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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逃離故土

  半山精舍在渝州多年經營,確實成績斐然,但危機來臨之時,也暴露出重大的弊端。


  以技藝研究來整合天下英才,卻不注重共同理念的打造,始終是一盤散沙,難免大難來時各自飛。


  而下層黎民,被別有用心的世家、靈教洗腦掌控,半山精舍早沒有了對之宣傳引導的正常渠道。


  所以,在內部,那些埋頭精研各項技藝的所謂精英,還能堅持與半山精舍站在同一立場的,寥寥無幾,在大勢碾壓下,經營多年的分舍很快就呈現風流雲散的態勢。


  而在渝州,盡管宮羽各種不懈努力,支持者更是寥寥,敢公開站出來力挺半山精舍的更是絕無僅有。


  宮山長終於不得不承認,大勢已去,事不可為,著手安排緊急撤退事宜。


  最終,不得不放棄渝州。


  看宮羽那痛苦難舍的樣子,如果不是肩負聶璞等四小的安危,可能就不會撤走,而是選擇與渝州共存亡,玉石俱焚。


  不知那些享受朝廷供奉多年的州郡各級官員,特別是左州領,看見宮羽這樣,會否感到慚愧?

  這樣想著的聶璞,終於有些理解,左無極為何會以那種隱晦的方式托他們帶話,大概是對比立場堅定的半山精舍和宮山長,真正感受到了惶恐,甚至羞愧。


  既然去意已定,宮山長終於顯示出當機立斷的一麵,當天安排了精舍事務,收拾了行裝,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四小出發,徑直出西門,向中州進發。


  這一次,與上次進京的行程截然不同,一上路就感覺到了兵荒馬亂的氣氛,在官道上奔馳而過的,有逃難的人群,有州郡間絡繹不絕的驛馬,有不明身份的武裝團夥。


  頭頂也不清閑,不時有飛行法器從空中掠過,再也沒有往日的天平從容景象。


  而那些武裝團夥,在離開州城不久後,就開始欺男霸女、攔路搶劫,看來是一些亡命的盜匪集團聞風而動,其中也混雜了大動蕩下失去約束的散兵遊勇。


  幾個小年輕正處於崇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感爆棚的年齡,見了路上亂七八糟的事,哪裏還按捺得住,幾次三番要衝出來主持正義,都被宮山長強行製止。


  顯然,自從決定撤離渝州城,宮羽的首要任務,就變成了將四小安全送達上都,保證其回到皇朝羽翼的嗬護下,其他都是次要的。


  想必是蕭總山長下達的任務,讓宮羽全神貫注暫時忘了其他方麵,包括家國之恨。


  隻是終於有一次,宮羽的努力彈壓失了效,差點招致一個武裝團夥幾十人的圍攻,讓他們走不了路,甚至演變為更加危急的情況。


  幾個武裝劫匪攔住了大小一家六口人,搶劫了一家人的隨身財物,並不打算罷休,還一腳踹飛了護食的懵懂孫子,更是拖著攔上前來的孩他娘,一個嬌怯的小媳婦想要當眾施暴,更有幾個劫匪盯住了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女兒。


  老夫妻和這家的大兒子,一開始就被劫匪的刀槍逼住,此時更是拳腳相加,幾個漸漸焦躁的劫匪幹脆舉起刀槍向其身上招呼了過去,看起來不僅性命不保,而且留不下囫圇全屍。


  四小睚眥俱裂,在宮羽反應過來之前,不顧一切衝了上去。


  幾個正在行凶的劫匪被擊飛了出去,隨即人頭紛紛落地。


  激憤中的幾人,包括小倩,都是痛下殺手,恨不得多生出幾隻手來懲凶除惡,似乎隻有聶璞,曾經在天罰城見過了太多的人間慘劇,還算能保持幾分淡定。


  還未等宮羽反應過來善後,哨聲就響了起來,一時之間,此起彼和,在官道及其兩側遠遠傳了開去。


  圍觀的人群呼啦一下散了開去,官道盡頭煙塵漸起,隱隱傳來震動,不久,一群持刀弄劍的武裝分子就集結著衝了出來。


  這群武裝分子服裝各具特色,隊形並不整齊,但看起來不像一般的流匪,倒像是經過一定軍事訓練的人員,不然不會如此之快的集結起來,並形成衝擊力,避免被高手各個擊破。


  幾人猜想,這應該是各州郡叛亂後,趁亂流竄出來州府鎮守軍,被有心人集結了起來,為禍一方。


  當然,為了掩蓋行藏,他們大多更換了行頭和太容易暴露的製式武器。


  麵對這樣衝過來的隊伍,除了被碾壓成肉泥,通常隻有兩種應對方法,要麽硬碰硬憑借高超的功夫大開殺戒,幹掉對方,要麽暫避其峰,以速度甩掉對方。


  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後者。


  小倩抄起奄奄一息的小孩,聶璞立即上前幫忙,宮羽一手一個,抓住小媳婦和小女孩,五人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


