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讓皇上等一等的意思
哼,估計皇后心裡指定怎麼吃味。
卻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給誰看呢。
兩人一面在心中嘀咕,一面跟上了若音。
等到她們幾個進殿後,才發現人都到齊了。
這一次,太后沒有擺架子。
人到齊后,就現身,在上首坐著了。
太后坐在後,給眾人賜了座。
當她的視線掃到若音時,眼裡明顯怔了怔。
隨即體恤地道:「皇后這一個月來,胎位穩妥吧?」
「回皇額娘的話,臣妾一切都好,有勞皇額娘掛心了。」若音受寵若驚地回。
「那就好。」太后滿意地點點頭,淡淡道:「正好內務府前幾日送了一批雪蛤來,哀家吃著甚好。如今你胎位穩妥,偶爾吃點這個,也好補補身子,待會便讓你的奴才,拿些回居所。」
她的言行舉止,都像一個體恤兒媳的婆婆。
並沒有因為前朝彈劾若音的事情,就責怪若音。
甚至,大有一種她老人家久居深宮,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因為她知道,皇后雖被禁足了,皇上指不定怎麼緊張著這位呢。
而她也說過,只要後宮太平,她也不想插管後宮那些事情。
所以,便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但是,倘若後宮不太平。
她這個做太后的,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多謝皇額娘。」若音起身,行了個禮。
「坐。」太后擺擺手,示意她坐下,「你如今有孕在身,別動不動行禮的了。」
若音淺淺一笑,便坐下了。
緊接著,太后的視線輕飄飄地掃了眾人一眼,並不咸不淡地道:「皇家裡最重要的是延綿子嗣,如今後宮一個接一個的有孕,哀家頗為欣慰。」
說到這,她面色一沉,語氣也大了幾分,「但只一點,哀家希望看到後宮和睦。若是有人拈酸吃醋,暗地裡使那些腌臢手段,哀家頭一個不允許!」
「是,臣妾、嬪妾謹遵太后教導。」若音和妃嬪們齊齊應了。
訓完了話,太后才將視線落在庄貴人身上。
原本嚴肅而犀利的眸子,瞬間就變得溫和起來。
嘴角也帶著笑意,道:「庄貴人,你如今有了身孕,哀家怎麼瞧著還消瘦了些呢?」
此話一出,眾人微微瞥了下庄貴人。
心說太后這眼神不太好使了吧。
她們瞧著庄貴人面上都圓潤了些。
怎麼到了太后嘴裡,就瘦了呢。
只見庄貴人訕訕一笑,「回太后的話,興許是最近孕吐得厲害,沒什麼胃口吧。」
其實她好不容易有孕,就是再怎麼沒胃口,也會逼自個吃的。
「那怎麼行,再吐也得吃啊。」太后板著臉,道:「這樣,哀家這裡有新進來的櫻桃,吃起來酸酸甜甜的,既開胃又營養,你且讓奴才提一籃子回去。」
「謝太后。」庄貴人受寵若驚地起身,規規矩矩地應了。
太后擺擺手,示意庄貴人坐下,「你啊你,就是太老實了,往後有什麼不適的,儘管差人來寧壽宮傳話。」
一雙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後宮眾人,大有要給庄貴人撐腰的意思。
這話翻譯一下便是: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只管告訴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因為她知道,庄貴人這性子太老實了。
一旦懷孕,旁人指定第一個拿庄貴人這個軟柿子開刀。
所以,她才當著眾人的面,警醒後宮妃嬪們。
反正太后也不怕旁人說她偏心。
怎麼說,她一開始先慰問的若音,還賞賜了比櫻桃珍貴的雪蛤。
不管從先後順序,還是賞賜東西,分寸都拿捏的剛剛好。
讓後宮眾人不由得感嘆,不愧是紫禁城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太后。
這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滴水不漏。
若音倒是沒所謂,只要太后表面過的去,她是不會在意什麼的。
加之庄貴人又是太後娘家的人,多關照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可後宮妃嬪們,心中倒是有些吃酸。
這有孕沒孕,待遇可差多了呢。
大約一炷香后,太后她老人家,又囑咐了幾句,就把後宮眾人給打發了。
若音身為皇后,自然是第一個乘著鳳輦離開的。
其餘的妃嬪,讓道在一旁,行禮目送著她離開。
