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夜宿山林
第九十四章
“那我們究竟要去哪啊，能先透露一二嗎？”關天蒼試探性地問道。“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嗎？問這麽多幹嘛？”歐陽雲靈到底還是沒有回答關天蒼的問題 。關天蒼感到一陣無奈，但歐陽雲靈不說，他也不好強問。再說了，就如歐陽雲靈所言，她是能把自己賣了，還是能把自己坑了？所以這樣一想，關天蒼也就釋然了。
不過略微沉吟了一下，關天蒼還是好奇地問道:“那你為什麽非要拉我去呀 ？”“我需要帶些東西，總歸要有個人拿吧 ？護衛、隨從什麽的，我又不想帶，所以拉上你，讓你幫我拿東西，沒問題吧 ？” 歐陽雲靈似笑非笑地看了關天蒼一眼，不知道為何，關天蒼被看了這一眼，總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雖然他也說不好，這是源於什麽，不過甩了甩頭，關天蒼就將這種感覺拋到了腦後。
既然此次出行不可能拒絕，關天蒼也就坦然接受了。臨走之前他將天門的諸多事宜，都按部就班地交給了香妃、關風起、王輝海、18絕等人 。雖說隻走幾天，可現在盯著天門的人確實有些多，關天蒼可不想自己出去幾天，回來天門就被人給滅了，如果那樣的話，他會發狂的。
隻是讓他多少有些無奈的是，眾人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這種眼神讓他相當不舒服 ，尤其是王輝海還對他說了一句，“加油，天蒼，我們看好你。”一句話就把關天蒼給幹蒙了，他就是再傻，也不可能不懂自己這些兄弟姐妹到底都在想些什麽。但這種事情關天蒼還真沒法解釋，畢竟這方麵的事情不管放在誰身上，都是越描越黑 。不管，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心中有數。而且關天蒼也清楚，眾人也是一片好意，所以他幹脆就閉口不言了 。
但真正讓關天蒼無語的是在他去找血刃，準備讓血刃留下來鎮守天門之時，血刃竟然這麽說了一句話。“我本來也沒打算去呀，少主，這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不會打擾你的。”別人這樣說也就算了，但血刃也這樣說，關天蒼當時真有種想找塊豆腐直接撞上去的衝動。不過血刃這樣，關天蒼放心了不少， 有血刃在暗中坐鎮天門，那天門可保萬無一失了。
是日，關天蒼早早醒來，此時東方天際剛剛破曉，關天蒼沒有叫醒任何人，自己默默的準備好了所有東西，背上了輪回鐮刀 。悄無聲息地便走出了關府，到了離關府最近的一個街口，等待著歐陽雲靈的到來 。不多時，關天蒼便看到歐陽雲靈慣坐的那輛馬車從遠方疾馳而來。他站在原地絲毫未動，隨後馬車不偏不倚剛好停在了關天蒼的麵前。輕紗簾幔一掀，歐陽雲靈從中探出頭來 。看到關天蒼已經等在了那裏，不禁笑道:“還挺有風度的嘛，至少沒讓本小姐在這等你。”關天蒼故意有些不悅的說道:“六小姐，我還沒有那麽不堪 ，這點東西，我還是懂得。不要這麽小瞧人好嗎？”歐陽雲靈切了一聲，沒有去理會關天蒼。她轉頭對那馬車夫說了幾句，馬車夫當即便下馬躬身行禮離去 。
見歐陽雲靈打發走了馬車夫，關天蒼便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連馬車夫都趕走了，莫不是接下來趕路，你不坐馬車了，而是騎馬不成？” “誰說的？”歐陽雲靈看了關天蒼一眼，關天蒼隨即就想到了某些事情，臉色也就垮了下來，於是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同時抱著最後一絲幻想的問道:“六小姐，你不會是讓我來當馬車夫吧？”“怎麽，不可以嗎？別告訴我你不會呀。” 歐陽雲靈臉上盡是理所應當之色，語氣更是顯得不容置疑。
“我去，我總算是明白了，感情這一次我就是給六小姐你當苦力的，是不是？”關天蒼邊在心中大呼上當，邊如此說道。“怎麽，前幾天為你的事情，本小姐忙來忙去，有好幾天都徹夜未眠，你不過當幾天苦力，還要抱怨 ？本小姐這次還管吃管住，你就知足吧。”歐陽雲靈用鄙夷的語氣嘲諷關天蒼道，同時關天蒼看到了她的一雙美眸之中，滿是調皮之色。關天蒼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無奈的垂下了頭，輕輕歎息了一聲，盡是一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的大義凜然之態。“好吧，我現在肯定是想走也走不了啦 ？也罷，豁出去了，就權當報恩了。”
