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證據不足

  滿腹的心事像纏繞的荊棘一般團在白楓的心裏,不停的生長蔓延,悄然灼刺著白楓疲乏的心髒。


  天色將明,落地窗邊站立的疲憊身影為本就昏暗的房間又添了一抹愁色,白楓的修長的身體像隱沒進了黎明,與黑暗悄然無言。


  小晚對自己的變化白楓能清晰的感覺到,畢竟麵對自己,她還是有一些無措吧。


  如果陸叔叔的事真的是父親一手策劃,那小晚一直以來的恨,也便恨的是自己的父親,這之間所有的愛恨恩怨,好像都在白楓的身上,混合後加以升華。


  一麵是從小信任崇敬的父親,一麵是疼愛已久的女人,白楓不想去揭開這已經淺顯易明的真相,可總有一些東西會隨著時間慢慢被揭開,陸叔叔的清白與小晚的苦都逼著白楓不得不去尋找罪證,他總得給小晚一個交代,也許會給父親一個罪名,,,

  思慮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不經意間,白楓已經在落地窗前站了一夜。


  而另一棟同樣僻靜的別墅,同樣有一個滿腹珠璣的人,正在心裏暗自燒灼著陰謀。


  用力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額頭,掏出不知道已經零零作響了多少次的手機,煩躁的屏蔽了所有工作電話。


  他現在沒有空餘的頭腦去處理任何工作,一心隻想看到陸婷晚,哪怕,他帶著父親的罪惡。


  猛然轉身,麻痹的雙腿點點刺痛著腿部神經,白楓重重的坐到地板上,無奈的撫額。


  手機再次響起,看著屏幕上躍動的名字,選擇了接聽。


  嗬,也是一夜沒睡吧?上午七點,`溫度`茶餐廳見。


  手機裏傳來阮顏若嬌細的聲音,褪去了昨日的瘋狂和焦灼,此刻沙啞的略顯滄桑。


  一向金貴嬌慣的大小姐一夜間失去了所有支柱,難免無法接受。


  有事?

  白楓自動忽略她的諷刺,淡淡回答。


  他明白阮顏若的意思,即使也有阮興東的參與,他也不想和阮顏若多說。


  畢竟,這和阮顏若無關,而他也不認為這是個女孩該管的事。


  阮顏若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掛了電話,昨日陸亭晚的態度和夏冉的做法已經惹火了她,而蕭子軒,更是讓她心寒。


  一夜之間,好像她變成了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嫌棄,卑微可憐。


  陸亭晚,我看你能笑到什麽時候。


  掛了電話,阮顏若緊緊握著手機,纖指泛白,憤恨的自言自語,可突然又勾唇一笑,像罌粟一樣妖嬈綻放在唇角,像構思好了什麽陰謀,,,


  清晨,和熙的風還帶著濕潤的味道,繞著微弱的光線輕輕籠罩著整個A城,一切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鬆軟平和的暖人。


  而此刻茶餐廳包間裏,阮顏若已經等候多時了,牆上的表儼然指著九點鍾。


  已經整整兩個小時了,白楓仍不見人影,電話不接,信息也不回,一向高傲的阮大小姐已經煩躁不耐了,


  啪!

  咖啡杯應聲落地,碎成了幾瓣。


  服務員見狀立刻跑向阮顏若,唯唯諾諾的連聲道歉。


  而此時白楓正好推門而入,看著嬌縱的阮顏若不禁皺了皺眉,他討厭這種女孩。


  滾!

  阮顏若盯著有些疲倦的白楓,卻抬腳踢向正蹲著收拾碎片的服務員,不屑說道,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


  她還不能對白楓發脾氣,便隻能撒到服務員身上,畢竟,她還需要白楓幫忙。


  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白楓看向窗外,對阮顏若的行為極為惡寒,卻對遲到沒有絲毫歉意。


  那好。,阮顏若仰躺在沙發上,勾唇一笑,你跟我合作,一起反擊。


  阮顏若雙眼閃著自信的幽光,暗藏不住的是對陸亭晚濃濃的恨意。


  反擊?這件事本就是冤案,現在警局已經入手調查,你我父親若真的清白,終會還一個公道,需要什麽反擊?我不會幫你的,我拒絕。


  白楓對阮顏若的話不禁震驚,這個嬌小的女孩看來不止高傲嬌縱那麽簡單,可事實就是事實,誰都無法包庇,對於阮顏若的反擊,白楓選擇拒絕。


  公道?!我爸爸是集團總裁!他有權有勢,那些警察有什麽資格關壓他,陸亭晚有什麽資格高傲,她有什麽資格那麽對我!!


