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她的魅力,令他著迷
朝顏慵懶的抬眸,把手裡的書晃了晃:「《魯濱孫漂流記》。」
「坐在船上,看這本書,是不是挺害怕的?」
林悅生坐到她旁邊,伸手攬過她的肩膀,俯在她耳邊說。
「怕什麼?我倒覺得坐船上看這本書是很明智的選擇。」
「哦?為什麼?」
「假如要是船翻了,我們可以學學主人公怎麼游到海中央的島上,然後在到處是亂石野草的荒島上,我們又用什麼方法才能活下去……」
朝顏說的一本正經,林悅生聽的差點吐血,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長的說:「你就不能說些吉利的。」
朝顏沖他燦爛一笑:「什麼都會有可能,魯濱孫當年乘船,該沒人講這些不吉利的話吧?可他們那一船上還不是除他一個人全死光光了。」
「你……」林悅生無語的揉揉額頭:「不提死會死嗎?」
「不會死啊,但是提死也不一定就會死啊。」
「……」他算是敗給她了。
「陪我去吹吹風吧?」林悅生提議,怕她繼續說些驚悚的話。
「不去了,之前我去吹過了,頭都被吹痛了。」
朝顏毫不猶豫的拒絕,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時候該欲拒還迎,若即若離。
「那我陪你看書吧。」
她不去,他也沒那興緻了,其實也是怕遇到芊雪,既然已經選擇了朝顏,他就不想在兩個女人面前徘徊不定。
「哦。」
朝顏點點頭,即沒有表現的很高興,也沒有表現的不耐煩。
林悅生靠坐在沙發上,看著朝顏目光片刻不離的盯著書本,那麼專註,那麼安靜,像一株清淡的百合花,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我坐在你旁邊,你真能靜下來看書嗎?」林悅生忍不住問。
「恩,可以啊……」朝顏輕輕點頭,視線並沒有移向他。
林悅生看著她那一副淡定的樣子,心裡似有一股無名的火在緩緩的燃燒。
片刻后,他又開口:「看了這麼久不累嗎?歇會陪我說說話吧。」
「我不累啊,看的正有意思呢,你想說話,可以去找歐陽他們哦……」
朝顏輕描談寫的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她身邊的男人,林悅生邪惡的笑笑:「好,你繼續看吧,我也不去找歐陽他們,就在這裡陪你看到你不想看為止。」
房間里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靜的只剩彼此的呼吸聲。
林悅生突然伸長脖子,俯在她耳邊輕吻她的耳垂,雖然是小動作,可卻令朝顏渾身都舒麻了起來。
「幹什麼呀,別鬧。」她推開他。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重新將她拉近,改親她的頸項,火熱的唇溫柔的像一池春水,移在那裡都讓人覺得舒服。
「沒關係,你看你的,我吻我的。」
林悅生呢喃了一句,一隻手已經不老實的伸了進去,手裡的書啪一下掉地上,才焦急的用雙手護住胸,說:「你這樣,讓我怎麼看的下去……」
「看不下去,那就不要看了,我怎麼能忍受你對我那麼冷淡。」
林悅生乾脆直接將她壓倒在沙發上,火熱的唇在眼神徹底迷離前霸道的覆了上去,朝顏幾乎是本能的張開嘴,迎接他的熱情,這一小小的動作,其實已經泄露了她早渴望這樣被他親吻和擁抱。
火熱的吻極盡纏綿熱烈,吻的朝顏彷彿有飄向雲端的感覺,但她心裡清楚,林悅生一旦給予,那會是比現在更好的感覺。
滿足,真的很滿足。
ji情退卻,朝顏躺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林悅生總有辦法令她屈服,這對她來說,是很不好的徵兆。
夜裡,下起了雨,一開始只是零星小雨,下到最後雨勢越來越大。
歐陽楓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磅礴大雨,突然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真是天助我也。」
費少城躺在沙發上看電影,聽他這麼說,慵懶的問了句:「什麼天助你也?」
「你呢,和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不需要知道。」
他神秘一笑,準備回自己房間。
「噯,我跟你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你以為你現在在哪裡?」
