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偷偷溜出宮
胤禛很乖，雖然開始吵著鬧著要娘，但素心哄了一陣之後他也就不哭了。她耐心解釋：“你母妃做錯了事，老師是不是告訴你小朋友做錯事要勇於承認，勇於改正？所以小胤禛要勸你母妃以後乖乖的……”
\t以至於胤禛去探望瑚妃時也這麽一本正經教訓她，把瑚妃直接氣得兩眼翻白。
\t慕北辰對於素心的寬容還是感到意外，雖然他覺得瑚妃並無懺悔之意，留在宮中難免還是後患，但還是默許了這個懲處方法。
\t“我要……出宮！”兩眼一睜，百無聊賴。素心決定還要去民間玩。直接從宮門混出去的方法行不通，她就找別的方法。
\t“聽說十一王爺今天要出宮。”蘭心打聽到的消息。
\t“瑞珠，換衣服。”素心跳起來。
\t“為什麽又是我？”瑞珠抗議。
\t“因為你身材像我。”素心毫不客氣，扒下她的衣服就跑。
\t馬車停在靠近午門的廣場上，蘭心和馬車夫直接套近乎，年輕的車夫看見這麽清秀的小宮女主動過來示好，已經飄飄然不知東南西北，壓根沒注意後麵還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鑽進馬車底下。
\t馬車轆轆地滾出宮門，素心在車底下樂滋滋想，幸好十一王爺不喜歡坐轎子，不然就難辦了。正高興時，突然發現車底一根透明的絲吊下來，一隻蜘蛛掛在上麵晃呀晃的，就快到了她臉上了。她可是最怕這些小蟲了，急忙轉臉，努力往旁邊挪。但手抓著車底轅木，腳還要蹬緊車箱底，能動的範圍實在太小，挪啊挪啊，弄得車底灰塵簌簌落下，鼻子癢得差點打噴嚏。
\t她實在受不了，兩手一鬆骨碌碌從車底下滾出來，差點被車輪壓著，還好馬車速度很慢。
\t“好險好險，要不是姐姐我身手利落，就要被摔死了。”她並沒有注意到馬車窗內探出一張俊臉，目送她遠去。
\t京城大街上熱鬧非凡，一個青衫少年搖著描金扇子招搖過市，那張俊美非凡的臉不知吸引了多少閨中少女，暗地裏搖動了多少春心。
\t這個翩翩美少年正是假皇後普淘小姐。
\t“讓開讓開。”
\t幾騎駿馬飛馳而來，當中一匹紅馬上坐著個銀盔鐵甲的男子，懷裏抱著個拚命掙紮扭動的少女。沿路行人紛紛讓開，那幾騎馬毫不客氣地帶起灰塵無數，還踩翻了好幾個路邊攤。
\t“什麽人這麽霸道？”素心大怒，不假思索撈起腳底的鞋用力甩去，初中時擲鐵餅的成績還算不錯，那隻臭鞋準確無誤地打中了鐵甲男子的後背。
\t那人勒住馬韁，迅速掉頭，一群騎馬的人將她圍在中間。路人見勢不妙，紛紛離去，連攤販們也收拾東西悄悄溜開。
\t馬上人怒笑：“你是什麽東西，敢打本將！你可知本將是何人？”
\t“誰知道你是神馬東西，騎著馬踩翻人家攤子就是你不對，況且你抓的那個大姑娘好像是你搶來的？”
\t摟在他懷裏的少女立即扭著身子哭叫起來：“救救我呀，我是知府黃欽的女兒，你救了我我爹會重謝你的！”
\t“知府算個什麽東西！就算大理寺卿看見我也要禮讓三分。”
\t素心一聽，這人敢情來頭不小，知府的女兒都敢強搶，真不容易。“看來你要是看中的人，就算是公主也要搶了？”
\t那人仰頭一笑：“公主我是看不中，看中了也搶。”
\t好大口氣！素心正在想他的來路時，他已經自報家門：“本將是龍騎軍副將李岩，這京城裏除了皇上的秀女，有什麽女人是我不敢要的？”
\t呸，就是這壞蛋！素心趁他不注意，一個空翻踢在他的坐騎小腹上，馬吃痛人立，李岩大叫了一聲，毫無防範地從馬上後仰，沒等他有反應，素心拿扇子用力一敲他勒韁繩的手，然後拉下他懷裏的少女，拔腿就跑。 那把扇子是定製的鐵扇，李岩被敲得火辣辣疼，手鬆了韁繩，滾落下馬。
\t但人跑的終究沒有馬快，李岩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後，來不及打掃身上，跳上馬就直追，轉眼他和幾名龍騎軍侍衛已經快追上了素心。
\t素心盡撿馬不方便奔跑的小巷子跑，轉眼又拉開了距離。她一向體育樣樣好，上學也是長跑冠軍，隻可憐那少女三寸金蓮，沒跑過什麽路，已經跌跌撞撞跟不上她的腳步。後麵追兵又緊，她哭著叫：“放開我吧，我不能連累你了。”
\t素心一咬牙：“怕什麽，先跑再說。”猛然頭一抬，發現自己已進了死胡同，巷底隻有一戶人家，朱漆大門，高深院牆，看起來很豪華氣派。
