟著五六個人，冥想想便留下了，這天下，除了王爺，最在意王妃的便是歐陽齊，想來他也絕不會讓王妃出事。
“王爺。”輕柔的，熟悉的聲音。
夜墨軒看著懷裏人嬌柔慘白的麵孔，心情複雜萬分，也沒注意到歐陽靜已經走了。“有什麽要對本王說的麽？”
“有。”穆清秋輕輕地開口，夜墨瑾就是認為她不重要了才把她丟下，那她就沒必要再守著以前的事情。
“王爺，你愛過我嗎？”
夜墨軒撇開眼眸，“一個欺騙本王，算計本王的人，配得起本王的愛嗎？”
“嗬嗬~”穆清秋輕笑，“是，我從一開始就不配。我的出現，就是為了完成他的計劃。王爺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受傷被救嗎？ ”
夜墨軒不語，她願意說，他就聽，她不願意說，他也能查得到。
“那時，傷你的就是我。我先給你下毒，再給你解毒，為的就是能在你心裏留下一席之位，有朝一日能夠進王府，能夠站在你身邊。”穆清秋笑得淒涼，“你就從不好奇，我一個官家女子卻懂這麽多醫術麽？”
夜墨軒眉頭一動，這一點他的確奇怪過，女子一般都學琴棋書畫，學醫術的真是少之又少。隻是穆清秋從未傷害過他，所以他沒去查過。
眸光漸漸黯淡，穆清秋似陷入了一段不堪的回憶，手輕輕抬起，在夜墨軒不解的目光下，慢慢扯開了一層皮，一點點揭開，另一張臉展現出來。
夜墨軒的手猛地一緊，“寒兒！”已經死了這麽多年的人，居然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要讓夜墨軒不激動是不可能的。
“你還記得我，真好。”穆清寒（秋）輕輕一笑。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是誰？！”
“終於能讓你提起興趣了麽？”穆清寒（秋）笑著反問，一點都未曾被夜墨軒的怒氣影響。但她很懂得適合而止，將夜墨軒氣走，絕不是她想見到的畫麵。所以，在他還有耐心的時候，她緩緩開口：
“從一開始對你下毒，為你解毒，這些年在你身邊的人，一直都是我，我是穆清寒。”
觸及夜墨軒眼底的冰冷，她輕輕笑著，繼續說：“穆清秋隻不過是個單純的，隻一心愛著你的傻丫頭。
當我偷偷告訴她，我救了你，並決定將這個功勞讓給她的時候，她開心得差點瘋掉。你以為她為何出嫁還帶著我？因為，你最需要的醫術，她並不會，沒有我，她隨時都會被你拆穿。”
“你做這麽多，就是為了替夜墨瑾辦事？”
“是。”生命的最後一刻，穆清寒已經不想再騙他了。“庶女，自小就不被家裏重視。是夜墨瑾找到了我，讓我有了價值，我這一手醫術，毒術，都是他教的。所以我自願為他辦事。隻是.……”
隻是，她沒想到，走進王府是她任務的開始，也是她心的淪陷。眼前這個男人，給了她一輩子唯一的溫暖，唯一的嗬護。所以，為了他，她懇求退出羅刹宮，哪怕要成天頂著穆清秋的臉在他身邊，她也願意。
“如果，沒有歐陽靜，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秋兒呢？”此時，夜墨軒根本沒心情跟她討論感情。
“死了。”穆清寒比之前更為平淡，“那個被皇上砍頭的人就是她。”不過就是一顆被她利用的棋子，她根本毫不在意。
“你和夜墨瑾真是天生一對！”夜墨軒聲音冷冷的，“對自己的親姐姐也下得了手， 本王居然會看上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
“哼！”他眸中對她隻剩下嫌惡，“即使沒有歐陽靜，我們也不會幸福，因為，你和夜墨瑾一樣，根本不配愛！”
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夜墨軒很沒有風度的就這樣將一個大美人扔在了地上，這才發現歐陽靜已經不在了，大步跨開，準備離去。
