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果然是一母同根
素心驚叫：“小心！”
\t慕北辰負手旁觀：“不用擔心，這點小菜不在他話下。”
\t慕北風瞄了他們一眼，輕哼一聲，果然輕易放倒了剩下幾隻小貓，然後紫笛一收，掃了一眼抱成一團的那些紗衣美女：“你們是被抓來的？”
\t那些美女驟然看見兩個帥哥，本該紅心大放才對，但長久被囚的悲哀讓她們更熱衷於自由，於是拚命點頭：“兩位大爺，我們都有家有父母，求你們救救我們。”
\t“你們走吧。”
\t那些美女如獲大赦，有點不敢相信地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連串地飛奔出去。 慕北辰見人走光了，才沉聲道：“十一，我們去找老八。”
\t“老八？”慕北風詫異萬分。
\t“這個地宮是他興建的，隻是沒想到這些年他竟然在幹這勾當，強虜民女，淫．亂並殺害……”慕北辰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神情茫然起來。
\t慕北風淡定的神情也有點動容：“他竟然淪落到做這樣令人不恥的事？”
\t慕北辰輕輕長歎一聲。
\t素心的直覺告訴她，那個色．狼王爺本來並不是現在這樣禽．獸不如的人，但現在……她唯有緊緊跟著他們，四處尋找。
\t“喂，等等小生。”百裏楓似乎如夢初醒地從大殿裏追出來，急急跟上他們。
\t“你又畫了一朵蘭花？”
\t他愣一下點點頭：“小生不知道以前畫的竟全是死屍……”說著他打個寒戰，怪不得那些美女的腳有時候是冰涼的，那是因為死的時間長了。
\t慕北辰低聲道：“你知道他為什麽在屍體上畫蘭花，然後紋成刺青嗎？”
\t素心靈光一閃：“因為他在紀念蘭薰？”
\t慕北辰又是一聲長歎。
\t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素心總算領略了這句話的含義。
\t老八慕北暄從前是個極其內向的人，如果非要把邪佞好．色之類的詞加在他身上，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但自從三年前為了蘭薰的事被貶後，就沒有人再知道他後來怎樣了。也許太後知道，但慕北辰不會問，太後也不會說。
\t其實慕北暄比慕北風更早認識蘭薰，因為蘭薰當年就在慕北暄的封地鴻業城的紅袖樓賣藝不賣身，慕北暄雖然長期住在皇宮，但偶爾還是會去封地察看一下民情小住一下，結果就慕名去了紅袖樓。
\t作為一個王爺，他當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隻以尋常貴族身份見過蘭薰幾麵，雖然他儀表出眾，風度不凡，但由於太過內向，並沒有引起蘭薰太多注意，何況蘭薰對於出入青．樓的男子向來不屑一顧，雖說她自己被迫賣身青．樓，但對於嫖客實在沒有什麽興趣，所以她從來也沒指望在這些男人裏會有什麽風塵俠客才子。
\t但慕北暄恰恰與她相反，從來沒有接觸過青．樓女子的他對蘭薰一見鍾情，尤其是她的溫婉淡雅，出淤泥而不染，更令他迷醉。
\t當蘭薰被天價贖身後，慕北暄一度意誌消沉，追查過她的下落，但攝政王那個老狐狸經手的事怎麽會讓他查到？
\t慕北暄回宮後，發現上天好似捉弄人一般，在眾多舞姬中竟然發現了蘭薰的身影，他頻頻關注，卻依然不敢表白，那時候的蘭薰身在深宮，背負著接近和監視皇帝的重任，加上後宮明爭暗鬥，品流複雜，她一方麵要費盡心機接近慕北辰，一方麵還要保自身安危，哪有餘暇去注意一個不起眼的王爺。
\t所以等慕北暄鼓起勇氣想要表白的時候，蘭薰已經很不幸地引起了慕北辰的注意，就在他假裝偶遇想要說清楚已經暗戀蘭薰很久的那一天，聽說蘭薰被寵幸了。
\t命運真是捉弄人，慕北暄感覺晴天霹靂，隻能收回想要表達的意圖。他的夢幻被擊碎，從此後更內向更消沉，連慕北辰也無法了解他在想什麽了。
\t不過至少那時候慕北暄還抱著一絲天真的想法，就算他自己得不到她，依然希望蘭薰能得到幸福。
\t誰又能想到後來慕北辰和蘭薰的帝王之戀會演變成後來那樣的悲劇呢？在蘭薰獻身攝政王盜假虎符之後，慕北暄不斷勸說哥哥，企圖說服他相信蘭薰絕不是貪慕虛榮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慕北辰已經被絕望和悲傷衝昏了頭腦，隻相信眼見為實，拒絕去了解真相，直到蘭薰含怨死去，才徹底幡然悔悟。
