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有功不是我的，有過我全領了
後來放他進去醫治慕淩暄，也是龍胭胭做的，她當然絲毫沒有想到別處去。
\t一直很少和陌生異性相處的龍胭胭很是天真，這輩子從來沒見過百裏楓這樣好脾氣又有才華的男人，他畫的畫兒真逼真啊，畫裏的她簡直要走出來一樣，她從來都不曉得自己還有這麽美的一麵，看著畫她都要愛上自己了。但要是早知道百裏楓的身份，她是無論如何不敢接近他，不敢和他沒上沒下的。
\t那時候的百裏楓，純粹就是個窮酸書生。所以後來他不聲不響走了，她很是失落。
\t素心歎口氣：“要不是前兩天無意中看見了你保藏很好的那張畫，我根本想不到百裏楓身上去。還以為他就是一打醬油的，沒想到還是個大ＢＯＳＳ。”
\t龍胭胭困惑：“什麽叫大ＢＯＳＳ？他是個王爺，不用親自打醬油吧。”雖然相處蠻久，她還是有點不適應素心的奇談怪論。
\t素心拍拍她：“乖乖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很好，相信我的話，遲早我把他抓給你。”
\t龍胭胭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頭：“我不要，就算他肯我也不做王妃。”
\t素心奇道：“為什麽？”
\t“王爺肯定有很多小老婆，你看你為皇上這麽傷心，我就不想學你，將來麵對他那麽多小老婆，我可怎麽活啊？”
\t素心眨巴眨巴眼，很黑線地抹上胭胭的雙眼：“乖孩子你還是睡吧，說出來的話這麽不中聽。”
\t一大清早，素心神清氣爽地帶著謝公公去“拜會”章知府。
\t百裏楓身份被揭穿，不可能再去衙門偽裝師爺，章城洛縮在被窩裏睡得挺香，當了快一年知府，好容易不再有人監督他每天早起，那個樂子呀。
\t咦，身上怎麽突然一涼？
\t“誰？誰打擾大老爺睡覺？”
\t旁邊的小妾啊一聲尖叫，抓起被子裹住全身，縮到角落去了。
\t“公……公公？”章城洛睡意全無，一下坐起來。他就不明白這宮裏的公公怎麽這麽閑啊，三天兩頭來看他睡覺。這回更好，還帶了個唇紅齒白的小公公來，雖說公公不是男人吧，可也夠怨念的。
\t謝公公陰沉一笑：“章大人，這覺睡得可香？”
\t“那那個……公公有何指教？”
\t“聽說丹嶺近年來稅收多得很啊，什麽人頭稅，死人稅，出生稅的，你是不是考慮酌情減免點呢？”
\t“是是，下官這就去辦。”
\t“輕徭役，薄賦稅，這是治國之本，像你這樣故意征收苛捐雜稅，是想把這些錢全落入腰包吧？”素心不客氣地拿扇子敲他的頭。
\t章城洛心中腹誹，連個小公公也敢騎到他頭上來。但臉上卻不得不裝出恭順的樣子：“下官不敢，下官都是按朝廷指令來的。”
\t謝公公皮笑肉不笑：“朝廷指令？咱家是皇上身邊的人，怎麽沒聽說這些旨意？”
\t“那那那下官不知道，下官確實收到上頭的批文。”章城洛連滾帶爬起來，不一會從書房扒拉出一堆公文遞給他們。
\t“果然是有這些批文。”素心和謝公公對視。
\t“但是蓋的不是玉璽啊，不是皇上親筆批的。”
\t“這是攝政王的印啊，對下官來說，攝政王不就代表了皇上麽？”章城洛一臉無辜表情。
\t素心厲聲道：“那你為什麽在外散布謠言說增加這些賦稅是皇上指令？”
\t“這這……”章城洛滿身大汗，撲通跪下不斷叩頭。
\t謝公公不耐煩地一揮手，掏出一卷黃綾宣讀：“聖旨到，丹嶺知府章城洛接旨。”
\t“臣在。”章城洛抖得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太奇怪了，怎麽一轉眼這聖旨都到了？
\t“……著令丹嶺城三年內免收賦稅，之前若有重賦雜稅，絕非朕之本意，另有人矯旨擾亂民眾視聽……你聽著，這道聖旨你要廣為宣傳，還有以前的收到那些增加賦稅的批文你要拿出來展示給百姓看，聽見沒有？”
\t“是是。”
\t“謝公公，咱們這麽做是不是招搖了點？”
\t“皇後娘娘說的那番話臣覺得很有道理，一點也不招搖。”
\t“這聖旨……”
\t謝公公道：“這道聖旨是娘娘擬的，英明得很。”
\t素心瞪他，心裏暗罵他果然是老狐狸，如果攝政王追究起來到底是誰在他後麵搗鬼宣什麽聖旨，那跟慕北辰一點關係也沒有。是她以皇後身份幹政，擅自寫下聖旨蓋上玉璽印章，並不是皇帝要和攝政王作對。但反之如果攝政王不追究，這功勞可都是慕北辰的。也就難怪整道聖旨為什麽都要她來擬了，害得古文水平本來就很差勁的她讀了三遍才讀通自己這道聖旨。