歐陽楓沒理睬他,徑直出了他的房間。
夜裡,雨越下越大,因為在海上,風更是吹的嚇人,呼嘯的海風夾雜著雨聲,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沈芊雪一個人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裡,雙手緊緊的捂著耳朵,滿眼裡都是驚慌與膽怯。
她怕狂風暴雨,更怕雷閃電擊,這一點,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朝顏因為和林悅生傍晚的時候肉搏了一次,這會筋疲力盡的躺在床上,被他緊緊的摟在懷裡,彷彿外面的世界再怎麼天翻地覆,也與她沒有任何的干擾。
夜裡十一點,有些人已經入睡,有些人卻根本不敢睡,所謂屋漏偏遭連陰雨,原本這種天氣已經夠惡劣,偏偏這個時候電突然停了,當整艘般都陷入一片黑暗中,沈芊雪忍無可忍的尖叫幾聲,陷入了無助的痛哭聲。
最先聽到她哭聲的是住在她隔壁的費少城,他連忙藉助手機的光線開門準備去看她,卻在走到門口就被一個人捂住了嘴拉進了對面的房間。
他驚魂未定的拿手機一照,竟然是歐陽楓,頓時吼了句:「你又搞什麼花樣?沒聽到沈芊雪正在哭嗎?!」
「我聽到了啊,但是也不管你的事吧?」
歐陽楓淡定的雙手環胸:「芊雪的事你別管,自然有人會管的,OK?」
費少城眉頭一蹩,頓時就明白了這廝打的是什麼主意,他惱火的推了歐陽楓一把:「我說你這人有病是不是?唯恐天下大亂是不是?你就見不得別人幸福是不是?」
「行了啊你!什麼是不是的,你懂什麼,我這是要讓顧朝顏親眼目睹,她擁有的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顆心。」歐陽楓翻了翻白眼。
「你簡直是廢話,就算那個痛哭的女人不是沈芊雪,但凡有點同情心的人都不會不聞不問!」費少城諷刺的哼一聲:「當然,除你以外!」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歐陽楓自信的拉開一條門縫,像個賊似的盯著外面的動靜,費少城要出去,他堅持不讓,非要讓他也瞧瞧,什麼才是註定無法割捨的愛……
沈芊雪凄厲的哭聲很快驚醒了林悅生,他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坐起來,迅速穿上衣服,對著同樣被驚醒的朝顏說:「我到隔壁看看,芊雪怕這種天氣。」
朝顏望著黑漆漆的人影說:「我跟你一起去。」
她固執的起身把衣服穿好,心裡當時想的就是,如果芊雪需要人陪,她來陪。
兩人一前一後衝進沈芊雪的房間,站在屋中央,林悅生喊了聲:「芊雪……」
沙發那邊早已經哭的無力的女人聽到這救命的聲音,哇一聲再次哭了起來,「悅生,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林悅生迅速上前,沈芊雪猛的撲進他懷裡,哭的更加聲嘶力竭:「我的世界全成了黑的,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朝顏傻傻的站在原地,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執意的跟過來,其實怕的不就是這樣。
她就是怕沈芊雪會把林悅生當成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才想都沒想就跟過來,可是她現在來了又怎樣,林悅生心疼的抱著他曾經愛過的女人,根本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別怕,沒事,沒事,我在這裡。」
沈芊雪並不知道朝顏跟了進來,她趴在林悅生肩膀上,顫抖而緊張的哀求:「悅生,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別不要我好嗎?沒有你,我真的很痛苦,我看著你卻不能走近你,那種無奈的感覺快把我逼瘋了,我真恨不得跳到海里,這樣一切痛苦都可以結束……」
林悅生顫抖的吼了句:「你胡說什麼!不許你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不吉利的話?朝顏自嘲的笑笑,看來林悅生完全忘記了他身後還站著一個他現在愛著的人。
咳咳……她嗓子哽咽的難受,不自覺的咳了兩聲,終於引起了林悅生的注意,他沖著黑暗中的身影解釋:「朝顏,芊雪有夜盲症。」
然後呢?她有夜盲症,然後呢?