說著，關天蒼雙腿一用力，縱身一躍，穩穩地就落在了車轅之上。歐陽雲靈不屑道:“我發現你是得了便宜又賣乖，要是一般人能給本小姐幹這種事情，那都是求之不得的。你怎麽偏偏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有些東西看似美麗，就好像罌粟花 、夾竹桃，遠觀還可，若身在其中，那就不怎麽好了。”關天蒼伸手拉起韁繩，隨意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夾竹桃或者是罌粟花嘍？”歐陽雲靈語氣真的有些不善起來，“不不不，別誤會 ，就是再多的人這麽想，我也不可能把六小姐你比作罌粟花、夾竹桃的，那些花不適合你。”關天蒼連忙擺手說道。
“哦，那以你之見，我適合被比作什麽花呢 ？”歐陽雲靈對這個話題來了興趣，不禁追問道 。關天蒼手握韁繩，沉吟了片刻，這才回過頭來緩緩說道 :“ 如果讓我來挑，我覺得六小姐你應該適合被當作雪蓮 。畢竟你身上這股飄然若仙的氣息，也隻有雪蓮可以與之相比了。其他的花都不夠超凡脫俗，真的不適合你。”“選的還不錯嘛。”歐陽雲靈輕笑著說道。“這是事實而已，我相信是個人都會這麽評價六小姐你的。”關天蒼輕輕笑道 。
然而，歐陽雲靈卻是微微有些沉默了下來，關天蒼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以外，還真沒有人把歐陽雲靈比作為雪蓮。近乎所有人都是拿冰山二字來評價她，就是百裏子陌也是如此 。歐陽雲靈此時才感受到，原來真正懂她的人還真是隻有關天蒼一個呀 。原來自己這麽欣賞關天蒼，願意親近於他，便是因為這是一個懂她的男子吧。
“你怎麽了？”關天蒼見歐陽雲靈突然有些沉默，便不禁疑惑的問道。“沒，沒什麽，快走吧 。”歐陽雲靈有些不自然的理了理額前的秀發。“那你得告訴我到底去哪兒呀？”關天蒼有些無奈地問道，“哦，你先出發便是，總之，我們要先出陰陽郡。”歐陽雲靈輕聲說道，“好吧，坐穩了六小姐。”關天蒼也沒有再過多猶豫，伴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傳來，幾匹高頭駿馬猛然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帶起一陣煙塵，向前方疾馳而去。
歐陽雲靈也沒有再回到馬車車廂之中去 ，而是從中走出，緩緩地坐到了關天蒼的身邊，與其有說有笑地閑聊了起來。這使的路途上不再枯燥，隻是二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已經有一些暗處的幽靈悄悄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關天蒼邊按照歐陽雲靈的指示在街道上奔襲著，邊問道:“對了，龍德大哥，還沒有要回來的消息嗎？”聽到關天蒼問起歐陽龍德，歐陽雲靈麵紗下的俏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很多，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確實沒有要回來的消息，遁地郡那邊的情況不容樂觀 。想來大哥還是沒有處理好那些事情吧。”“都那麽長時間了還沒完嗎？”關天蒼皺眉說道。說句實話，他真沒想到這一次，歐陽龍德麵對的情況會這麽棘手。要知道歐陽龍德可是黑道四才子之首啊，自身實力強大就不說了，又在黑道之中經營多年，其父親又是大理寺少卿，結果這一次那麽長時間都處理不好，看來，真的有些麻煩。