\t慕北暄沒想到自己的退讓並沒有換來蘭薰的幸福，早知道後果是這樣，他就不該默默地隱藏自己的情意，而應該不顧一切去橫刀奪愛，把蘭薰搶過來。他更恨這個哥哥枉稱愛了蘭薰一場，卻不信任她的為人，導致了她的慘死，於是在憤怒中爆發，和慕北辰兄弟決裂。
\t慕北辰本就沉浸在蘭薰的死中悲傷不已，弟弟再公然挑釁自己的威儀，指著鼻子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一無是處，他直接遷怒慕北暄，斥責了一頓之後讓他滾回封地，永不回宮。
\t要是事情就這樣了結，那慕北暄最多也是帶著自己的怨恨回封地做他的王爺。
\t可是慕北暄那時候極度抑鬱衝動，在離宮的前一晚上直接去重九殿拜別親哥哥，然後來了個弑君未遂，慕北辰的身手比他好些，重九殿又侍衛重重，他被甕中捉鱉後毫無悔意，依然大罵慕北辰是個昏君。
\t照理在那種情況下慕北辰暴怒，很可能會連親弟弟也砍了，但到底他們一母同胞，又有太後坐鎮，到後來隻是貶了他了事。
\t被貶的慕北暄連封地也沒有了，所以流落到什麽地方根本沒人知道。但他在做王爺的那段時候總算也有自己的親信，曆年來的封賞之類也不少，所以慕北辰也沒擔心過他的生活。沒想到一別經年，第一次聽到他的消息竟然是在這種地方，這種情形……
\t“更沒想到的是，堂堂一個王爺竟然淪為采．花大盜！”素心聽完故事總結。 慕北辰黯然不語，說到底老八的墮．落他要負很大的責任。如果當年他不是沉浸在蘭薰的死當中遷怒於人，就不會是這樣。如果當年他早點發現老八對蘭薰的戀情，那也不會這樣，如果……可惜他奶奶的這世上沒有如果。
\t“到底是一母所生，劣根性都差不多。”慕北風淡淡評論，壓根兒不怕得罪他。當然，正常情緒下的慕北辰絕不會為幾句口角而動怒。
\t素心想起初見慕北辰時，也覺得他是個風流好．色的混蛋皇帝，所以慕北風的評語也不算很過份。倒是蘭薰這個女子的魅力委實令她震驚，不但差點毀了一個皇帝，還徹底毀了一個王爺。
\t“說到底是我害了他。”慕北辰不無悔意。
\t素心握住他的手：“你和他其實不太一樣，雖然我一直覺得你很好．色很混蛋，但隻是多寵幸了幾個妃嬪而已，從來也沒有去刻意傷害過誰，更不會強迫別人的意誌，但是慕北暄成的成了個采．花大盜，我最痛恨的就是ＱＪ犯而且還先奸後殺。你是表麵墮．落但內心依然堅持，可他是徹底的墮．落了，這決不可原諒。”
\t雖然地道很暗，慕北辰還是看到了她小臉上堅定真誠的表情，沒有絲毫安慰和虛假。他心裏稍微鬆了口氣，感覺從所未有的安慰，所有外界對他惡意的評論都無所謂了，隻要手裏握著的這個小女人能了解他，能支持他就好。
\t同樣在注視著素心的慕北風心情迥然相反，他一向明亮的眸光被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彩，隻是默默無語。
\t“慕北辰，你死握著老娘的手幹嘛？”她終於感覺到被捏疼了。
\t“哦哦。”慕北辰雖然應著，手卻非但沒鬆，還握得更緊：“怕你逃了，朕要是一鬆手，以你這麽滑不溜秋的個性要是走丟了怎麽辦？”
\t“你當老娘是泥鰍啊？滑不溜秋！”素心憤然。
\t“你隻是顆葡萄而已。”這廝居然不管現在是在暗道中，直接就摟住她……
\t“放手！”在他心裏始終裝著另一個人不能忘卻之前，休想擁有她。
\t“看，那不是老八？”
\t慕北風指著昏暗的石屋內時，其實他們都看不清那裏麵的人是誰，隻是素心覺得他的口氣很像在說：“看，灰機……”純粹是想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吧？
\t不過衝進去之後，發現那個一本正經對著一具貌似屍體的人施針的正是藍雨情，而那具被折騰得近似“屍體”的，真的是慕北暄。
\t“老八！”慕北辰用力搖著昏迷的人，素心覺得慕北暄要是長得不夠結實已經被他搖散架了。
\t藍雨情表情沉痛地道：“皇上，節哀。”
\t“什麽？他死了？”
\t“沒有，被臣弄得生死未卜而已，不過剛才摸了一下貌似還有心跳呼吸。”
\t慕北辰鬆一口氣：“要是死了惟你是問。”
\t“憑臣的針灸手藝，一般來說弄不死，不過想弄醒也很困難。”
\t“什麽？”慕北辰的心又提起來。
\t“那個，臣當年曾隨一個半路出家的郎中學過針灸，不過水平有點那啥……嗯嗯。”
\t“什麽叫那啥？”
\t藍雨情幹笑幾聲，素心了解地替他翻譯：“也就是說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的水平，有可能一針下去就死人，也有可能救活。”
\t“那不就跟朕的水平一樣？”慕北辰盯著他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