  聞言,阮顏若猛的坐起,一雙嫵媚的眼睛此刻變得猩紅,不顧形象的朝著白楓大吼,聲聲都是對陸亭晚的控訴。


  陸叔叔被陷害入獄,本就清白,而小晚平白受苦了這麽久,你的恨跟小晚有什麽關係?請你不要牽扯到她身,,,,,,


  你閉嘴,你別忘了你爸也在警察局,你這麽做,是為了你爸麽?你一心隻裝著陸亭晚,在她身邊唯唯諾諾,嗬,簡直可笑至極!

  阮顏若急於打斷白楓,抬眼,幽幽的瞪著對麵的白楓,諷刺的目光直射白楓。


  氣極的人往往口不擇言。


  阮顏若,你簡直不可理喻!

  聞言,白楓心口一震,猛然站起,握了握拳,轉身離開包間。


  白楓你不是男人!懦夫!不孝子!


  啊!!!

  見狀,阮顏若朝著白楓的背影吼道,一把揮掉桌子上所有的甜品,呼吸氣結。


  而一旁的服務員卻顫栗著,猶豫著不敢上前。


  白楓清晰的聽到阮顏若諷刺的話語,心裏不免翻湧起難以抑製的難受。


  嗬,懦夫,誰說不是呢,,,


  而蕭子軒則是一早便駕車去了警局。


  局長辦公室

  蕭總,證據不足,按照法律程序無法定白勳的罪。


  此時,警察局長正整理著調查報告和證明,一臉嚴肅。


  直接說還差什麽。


  蕭子軒聞言皺了皺眉,不耐的翹起修長的腿,直接說道。


  陸文仲身為高官,不管是在政界還是其他都具有很大的影響力,況且,現在社會輿論已經傳開,陸文仲已經入獄,按照法律程序,需要他自己的努力。


  局長簡要分析了局勢,說是需要陸文仲自己的努力,眼下之意無非是要讓陸文仲自己平反。


  聞言,蕭子軒闔眸,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


  不久,蕭子軒猛的睜開雙眼,


  我要探監,另外,準備一個錄音筆。


  蕭子軒站起,清冷的聲音像命令一般落入局長的耳蝸,隨即轉身離去。


  而身後的局長打了個電話便也趕緊跟上。


  囚犯探視處


  蕭子軒事先將準備好的錄音筆藏在口袋裏,直接坐在獄長辦公室。


  獄長將陸文仲帶到,便恭維著離開了。


  你若想出去,必須自己平反。


  蕭子軒抬眸看著眼前滄桑的男人,一雙深邃的眼睛看不明情緒,眼底卻流溢出滿滿的堅定。


  小晚和她媽媽,還好麽?

  陸文仲答非所問,微低著頭,曆經風霜的臉上隻剩下平靜,隻是問起家人,有點小心翼翼。


  小晚已經懷孕了。


  蕭子軒煩躁的眼神對陸文仲的淡然表示不滿,可當提到陸亭晚的名字時,臉上略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他希望這個孩子能讓陸文仲多點期盼,畢竟陸文仲,是小晚的期盼。


  那太好了!


  聞言,陸文仲抬頭,欣喜的笑了。


  猶豫了許久,陸文仲輕微歎氣,再次開口,


  既然如此,就算是為了這個還不曾出生的孩子,不要把事情做絕。


  你的意思是給白勳留條路了?!


  疑問的話卻是肯定句,蕭子軒坐直,冷冽的目光毫不留情的射在陸文仲的臉上,對於陸文仲的態度,蕭子軒極為不滿。


  情意是雙方的,一味的善良隻會惹禍上身,甚至禍不單行,既然白勳如此決絕,陸文仲又在念舊個什麽?!


  罷了!


  陸文仲像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沙發上,閉上了滄桑的雙眼,淡淡開口。


  人一旦想做一件事,誰都無法阻止,可人一旦放棄了希望,就像破滅的火花一樣,終究還是化為塵埃。


  可他何曾不想證明清白,何曾不想和親人日升日落,和朋友把酒言歡。


  可他的生活已經被毀了。


  陸文仲太重情,太念舊,給白勳留一條路可能是他最後的情意。


  看著陸文仲,相對無言,蕭子軒煩躁的扯開領帶,隨後大步離開。


  他一向桀驁不恭,果斷利落,愛恨分明難免無法忍受陸文仲的猶豫和隱忍,若不是陸亭晚那小女人,他怎會管這些破事。


  剛踏出屋子,局長便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結果如何?

  局長看蕭子軒麵色不悅,小心問道。


  除了他自己平反之外,還有什麽辦法?

  蕭子軒深色的瞳孔裏蘊含著濃濃的怒氣,竭力隱忍著問。


  這個,待考慮。


  局長聞言,也表示無奈,加以思考後也隻能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xx!

  蕭子軒不禁咒罵道,


  那個錄……


  局長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等他說完,蕭子軒便掏出錄音筆扔給局長,轉身離開了警局。


  車子絕塵而去,今天一事弄得蕭子軒滿腔煩悶,可一想起陸亭晚和肚子裏的孩子,好像在無盡的煩躁裏劃開了一圈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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