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女兒

  「你說什麼？」


  葉文並不是沒有聽清楚海神的話，而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明白，海神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你也不用懷疑，你沒有聽錯！」海神閉上了眼睛，其實這些事情，就算是他永遠隱瞞下去，葉文也絕對不會知道，但是他覺得，葉文應該知道這些。


  「為什麼？」


  葉文沒有辦法理解，如果說海神已經儘力但是沒有效果，那他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海神現在的話，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因為他有什麼不能救蘭欣然的理由嗎？

  「因為我不能救她，這是欣然的自己的決定，我不能干涉。」海神緩緩搖頭，這件事情，他一直心痛到今天，都沒有辦法釋懷，而且或許，以後也沒有辦法了。


  「放屁！這也算個理由嗎？海神，你知不知道，你是欣然的父親啊！難道能有什麼合理的理由，能讓你放棄你自己的女兒嗎？」葉文絲毫沒有客氣，揪住了海神的領口怒聲問道，這個時候，他也沒有那個心情去顧忌什麼身份輩分的差別了，他只想知道，海神到底有什麼原因，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


  對於葉文無禮的做法，海神卻並沒有生氣，也並沒有反抗，而是表情平靜地看著葉文，隨即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廢話！」


  「好！」


  海神點了點頭，道：「因為你。」


  「什麼？」


  葉文鬆開了海神，一臉茫然，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件事情能和自己扯上什麼關係，就算離開蘭欣然是他的不對，但是海神救不救蘭欣然，總不會由他左右吧！


  「我把欣然從萬載冰窟帶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是氣息奄奄了，我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眼就認出了我的身份，那個時候，我本來是要救她的，但是，她卻趁著自己還能說話的時候，跟我提出了一個要求。」海神原本不願意去回憶那個時候的情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離開卻無力阻止，這應該是一個父親最大的悲哀吧！

  「什麼要求？」葉文還是不明白，難道蘭欣然的要求，和他有關不成嗎？

  「你應該知道，你離開欣然的時候，她已經懷有身孕了吧！那個時候，你和欣然的孩子，已經有九個月大了，我把欣然救出來的時候，你們的孩子，也已經是九死一生，由於她們在寒冰裡面的時間太長了，就算是還有生命跡象，但是我想救的話，也只能是救一個，想要母子俱全，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說……」


  葉文怎麼也沒有想到，當時竟然是這樣的情況，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和蘭欣然的孩子，能夠在那樣的寒冰下存活。


  海神沒有理會葉文的驚訝，而是繼續娓娓道來當年的情景，「欣然當時已經幾乎只有最後一口氣了，她其實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她懇請我，不管怎麼樣，她要保住和你的孩子，我雖然知道我能做到，但是我更知道，以欣然的當時的身體狀況，如果想要保住孩子的話，她幾乎就是十死無生的局面，不管是誰，都將無力回天，所以，我不願意答應她，可耐不住欣然一再懇求，我也只能同意，先保住你們的孩子，然後再儘力保她的命，可惜，在你們的孩子出生以後，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去做什麼了……」


  「我……我們的孩子……」


  葉文的眼中滿是茫然，他沒有想到事情原來是這樣的，怪不得海神會說這件事情是因為他，的確，蘭欣然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住他們的孩子，而在這樣的時候，他竟然沒有陪在蘭欣然的身邊，葉文的心中，現在有的只是愧疚。


  「你們的女兒出生以後，欣然真的已經撐不下去了，但是她當時的笑容很開心，她對我說，你跟她說過，如果是女孩兒，就取名叫葉欣，在說完了這句話以後，欣然就徹底沒有了氣息，事情，就是這樣，這些，應該就是你這些年來想知道的事情吧！」


  海神一直嘆息著，這本是他永遠都不願意提及的事情，他貴為Poseidon之首，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這種感覺，對於這樣的強者來說，或許才是致命的挫敗吧！


  「您是說，欣欣她……」


  葉文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當初在看到欣欣的時候，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海神會派人把欣欣送到自己的身邊，原來那個女孩兒，竟然是他的女兒。


  「沒錯，欣欣是你的女兒，她是你和欣然的女兒，你不是跟我說過，我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嗎？我承認，我沒有，不管是對欣然還是詩然，我都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所以，我不希望你也有這種遺憾，才會在一個適時的時候，把欣欣送回你的身邊，讓她在她的小姨和父親身邊長大，我想，應該也是你希望的吧！」


  這一切對葉文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這裡教育海神如何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可是他在今天之前，竟然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存在，他自己，又算是哪門子的父親呢？

  「撲通！」


  葉文跪倒在海神的面前，「對不起，前輩，當年，是我沒有保護好欣然，才會導致這樣的局面，我……」


  葉文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因為不管他現在說些什麼，都已經沒有辦法彌補當年的過錯了。


  「這件事情，也不能全都怪你，既然你知道欣然她深陷萬載冰窟，但是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去哪裡？」海神反問道。


  葉文搖頭，這也是他看到那些回憶的時候的疑惑，既然沒有任何人強迫，蘭欣然怎麼會去那個地方呢？還有，鄒浩說的那個所謂的兇手，在那段記憶中，也是沒有任何的體現，這些，全都是葉文想不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