“你就不想知道歐陽靜為何會失憶嗎？”身後，依舊是那個淡淡的聲音，但透著明顯的著急，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隻想與他在一起，恨也好，厭惡也罷，她都願意接受。
“說！”夜墨軒猛地停下了腳步。
“我要你抱著我。”
夜墨軒的手緊緊握著，“不管你是穆清秋還是穆清寒，應該都很清楚，本王最恨什麽！”
“是，你恨別人威脅你。可是，咳咳……”斷斷續續的，又是一口血，穆清寒擦擦嘴角，再次揚起嘴角，“看到了嗎？我已經要死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呢。想知道歐陽靜的事情，就，就過來，抱著我。”
原本，她恨不得整死的人，想不到在這一刻，居然成為她留住他唯一的借口。穆清寒忽然覺得活了一輩子，她似乎還是很可笑，她似乎還是沒有價值的那個人。
出神之間，夜墨軒已經心不甘情不願地抱住了她，“說！”
多一個字，他都不願說麽，穆清寒抬眸，傻傻地看著他，“好想將你的樣子刻在腦海裏，可是，我又好怕閉上眼就忘了，所以，隻能這樣多看一會兒。”
“本王隻數三聲，若你還是不說的話，本王絕不會再回頭。”夜墨軒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那個該死的女人，不聲不響就走了，都不過來跟他說一聲。他就算反應遲鈍，這會兒也明白她是什麽意思。又把他留給別的女人，看他回去怎麽教訓她！
“你竟然在走神。”穆清寒清淡的聲音，夜墨軒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就想起那個女人了。
“是在想歐陽靜？”穆清寒繼續問，隻是夜墨軒根本沒有回答的打算，“一，二”
“我說。你不用著急。”
夜墨軒停下，穆清寒繼續說道：“看著你一個個女人娶進府，我是痛苦的，但看著她們能逗你開心的時候，我也安慰自己要知足。因為，我沒那個本事，整天逗得你樂嗬嗬的。
可是，娶歐陽靜？不行！我看著你被逼無奈，我好想殺了夜墨寒泄氣，可我知道，這並不能讓你開心。所以--”
“所以，你對歐陽靜下手了？”
“是。”穆清寒坦然接受著他憤怒的目光。
“你對她做了什麽？為何會讓她失憶？如果你能醫好她，本王可以饒你，留你活命！”
“哈哈哈~”穆清寒笑了，“我根本不想活下去，為何要你饒呢？我隻想在你心裏留下個印記，讓你永遠忘不了我。”
“那你隻能做夢！”這次，夜墨軒不是抽回手，而是直接將人摔了出去。“本王的心裏，除了靜兒，再也不會有其他人。”
“咳咳.……嗬嗬~”穆清寒躺在地上，已經沒有力氣再支撐，心口的血在留，嘴裏的血在留。她隻是呆呆地看著夜墨軒漸漸遠去的背影，然後開口：“至少，世人會記得，曾經有過一個閑王側妃，叫，叫，穆清寒。”
這個位置會一直在，她就能永遠和他綁定在一起。
夜墨軒腳步一頓，“本王會昭告天下，穆清秋與穆清寒本為一女，並已正妃之禮厚葬去世的側妃穆清秋。”
所以，不久後，大家就會忘了“穆清寒”這個名字。穆清寒臉色僵硬得難看，“夜墨軒，你好狠的心。”
雖然她早就知道真正的他有多狠，隻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還是震驚的。既然如此，那也不能怪她心狠，她要最後博一局，用自己的方法，在他心裏留下一點痕跡。
“最後，我送你一個禮物。但願.……在歐陽靜忘了你的那天，你也能這般狠絕。”
“你說什麽！”夜墨軒一個閃身，再次提起她的身體，隻是穆清寒已經斷氣了。
“冥，王妃呢？”
“向那邊走的。”夜墨軒連忙飛身離開，冥也趕緊跟上，這要是真出事兒，他應該很快就會去懲戒崖了，好久都沒去過了的說。
嗚嗚，好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