朝顏很想問,她有夜盲症,所以你就一定要這樣抱著她不放嗎?如果沈芊雪需要被人抱著才不害怕,那麼她也可以替他完成這個動作。
「哦。」
縱然心裡異常難過,朝顏也只是淡淡的哦了聲,然後抱著一絲希望說:「要不我留在這裡陪她吧?」
她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她留在這裡陪沈芊雪,他就不需要待在這裡了。
「悅生,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沈芊雪從沒像現在這樣害怕失去林悅生,她的腦子裡有一些片斷閃過,她一個人坐在海邊,不知道為什麼而哭,然後有個人拉著她的手說:「馬上要下雨了,我們回家吧。」
那是個陌生的面孔,他執意要帶她回家,她害怕,不想跟他走,可是那個人卻還是把她強制性的抱回了家……
這些零星的片斷,讓她更加抱緊了面前的男人,越抱緊他,心裡就越踏實,可是只要稍微鬆開一點點,心馬上就要慌的死掉了。
「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
她語無倫次的囈語,林悅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懷中的人身體冰冷,不住的顫抖,他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別怕,我不走,我在這裡。」
這句話明明是對沈芊雪說的,可朝顏卻覺得,也是在說給她聽。
他已經說了他不走,自己站在這裡,只會是一個笑話,她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往門外走。
快要走到門口,林悅生突然說一句:「朝顏,她現在很無助,我只是安撫她一會。」
這像是解釋,卻又不像,林悅生或許是怕她多想,又或許是想證明,他並不是因為還愛著沈芊雪,所以才留在這裡。
朝顏沒有回應,靜靜的帶上了房門。
她黯然的背影在漆黑的走廊里顯得異常落寞,躲在門縫裡的歐陽楓得意的笑了,看到那個像刺蝟一樣顧朝顏失魂落魄,他比什麼都開心。
「我說你這人缺不缺德!你怎麼盡干這些不道德的事!」
費少城也看到了朝顏獨自回房間的身影,他莫名的就覺得心痛,猛一下推開歐陽楓,憤怒的回了自己房間。
朝顏回去后便再也沒睡著,她腦子裡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像雪花一樣飄來飄去,林悅生會不會吻沈芊雪?沈芊雪會不會主動吻他?孤男寡女會不會因為一時情難自持而……
不敢再往下想了,也許此刻她需要用一種極端冷靜的方法來打消這些念頭,逼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她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出房間,獨自一人來到船尾,此時雨已經小了許多,但若一個人站的久了,必然還是會淋的濕透全身。
淋吧,這就是一種極端的冷靜方法,讓冰冷的雨水克制住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讓自己儘快平靜,儘快走出煎熬的困境。
她站了很久,心越來越冷,不是因為風吹雨打,而是因為林悅生還在沈芊雪那裡,如果他不在那裡,就一定會發現她不見了,那麼,他肯定會出來找她,她就不用站在這裡這麼久。
雙腿早已經麻木,身體也慢慢僵硬,這時,一把雨傘擋在她的頭頂,她驚詫又驚喜的回過頭,卻在看到身後的人時,再次掉進了冰冷的世界。
「少城,你怎麼還沒睡?」
她沙啞的問了聲,又把身上轉了回去,繼續面朝大海。
「你站在這裡,我怎麼睡得著?」
他隨口說,見朝顏疑惑的睨向他,又換了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說:「開玩笑的。」
「跟生哥吵架了?」
費少城站到她身旁,明知故問了一句。
「沒有。」
「其實……我都看到了。」
朝顏咬了咬唇:「看到什麼了?」
「你為什麼難過,我都看到了。」
「這麼說,歐陽楓也看到了?」她嘴唇咬的快要出血。
「恩,本來我是想去看看芊雪的,只是……」
費少城頗為難的開不了口,其實他不說,朝顏也知道。
「沒關係,我早就料到了,你們的房間都離她的近,可是只有林悅生一個人跑去了,這隻能說明,你們不是沒聽到,只是不肯去。」
「不是我不肯去,朝顏你別誤會,我真沒想過要傷害你!」
這是費少城第一次沒有喊嫂子,而是叫她朝顏。
「沒事,我明白,不怪你,也不怪歐陽。」
