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深入魔域
不知道為什麽，這片大地給予聶璞非常熟悉的感覺，就像回到了故鄉，這令他對自己的身世愈發迷惑起來。
他很快收攝心神，然後確定了一個方位，疾馳而去。
在一條兩麵青山緊夾著的小道上，姬揚被四大魔帥團團圍住，他帶來的親衛隊士卒們，早已七零八落地沿著小路倒斃於地。
在這條小路上，毒氣特別濃鬱，那些士卒是被看不見的毒氣迷倒的。
姬揚自己如果不是紫霞衣在身，早就被毒氣襲倒，而震天印在手，他每一揮動，更是讓諸邪回避。
但是僅憑他一個人，哪怕重寶在身，麵對四大魔帥，也不夠看，即便士卒健在，法陣運轉，估計自保也難。
姬揚很快就沒有還手之力了，四大魔帥合圍了上來。
“把這小子做了吧，留著夜長夢多。”共公道，還在記恨剛才在陣中受到的傷害。
“不行，陛下吩咐，留著他可以要挾天庭。”赤尤斬釘截鐵地道。
“他有那麽重要？”刑田插話道，剛才在陣中也吃了姬揚不少虧。
“天帝後繼無人啊，這小子不咋樣，據說卻是天帝夫婦最看好的繼承人。”赤尤道。
“不錯。”炎遺讚同道，看樣子與赤尤的步調比較一致。
幾人完全把姬揚當做了待宰的羔羊，也不急著動手，隻是四下封堵著他的退路，想來在魔域，也不怕他逃走。
“問題是你們要留得下他啊。”一個聲音冷冷接話道。
“誰？”幾人大吃一驚，四下張望。
一個身影從山邊緩緩轉了出來，手裏把玩著一把精致的袖珍刀，正是曾經的流星刀。
“哪裏來的混小子，這麽大膽？”刑田和共公幾乎同時喝問，不介意先打殺這個管閑事的混小子。
“拿下姬揚再說！”赤尤和炎遺卻同時大吃一驚，連忙喊道，怕變起倉促，一個應付不當，到手的肥羊再溜掉。
赤尤、炎遺二人“唰”撲向姬揚，刑田、共公稍一遲疑，也攻向了姬揚。
一點寒芒閃爍，攔住了四大魔帥撲向姬揚的路，再看聶璞手中，流星刀已然不見。
時至今日，聶璞的流星刀法已經與《真解》其他功夫渾然一體，甚至不再刻意地追求刀法，而是一種與萬物相融的道法。
聶璞其他的功夫都是這樣，達到了技近乎道的水平。
當他看見魔族戰士的戰鬥方式，尤其是赤尤這樣的超級戰士的表現，豁然大悟下，把以前所學的一切都融會貫通，才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為什麽會這樣？隻是因為到這裏後，一見殷焦的功法，讓他有了與《真解》印證的機會，眼界驟然開闊。
之後再見到魔族戰法，當時的感覺，就如同遇見失落多年的親人，認知中殘缺的一角終於補齊，境界沒有顯示多大提升，但真實水平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先前的戰鬥中，他就已經能夠料敵機先，還能夠與強悍的魔族比拚身體，現在，他隻是把過往習練過的功夫施展出來，就突破了限製，成為橫跨功法與術法的道法。
簡而言之，就是徹底脫離了武道與修真的藩籬，走向了全新的境界，眼下，他也不知道自己達到了什麽水平，以往修真或武道的境界都不足以論定他目前的修為。
極道？大武者？他感到自己離這二者都還有點距離，但是卻絕不會弱於這兩個境界的高手。
事情妙就妙在，自己穿越的地方，似乎也還沒有純粹的武道、修真之分，境界劃分也不固定，隻是魔域注重身體打熬，天庭注重術法修為，有了這種分野的趨勢。
此刻，聶璞出手，流星刀拖著長長的刀芒，轉著圈阻擋了四大魔帥的合圍之勢，四帥相繼出手，靠身體與流星刀硬撼。
流星刀劃過，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響起，火星在四魔的手臂、胸腹間綻放。
刀沒有傷到人，但四魔撲擊的勢頭也被攔住，與前兩次一樣，此刻四魔都非常難受，因為刀鋒過處，幾乎都指向他們最薄弱的地方。
這樣就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應付，哪裏還敢隻管出手拿人。
四魔隻感覺起了一陣風，等回過神來，姬揚已失去了蹤跡。
四魔麵麵相覷，好一陣，赤尤方道：“這小子出現，我就知道沒好事，白費功夫了。”
“這是誰啊？”後來才上陣的三魔都問道。
“這小子就是那什麽討魔先鋒聶璞。”赤尤道。
“哦，這就是你在大本營調閱資料查詢的那小子啊，怪不得，不簡單。”炎遺恍然大悟，先前在陣中吃過虧，他對聶璞印象頗深。
“是啊，不知道從哪裏憑空出現這麽個人，卻處處把我們針對得死死的。”赤尤忍不住抱怨道。