  展開身法,沿著官道一路衝刺,很快就把背後的追兵甩得無影無蹤,因不願驚世駭俗引人注意,幾人慢了下來,帶著遇難一家的女人和小孩,繼續以平常的步態前進。


  走不多遠,他們發現前麵官道上,不尋常地出現了關卡。


  說不尋常,是因為這裏非州非府,突然在路上出現了盤查人來人往的關卡,就很特別。


  遠遠望去,關卡前有武裝巡查人員,這些人服裝統一,手中的刀槍也是統一製式的武器,其中首領模樣的人衣甲鮮明,腰挎佩劍,明顯不同於先前遇到的不明武裝團夥。


  宮羽見到這些人,顯示出異常凝重的神色,揮手讓所有人停下腳步,遠遠關注著關卡前的動靜。


  隻見關卡前貼著幾張畫像,巡查者不斷對照著畫像檢查過往行人,看起來就是在畫影圖形捉拿要犯。


  通常這樣的手段,都是官府用以對付罪大惡極之徒,可問題是現下各州郡動蕩,誰有權利、誰又這麽快想到在這裏設卡呢?

  四小一起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宮羽,宮羽卻依然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當發現畫像時,運足目力一看,立刻臉色大變。


  他不顧幾小的反對,拿出銀錢打發了一路帶著的女人和小孩。


  “你們隻管向前,投奔沒有戰亂的州郡就是了。看見沒有,那些設卡巡查的人會保護你們。”同時轉頭告訴四小道:“兵荒馬亂之時,他們本就不該出來,到州郡裏安頓下來是最好的選擇。”


  聶璞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前麵那些巡查的家夥,不會再次侵害孤兒寡母?”


  宮羽歎了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道:“前麵那些巡查者,雖不是皇朝正規軍,可是無論戰鬥力還是軍紀,都遠遠優於一般的州郡鎮守軍,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幹暴淩孤兒寡母的事。”


  聶璞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那他們是何來曆?”


  “他們是四大家豢養的私兵,是四大家敢於叫板皇朝的基礎力量。”


  聽宮羽這麽一說,大家都露出恍然的神色,蕭全更是憤憤然搖頭,仿佛不願相信在普天之下,竟然還有如此悖逆的事公然發生。


  “那我們怎麽辦?”還是胡孩反應快,首先想到的就是過關。


  “避開他們,從官道旁穿插過去。”宮羽毫不猶豫,一切以將眼前四小安全送達京城為要。


  幾人還要有異議,尤其是蕭全,更是一個不怕事的主,但宮羽一句話就封住了所有人的嘴。


  “剛才那貼在牆上的畫像,就是你們四人,要過去的話,正好自投羅網。”


  在宮羽的帶領下,他們離開了官道,偷過了關卡,但發現向前的路程越來越難走了。


  那些四大家巡查的私兵,不僅設關卡,還擴散開來搜尋,這樣,即使離開官道,也要四處躲避,防止被突然盤查,難以脫身。


  不過,他們中也有人感到困惑,譬如聶璞,想著自己等人也不是什麽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怎麽會“享受”如此高規格的待遇,情理上講不通。


  要“享受”也應該宮山長更有資格,畢竟以一人之力阻擋渝州倒向四大家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樣的逃亡之旅中,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讓他們驚險躲過。


  再後來,巡查並沒有放鬆,反而越來越嚴密,事情顯得越發不合情理。


  終於還是被發現了行跡,那些巡查者通過特別的聯絡方式把消息傳遞了出去,一時之間,引起了一陣圍追堵截。


  那些私兵,訓練有素,對戰時陣法整嚴,一旦陷入其圍困,即使是宮羽這樣的常道高手,要想脫身也頗不容易,其他幾人就更加困難。


  幸好,幾次在危機之時,都有那些沿途的難民,突然扯出包袱裏的武器,向著那些私兵發動悍不畏死的攻擊,幫助聶璞等人擺脫了困境。


  四小覺得不可思議,死裏逃生後也不忘向宮山長打聽,而宮羽一句話就解釋了這看起來的不可思議。


  “目前各州紛紛附逆,但畢竟戰亂未起,沿途哪來那麽多的難民。”


  原來,這些人除了流匪和受流匪淩虐的真正難民之外,還有相當多的人就是化著難民的護衛。


  這些護衛,應當就是宮羽在決定撤退之時,利用半山精舍的力量組織起來的。


  不過,對此,聶璞是真有點想不通了,自己等人有這麽重要嗎?為何宮山長會預料到自己一行人會遭到狙殺,預作安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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