她淡淡的凝視著遠處的海面:「如果他要去,誰也攔不住,如果他不留,誰留也沒用。」
「你別生氣,歐陽沒有壞心,他就是太執拗,總覺得你嫁給生哥是有目地的,他這個人……」
費少城替歐陽楓解釋,可朝顏卻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所以我說不怪歐陽,他的有意之舉,只是讓我們都看清一些事實,愛情如果夠堅貞,誰也摧毀不了。」
朝顏用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身體忍不住凍的有些顫抖,費少城趕緊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關切的說:「你身上衣服都濕了,快回房間吧。」
「沒事,我想好好靜靜,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費少城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離開,他撐著一把傘,替她擋著零星小雨,時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身邊這個女人。
她低著頭,看著眼皮底下的海水,即使沒有月光的陪襯,也沒有燈光的照耀,可是那清淡的容顏依然可以令人砰然心動,費少城凝視著她,漸漸有些失神。
「你不用這樣盯著我,我又不會想不開。」
朝顏一扭頭,就看到他在打量自己,頓時彆扭的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遞給他。
「你穿著,太冷了。」
費少城固執的把衣服又重新披在她身上,隨意說:「你表面上看似聰明,其實笨的要死,以為這樣糟蹋自己是對的嗎?人首先要學會愛自己,才會被別人愛,如果連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又怎麼能奢望別人珍惜?」
他這一番話說的朝顏差點落淚,她鼻子一酸,哽咽道:「少城,謝謝你,很少會有人跟我說這樣的話。」
費少城笑笑,意味深長的說:「我可不會隨便跟女人說這些至理名言,所以既然跟你說了,你就得好好記著。」
朝顏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淡淡的問:「歐陽楓很討厭我,你難道不討厭嗎?」
在她的印象里,討厭她的人遠比喜歡她的人要多的多……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你這個好的女人,討厭你就是傻瓜。」
「你覺得我好?」她挺詫異。
「恩,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
朝顏尷尬的笑笑:「你別開玩笑了,你怎麼知道我好?只有兩個生活在一起的人,才會知道對方好。」
「一個人的好很多方面可以體現,不一定非要生活在一起才能發覺,有些人生活了也一輩子,也不見得就能看到對方的好,我覺得你好,是因為你有主見,有個性,有自己獨特的愛情觀,你雖然貧窮,可你的精神富有,你面對別人的挑釁或偏見,總是能給自己找到退路,驕傲的轉身,這種驕傲,不是每個女人都有,也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像你一樣,明白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能將就什麼,不能將就什麼……」
「夠了。」朝顏驚慌的打斷,她突然覺得,費少城對她了解的太多了。
「你敢愛敢恨,你在愛情面前不虛偽不做作,對你好的人你加倍對他好,對你不好的人,你也從不刻意去討好……」
「不要說了!」
朝顏趕緊從他的傘下躲了出來,她冷冷的凝視著費少城,輕聲說:「你不需要把我分析的那麼透徹,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沒你說的那麼與眾不同。」
「是,你很平凡,可我就喜歡你這種平凡的女人。」
這一句話像一記炸雷騰空響起,朝顏被炸的愣住了,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會聽到這麼不該聽到的話。
為了證明這只是幻覺,她趕緊轉身準備離開甲板,費少城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說的是真的。」
