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變數在楊若微身上
程江雪把重點的信息點和時間一一記了下來,她盯著上麵的文字,說道:“是不是可以表示那些催賭債的人是將楊若微帶入那個團夥的人呢?”
“我不知道。楊若微很痛恨賭博,但她的弟弟楊若強很喜歡。我聽喬宴說,楊若強已經被人剁了兩根手指頭。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呢?”
程江雪搖了搖頭,“沒有那麽簡單。賭場表麵上是說兩根手指抵債,但真正操作起來不是這麽一回事兒。人家賭場要楊若強的兩根手指能幹什麽?拿回家炒盤酸辣鳳爪嗎?他們要的是錢。我家那位黑澀會老大旗下就設了賭場,在澳門也有好幾家,賭場的明規則和暗規則都不這麽玩。以至於楊若強為什麽會被砍了兩根手指,應該是他們自己處理不當,不但還不上錢,還激怒了要債的人,才會被砍了手。”
“是楊家堅決不給錢嗎?楊家的人很疼楊若強,是典型的重男輕女家庭,不會讓自己的獨苗變成殘廢,一定砸鍋賣鐵也要還錢的。”
“造你這麽說,變數就發生在楊若微的身上。”
“她?她對她家是盡極所能的付出,她應該也不會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被砍手吧。”
“你這麽想,不代表楊若微這麽想。照你剛才說的,你送了楊若微一件不錯的大衣,她穿回家過年,家人對她說了一些傷人的話。那些傷人的話會是什麽?說她有錢卻不補貼家人,隻顧自己享受;還是說她不知廉恥地被人包養了,又不給家人謀福利?”
秦以悅看了看程江雪,發現程江雪居然猜中了。
程江雪看著秦以悅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這種事我們遇到的多了。適度的付出是增加親情和家人緊密度的方式,一味的付出與家人不斷的索取,久而久之,積壓到了一起就會爆發。”
“如果是這樣,那楊若微現在跟蹤我又是為了什麽?她要是對楊若強見死不救,楊家人肯定會跟她鬧,她也從此可以擺脫楊家這個包袱。以她的學曆、她的工作履曆,在小城市、診所裏找一份工作還是沒問題的,完全可以養活她自己。等生活重新上了軌跡,她談個戀愛、結婚不也很正常嗎?”
程江雪發現秦以悅這貨還真是凡事都往積極的方向想,絲毫也不往黑暗的方麵想一下,“秦醫生,你比較生活在你家土豪的羽翼之下,又或者生活在新聞聯播裏。那些催賭債的人一旦粘上了你,不是你想擺脫就能擺脫的。就像我剛才說的,欠賭債的事並不以楊若強被剁兩根手指告終。那些錢,依舊得還,但會重新立一個期限。這個期限內,楊若微可以自己找工作,也可以由催賭債的人或賭場給她安排,一般情況下是由催賭債的人安排。催債人和賭場表麵上是一樣的,其實也有分工和側重點。”
“按照你這麽說的話,在楊若微從醫院辭職之前,我曾去園林式餐廳吃飯時碰到過她。那時候她已經聽從那些人給她安排的工作了?”
“城郊那家大型餐廳?”程江雪問道。
“對。那時候我隻是看到她的背影,還沒看清她就躲起來了。”
“能進那個餐廳工作,他們背後的人不簡單。”
秦以悅疑惑地盯著程江雪,“什麽意思啊?”
“那個餐廳我去吃過幾次,跟負責人了解過一些情況。想進那個地方工作,必須提前三個月做培訓,這還是體態的培訓,之後還有大量的禮儀、餐廳的服務信條、菜名、三國語言的日常對話。整體下來,沒有四個月到半年無法走到台麵為客人服務。”
“對身體健康有沒有要求?”
“做飲食行業、服務業的人,你認為對身體健康沒有要求?”
“那當時有一位服務人員突然病倒了是怎麽回事?”
“服務人員病了的事你是從哪裏得知的?”
“為我服務的領班說的,她在我和小寶麵前接的電話。”
程江雪默默翻了個白眼,“姑奶奶,你還好好地活著真不容易。”
“你的意思是領班故意在我麵前接電話?”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打個比方,你會在病人麵前接工作電話嗎?並且把你們醫院同事的事情隨口對一個病人說。”
秦以悅搖了搖頭。
程江雪淡聲說道:“這不就結了。你覺得受過專業培訓的服務人員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們隻是在給你挖了一個坑,等著你往裏跳。他們是不是跟你說了他們的同事在某個房間或餐廳,請你過去幫忙。”
“對。”
“你去了嗎?”
秦以悅弱弱地點了點頭,“我去了之後,確實看到過一個發病的服務員,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痛苦,確實是心梗的症狀。”
程江雪把這些信息一一記了下來,“把那個人的身高、年齡、外貌、胸牌回憶一下,我回頭去查查。”
秦以悅偏頭想了一會兒,一一回答了,“我進去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是為什麽?”
“那是因為你背後還有賀喬宴,應該是賀喬宴出手了。否則,你凶多吉少!”
秦以悅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臉,“我以前老說我是傻白甜,其實隻是隨口說說,我心裏並沒有真的認為自己是傻白甜。今天被你這麽一分析,我發現我還真是挺傻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這個反應很正常,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被害恐懼症。”程江雪把自己記錄下來的信息從頭到尾地翻了一遍,“今天的收獲不少,回頭需要請你家土豪和我家老公幫個忙了。”
“這些信息夠了?”
“我要說不夠,你能再提供別的信息嗎?”程江雪笑道:“這些信息夠用了,我就不信這次還什麽都查不出來。”
“程法醫,你加油!”
“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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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程江雪聊了一頓,秦以悅的心情驀地放鬆了下來,她覺得那些信息應該能對案子有些幫助。
這起案子拖的時間太長,拖得越久越不利於查案。
她也隨時處於一種戰戰兢兢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