\t“謝公公啊，慕北辰有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t“咱家不敢。”謝公公躬身行禮，“咱家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怎麽說皇上現在的處境也微妙得很，實在沒有別的好辦法。”
\t“很好啊，你們沒辦法就把我推到風口上去頂罪，有功不是我的，有過我全領了。”
\t謝公公歎氣：“這事都是咱家的主意，皇上要是知道還不把咱家給辦了。”
\t素心一聽不是慕北辰的主意，這口氣便泄了，哼了一聲：“算了，就這樣吧，你也是忠心護主。”
\t謝公公滿眼感激地看著她：“娘娘雖為女流，卻深明大義，不但睿智過人，而且胸懷寬廣，皇上有了你才是真正的國之大幸埃”
\t“幸個屁，他有三宮六院就夠了，再有個蘭薰那樣的解語鮮花，還要我幹嘛。”
\t謝公公搖頭：“咱家雖然淨身入宮，但有個道理還是明白的，賢內助不在多，有一個就夠。娘娘上次說的對啊，成功的男人背後必定有一個好女人，而失敗的男人背後才會有很多女人。但願這個道理，皇上早日明白埃”
\t素心突然眼眶酸澀，默默無語。
\t“娘娘，你是咱家除了皇上外唯一敬重的人。”謝公公朝她又行了一禮。
\t“不用再行這麽多大禮了。”素心連忙擺手，可真不習慣。
\t“你們倆拜來拜去幹嘛？”慕北辰詫異地出現在門口。
\t“不關你的事。”
\t“你們一大清早出去做什麽了？”慕北辰狐疑地繞著她轉了個圈子，“而且早上還鬼鬼祟祟把我和蘭薰都支開……是去我屋裏做什麽了吧？”他一看玉璽上新鮮的印泥就感覺到了什麽。
\t“什麽事也沒有。”素心看著謝公公期望的眼神，立馬回答。
\t“小葡萄。”慕北辰揮手示意謝公公退下。“你怎麽胡鬧都可以，但玉璽是皇權的象征，你究竟拿去做了些什麽？”
\t“我隻是對那塊玩意好奇罷了，對我來說皇權的象征也不過是個印章罷了，大驚小怪幹什麽？我就是偷印了一下看看是什麽樣子，然後就把那張紙扔了。對了，我扔進茅廁了，估計不會有人去撈吧。”
\t“你……”
\t看著慕北辰青紅變幻的臉色，素心暗笑。
\t“我該說你什麽好……”
\t素心吐舌頭：“我沒想到這麽嚴重啊，大不了以後不碰那玩意。”
\t“算了，你隻要記得那東西不能亂碰就好。”他歎氣擁她入懷，江山和她比起來又算什麽，玉璽當然也不是很重要了。
\t“章知府又判錯案了！怎麽最近他好像越來越不對勁，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t“就是，明明是我家的母雞被隔壁偷去吃了，為什麽說是我家的母雞擅闖什麽民居，跳到隔壁去了？他還判我家母雞撈過界，所以該受被煮之刑，有人這樣給雞定罪名的？”
\t素心一口餛飩差點吃到鼻子裏去，好容易嗆咳出來，慕北辰連連拍著她的背：“這麽大個人吃東西也不小心。”
\t素心一拍桌子：“這個章城洛太混蛋了，母雞也會犯罪，分明是胡亂判的吧？沒準收了偷雞那個人的賄賂。”
\t慕北辰笑著搖頭：“一個連雞也會偷吃的人肯定是個小氣吝嗇的人，我不認為他舍得賄賂章城洛。”
\t“那他這樣判也忒惹人笑話了。”
\t慕北辰歎息：“章城洛本就是個草包，沒了百裏楓，我看他也就隻能這樣胡亂判案。”
\t“話說百裏楓要是能為你所用就好了。”
\t慕北辰：“好像他是個王爺。”
\t慕北風：“最重要的是，還是宛國的王爺，他更覬覦的是百裏濱的位置。”
\t藍雨情總結：“所以要把他挖到我們國來並且為皇上服務簡直是做夢。”
\t素心托著下巴愁眉苦臉：“都怪胭胭太不給力了，要是加把勁也不是沒可能。”
\t慕北辰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太過相信男人對女人的感情了……”
\t素心立馬凶狠地瞪回去：“你提醒了我，我以前就是過分相信你。”
\t慕北辰閉嘴。
\t“其實下掉章城洛，重封個知府也不是不可以。”
\t“我何嚐不想，當初在離州我就想撤了黃欽，可是朝中實在沒有什麽有才能的人可以為我所用，要堅貞不移就更難了。”
\t素心眼前一亮：“其實有個人可以用。” 素心自信滿滿地按查找的地址摸上門，卻發現鐵將軍把門，蜘蛛網都爬上屋簷了。
\t“請問大嬸，這是前任知府杭翼的家嗎？”
\t大嬸回過頭看她一眼：“是呀，但是早就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