「你別再說這些混帳話!」朝顏憤怒的甩開他的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我可是你哥們的妻子,你怎麼能對我說這樣的話,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她說完不等費少城回答就逃回了房間,這個時候,她該讓他好好的清醒一下,也許明天太陽一出來,所有不愉快的事都會隨風而去……
天漸漸的亮了,東方露出魚肚白,朝顏蜷在沙發上一夜,這一夜林悅生沒有回來,她多想去看看他們在看什麼,可又怕看到令她崩潰的一幕。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接著聽到一陣疲憊的腳步聲,她低著頭,看著拖鞋向她越走越近。
冰冷的身體被一雙結實的手臂攬進了懷裡,很溫暖的感覺,可是那種溫暖,暖得了身體卻暖不了心,剛剛一個女人才離開這個懷抱,他懷裡的餘熱像是一種施捨,彌補她一夜被冷落的孤單。
「一夜沒睡?還是剛剛起來?」林悅生緊緊的抱著她,心疼的問。
「你說呢?」朝顏連眼皮也沒有動一下,機械的回答。
「身體這麼涼,應該是一夜沒睡吧。」
「即使知道為什麼還要問。」
林悅生抬起她的下巴,再她唇上輕琢了琢,說:「你別生氣,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
「我說你們有什麼了嗎?」
「一夜沒睡,不就是擔心我們會有什麼嗎……」
朝顏自嘲的笑笑:「什麼才叫有什麼?發生關係才叫有什麼嗎?擁抱都不算?」
「我擁抱她只是因為她太沒有安全感,你也看到了,她怕成那樣,我也不是冷血動物。」
「是啊,她沒有安全感,她需要你,你不是冷血動物,你應該陪她一夜,因為她怎麼說都是你愛的女人。」
林悅生眉頭輕憋:「朝顏,你別這樣說行不行,你這話說的我好像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一樣。」
「那我要怎樣說?要我說沒關係,我不介意你陪著誰,即使那個女人曾經是你的愛人也沒關係是嗎?」
朝顏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雖然那個懷抱很溫暖,可是她也不稀罕。
「如果我昨晚陪著芊雪讓你不高興,我跟你道歉,我只是以為你對我足夠有信心,即使你不擔心我,我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
林悅生凝視著她,表情有一絲絲心痛。
「你以為?你以為愛情是什麼?在愛情面前沒有所謂的偉大,我如果不介意那隻能說明我不在乎你,我不管你跟什麼人在一起,不管你們做什麼,我統統不介意,只要我不在乎你!」
可是她不在乎嗎?答案是否定的,她很在乎林悅生,因為她是那麼愛他。
「朝顏,對不起,如果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林悅生上前抱住她,拉起她的一隻手放在胸前,篤定的說:「你感覺到沒有,那個地方只為你而跳動。」
「我能感覺,可是我能感覺到的,別人也一樣可以感覺,你敢說,抱著芊雪的時候,你的心跳是停止的嗎?」
「沒有停止,但最起碼沒有抱著你的時候,跳動如此的強烈。」
朝顏是個不笨的女人,她懂得適可而止,不管心裡多麼的不舒服,昨晚能平靜大度的離開,現在鬧就沒必要了。
其實很多時候,她是願意相信林悅生的,跟他說前面那些話,也只是想讓他明白,不管他對芊雪如何的割捨不下,都要顧慮到她的感受。
「悅生,不是只有芊雪一個人沒有安全感,我也會沒有,我再怎麼堅強,也不過是一個渴望被你擁抱的人。」
朝顏依偎在他懷裡,緊緊的閉上了雙眼,這一夜,她身心疲憊。
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她躺在床上,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換好了睡衣,掀開被子她剛準備下床,林悅生推門而入。
「醒了?」他走到她面前,寵溺的親了親她的額頭:「睡的這麼沉,我都來來回回七八趟了。」
「現在幾點了。」
「快六點了,你要再不醒我就打算把你叫醒了,覺可以少睡些,飯可不能不吃。」
他轉身從衣櫃里翻了翻,挑了款大紅色毛衣,說:「就穿這件吧,多喜慶的顏色。」
朝顏接過去,對他說:「你先出去吧,我穿好去找你。」
「我等你。」
林悅生篤定的從身後圈住她,伸手解開她睡衣的紐扣,嚇得朝顏趕緊按住他的手:「別這樣,我餓的沒力氣了。」
他俯在她的頸窩裡笑:「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幫你換衣服而已……」