鳳輦上,若音淡淡吩咐如霜:「你和如霞去宮裡頭打聽一下,看看養心殿那批樂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另外,再看看本宮禁足的時候,宮裡頭都發生了什麼。」
她禁足的時候,自然是不怎麼管事。
因為即便是知道了,她出不去,旁人也進不來,打聽了也是白搭。
如今禁足期一到,肯定是要掌握紫禁城的第一手信息。
「是。」如霜應了后,就跟如霞去打聽事情了。
等到若音回到永壽宮,吃了些點心,如霜如霞就雙雙回到了堂間。
她們看著正在吃點心的若音,不等問話就醒目地彙報:「娘娘,奴才打聽過了,那一批樂妓,是地方官員獻給皇上的,說是用來給皇上閑暇時聽聽曲兒,消磨時間的。」
「嗯。」若音咀嚼著嘴裡的點心,對這一點,她倒是明白。
因為在這科學不發達的大清,沒有手機玩,又沒有電視、電影看。
有錢人家唯一緩解壓力的法子,便是看看戲、聽聽曲兒。
即便再怎麼勤政的人,也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都在工作。
那就真的成了命運的奴隸,很容易猝死的。
若音喝了一口溫水,淡淡問道:「可知道那些樂妓都是什麼來頭?」
「她們原是山西和陝西一帶的樂戶,世代充當官府樂妓,屬於賤民那一類。」
「生下來就是賤民?還是犯了什麼法?」若音挑眉問。
雖然她知道,這裡的人不是平等的,分為三六九等。
但是還沒聽說世世代代為賤民的。
「對,生下來就是賤民了,因為她們的祖先在明朝永樂帝奪天下時,不肯歸附永樂帝,追隨了隋文帝。導致永樂帝得天下后,懲治了那些官員,將她們的妻女罰入教坊司,世世代代充當樂妓,久習賤業。」
「她們不僅沒有正常良民的合法身份,而且還經常遭到地方紳衿惡霸的蹂-躪,以至數百年來,還沒跳出賤民的行列。」
若音用手絹擦了擦嘴角,若有所思地道:「這麼說來,她們的祖先本是忠義之士咯?」
「差不多吧。」如霜回。
可一旁的巧風卻不贊同地道:「什麼忠義之士的後人呀,整天就知道以「藝」謀生,還不就是一個好看的,領著眾多好看的,在那給貴族男人們當成娛樂的玩意,想想就有傷風化!」
聞言,若音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然後和半梅笑了笑,倒是沒再說什麼。
這裡的樂妓,就跟現代的歌舞女藝人一樣。
但現代的歌舞女藝人,是身在人人平等的世紀,是有人權的。
而這些樂妓,是身在三六九等的大清,地位可想而知了.……
若音禁足出關后,正如她所想,四爺沒有第一時間召她。
而她,也沒有主動去養心殿。
兩人似乎有著很好的默契。
即便隔著幾條道,住在這紫禁城裡,也總是能猜中對方的心思。
六日後,就在若音覺著差不多到時候了時。
果然,蘇培盛就挽著拂塵,笑眯眯地到了永壽宮。
「娘娘,皇上召您去養心殿一敘。」
若音正喝著溫補的湯,她放下手中的瓷碗,擦了擦嘴角,淡淡道:「知道了,本宮喝完湯便過去。」
「嗻,那奴才這就回去帶話了。」蘇培盛說著,就趕緊回了太和殿。
只是心裡卻嘀咕著,這要是換成別的妃嬪。
一聽說皇上召著去養心殿,只怕是屁股都坐不下凳子。
巴不得早點去養心殿呢。
可皇後娘娘倒好,這都一個多月沒見著皇上了。
皇上主動召她去養心殿一敘,她還磨磨蹭蹭的。
一點都不欣喜,也不著急的樣子。
而且,他怎麼覺著皇後娘娘有種要讓皇上等一等的意思呢?
正如蘇培盛心中所想,若音並沒有如她所說,喝完了湯就過去。
她是喝完了湯,渾身暖洋洋的,整個人也懶洋洋的。
索性直接就在貴妃榻躺下,睡了個回籠覺。
然後再起來梳妝一番,才乘著鳳輦去的養心殿。
既然四爺召了她,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但沒必須上趕著去,磨一磨時間,讓他等一下,也是可以的。
當鳳輦在養心殿停下時,若音還沒進殿,只是走在台階上,就聽見裡面有源源不斷的奏樂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她看著養心殿大門,微微頓了頓后,就繼續往前走。
蘇培盛站在門口候著,一副很焦急的樣子。
直到見到了她,才小跑著上前打千:「娘娘,您可算來了。」
他說什麼來著,這位還真是個心大的。
搞得皇上還以為他傳話不利,訓了他一通,讓他再去傳一次。
這要不是見到了皇后,他還真打算再去一趟永壽宮了。
若音叫了蘇培盛「起」,就在蘇培盛的帶領下,進了養心殿。
進去后,就見四爺坐在上首的龍椅上,身子難得閑適地靠在椅背。
眼睛閉著,似乎在享受著樂曲帶給他的輕鬆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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