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害人害己
喬黛不是沒想過父親就是凶手，然而真的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她還是如遭雷擊。
從小到大，那個所謂的父親的臉不斷在她眼前晃著，他對她還是不錯的，至少該有的父愛，臉麵都做足了。
所以前世她才那麽信任他，將她被拐的事說了出來，讓他給她做主。
然而等到的卻是她沒有利用價值，被他安排著走和喬楚楚一樣的路。
她冷冷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喬楚楚，又壓低聲音問道：“誰和你說是爸爸的？”
“媽媽！”喬楚楚囈語道。
喬黛並不懷疑喬楚楚的話，都這副樣子了，估計也沒有精力說謊。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醫院。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爆炸了，她恨不得立刻衝到喬元翰的麵前，質問他！
然而她不能，她不能打草驚蛇，她必須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程翊軒從對麵走過來，喬黛無視他，沒有多給他一個目光。
程翊軒擋到她麵前，她眸中迸發出譏誚的笑意，問他：“剛和奚小姐約會完，來看喬楚楚？”
充滿了惡意！
她移開步子，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程翊軒身形未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低聲說：“想查你母親的死因，我可以幫你，你忘了我奶奶和你外婆的關係了嗎？”
喬黛的身形頓了一下，隨即冷淡地說：“不必了！”
她將他的手打下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翊軒轉過身，看到她腰背筆直的身形，堅定又颯爽，他的心裏，微微泛起了波瀾。
車子在夜色中穿梭。
錦貢無聲地坐在喬黛的身邊，為她噴著酒精消毒。
喬黛一直沒說話。
錦貢拿著毛巾幫大小姐把手臂那處清理幹淨，程少抓過的地方再無痕跡，方才收好東西問：“您為什麽沒答應？”
如果有了程老太太的幫忙，事情或許會簡單不少。
喬黛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程奶奶太複雜了。”
這位老人給過她善意，但同樣也讓她察覺到不對勁。
如果程奶奶知道的話，為什麽不早說？
所以要麽程翊軒說謊，要麽程奶奶另有所圖，與其傻傻地鑽入別人的圈套，還不如她自己來查。
她想了想，說道：“還是要從王蓉珍那邊下手，她對付奚覓念的藥是哪兒來的？你好好查查！”
她沒在程翊軒身上聞到任何味道，他應該是換過衣服了。
想到這裏，喬黛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一下子應付三個女人，程翊軒的精力真是充沛。
回到家，臥室裏充斥著殷權凜的味道，可卻沒有他的人。
他先一步回到京門，她說好隨後就來的，但是錦家藏書太多，她沒整理完。
她委屈地趴在床上，好想他，這個時候就想他陪在她身邊，和她說說話。
好想哭怎麽辦？
她覺得自己變脆弱了。
翻過身，想到印象已經模糊了的媽媽，隻感覺到是溫柔又哀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幻想出來的，淚意再也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喬黛的眼圈兒還是紅的，早餐沒吃多少，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每到這個時候，錦貢就會覺得無力，他認為也隻有殷少才有資格有本事把大小姐哄好。
他站在一旁默默地伺候完早餐之後，低聲詢問道：“大小姐，今天的行程您是怎麽安排的？”
怎麽安排？
說實話喬黛無力下手，時間久遠，她早就著手調查媽媽和外婆的死因，然而卻沒有任何進展。
她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隨後才說：“安排一下，中午去和我爸爸吃頓飯。”
想找到線索，就要麵對不願麵對的人。
這個已經把她親情快要磨光的男人，如果真是他的話，她也不會手下留情，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還有喬楚楚、王蓉珍，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上午，好容易脫身的王蓉珍跑到醫院去看自己的女兒。
醫生見到她先把她訓斥了一頓，再這樣下去，別說生孩子，命都沒了。
王蓉珍看向醫生連連說道：“您放心，我一定讓孩子好好休息，現在醫術這麽發達，一定能治好的。”
不過是一些炎症，後來她谘詢過專家，隻要治好了炎症就行。
醫生看向她，問道：“你不知道嗎？別人能治好的炎症，到了她這裏，就算治好了，也沒有生育希望。”
“為什麽？”王蓉珍一臉不快，哪有這麽說病人的。
“你還真的不知道？你的孩子是早產吧！再加上小時候沒照顧好，營養不良，她發育得就不完全，一旦有了孩子，通常都建議生下來。”醫生看著她，很嚴肅的樣子。
王蓉珍如遭雷擊，她看著這位年過半百的醫生，再想到上次楚楚遇見的那個醫生。
她突然明白了。
她是什麽都不知道，因為奚覓念這個女人不讓她知道，她簡直太恨了！
“奚覓念！”她牙裏狠狠地磨著這三個字，恨不得嚼碎了、撕爛了！
中午的時候，喬黛到了喬氏附近的餐廳。
到的時候，喬元翰已經到了。
最有本事的大女兒難得和他一起吃飯，他當然得如約而至了，他還指望著她養老呢！
“黛黛啊！咱們可是好久沒一起吃過飯了。”喬元翰一臉慈父模樣，給女兒倒茶。
喬黛想到前不久在京門，不知道吃過多少頓飯。
她突然說道：“爸，楚楚那邊怎麽回事啊！她媽媽昨天找到我讓我救救楚楚。”
喬元翰的手一頓，隨即將茶壺放下，說道：“你不用管她，現在每天跟發神經一樣！”
語氣裏，全是嫌棄。
喬黛不著痕跡地說：“其實我還是挺羨慕楚楚能有個這麽好的媽媽，對了爸，當初您和我媽是怎麽相愛的啊！”
喬元翰自嘲地笑了一聲，說道：“她是個大小姐，當初我什麽都不是，你媽媽能看上我，真的是……”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才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命運突然的逆轉，隻不過當時心高氣傲，一心隻想做人上人。
“爸爸，我奶奶說您當時是村裏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真的嗎？”喬黛繼續問道。
“這倒是真的，那個時候全村都送我上大學，一直送到村口。”喬元翰說到這裏，臉上掩飾不住的自豪。
從小他就覺得自己和別的孩子不同，他不該留在那個地方，應該像城裏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