「我自己又不是沒手。」
朝顏惱羞的推開他:「好了,出去,出去。」
「幹嗎?你是我老婆,你換衣服我還得避嫌啊?」
林悅生耍起了無賴,雙手環胸走到她面前:「脫吧,我會克制住不把你撲倒的。」
「你昨晚也是這麼克制的嗎?」
她突然意味深長的問了句,眼神睨向了紅色的毛衣,手指在睡衣的紐扣上來回打轉。
「又亂想了是不是?」林悅生頗為不悅的把她摟進懷裡:「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不會介意昨晚的事?」
「我不介意了啊,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幹嗎這麼急著想解釋,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就應該對自己有信心。」
朝顏當著他的面把睡衣脫了下來,除了被內衣遮擋的地方外,每一片肌膚都晶瑩的吹彈可破,林悅生使勁的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認,朝顏雖然已經二十八歲,可她卻有著十八歲少女的身體。
「朝顏,你真美……」
火熱的吻本能的落在她嬌嫩的唇瓣上,她仰起頭,回應他的吻,林悅生剛想伸手去解她的內衣,咚咚,一陣敲門聲不合適宜的擾亂了他們。
「吃飯了,生哥。」
是歐陽楓的聲音,朝顏抿了抿唇,靠在林悅生胸前,輕輕的喘息。
「知道了。」
林悅生氣急敗壞的回了聲,拿起床上的毛衣對懷裡的女人說:「穿上吧,讓他們久等不好。」
朝顏套了件毛衣,又穿了條白色的休閑褲,把凌亂的長發隨意扎了個馬尾,對著她身後有些發愣的林悅生說:「走吧。」
他沒有動,而是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盯著朝顏看,只看的她心裡發毛,再次提醒:「你走不走啦?看什麼呢?」
「朝顏,你真好看。」
林悅生的花痴樣惹得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走到他面前,輕聲問:「你現在才發現我好看嗎?」
「不是,以前是覺得你好看,今天才發現,原來你可以這麼好看。」
「為什麼?我今天有什麼與眾不同嗎?」
她疑惑的走到鏡子旁,望著裡面的人兒,除了臉頰因為慾望焚燒的緣故緋紅一片,其它也沒什麼不一樣啊。
「我從來沒見過你綁馬尾的樣子,而且你也很少穿這麼艷麗的衣服,雖然很普通的裝扮,卻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朝顏回過頭,皮笑肉不笑的咧嘴:「你的意思,我這樣裝扮顯得很有朝氣,很年輕是吧?也就是間接說我老了嘛。」
「胡說什麼呀。」林悅生急忙澄清:「我的朝顏在我眼中,比任何女人都有魅力,所以我怎麼看你都好看,除了我,還有誰會覺得你與眾不同?」
這隨口的甜言蜜語,卻讓朝顏突然想起了費少城,昨晚他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一場夢?他怎麼可以說那種話?朝顏頹廢的低下頭,突然不知該怎麼出去面對他……
「走了,不然他們又得來人叫了。」
林悅生牽著她的手走出房間,可卻在進餐廳的時候,突然放下她的手,朝顏驚詫的抬起頭,冷冷的問:「為什麼鬆開我的手?」
「我們相愛,但是別刺激芊雪,你是女人,你應該能理解她的感受對嗎?」
朝顏淡淡的看他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兩人並肩進了餐廳,歐陽楓的大嗓門立馬不滿的抗議:「我說你們倆什麼意思啊,吃飯還要人去請,說馬上來結果折騰到現在才來,準備把我們都餓死是不是?」
「要是能把你餓死,未嘗不是件好事。」
林悅生撇了他一眼,早上才揍了他一拳,竟然跟個沒事人似的。
朝顏落坐后,才發現今晚的餐桌上氣氛實在太詭異,沈芊雪從她進來后,就一言不發的低頭擺弄手機,歐陽楓左邊的臉腫的像只饅頭,更讓她不安的是費少城,自從昨晚坦白了內心想說的話后,此刻打量她的眼神竟然那麼肆無忌憚。
「你的臉怎麼了?」她為了打破僵局,故意詢問歐陽楓,雖然兩人一直以來都是水火不容,但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禮貌性的詢問還是應該的。
哼,歐陽楓冷笑一聲:「問你老公啊。」
朝顏蹩眉睨向林悅生,輕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別理他。」
林悅生瞪了歐陽楓一眼,用眼神示意,再敢多一句嘴,就讓他滿地找牙!
