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坐收漁翁之利
「奴……奴才什麼都願意說,只求四爺饒奴才小命。」小太監磕頭道。
「放肆,怎麼跟主子爺說話呢,敢害皇嗣,你還有幾條狗命求饒!」蘇培盛尖著聲音怒斥。
那太監一聽,小心翼翼瞥了四爺一眼。
就四爺那雙銳利的墨瞳,只瞧一眼,他就嚇得立馬招了。
「奴才.……奴才剛進府的時候,是在正院里當差的,有一年,我母親大病不起,需要銀子治病,我便跟福晉請假,說是回家看看至親,可福晉不同意,害得我母親病死,我卻連她最後一眼都沒瞧上。」
蘇培盛偷偷看了四爺一眼,發現他的濃眉,不耐煩地蹙著,便催促小太監:「說重點!」
「所以我恨,我恨福晉不給我回家孝順至親的機會,要不是她,我母親也不至於死!所以,我要報復,福晉不是正好要臨產了嗎,我聽人說,莧菜和甲魚同食,會讓人腹痛,尤其是孕婦,嚴重的,會一屍兩命!」
「正好福晉和側福晉用膳時間不一樣,我便利用這個空檔,分頭換了膳食,只可惜最後被發現了。」太監一臉惋惜,接著還昂天長嘆,「娘啊,兒子沒能為你報仇啊!」
「你這狗奴才,你進府里,你的命就是主子的,你娘福薄,你怪到主子頭上,你缺德不缺德!」蘇培盛怒罵。
巧風就說這個太監怎麼眼熟,原來以前一起當過差的。
便也跟著附和:「我想起來了,是有那麼一回事,但我家福晉最是菩薩心腸了,要怪.……只能怪你家人命數至此。」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碰上福晉最不好伺候,最不講理的時候。
現在的福晉,可是後院最好的主子了!
「缺德,什麼是缺德?她福晉身邊缺我一個奴才嗎,為何不放我回去孝順!缺德的是.……」太監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培盛讓人堵住了嘴。
這時,一直沒發話的四爺擺擺手,示意蘇培盛鬆開太監的嘴。
然後,他直接問中要害:「說說,是誰告訴你,莧菜和甲魚同食,會中毒的,說出來,爺便饒你不死,好好說,只一次機會。」
太監一聽,眼珠子轉了轉,立馬陷入了回憶狀態。
良久,他生無可戀地回:「四爺,奴才是在一個夜裡,聽見兩個丫鬟在討論,沒看清真容,她們不止說了莧菜和甲魚相剋,還說很多別的。」
見太監不說,四爺朝蘇培盛使了個眼色。
蘇培盛會意,小聲問:「主子爺,要不要叫福晉來瞧瞧?」
四爺一聽,墨瞳狠狠地掃向蘇培盛。
嚇得蘇培盛哪裡還敢多嘴,忙吩咐下面的奴才:「來人,把這個太監拖出去打板子,看他招不招!」
「四爺饒命啊,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要知道我早就說了……」小太監的聲音漸行漸遠。
四爺則漫不經心地靠在椅子上,把+玩著翡翠扳指。
反正巧風的意思,那太監是在正院當差過的。
他便不想把若音叫過來摻合。
女人平日里膽子就小,如今更是見不得血。
一是不吉利,二是不忍她見到這種場面。
要不是蘇培盛一直在他跟前伺候著,知根知底。
不然換成別人插那一嘴,他都要弄出去打板子了。
緊接著,前院傳來小太監尖細的慘叫聲。
而那聲音,也隨著板子的增加,逐漸減弱。
直到奄奄一息。
片刻后,蘇培盛跟四爺彙報:「爺,那太監已經沒氣了,估計是真不知道,到死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四爺冷冷的「嗯」了一聲,墨瞳輕輕一掃,冷冷的俯視眾人。
「把這個太監扔出去,喂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道:「蘇培盛,傳令下去,但凡還聽見府里有人管不好嘴的,通通割掉舌頭喂狗。」
蘇培盛應了后,小心翼翼地問:「主子爺還有別的吩咐嗎?」
「在座其餘的太監,你看著賞銀子,叫他們該幹嘛幹嘛去。」四爺袍子一甩,起身進了裡間。
留下一眾從鬼門關跑了一趟的太監。
此刻,他們哪裡還有半點受賞的喜悅。
本來滿心歡喜,以為有升職加薪的機會。
結果看了場血腥味濃烈,讓人觸目驚心的戲,差點沒嚇得尿褲子。
蘇培盛則招呼著眾人領賞。
他知道四爺向來看重規矩,又賞罰分明。
巧風一回到正院,就跟若音彙報了情況:「主子,上次掉包膳食的奴才,被四爺給……」
「給什麼了?」若音追問。
巧風一高興,就開了個頭,現在又有些不敢告訴若音。
可她也不能欺瞞主子,只能硬著頭皮回:「被四爺杖斃,丟出去喂狗了。」
若音心中一驚,喂狗?
就是那些賬本上的悍犬?
原來四爺養的悍犬,還有這等作用?
她不確定地問:「確定就是這個太監乾的嗎?」
巧風很肯定的點頭,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既然確定是小太監乾的,那他也是死有餘辜,這一次是被我早些發現,萬一我不懂呢,豈不是讓他鑽了空子,那我還能坐在這兒嗎?」若音全無害怕和憐憫。
「福晉能這樣想,奴才就放心了。」巧風沒想到,若音平時會善待身邊的好人,但也拎得清,不會同情心泛濫,她嘆了口氣,道:「只可惜,太監沒供出散播風言風語的丫鬟,那些人簡直居心叵測,肯定是故意的!」
「你說的對,好一個借刀害人,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背後之人卻坐收漁翁之利。且不說現在沒逮到那些丫鬟,就算是逮到了,也怪不到某些人頭上,倒顯得我有點自作孽不可活了。」若音一面說,一面思考著問題。
她來到這兒,給原主背了不少鍋啊。
這件事,雖說下人謀害主子,夠死好幾回了。
可事情的緣由,到底是原主不懂事起的怨恨。
「福晉,話不是這麼說,老奴覺著,如今後院里,您是最好的主子了。」柳嬤嬤由衷地安慰。
「嬤嬤說的對,奴才也認為福晉最是赤誠善良了。」巧風跟著附和。
「你們這麼覺得,可別人不這麼覺得。」起碼那些被原主傷害過的,還有不屬於這個院子,不和若音同一個陣營的,就會持有不好的想法。
不過此刻,她的心中,也有了明確方向。
她想,她已經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