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擔心公主安危
司徒建忠抬頭看向遠方白茫茫的一片大雪。
「公主,自從下雪后,大雪完全封路,很多路,都被堆滿了積雪,看不到原來的樣子。想要找到準確的路,也十分困難。」
「我自然知道,這一路,會很難行!」上官清越還是不懂,君冥燁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們王爺,果然不想放我回到南雲國是吧!」
上官清越的聲音,頓時尖利起來。
司徒建忠趕緊解釋,「回公主,王爺不是這個意思。王爺的意思是,現在大雪難行,路途難走,耽誤速度很正常,不如緩慢前行。且又距離京城不遠,那些集結的難民,也不敢危及公主的安危。」
「他擔心難民對我不善?」上官清越蹙起眉心。
她很難相信,君冥燁會有這麼好心。
司徒建忠點下頭,「按照王爺本來的意思,是等開春了,雪融化后,再送公主回南雲國。但現在大君國整體的局面,是斷然不能容公主那麼久了。」
「王爺擔心公主路上安危,便特意交代屬下,雪大放緩腳步,不用太急離開京城隸屬範圍。等到雪小了,一路向南,遠離京城的時候,再加快腳步,變換路線。」
「他怕路上有人設伏?」
這一點,上官清越也想到了。
林丞相怎麼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還有那些深信她是不詳妖女的難民們,保不準私下集結起來,準備路上劫殺她。
司徒建忠笑了一笑,俊朗如風,輕輕點下頭。
「王爺正是擔心公主的安危,才有此安排。」
上官清越冷笑道,「他是擔心我身為和親公主,死在大君國,引起兩國衝突。」
「或許王爺也是有此擔心吧!但王爺特意交代屬下,公主在,屬下生,公主不在,屬下也就不用活著回到大君國了。」
司徒建忠讓隊伍休息好,便又開始一邊清路,一邊緩慢前行。
沒走半天,就到了路上的驛站。
若趁著白天,再儘快前行,倒是可以趕上天黑之後,在下一站落腳。
司徒建忠命大隊停下,便在這個驛站落腳休息了。
上官清越是公主,下車后便帶上面紗,回到驛站的房間休息,不能隨便露面。
驛站的掌柜,時不時深長脖子,向著上官清越的方向張望,被官兵厲目恐嚇,掌柜趕緊訕笑起來。
「聽說公主容貌傾城絕世,很想瞻仰一下,就多看了一眼。」
「公主的尊容,也是你個小小掌柜,能隨便看的!」
官兵呵斥了一聲,嚇得那個掌柜當即低下頭,急忙去準備飯菜了。
上官清越在房間中,一直看著窗外還在下個不停的大雪。
按照這個樣子,路上又要更難行了。
而一路上剛剛清理了的路,也會重新再被大雪堆積。
上官清越有些坐立難安,這附近,正是月前和阿啞藍曼舞分開的一帶。
也不知道,下了這麼多天的大雪,他們兩個怎麼樣了,會不會被雪災牽連,可還活著?
本來離開皇宮的時候,想見一見皇上,問一問皇上安排的人,可有保護好阿啞和藍曼舞的安危。
但她一直被人看管,根本離不開明陽宮,且皇上又重病卧床不起,寸步不離開寢宮,根本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上官清越讓鶯歌將司徒建忠找來。
司徒建忠站在微微開著一條縫隙的門外,恭敬候命。
「你幫本公主去找兩個人。」
上官清越將還記在腦海里,和阿啞藍曼舞分開的小木屋路線給了司徒建忠。
「多久能給本公主消息?」上官清越問。
司徒建忠看了一眼路線圖,「這路線,就在這附近,倒是不遠。可山上的路已經沒有了,派去的人,最早也要明天早上能給公主回信。」
「好!那就明天早上,給我消息。」
上官清越知道,即便派人去了小木屋,阿啞和藍曼舞也肯定不在那裡了。
那個小木屋那麼破敗,又沒有取暖的東西,他們若還活著,這麼冷的天,肯定已經離開那裡了。
若那裡真的沒有他們任何蹤影,那麼他們還活著的希望,也就多了一分,她也能心安了。
鶯歌服侍上官清越盡心儘力,又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上官清越很喜歡鶯歌這樣沉穩持重的人。
鶯歌將飯菜放在桌子上,上官清越看了一眼鶯歌的手,發現鶯歌的虎口處有常年練劍留下的硬繭,便笑了。
「鶯歌的武功,應該很好吧。」上官清越漫不經心道。
