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0章 反噬

  要說那些和儀妃暫時結盟的妃嬪,或許是塑料姐妹情。


  但獨獨這個玉貴人,不至於是塑料的。


  因為玉貴人是富察家族裡出來的秀女。


  而儀妃是富察·馬齊的養女,也算是富察家族裡出來的女兒了。


  畢竟,親生的收養的,那都是女兒,都是帶著富察家族的使命,替富察家族和皇家聯姻爭光的。


  且玉貴人和儀妃,跟當年瑾妃和婉妃這樣的親姐妹又不一樣。


  瑾妃是因為打小在蒙古的時候比姐姐婉妃受歡迎。


  到了大清,婉妃得了聖寵,還懷了皇嗣,可瑾妃還沒侍寢過。


  兩人有著同樣的美貌,卻沒有得到同樣的寵愛,這才心理不平衡。


  但玉貴人就不存在心理不平衡。


  玉貴人是後宮出了名的其貌不揚,她自個應該也有自知之明。


  知道不得寵,就把儀妃當做在後宮依附的對象。


  雖是養女,她抱著儀妃大腿,在後宮有個照應,日子也能好過的多。


  怎麼也比她一個人在後宮不得寵,孤零零的要好。


  若音不止一次在宮宴和晨省,以及東西六宮的花園裡,見到玉貴人和儀妃走在一起。


  玉貴人每次都是小心翼翼,處處護著儀妃的。


  而且若音看得出來,玉貴人是發自內心想儀妃好,想和儀妃共存,而不是裝出來的。


  可沁答應的話,又說的在理。


  玉貴人這麼希望儀妃好,不可能刻意告訴所有妃嬪,儀妃最喜歡吃什麼菜,還容易中毒。


  不過,要說玉貴人故意提醒沁答應,若音是不怎麼相信。


  她更願意相信的,是玉貴人和儀妃配合,故意給後宮妃嬪下套。


  若音想到這些的時候,偷偷看了眼四爺。


  她從四爺的眼裡,看到一抹高深莫測的複雜情緒。


  不過,四爺還是大掌一揮,示意奴才們把沁答應押下去了。


  沁答應話是在理,可沒有證據也是空談。


  人家玉貴人說那麼一句話,就算是故意的,或許別的妃嬪也動心思了。


  只不過她們見沁答應動手,便坐收漁翁之利唄。


  誰讓沁答應這倒霉孩子非要當出頭鳥呢。


  就這樣,儀妃小產的追兇大會,以沁答應被貶散場。


  回永壽宮的路上,若音斜斜地靠在鳳輦上。


  半梅道:「娘娘,還真讓您給說對了,儀妃有了身孕還不安分,成天跟這些妃嬪們混在一起,還想拉幫結派,結果這下好了,肚裡的雙生子都被人給害沒了。」


  如霞:「是啊,這一次,多虧娘娘提前讓咱們多留意,不然那些人指定又想往咱們永壽宮潑髒水呢。」


  「.……」若音坐在鳳輦上,思緒還沉浸在這件事的蹊蹺里。


  要說儀妃好不容易一次就懷上,懷的還是雙生子。


  正常情況下,可不得好好在寢宮安胎。


  恨不得關起門來,謹慎防著旁人陷害。


  哪裡還會招後宮妃嬪到鍾粹宮喝茶談天,聊成一片。


  尤其那玉貴人提起新鮮黃花,聽起來像是在勸儀妃小心,實則在給旁人提供陷害儀妃的法子。


  儀妃這不是生怕旁人沒有機會,在邀請大家陷害她嗎?

  是夜,在沁答應白綾自刎后,眾人本以為儀妃小產一事能就此告一段落。


  然而三天後的夜裡,四爺再次召集後宮妃嬪到鍾粹宮。


  這一次,若音去的時候,妃嬪們早就到了。


  就連四爺,也已經坐在上首。


  除了馮御醫外,太醫院但凡有頭有臉的太醫都在場。


  若音朝四爺行禮后,接受了妃嬪們的行禮,就在下首第一個空位入座。


  坐下后,她看了四爺一眼。


  比起上一次陰冷的氣息,這一次他似乎沒那麼心氣不順。


  雖說這樣的事情,後宮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但對於失憶的他來說,是第一次。


  人都到齊后,儀妃居然也被人攙扶著到場了。


  即便是剛小產,儀妃還是對四爺和若音行了禮。


  「皇上、皇後娘娘萬福。」


  按理說,虛弱的儀妃行禮后,四爺會立馬讓她起。


  甚至,應當體恤小產後的儀妃,在她行禮的時候就說些「愛妃免禮」的話。


  可是四爺通通都沒有,而是冷漠地看著儀妃,沒說話。


  四爺都不體恤,若音就更加不會體恤了。


  於是,儀妃福身了好一會,直到膝蓋受不住了,才在奴才的攙扶下起身,並在屋裡的椅子入座。


  看得出來,她的身子似乎還很虛弱。


  才入座就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有些無力的樣子。


  這一幕,使若音和後宮妃嬪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尤其是若音,她在儀妃那張素來淡定的臉蛋上,看到了一絲絲慌張。


  緊接著,四爺淡淡道:「把東西呈上來!」


  語音剛落,就有一名太醫捧了棉布上來。


  棉布打開后,就有一股藥味散發開來。


  若音定睛一看,太醫捧著一堆藥渣。


  那些藥渣還摻合著潮濕的泥土,似乎剛從地底下挖出來的。


  同時,她發現身旁的儀妃眼裡閃過一抹驚慌。


  不過很快,儀妃眼裡的驚慌就消失不見。


  太醫道:「皇上,經過太醫院多位同僚核實,這些藥渣合起來熬制,是一味失傳已久的葯,這種葯使人喝了后,會出現假孕的脈象。」


  「不僅如此,還可以根據藥量,將胎數控制在單胎、雙胎、甚至三四胎乃至更多。且給病人診脈的時候,其脈象跟正常孕婦沒有任何差別。只不過,此葯極毒,會遭到反噬。」


  四爺:「此葯從哪裡發現的?」


  太醫:「回皇上的話,就在儀妃娘娘後院的桂花樹下挖出來的。」


  此話一出,眾妃嬪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似乎頓時就明白了什麼。


  一個個的,紛紛朝儀妃投去質疑的眼神。


  若音也是一樣,一下就明白了。


  站在四爺身後的蘇培盛,則鄙夷地撇了撇嘴,對儀妃這種行為感到不恥。


  這麼厲害的葯,難怪馮御醫天天給儀妃把平安脈,都沒看出問題。


  太醫只給妃嬪診脈,又不會讓妃嬪把肚子亮出來看。


  而診出有孕后,皇上雖然翻了儀妃的牌子,卻沒有和儀妃同床共枕。


  而是儀妃睡在榻上,皇上睡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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