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瞎編胡扯
“你們不信？你看！”素心伸手胡亂一指，指的方向正是院牆內高大樹影中的陰影地帶，其實什麽也看不見，不過微風吹過，樹枝搖動，即使真有人藏身其中也難以發覺。
\t肖密臉色一變：“出來！”
\t素心暗自笑，傻瓜，那裏隻有樹葉子，有人才怪……奇怪，怎麽是她眼花了麽？她真的覺得樹影中有道黑影淡淡地一掠過過，躍過了牆外！
\t肖密深吸了口氣：“果然好厲害的身手。”
\t李岩的臉色也變了變：“好像不止一個。”
\t素心：“……”
\t雖然睡著高床軟枕，但她一直告誡自己，這裏是李岩的府邸，不能隨便睡著。幸好上半夜已經小睡了一會，這時也近天亮了，雖然疲倦，但合上眼休息就行了。
\t第二天大早，李岩殷勤地在屋外叩門請安，她一骨碌下床開門，看見兩個標致丫頭端著盤早餐進來。
\t李岩笑嘻嘻道：“娘娘請用膳。”
\t轉眼就改口了，這牆頭草。素心鄙夷地看他一眼，大馬金刀坐下吃。吃了一半瞥見李岩也坐下，支著下巴看他吃，不禁反胃起來：“你看什麽？我不喜歡有人盯著我吃飯。”
\t“本將還沒吃。”
\t“那吃你的去，這一份我自己吃還不夠。”
\t“本將看著娘娘就覺得秀色可餐，不吃也飽了。”
\t素心兩眼直冒火苗：“轉過去不許看。”
\t“哦哦。”李岩背過身子去，但沒多久又轉過來，兩眼盯著她。
\t素心炸毛了：“還看，再看喝了你！”
\t李岩眨了兩下眼，很無恥地道：“如果能被娘娘喝掉，將是本將的榮幸。”
\t素心鎮定地吞下最後一口糕點，慢條斯理道：“李副將軍，給你猜個謎。”
\t李岩一愣：“本將是武官，不擅長這個，不過既然是娘娘問的，本將願意一試。”
\t“老太太喝稀飯，打一詞語，四個字。”
\t李岩苦思良久，終於搖頭認輸：“本將猜不出。”
\t素心矜持地微笑一下，然後把空盤子塞進他手裏：“這個謎底說的就是你，老太太的特征是什麽？”
\t“雞皮鶴發？”
\t素心暗自腹誹，繼續笑：“是沒有牙齒。”
\t“哦。”
\t看他一臉懵懂的樣子，她繼續提醒：“稀飯該怎麽吃？”
\t他苦思冥想：“端著碗喝下去。”
\t“對了，回去好好想想。”
\t李岩無奈，隻能走出去。走到花園看見個家丁就抓住他把盤子塞過去，然後問：“老太太喝稀飯，打一四字詞語，謎底是什麽？”
\t家丁撓頭：“不知道。”
\t李岩倍兒鬱悶地見人就抓住問，結果轉眼就聚了好幾個家丁丫環，包括他四老婆六老婆都來了，圍在一處猜。
\t“提示一下，老太太的特征是沒牙齒。”
\t“喝稀飯是端著碗喝。”
\t他第四房小妾突然福至心靈：“那不就是無恥下流嗎？嘖，果然形容得很像你。”
\t李岩的臉上登時烏雲壓頂，嚇得小妾跳起來就往自己屋裏跑。他在後頭惡狠狠叫：“ＴＭＤ臭娘們你別跑，老子三個月都不去你房裏！”再一轉臉，周圍家丁丫環都偷偷地捂著嘴打算腳底抹油，隻有他第六妾站在那裏不敢動，其實是被嚇得不知道往哪走好。
\t“你也看老子的笑話？”
\t六妾偏著頭疑惑地看他：“爺，這謎是誰出的，敢這麽陰損你？”
\t李岩一肚子怨氣，偏還無處發作，惡狠狠道：“攝政王郡主，現在高郅的皇後！”
\t六妾睜大眼：“那不就是先皇的廢後，叫李琳兒？”
\t“噓！你不要命了，敢直呼其名。她雖然是先皇的廢後，可依然是攝政王的郡主，還是高郅皇後。”
\t六妾默默點頭，悄悄撤離。
\t很快此事成了李岩家的幾個小妾茶餘飯後的談資，提起來個個竊笑。雖然這些小妾是他的老婆，但大多數是被他強搶回來的，再加上個個都知道他喜新厭舊，基本原來的都失了寵，對他的不滿與日俱增，聽到這笑話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笑，暗地卻在叫活該。
\t“九妹，你不覺得好笑嗎？”
\t“九妹現在正得寵，你少討沒趣了，當心在人家麵前亂說話，人家去爺那裏告你狀。”四妾冷嘲熱諷。反正白天被他罵過了，三個月別指望被他寵愛了，她看見別人得寵心裏難免也不痛快。
\t九妾環視她們一圈，然後一聲不吭起來就走。
\t“瞧瞧，多不合群。”
\t“就數她高傲，知道她是官家小姐，可有什麽好拽的，論進門先後還得叫我們一聲姐姐！”
\t“三姐你可別爭大了，在這個家裏誰都知道，小的受寵，她得意還不就是因為她年輕？”
\t“啐！假正經。”