“看來我真的要抽點時間去遁地郡看看情況了。”關天蒼摸著下巴自言自語的說道。歐陽雲靈看了看關天蒼，平淡地說道:“你還真的是挺關心我大哥的嘛。”“當然，我們表麵上隻是朋友，但其實我也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大哥。他幫助過我很多，現在既然他需要幫助，那麽我就沒有理由不去出手援助他，不然的話，那和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有什麽區別。”關天蒼認真地說道。歐陽雲靈的美眸微微閃爍了兩下，輕輕點頭道:“你確實是一個很有責任感，正義感的人。”“多謝六小姐誇獎，不過不要誇多，否則的話我會飄的。” 關天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那你倒是飄一個給我看看呀。”歐陽雲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關天蒼嘿嘿一笑，笑容越發顯得有些無恥，但偏偏這種無恥，歐陽雲靈怎麽都討厭不起來。或許是因為這無恥之中，有的隻是善意。而且在那無恥之下，有的也盡是真誠與坦率吧。
沉默了片刻，歐陽雲靈突然再度開口道:“對了，再過一個月，就是我爺爺的八十大壽了，你要不要來捧個場啊？”“啊，我？”關天蒼微微一愣，他將不解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歐陽雲靈。而此時，歐陽雲靈的目光多少產生了一絲閃躲之意。當然，這絲閃躲被她自己掩飾的極好，關天蒼並沒有發覺。
“隨便啊，隻是像你爺爺八十大壽這種大喜日子，去的都是各路大家子弟啊，或者權傾一方的達官顯貴。我去好嗎 ？”看不出來歐陽雲靈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關天蒼也就收回了目光，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說句實話，在內心的最深處，關天蒼仍然抹不去當年的那些自卑。他的潛意識之中，他和歐陽雲靈、趙宏圖、獨孤豪放、唐誌才這些真正的大家子弟，完 全就是兩個階級的人。這種潛意識之中存在的差異，讓關天蒼多少有些抵觸這些高級宴會。
而歐陽雲靈似乎已經若有若無的看出了關天蒼的顧慮，便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別再妄自菲薄了好嗎，你現在可也算是青年才俊了。”“是嗎？我怎麽不覺得，我那些都是小打小鬧罷了，唉，我不過是在黑道之中混口飯吃而已。” 關天蒼這還真不是故意裝謙虛 ，他是真沒感覺自己幹出什麽成績來了。歐陽雲靈有些無語的用手撫了撫額頭，很是無奈地說道:“你為數不多的缺點之一便是你總是忽略掉自己所取得的成果，多少有些枉自菲薄。就好像你現在的實力，21歲上天境中期，這種資質絕對可以算是天才之列了。況且你其實不過剛剛步入武者之路未滿一年半，未滿一年半，就從一個普通人達到上天境中期，這已經不是天才了，這簡直就是逆天妖孽 。從這一點上，你就可以淩駕於無數黑白兩道的青年才俊之上了。況且現在你擁有你自己的天門，是陰陽郡之中能排進前十的黑道勢力。你知道多少人窮極一生都達不到你這一點嗎？而且你要知道這還是陰陽郡， 這可不是天地郡、星辰郡、乾坤郡，在這裏的黑道勢力中排進前十，你足以自傲了。再看看你身邊的這些朋友，你表弟關風起陰陽郡府尊之子，西門玉雪西門家大小姐，獨孤豪放兵部侍郎之子，唐誌才刑部少卿之子，我大哥大理寺少卿之子，趙宏圖天地郡郡守之子 。我這都還沒說完 ，但是你就看看這些人，哪一個是簡單之輩？但是他們一個個卻與你稱兄道弟，你還不知足啊 ？現在的你就算還不能算為最為頂尖的青年才俊 ，但也絕不是那種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無名小卒了。你要多點自信呐。”
歐陽雲靈連珠炮似的一段話說的關天蒼一愣一愣的，不過他細細品味了一下歐陽雲靈的話，發現對方還真沒說錯。這些好像還真的都是事實啊？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覺間這麽厲害了嗎？看著關天蒼帶著些許釋然又有些迷茫的表情，歐陽雲靈繼續說道:“ 你呀，總是這樣把人家看得太高，把自己看得太低。對習武對你日後發展 都不好，你最好改一改。”關天蒼輕輕點頭道:“說的不錯，看來我是該調整一下心態了。多謝六小姐指點。”歐陽雲靈輕輕擺了擺玉手，笑道:“無妨，這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事情 ，你心下明了就好。言歸正傳，你到底去不去參加呀？”