他不想說,朝顏也不便再問,五個人各懷心思的吃飯,中途偶爾說幾句話,都是不痛不癢的。
林悅生一向話就不多,所以他陷入沉思,朝顏也並沒覺得奇怪。
他其實是在想白天發生的事,當朝顏含淚在他懷中睡著后,他替她換上睡衣放到床上,然後出去找開船的人詢問昨晚停電的原因,結果被得知昨晚半夜停電,船上的人黑燈瞎火的也不知哪裡出了問題,天亮后一檢查,竟然有人故意把電源線切斷了,他當時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歐陽楓,雖然那傢伙極力表現出事不關已的態度,但林悅生還是狠狠的給了他一拳。
「你是我嫌我整天事不夠多,幫我找點事是不是?」
「你抽什麼風啊?打我幹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裝?你知道芊雪怕打雷,怕一些大的動靜,知道她有夜盲症,還故意把電源切斷,不就是想逼我過去嗎?不就想挑撥我與朝顏之間的關係嗎?你什麼心思,以為臉上寫著不是你乾的,就真不是你乾的嗎?!」
歐陽楓索性也不再掩飾,但承認說:「對,是我切斷的,我只是讓你認清你心裡愛著的人,想保護的人到底是誰!」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顧朝顏,我陪了芊雪一夜,那不能代表什麼,我不是你想象的那麼感情不專的人,不是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就喜歡那個,同時周旋與兩個女人,需要花很多的時間和精力,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所以,別再折騰了,我的感情趨向不需要任何人來替我證明。」
林悅生轉身的時候,才發現芊雪竟然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把他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全聽進了耳中。
他生硬的站在原地,明知道這些話被她聽到有多傷心,可他卻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對於一辜負和被辜負的人來說,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只有沉默。
沈芊雪沒有大哭大鬧的上前質問他為什麼要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為什麼不能給她留一個美好的夢,而是平靜的轉身,一步步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你滿意了吧?」林悅生憤怒的回頭瞪了歐陽楓一眼,也離開了甲板。
這些白天發生的事,除了朝顏外,其實都知道,林悅生不是不告訴她,只是經歷了昨晚的事,他不想再令朝顏煩惱,知道的多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好的多。
「我吃好了,你們慢吃。」
沈芊雪放下手裡的碗筷,仍然沒有看朝顏一眼,離開了餐桌。
朝顏儘管心裡疑惑,覺得她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但也不好當著歐陽楓與費少城的面詢問林悅生,只能把好奇扔到一邊,埋頭繼續吃飯。
餐后,林悅生去撞球室打撞球,朝顏對那玩意不感興趣,所以看了一會便興趣乏乏的離開了,她一個人來到了甲板上,迎風伸展雙臂,閉上雙眸,感受著海洋的氣息。
「昨晚風沒吹夠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一個趄趔差點從甲板上摔下去,驚魂未定的回過頭,她往左退了幾步,警惕的說:「你為什麼跟著我?你到底想怎樣?」
費少城邪魅的臉龐一閃而過的失落,他征征的看著她,說:「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這麼急著跟我保持距離?」
「我本來是不討厭你的,可是你真不該對我出那樣的話,我沒有告訴悅生,是顧慮你們兄弟情誼,所以請別讓我為難了。」
「呵。」費少城自嘲的笑笑,茫然的說:「其實你不必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我這個人你是不了解,我對任何女人都感興趣,如果遭到拒絕,絕不會死纏爛打,在我的情感遊戲里,女人如衣服,多一件少一件都不會光著身子。」
朝顏諾諾的撇他一眼:「你的意思,你昨晚只是隨便說說?不會是真的對嗎?」
「恩。」
費少城點頭,因為背對著朝顏,他目光里的隱忍她並沒有看到,再回頭時,已然換上了之前的玩世不恭,調侃道:「我對一個女人的興趣也就是三分鐘熱度式,從昨晚到現在過去十幾個小時了,所以我對你的興趣,早已經冷卻。」
「確定?」玩心激動的上前,果然對他打消了顧慮。
「確定!」費少城重重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她拍拍胸脯,心裡那股煩悶氣總算是消除了。
其實朝顏有時候也會很傻,她聰明的時候聰明的過分,傻的時候又傻的離譜,在感情上她一直覺得自己夠理智,看待問題夠清晰,孰不知,她懂愛情不一定懂男人,男人說喜歡的時候有可能不會真的喜歡你,說放棄你的時候,也不定就真的放棄,不管真也好,假也好,你永遠看不透他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