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海下靈山
童心大起的聶璞帶著小倩沿途尋找海神廟，卻連遺跡也沒有找到，但二人卻樂此不疲。
??因為他們尋找的不是某一個地方，而是過去那段兩小無猜的時光。
??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隱藏著靈山的結界入口。
??誠如小倩所言，感覺結界內有一股異己、陌生的力量，在窺視著要進入的人，似乎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即便在異時空第一次進入魔域大陸，也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許久以前，第一次來靈山時，並沒有這樣的感覺，聶璞猜測，可能是那時修為尚淺，不足以激發這股敵對的力量，靈覺也不夠敏銳。
??聶璞感覺小倩有些畏縮，這很不同尋常，從前隻要在一起，二人相互壯膽，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要不你在外麵等我，我自己進去一探究竟。”聶璞建議。
??“不！”小倩堅定地搖頭，大概是怕聶璞一個人進去，出現意外。
??於是二人一起發力，倒是很順利地穿越過結界之門，沒有受到任何刻意的阻擋和攔截。
??想想也是，今日今時，天下間已很少有人擋得住聶璞、小倩的聯手衝擊，不管是人還是物，或者是法陣、結界，除非是隔斷時空的強大封鎖。
??假以時日，可能時空封鎖也不算什麽，隻要在時間之道的修為再有突破性進展。
??不過一進入結界，他們立即發現踏足的地方，恰好就是很久以前，依靠法陣第一次登上靈山的地方。
??一條大河從山上洶湧而下，到了出海口，流經衝擊平原，已經變得平緩。
??聶璞、小倩站在海與河的交界處，想起從前如在眼前，不由得懷念起“金葉子”鄭全和小滑頭胡孩。
??那兩人是絕配，一個裝冤大頭，一個扮狗腿子，真是千年難遇，在逃難的旅途中，為大家增添了不少樂趣。
??不知他們怎麽樣了，如果沒有奇遇，想必早已化為異物了吧？畢竟，曾經輝煌的王朝也早已消失在曆史的煙塵中，何況個人。
??也許是因為結界的原因，眼前的靈山並沒有大變樣，正好認取舊時路。
??二人感概之餘，準備取道上一次的路徑上山，就出現了異常情況。
??如同上次一樣，一陣震動傳來，感覺龐大的山體都在搖晃。
??而今靈覺觀照的範圍遠大於上次來時，聶璞才真切感受到了靈山的龐大，占據了廣闊的海麵，高聳入雲，向下直逼海底，加上附近的海域，真不比中土大陸差多少。
??這樣的龐然大物要震動起來，一定不同尋常。
??上一次是五大馱山神龜同時發難，那這一次呢？
??聶璞的靈覺向下延展，越過隱藏在海麵下的龐大山體，一直到山腳。
??五大神龜感受到了強大神識的搜尋，頓時如臨大敵。
??時至今日，哪怕是黿五，感受到聶璞的強大，也十分緊張。
??那最後一絲故人香火情，在天地大變故的波瀾中，殊不可恃。
??一陣低沉、喑啞的聲波透過靈覺向聶璞傳來，是一種主權宣誓，警告他不得侵入它們守護的領地。
??再向下勢必就是一場靈識大戰，這時海溝隻是隱約可見，聶璞不得不撤回了靈覺。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幻覺，看見一個小池，池裏麵是蘊含著靈氣的池水，池水中有五隻小烏龜悠遊來去。
??他抱起那隻最小的烏龜，小烏龜努力揚起自己的頭，小嘴一張一張地蠕動，像在和他聊天。
??這時，另一個少年走來，打斷了一人一龜間的神交。
??小倩一直在關注著聶璞的狀態，此時關切地問道：“怎麽了？”語氣中含著令聶璞不安的惶急。
??“沒事。”聶璞回答，頓了頓，又道：“就是想去拜訪下故人。”
??“故人？我認識嗎？”小倩的語氣竟有一絲慌亂。
??“噓！隔牆有耳，我們去了再說好嗎？”聶璞故作神秘道。
??說罷，他拉著小倩的手，運起身法，直接鑽進了水裏。
??旁邊有靈山土著三三兩兩經過，隻覺得眼前一花，剛才還在河邊的兩個人就不見了蹤影，連河裏翻起的浪花也不引人注意。
??二人下水後，升級版的瞬息千裏身法，早就逼開了河水，迅速通過入海口，直接向海底沉降。
??聶璞的靈識已兩次觀照過海底的靈山世界，此時近距離接觸後，感受卻與前兩次浮光掠影的印象大不相同。
??靈山是標準的上小下大的錐形體，水下比浮在海麵上的山體更加寬廣，而且越到下部越擴展開來，給人的感覺不知蘊藏了多少秘密。
??海下的靈山更是水草豐茂，其間出沒著各種生靈，也不知道是靈山原有，還是海裏生物被吸附過來。
