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次驚豔
十指連心。
清晨,喬黛醒來的時候先感覺到每個手指都在疼,把她給疼醒了。
她坐起身,有些迷茫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殷權凜躺在床邊,銳眸半睜,大清早起來眸中就帶著戾氣,十分不爽的樣子。
喬黛舉著自己的手,懵懵地自語:“昨晚彈古箏去了嗎?”
不然手為什麽包成這樣?
一句話,就讓殷權凜眉間戾氣全消,他忍住笑,冷冷地說:“昨晚你撓門撓的,跟隻女鬼一樣!”
喬黛:“……”
殷權凜坐起身,立刻比她高不小,襯得她嬌小又柔弱。
“又做噩夢了?你的新作品創作的什麽?”他看著她,審視地問。
“先別問了。”喬黛喪喪地下地,有些逃避這個話題。
殷權凜更加確定,她昨晚做噩夢和她的作品有關。
喬黛的腳落地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抽痛。
殷權凜看的眉尾微挑了一下,站起身和她往外走。
喬黛一邊走一邊說:“我想了一下,這些天還是集中精力把新作品繡出來,前期準備工作今天差不多就結束了,明後天你有沒有時間?”
她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回喬家,到時候萬一夢遊了,容易被人下手。
“可以。”殷權凜非常懷疑,她繡完這個作品,會不會直接瘋了?
不過他是不會說什麽的。
今天早晨的喬黛和昨天早晨判若兩人,她冷豔又沉默地吃完了早餐,腰背筆直,姿態優雅地向她的小樓中走去。
其實是挺賞心悅目的,但是殷權凜總覺得這副樣子像幽靈。
喬黛回到繡室,揭開畫上蓋著的布,那鬼魅一般的畫麵立刻刺激著她的神經,她坐下來繼續潛心繪畫。
今天殷權凜並沒有去公司。
他說不上自己此刻的心情,隱隱有些激動。
想起上次喬黛帶給他的震驚,仿若發生在昨日,那麽他無比期待這一次的震驚,很正常吧!
他坐在偏僻的房間裏,一邊處理著工作,一邊望著窗外的小樓。
這個房間可以看到繡室,她坐在白色蕾絲窗簾後麵,影影綽綽的,身姿嫻靜朦朧。
她的畫卻看不清楚,但是看的出她非常投入,除了筆在畫紙上細細描繪,看不出任何的多餘動作。
中午的時候,喬黛就創作結束了,但是她並沒有出來吃飯。
早晨她吃的很多,為的就是中午不吃午餐。
吃飽了,渾身的血液都會集中到胃部,大腦缺血,自然不會清醒。
下午的任務同樣重,她需要把畫中的每一個點都記在腦中,然後計算出程序。
可以說這副作品,比上次的《錦繡山河》更加複雜。
想到明天,她也開始激動起來。
晚上她從繡室裏出來的比較早,去吃了不少的東西,然後主動爬上了殷權凜的床。
殷權凜:“……”
他這是慣出毛病了嗎?
她以為這裏是她的地盤了?
喬黛閉上眼睛,枕著他的枕頭,抱著他的被子,秒睡進入夢鄉。
她沒辦法啊!
就前兩夜那種情況,她還敢自己睡嗎?
但是她能說什麽?難道要和他說:“殷少,今晚和你睡哦~”
她說不出口啊!
更何況就算她回去自己睡,折騰到半夜還是這個結果,所以她也是為他著想,能讓他休息好。
殷權凜看著她那恬淡靜謐的小臉,一時無語。
他躁鬱地盯了半晌,最後還是躺到床邊,微闔上眸。
為什麽有種認命的感覺?
心裏十分不爽!
一切都是為了錦繡、錦繡。
第二天終於來到了,一大早喬黛吃了豐盛的早餐,便去繡室做準備。
昨晚的畫已經被她蓋上,她的腦中已有畫麵,成竹再胸,什麽都不必看。
殷權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塊空白的畫布,他十分好奇今天她的創作會是什麽。
他的腦中,勾勒出一幅幅風景畫、百花圖。
喬黛認真地擺放著各種工具。
殷權凜覺得這次她的準備工作,比上次要鄭重不少,可以見得這次的作品,必定是非常震撼的。
喬黛開始創作了,殷權凜的心瞬間像是被點燃。
他激動地看著她,她工作的時候,特別具有魅力,讓一個男人將目光纏繞在她的身上,再也移不開,簡直太容易了。
哪怕他的目光並沒有任何愛戀,也仍舊移不開。
錦繡是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技藝,每一代的錦繡傳人,都繼承了相當強大的大腦。
和上次一樣,殷權凜完全看不出她繡的是什麽,並且比上次更加沒有章法。
錦繡這樣的心算技巧,其實是大大縮短了一幅繡品的時間,但是如果你一個點沒計算好的話,整幅作品就廢掉了。
可以說這樣的算法,相當的了不起。
半夜的時候,喬黛吃了幾口東西,就又開始進入投入的工作。
殷權凜覺得這次創作有點倉促了,她剛進行過大體力訓練就開始這麽折騰,身體能受得了?
他很擔心她沒有創作完就倒下了。
殷權凜很清楚,她大概是想趕緊結束夢遊的狀態,否則她的情緒將一直沉浸在這個狀態中,時間一長難免會出現問題。
矛盾!
第二天中午,殷權凜才窺得這幅作品的大概。
他無比震驚,是他想的那樣嗎?
不是花、不是風景?
是人物?
是故事?
他緊緊地盯著她的作品,每一針都在他眼中幻化成畫中的每一個表情與色彩。
她徹夜不眠,他也徹夜不眠。
整幅畫的全貌漸漸展露出來,色彩慢慢變得豐富,人物的表情在諸多疊加色彩下,開始立體起來。
她的色彩用的太巧妙了,錦繡之美就在於它能比油畫看起來更加絢麗。
這幅錦繡還沒有結束,但他卻看到了比任何一幅畫作都要飽滿豐富的顏色與張力。
殷權凜站門口,沉默而專注。
他沉浸在她的畫中,他走進了她的噩夢裏。
她不肯說的恐怖夢境,就是這樣。
阿鼻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她為什麽會一直做一樣的噩夢?她又為什麽走不出來?她經曆過什麽?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她怎麽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她是一個謎。
她也是一幅最最絢麗無比誘惑的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