關天蒼重新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表情，他對著歐陽雲靈嘿嘿笑道:“如果六小姐願意給我發張請柬，同時能在宴會上給我留個位置，那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反正這種宴會對於你們白道中人來講，可以是相互拉拉關係。但對於我來講，確實隻是去蹭飯而已。所以六小姐如果不嫌我這麽說丟臉的話 ，我自然會去。”關天蒼幾句話說的歐陽雲靈是又好笑又好氣，甚至都不禁伸手在關天蒼的肩膀上推了一下，嬌嗔道:“你這話說的是不錯，但為什麽有些話從你的嘴裏說出來，聽著就感覺那麽別扭呢 。果然是一張賤嘴啊！” “天生我輩自驕狂，這不是賤，這是驕狂，懂嗎六小姐？”關天蒼搖頭晃腦地說道。“我看就是強詞奪理。”歐陽雲靈不滿道。
就這樣一路吵吵鬧鬧，說說笑笑，關天蒼與歐陽雲靈在半天之後直接出了陰陽郡的地界。在歐陽雲靈的示意之下，直奔天地郡的地界而去 。 “六小姐，你這是要去天地郡嗎？”看著身側不斷掠過的風景，關天蒼有些疑惑地問道。歐陽雲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讓關天蒼有些糊塗 。看著他那困惑的表情，歐陽雲靈便輕笑著解釋道:“不能說我們去的是天地郡，因為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天地郡郊外的一片山林 ，那才是我想去的地方。 ” “哦，原來是這樣，知道了。”關天蒼輕輕點頭道。終於知道了大體的目的地，他再次加快了馬車的速度，手中韁繩連連甩出。啪啪啪的聲音不斷傳來，馬車在山林小道上激起陣陣煙塵，疾馳而去。
陰陽郡與天地郡雖然相鄰，但畢竟也相距千裏，而且歐陽雲靈似乎也沒有留宿客棧的想法。到了深夜，就直接讓關天蒼在馬車上睡覺。關天蒼倒也沒有在意，他又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公子哥 ，在哪裏睡都一樣。所以在歐陽雲靈走進馬車車廂之後，他很自覺地就躍上了馬車車頂。“喂，你在這上麵睡可以嗎？”歐陽雲靈從簾幔之中探出頭來，再度望向了馬車車頂，有些略顯擔憂地問道。關天蒼也從馬車車頂之上探出頭來，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說道 :“六小姐，你又不打算住客棧，那我不睡在這兒，我睡在哪兒，難不成還能和你睡在車廂裏啊？” 聽到關天蒼這麽說， 歐陽雲靈的俏臉之上不禁微微一紅。當然，對於這些關天蒼肯定看不到分毫 。歐陽雲靈略顯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忘了這一點了，隻想著多趕一些路，結果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關天蒼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臉上再度露出了平和的笑容，說道:“沒事的，我睡哪裏都可以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六小姐你好好休息便可。” “哦，好吧，你也注意一些，千萬別著了風寒呀 。現在雖然已經是4月，但在這山林之間，晚上還是很冷的。”歐陽雲靈很是貼心的囑咐道。關天蒼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你就快些休息吧。我還沒有你想的那麽嬌弱 。” 這關天蒼還是示威似的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這個舉動，引得歐陽雲靈又是一陣發笑。“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別太逞強啊 。”笑過之後，歐陽雲靈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又拉過了馬車的簾幔。