\t“你站好，我爬上去再拉你。”
\t少女茫然地啊了一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素心已經一箭步跳上她的肩，攀到了牆頭，踩得她哇哇大叫，直接摔了個屁股墩。
\t素心慶幸自己跳鋼管舞的靈活身手發揮了作用，然後探身去拉那少女，別看她瘦瘦弱弱，體重還著實不輕，好容易拉上牆頭，素心直叫喚：“累死我了，手要斷了。”然後抱著她往下一跳，滾落在院內青草地上。
\t“我說知府大小姐，快跑埃”
\t少女跌跌撞撞跟著她直往人家院子裏衝。
\t“我叫黃薇，這是什麽地方？”
\t“不知道。”
\t黃薇哭笑不得：“你往別人家裏衝，要是連累了人家怎麽辦？”
\t兩人一抬頭，發現前無去路，諾大的院子裏居然站了好多人，正齊刷刷盯著她們看。這些人穿著戲袍，畫著花臉，原來這看起來豪華氣派的院子竟然是個戲班子，看來是無論如何抵禦不了追兵了。素心叫一聲苦，心想今天可別真連累了人家。
\t“幹什麽的？”當前一個大胡子花臉喝問，聲音卻嬌滴滴的是個女人。
\t“我們被壞蛋追，救救我們。”黃薇硬著頭皮求情。
\t“什麽壞蛋這麽了不起？”
\t“龍騎軍副將李岩。”素心想還是直接報名字，免得人家救了自已卻惹禍上身。
\t花臉冷笑了一下：“那個色鬼，不用怕，小玲，帶他們進去。”
\t正說著，院門外傳來砰砰敲門聲，還一聲比一聲響。
\t“什麽狗在外麵亂吠？”
\t李岩報了下在名，以為對方肯定嚇得立馬開門，結果那些唱戲的理也不理，唱花臉的女人揚聲道：“滾遠點，我不認識什麽李岩。”
\t這下可惹怒了李岩，那些為虎作倀的龍騎軍幾下踢開門衝了進來。
\t“你們私闖民宅想要怎樣？”
\t“本將懷疑你們窩藏逃犯！”
\t“副將軍你看，就在那裏。”有人已發現了素心她們。
\t花臉擋在院子中央，冷冷道：“窩藏了又怎麽樣，我的地盤，誰敢帶人走？”
\t“你是什麽東西？”李岩一揮手，“把這花臉臉上的油彩洗了，要是個美女一塊帶走，要是個醜八怪直接揍趴下。”
\t花臉倏地一亮金牌：“本公主的臉你也敢看，活得不耐煩了！”
\t一時間素心和李岩都呆了。
\t李岩抓過金牌左看右看，牌子上毓婷公主四個鑲翠大字耀得他兩眼發直，呆了一陣撲通就跪下了：“末將驚擾了公主鳳駕，末將該死！”
\t“早聽說你欺男霸女，不是好人，居然連本公主的院子也敢闖了，真是膽大包天，來人哪，拉下去重打四十，打到他認識本公主為止。”
\t慕毓婷一邊憤憤罵，一邊扯了大胡子，拿了塊手巾抹臉上的油彩。
\t素心沒想到剛提了公主，轉眼就遇到一個真公主，至於這公主為什麽會在民間有所大宅院，又為什麽變成唱戲的大胡子花臉，她就不明白了。
\t但她立馬添油加醋：“你剛才還說了，你是看不中公主，要是看中了照搶，現在怎麽了，真遇到公主傻眼了？”
\t“什麽？連本公主也要搶？”慕毓婷火了，也不管李岩饒命啊之類地大叫，抬腳就朝他踹過去。幾個戲子架著他，押得他動彈不得，被踢得鼻青眼腫。
\t“拿棍子來，本公主要親自動手！”看來這公主夠剽悍的，掄起手臂粗的木棍，劈裏叭啦就照著李岩的屁股直打下去，打到她手軟喘氣才罷手，一扔棍子，氣喘籲籲道：“剩下二十棍你們來。”
\t素心幾乎看傻眼了，剛才那一陣棍棒雨點一樣落下去，打得李岩由哀嚎變成呻吟，早超過了四十棍，居然說還有二十棍。而且看公主落手的份量，肯定是學過武的，不像黃薇這種千金小姐手無縛雞之力，估計再有二十棍下去，李岩要變成人皮。不過她興災樂禍，並不打算求情。
\t“剩下的我來。”不但不求情，素心還興高采烈，躍躍欲試。
\t“夠了。”微帶低沉的聲音充滿磁性，淡淡地響起。
\t素心訝然看去，慕北風不知何時已站在院門口，這熱鬧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t“十一哥。”慕毓婷果然是正牌公主，撲上去抱著她哥哥就狼吻了幾口，作風和素心十分相近。
\t“讓他們走吧。”慕北風看著妹妹，眼中有寵溺的目光，但神情依舊淡淡的。
\t“為什麽要替這混蛋求情？”素心不服。
\t慕北風低聲道：“呆會解釋。”他命龍騎軍將李岩抬走，這才麵對素心：“皇嫂你真是太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