\t紛紛亂亂的閑言碎語響起，九妾其實邊走還邊聽了些進去，但她隻是不說話，她知道屋裏那些女人最近很嫉恨她，因為她進門最晚，最為得寵。走了一陣，在花園裏撞見行色匆匆的李岩，看見她居然眼也不抬。
\t“爺，去哪裏？”
\t“少管閑事，回你屋呆著去。”
\t九妾有點詫異，進門以來還沒見他對自己這樣冷落過：“爺今天心情不好嗎？”
\t李岩停步看了她一眼，突然一皺眉，表情似乎十分厭惡：“去去，不好也不用你管，瞧你那張苦瓜臉，成天沒見笑容，好像老子虐待了你一樣。”
\t九妾怔在那裏，她從來是沒有笑容，但他往日隻會想辦法逗她笑，可沒這樣罵過她。看他的表現，她知道，自己受寵的日子也該到頭了。一旦他看膩了一個女人，就會乏味地對她失去興趣。不過她倒也不太在意，反正她從來也沒指望被他寵愛到底，像他那種花花腸子的好色男人，本來就是見一個愛一個，再說她對他的寵愛也沒覺得榮幸過。
\t但是他這麽快對自己失去興趣，倒是在她意料之外。她看著他有些慌亂的背影，似乎在做什麽鬼祟的事……
\t“小紅，去哪？”
\t“回九夫人，奉老爺的命令送晚膳給高郅皇後。”
\t“皇後也喝酒？”
\t“這不是酒，說是天香樓的百花蜜，不常有的。”
\t“我聞聞。”九妾拿過來聞了一下，花香沁人，似乎他也曾經給自己送過這個，不過她不喜歡那種比較甜的口感。這次的百花蜜……味道怎麽有點不一樣呢？好像不純正。
\t“整晚上沒見老爺，難道就是出去給皇後準備百花蜜了？”
\t“大概是吧。”
\t“小紅，你在那裏跟九夫人羅嗦什麽？還不快送晚膳去，當心餓著皇後娘娘。”
\t九妾一回頭，見李岩陰陰地走過來，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
\t“又不是你家正經娘娘，是別國的娘娘，你用得著這麽緊張？”九妾淡淡地頂撞他一句。
\t“啪！”一記耳光落下，打得她愣在那裏。
\t進門這麽久，她隻知受寵，雖然對此毫無興趣，但還是難以適應他這樣的臉色行為的。一向她怎麽頂撞也不會讓他太生氣，沒想到這句話竟像是觸犯了他的禁忌，惹來他這麽大火氣。
\t李岩一耳光落下，似乎也有點後悔，伸手去想摸她的臉：“小九兒，為夫不是故意的……”
\t九妾打落他的手，冷冰冰道：“夫為妻綱，我隻不過是個妾，早料到會有被冷落的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而且這麽狠。”她轉身離去。
\t李岩回頭看看她的背影，悻悻看了看落空的手掌，摸了把鼻子：“臭拽什麽，雖然有幾分姿色，但整天擺著張臭臉給老子看，難道以為老子真沒你不行？那裏可有個比你美十倍的等著老子……”一想到素心，他不禁神魂飄蕩，臉上堆滿淫笑，哼著五更相思調搖搖晃晃向她住處去了。
\t他走後，九妾又從月洞門外探出頭來，悄悄尾隨而上。
\t倒要看看這無恥下流的家夥去哪了。
\t“皇後娘娘，用膳啊。”李岩看著素心手裏的百花蜜，眼前一亮。
\t“你又來！別告訴我你沒吃晚飯，要到這裏看著我秀色可餐，然後不用吃了。”
\t“娘娘真慧質蘭心，居然一猜就中。”
\t素心無語了一下，第一次知道慧質蘭心可以這樣應用。
\t“可惜你李將軍不大慧質蘭心，不曉得我不喜歡這樣被人看著吃飯。”
\t“娘娘那個謎本將猜出來了。”
\t素心停了一下，提示到那份上了，猜不出來你就是豬了。“怎麽，知道謎底後心裏爽了一下吧？”
\t“娘娘批評得是，本將受領了。”
\t“……”
\t“這百花蜜是天香樓難得之物，娘娘品嚐一下。”
\t素心提起壺小咪一口：“是不錯，挺香的，百花釀成的？”
\t“那當然，百花蜂蜜經發酵而成，無比難得。”
\t門外，九妾悄悄看著他們對話，心裏忐忑不安。剛才來時就看見李岩把守門的家丁丫環全遣走了，她遠遠看著預料肯定有什麽要發生，這壞心壞肝壞腸子的家夥，又要做什麽……
\t素心打了個嗝：“吃得好飽啊，唔怎麽有點困？”
\t李岩兩眼一亮：“困就對了，天色已晚，娘娘該安睡了。”
\t“呃？我好像沒有習慣這麽早睡？”素心繼續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昏昏沉沉地站起來，然後搖晃著往床上走，一邊嘀咕：“怎麽這麽困呢？呃……”撲通一聲就倒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