關天蒼重新坐回馬車車頂，感受到微涼的山風，又緊了緊藍色武士裝的衣領，同時不禁輕聲苦笑了起來 。他真的是有些無奈呀，一看歐陽雲靈還是沒怎麽自己出過門的，甚至都不知道露宿在這種地方，他關天蒼根本就不能睡。畢竟這裏可是荒郊野外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誰知道附近有沒有強盜什麽的。他根本就不能睡，他必須好好守夜，雖然說這種突發事件發生的可能性僅僅隻有萬分之一，但即使如此關天蒼也不敢冒那個風險，一旦發生情況，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這種事情他也不可能和歐陽雲靈說，男子嘛，有些事情自己擔著就好，什麽事情都找女子來分擔，那未免有些太不像話了，至少關天蒼是這麽認為的。盤腿坐在馬車車頂之上，關天蒼毫不避諱地開始運轉起血魔訣來，一夜不睡倒也沒什麽。在關府的時候，他也經常用修煉代替睡眠。可以說三四天之內隻要能好好睡上一覺，那麽他就不會有任何問題。至於血魔訣，關天蒼倒還真不怕讓歐陽雲靈發現。首先他對歐陽雲靈也沒有任何堤防之意，相處了那麽長時間，可能歐陽雲靈也已經察覺了，自己修煉的就是九絕譜。這一點關天蒼並不懷疑，歐陽雲靈絕對是那種能文能武，知書達理的女子，絕對不會隻是一個武癡。所以能通過多次觀察認出九絕譜，關天蒼真不奇怪，所以此刻他運轉起血魔訣來可謂是肆無忌憚。很快關天蒼就進入了深度修煉狀態，也可以稱之為入定。當然這種狀態和睡眠還是有所不同的，隻要周圍數10米之內有所異狀，關天蒼便可以立刻清醒過來。
當然關天蒼並不知道的是，在他進入入定狀態之後，馬車的簾幔再度被輕輕掀開。歐陽雲靈緩緩從中探出頭來 ，向馬車車頂之上看了一眼。看到關天蒼盤腿坐在那裏之後，已經摘掉麵紗的精致俏臉之上，浮現出了滿意欣慰的笑容，當然同樣這笑容之中也顯得有些複雜。“為什麽你什麽都能做得如此完美呢？為什麽你什麽時候都能如此的正氣凜然呢？” 歐陽雲靈低低地說了這句話，當然這聲音可謂是細弱蚊蠅。別說關天蒼已然入定，就是關天蒼現在就站在她的麵前，也不一定能聽清楚。而且這句話聽起來也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具體意味著什麽，可能也隻有歐陽雲靈知道了。
緩緩收斂起了笑容，歐陽雲靈輕輕歎息了一聲，抽回身去，再度將簾幔放下。這一切的一切，關天蒼注定不可能知曉分毫了。夜，萬籟俱寂，寂寥無聲，在這片山林之間偶爾會有一些飛鳥，打破這夜空的寧靜，撲棱棱地飛來又飛去 。一些小蟲也低低的在周圍草叢之中來回穿梭。但是沒有任何動物靠近過馬車，當然主要是因為關天蒼正在修煉血魔訣。那澎湃而出的殺氣，讓這些生靈在潛意識當中感到恐懼。這些東西雖然靈智不高，但殺氣它們都還是能感受的到的。
時間這麽一點一滴伴隨著殺氣的流動而流逝，一夜無話，同樣無事。當關天蒼再度睜開雙眼之時，天光已然大亮，日上三竿。他坐在馬車車頂之上， 用力的伸展了一下四肢，全身骨骼頓時一陣劈啪作響 。當然，此時這種劈啪之聲很是悅耳，不但清脆而且隱隱帶有節奏之感。修煉了一夜，關天蒼沒有感覺到什麽疲憊，精神依然飽滿 。
抬頭看了看天色， 關天蒼便縱身躍下了馬車，他剛想著去叫醒歐陽雲靈，後者便已經邁著搖曳生姿的步伐從馬車之中走了出來 。“怎麽樣，昨天睡得還好嗎，沒有著涼吧？”一出來，歐陽雲靈便關切地問道。“沒有啊，挺好的。”關天蒼笑著攤手說道。歐陽雲靈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那就隨便吃點東西，再度上路吧。”“好，聽你的，反正我就是來當苦力的。”關天蒼似笑非笑地說道。“真是見縫插針的就會調侃。”歐陽雲靈無奈地說道，同時一揮手，便丟給了關天蒼一些幹糧，甚至還有一壺酒 。
接過那壺酒，關天蒼有些發愣，隨即便有些感激地看向了歐陽雲靈，說道:“ 謝謝六小姐，你真是夠貼心的 啊。知道我日日無酒不歡，竟然還真的給我準備了好酒啊 。” 關天蒼並不會認為自己有自作多情的可能，因為他很清楚歐陽雲靈不愛酒，雖不能說是滴酒不沾，但隻要是不到那種非喝不可的宴會上，平日裏，歐陽雲靈絕不會自動喝酒的。她愛的是茶，是香茗，所以關天蒼可以肯定這酒絕對是歐陽雲靈特意為自己準備的。她都能想到這一點，真的是讓關天蒼比較感動。
歐陽雲靈擺手，用極其淡然的語氣說道 :“放心吧，我還是清楚想要馬兒跑，還是要給馬兒吃些草的，總不能真的虐待你吧。行了，你快填一下肚子吧，填飽之後抓緊趕路。我們爭取在明日正午的時候趕到天地郡的範圍之中。”“好的。”關天蒼並沒有絲毫矯情，對於他來講，有了酒什麽幹糧他都能吃的下去。再說歐陽雲靈的幹糧會有多差勁嗎？顯然不可能啊！一頓早餐吃下來，關天蒼僅有的一絲疲倦也一掃而光。他漱了漱口，對歐陽雲靈微微一笑，隨後毫不猶豫直接打馬揚鞭帶著歐陽雲靈，催著整輛馬車再度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