鶯歌楞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虎口,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公主。」
上官清越也不瞞著鶯歌,「我也會武功,喜歡劍,但從不練劍。因為會讓掌心出現硬繭,不好看。」
青樓的媽媽,恨不得將她的一雙手用絹帕包起來,練彈琴都有嚴苛的時間規定。平時更多,只能手指對著空氣練習,那樣便不會傷及一雙細嫩的手指,也不會殘留不美觀的繭子。
「公主身份尊貴,一發一毫都矜貴不已。鶯歌只是一介粗使宮女,不在乎手上有繭子。」鶯歌笑著說。
上官清越心下感慨萬千,「我這個公主,只是享受了幾年的錦衣玉食,剩下的便是無盡的折辱和委曲求全。鶯歌應該不知道吧,我這個公主,自小是在青樓那種地方長大的。」
鶯歌不禁張大一雙清麗的眸子,「沒想到公主,竟然有過這樣的遭遇。」
上官清越依舊輕柔地笑著。雖然太后和皇上都知道了她的來龍去脈,但其餘人是不知道她那段悲慘過去的。
「鶯歌,我都坦言相告,你又為何不說實話呢。」
鶯歌渾身一緊,想了幾秒,便跪在了地上,恭敬地說道。
「不瞞公主,鶯歌本是皇上貼身影衛,但皇上現在已經將鶯歌和幾個姐妹,賜給公主,保護公主的安危。從今以後,鶯歌和幾個姐妹,就是公主的人了。」
鶯歌聲音鄭重堅定,沒有半點遲疑和猶豫。
上官清越緩緩勾起唇角,笑顏如花兒般綻放。
她要的,就是鶯歌這句話。
趕緊親自攙扶鶯歌起來,「跟著我這個主子,可不比皇上榮耀。我的處境,並不如表面那麼光鮮尊貴。實不相瞞,南雲國長公主的身份,只是空有其表罷了。」
「此行去南雲國,更是艱險諸多,只怕路途也不會順利,到了南雲國也不一定情況就能好轉,我只怕委屈了鶯歌和幾位姐妹。」
「公主千萬別這樣說!雖然我們幾個之跟著皇上,但現在既然已經跟了公主,公主又對鶯歌坦誠相待,鶯歌自會忠於公主!」
「影衛的宗旨,就是對主忠心。」
上官清越看著鶯歌的眼睛,裡面一片坦誠,上官清越終於舒心地笑了。
「我日後也定護鶯歌周全。」
鶯歌趕緊又跪在地上,「公主是主,鶯歌是仆,鶯歌怎麼能讓公主保護。」
上官清越趕緊再次將鶯歌扶起來,「你我雖是主僕,日後無人的時候,無需總是下跪,天寒地凍小心傷了膝蓋。何況我也不講究這些繁縟禮節。」
鶯歌被上官清越的親切感動不已,「公主真的是善良,對奴婢都這麼親善,不講究尊卑主僕之別。」
「但大君國的子民,都說我是不詳妖女。害了那麼多的無辜百姓!」她悲傷地輕嘆一聲。
「他們只是找不到解決天災人禍的辦法,便將過錯歸咎於到公主身上。」
聽了鶯歌這麼說,上官清越目光明亮起來,緊緊握住鶯歌的手,更覺得鶯歌確實是個值得相信的人了。
方才話,上官清越何嘗不是試探。
鶯歌畢竟是大君國的人,保不準也相信她是不詳妖女的謠言,對她心有芥蒂。
但鶯歌的話,終於讓上官清越真正放下一顆心了。
次日一早,去山上尋小木屋的人回來了。
當司徒建忠將小木屋的情況,告知上官清越的時候,她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什麼……」
「看屋中情況,應該是闖入了猛獸,地上還有一些布衣棉襖的碎片,場面鮮血淋淋,應該是被猛獸吃了。」司徒建忠公式化地如實稟報。
上官清越呆了好久,都沒有反應。
阿啞看著俊雅非凡,絕非池中之物,但是力氣卻十分薄弱,藍曼舞又手無縛雞之力,大冬天的猛獸飢餓難耐,十分兇猛。
若在夜裡,他們睡熟的時候,被猛獸攻擊,便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上官清越紅了眼眶,趕緊將臉別向外面,忍住眼眶中的淚水。
她早就學會了,不隨便掉眼淚。
忍住心口中的難受,吃力發出細弱的聲音。
「……我們啟程吧。」
隊伍搖搖晃晃,又在風雪中艱難地行進了一天。
上官清越整個人都沒了力氣,軟軟地靠在座椅上,毫無精神。
忽然,她身下的座椅下面,傳來「篤篤」聲。
她大驚失色,差一點叫出聲。
趕緊站起來,盯著座椅。
那裡面,又發出輕微的「篤篤」聲。
這聲音……
絕對不是老鼠發出來的。
那麼就是說,她的座椅下藏著一個人?
會是誰?
藏在她的座椅之下?
而公主的鑾駕里,怎麼會混進來人?
上官清越渾身戒備,低聲問了一句。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