“難道這人的出現，是大本營急調我們上陣支援的原因嗎？”刑田不確定地問道。
“大概是陛下本人的意思。”赤尤的語氣也帶著猜測。
幾人一陣嘀嘀咕咕，最後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小道，想來是回歸擺在戰陣上的巨艦了。
良久，聶璞才和姬揚從一旁的山溝裏轉出，剛才那一瞬間，聶璞把移形換影發揮到了極致，真的就化身為一陣風，從四魔的縫隙間吹過，帶走了姬揚。
當然，他順手把姬揚也變成了一道風，然後這兩道風又從四魔合圍的縫隙間穿過，吹過小道，吹過山間的野花草，落入被荒草淹沒的一個山洞裏。
這就是技近乎道的具體表現，何況還有對敵人一舉一動的精確預判。
“殿下，我們還是回去吧。”聶璞看著在小道上不斷翻檢倒斃屬下屍身的姬揚，不忍心道。
“不，親衛隊全軍覆沒，我無臉回去麵對父皇、母後。”姬揚梗著脖子道。
聶璞歎息，知道姬揚話還沒有說完，真正令他無法麵對的，是隨之而來的冷嘲熱諷、明槍暗箭，是骨肉之間相互傾軋中落敗的殘酷現實。
“那怎麽辦？留在這裏，危險！”聶璞勸解道。
“請您幫幫我。”姬揚突然單膝下跪，向聶璞行大禮。
“哎，幹什麽，殿下何故行此大禮？”聶璞連忙上前攙扶。
“天庭舊例，以斬獲魔首數論軍功，並且可以將功抵過。”姬揚道。
“你想在敵人後方搞點事，好將功補過，又怕自己一人力量太薄弱，所以要我幫忙？”姬揚的話盡管有點突兀，但聶璞卻一聽就明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四大魔帥看見你都下意識選擇退避，他們好像怕你。有你在，安全。”姬揚直奔主題。
“你那麽確定我會幫你？”聶璞奇怪道。
“我不確定你究竟來自何方，也許父皇、母後能確定，但既然現身天庭，你就必須做出選擇。現在大家都認為你是站隊我這一邊的，你不幫我誰幫我？”姬揚這話聽起來有些無賴，不過卻是事實。
“你打算怎麽做？”聶璞不想反駁，無可無不可地問道。
心裏卻有些好笑，心想莫非你還賴上我了，可惜我的來曆說出來，隻怕你也聽不懂，不過要是以為拿住我了，對不起，恐怕隻是你的一廂情願。
“突襲，殺一些魔民，最好能搞掉一些聚集村落，那樣最好。”姬揚聽聶璞發問，以為答應了他，有些猙獰地道。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聶璞斷然回絕。
他開始還想著怎麽助姬揚一把，至少不讓他回去以後遭受同胞的奚落擠壓，但聽了他述說的“雄心壯誌”，立即改變了主意。
雖則短短的幾句話，但卻暴露了說話人的殘忍和怯懦。
姬揚能夠想到的，居然是向普通魔民出手，豪橫一點也就是屠村，總之就是向手無寸鐵的無辜者下手，連襲擊一處軍事要塞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想想剛開始見姬揚時，對他印象還蠻好，可是一經事，就讓他大失所望。
也許他覺得魔民就不是人，就該被鏟滅，這有可能是天庭正統思想，但聶璞就是接受不了。
況且一番交道下來，聶璞竟然與魔族有了一些血肉相連的感覺，自覺不輸於與天庭人族的關係，這更讓他接受不了姬揚的想法。
“啊，你……想好了？”姬揚沒想到聶璞拒絕得如此幹脆，滿尷尬地問道。
“想好了。你是回去呢，還是繼續一個人留在這裏？”聶璞根本不在乎對方口裏的哪一點威脅之意，斬釘截鐵地回答。
姬揚聽了聶璞地話，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哼”了一聲，轉身離去，走不多遠，就感覺他足下起了一陣旋風，很快升到空中，一閃而沒。
聶璞遠遠看見，感覺是一個小型法陣被發動了，心想作為皇子，果然還有後手。
他推測，失去了親衛隊，僅靠自身的話，姬揚要想平地飛升，能力尚有不足，自己如果早些天，僅靠瞬息千裏的術法，也有難度。
但自從體魄力量進一步提升後，現在僅憑肉身，也足以支撐他施展咫尺天涯這樣的高級術法，上天入地。
當然，他有種感覺，這還不是真正的咫尺天涯，真正的咫尺天涯，不僅是飛天遁地，更應該是超脫時空，跨越異界，不再被時空界壁阻擋。
隻是，這還是一個太遙遠的目標，目前隻能想想而已。
此時，他也沒有施展飛天遁地的想法，隻是再次靈覺全開，搜索著魔域大陸上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