??由於對靈山了解少，也不知道有無更適宜在水下生存的靈山生物，隻是聯想到馱山神龜，猜測有的可能性更大。
??沿著傾瀉向下的山體，聶璞帶動小倩快速下沉，海水浸泡的幽深山林裏，有無數雙或警惕、或好奇、或敵視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
??聶璞目標明確，也就顧不得那麽多。
??很快就看到山體延伸的盡頭，一個碩大的烏龜的頭頸伸了出來，四周的海水一陣稀裏嘩啦，形成了一道強勁的深海暗流。
??“來人止步，前麵是禁區。”烏龜粗聲粗氣地說，再次引起水流震動，響起一陣稀裏嘩啦的共鳴。
??這時二人已經下降到與山腳齊平的位置，近距離地看到堪比尋常山體大小的神龜，一望無際的龜殼上抵著靈山山腳的一方。
??“你是黿大？”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神龜的實體，聶璞憑感覺問道。
??與此同時，他發現在神龜馱著的山腳之下，還有一個小世界，之所以靈覺兩次沒有發現，是因為有一個古老的法陣封鎖了它。
??這是一個比現下遍地皆是的結界更古老的一方世界，裏麵隱隱傳來與藍地世界截然不同的氣息，比之靈山更純粹。
??“嗬嗬，有眼力。是聰明人就趕緊離開吧。”神龜黿大再次驅逐到訪者。
??聶璞早有準備，點點頭，認真地道：“我想來這裏講兩個故事，講完就走。”
??“嗬嗬嗬，你願意講就講吧，講完就回頭，哪裏來的回哪裏去。”黿大發出震動海底世界的笑聲，勉強答應了。
??“從前有五隻小烏龜，他們被人豢養在靈池裏，與世隔絕，雖然養尊處優，卻非常孤單，在為數不多的朋友中，有一個遠道來的少年，每次都會和它們瘋一陣，然後抱著最小那隻龜，聊好一陣天。”
??聶璞把在自己幻覺中恍惚出現的場景當做故事講了出來，當然是想套近乎。
??他相信，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故事的主角極有可能就是現在海底世界的人和龜，即使不是，也有極大關聯。
??“嗬嗬，那是黿五，它堅持認為你就是那個少年。不過你身上的氣息說明，即使不是，也有極大的關聯。”黿大這次笑得低沉，以低徊的口吻道。
??聶璞心裏一陣竊喜，果然猜對了，不過他要自認就是那個少年，實在太勉強了，畢竟自己可不是神龜，不太能能活得那麽天長地久。
??“嘿嘿，既然如此，你還要趕我走？”聶璞含糊道。
??“那是為你好，再說，你也不可能是他。”黿大依舊低沉地道。
??“那我接著說第二個故事？”聶璞道。
??“好啊，快點說完就走吧。”黿大似乎有些一根筋。
??“我去過四極之一的海域。”聶璞試探道。
??“那是多遙遠的一個地方，和這裏都不是一個時空了。”果然，黿大接腔了，話裏透露出，它知道四極世界。
??“海域有海王，不過真正令我敬佩的是海王的一個特別的下屬，龜丞相。”聶璞邊說邊觀察黿大。
??“這小子，還做官做上癮了，也隻有它能到那些地方。”果然，黿大喃喃道，顯然是認識龜丞相的。
??“海域暗藏殺機，隻有龜丞相堅定地站在我這一邊，幫助我，危難時助我化險為夷。”聶璞道，雖有所誇張，但基本是事實。
??“為什麽？”黿大有所猜想，但還是出聲問道。
??“他認為我是什麽天使，天選之人。”聶璞不再謙遜，反而刻意高調地宣稱。
??“哦~”黿大發出長音，聽起來像是歎息。
??聶璞知道它在長考，內心正在掙紮，也靜靜地等著。
??一陣水波動蕩，一個人影顯現了出來。
??來人沒有像聶璞他們那樣，自然逼開了海水，而是在水中漂浮，身影也隨著水流扭曲變幻。
??但聶璞還是一眼認出了這身形魁偉的大漢，正是黿五，那個在靈山出手相助的故人。
??算起來，一晃間，又是一番滄海桑田了。
??“老五，你怎麽又元神脫殼了，難道不知道每一次都會令修為倒退，減壽5000年？”黿大看見化形為人的黿五，又是心痛又是生氣。
??“大哥，這就是那個人，連黿天士都認可了他，你還猶豫什麽？”
??黿五一邊說，一邊向聶璞一揖，鄭重其事地道：“而今故舊凋零，見公子如見主上。黿五這廂有禮了。”
??黿五的話語裏居然透露著些許孺慕之情，更讓聶璞想起了那個幻境。
??“嗬嗬，小五一直這麽衝動啊。其他兄弟，你們怎麽看？”黿大見狀，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一陣沉默，良久，水波裏送來一聲同樣低沉渾厚的回應聲，“要不，給他開個方便之門？”
??“同意。”“同意。”跟著傳來另兩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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