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相信？
“怎麽樣？怎麽樣了？”瑞珠這下有些慌張了，她也知道這下壓肯定不會輕，而且是整個身體重量都壓在他絆她的那條腿上。
\t“我……我怎麽沒看出你有這麽重啊……”他呻吟著。
\t瑞珠趕緊爬起來察看他那條腿：“不會有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啊……”
\t“嗯，你不是有意的。”
\t“我也不是，哎，你的腿真的斷了？”
\t“嗯。”他用力點頭。
\t瑞珠忙著察看他的腿，根本沒注意他在偷笑。
\t當然，古博也沒察覺到，除了他之外，不遠處還有幾個人也躲在暗處偷笑。
\t“瑞珠，我殘廢之後阿花就肯定不會要我了，你還擔心我會去找她嗎？”
\t“胡說八道什麽，你不會殘廢的。”
\t“我說真的，要是我殘廢了，你是不是就會相信我的話，不會再擔心我和阿花有什麽過去？”
\t瑞珠大吼一聲：“閉嘴，我不許你殘廢！”
\t“可是如果你不原諒我，不肯和我在一起，我還不如殘廢了好。”
\t“你成天撒謊，我怎麽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t“在感情方麵，我從不說謊。當初我做臥底，那是我的身份，但我從來也沒有做傷害你和別人的事啊，你為什麽總是不肯相信我？”
\t“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臥底。”瑞珠咬著下唇恨恨道：“我最討厭你騙我，你和阿花明明就是……”
\t“我們是舊相識，但要是有感情，也就不會一直走不到一起了。我做臥底和我對你的感情是兩回事。”
\t“你欺騙過我，你當時是為了利用我的身份，而且後來也是你把消息泄漏給攝政王，他才會提前進攻滎丹的吧？”
\t古博愣住，這一點瑞珠從未提過，他也沒有想到。
\t“你無話可說了吧？”
\t古博低頭不語，認真地想著這件事。
\t躲在暗處的素心等人也感到非常意外，靜靜地聽著他們說話。
\t瑞珠一陣悲涼：“你就沒想過，如果突如其來的進攻讓皇上失利，我也會跟著死在地宮中嗎？”
\t古博仍然沒說話。
\t“你不在意我的生死，之後再怎麽解釋對我的感情是真的，我也不會相信你。”
\t“地宮的消息一直是我在通傳的，皇上的確從我這裏得到不少訊息，可他最想知道的並不是丹陳的戰事，對此他並不太關心，我最主要的任務，是偵察皇後和丹陳皇帝之間究竟還有沒有再續前緣。可是你要是說消息從我這裏泄露的，我也不敢保證，我真的不知道皇上在想什麽。如果他因為擔心皇後和丹陳皇帝之間感情再續，而通知了攝政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t瑞珠吃驚地看著他，她倒沒有想到這一層。
\t古博沉思了一會又搖搖頭：“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大，如你所說，如果滎丹沒守住，皇上對情勢的分析稍有偏差，不但你會死在地宮裏，皇後也有危險。皇上不會冒這樣險，據我所知，皇上雖然有時心硬如鐵，但他對皇後絕對愛逾性命，他不會拿皇後的生命冒險。”
\t瑞珠納悶地問：“那你認為消息是誰泄露出去的？”
\t“我不知道，但這個人，一定很希望你們丹陳皇帝死，而且對地宮中所有人都沒有關切之心。照理說，這該是第三方勢力……”
\t“會不會是阿花？”
\t古博搖頭：“我不認為丹陳的戰亂對泰王有利，雖然當時阿花是雙重臥底，表麵為皇上做事，暗裏向泰王通風，可泰王關心的也不是丹陳的戰局。這個散發消息給攝政王的人，一定是在做對他自己有利的事，我覺得……”
\t“你覺得滎丹城還有別的奸細？”
\t“這個我不清楚了，搞不好奸細就在地宮裏也難說。”
\t“啊？”
\t古博皺眉道：“雖然我不知道消息是誰泄漏的，但這並不是我們關心的話題啊，我隻關心你是不是相信我。”
\t瑞珠道：“可是我也很關心那件事啊，如果不是你的話，會是誰呢？當時地宮裏的人，現在可都還在皇宮啊，我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心裏害怕，那個泄漏消息的人當初會對皇上不利，那現在……”
\t“好了瑞珠，你到底更關心皇上還是我？我的腿斷了，你隻想著你的皇上。”
\t“啊？我沒有，我當然更關心你的腿。”瑞珠趕緊去卷他的褲腿，想察看腿到底有沒有斷。
\t“還沒斷，不過我心裏痛。”
\t“為什麽？”
\t“你不關心我，隻管研究誰是奸細，而且你懷疑我就是那個泄漏消息的人，說明你對我的信任根本不夠，哼哼。”
\t“我沒有，我沒有！”瑞珠急著解釋分辯。
\t古博心裏暗笑，這一招惡人先告狀果然很靈，他繼續生氣，瑞珠繼續解釋，於是這場相會終於顛倒了黑白，變成了瑞珠向他告罪，要他原諒……
\t可是花叢陰影裏的那幾個人並不輕鬆，她們站起來緩慢向靜儀殿走去，素心尤其臉色凝重。
\t黃薇有蘭心有些擔心地跟著她，慕北辰先前就離開了宮中，並沒有和她們在一起。
\t“你們說，是誰向攝政王通風報訊呢？”
\t“奴婢不清楚。”
\t黃薇對當時的情況更不了解，自然更無從猜測。
\t“這個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戰爭一起，一定對他有利……”素心迅速把從前地宮裏排得上號的人都在心裏翻了個遍。瑞珠說得不錯，當初那些人現在都進了宮，豈不是說明慕北辰身邊還有危險？
\t“到底是誰呢？”她隱隱覺得似乎摸到了一點影子，卻又抓不住。
\t“娘娘，不要太耗費心神了，你不能勞心勞力。”
\t“嗯。”素心低頭摸摸肚子，衣服都已經掩蓋不住了，她有時能感覺到小東西在裏麵動了，這個小生命非常頑強，她能感覺得到。
\t不過古博總算是搞定了瑞珠，這件事第二天就得到了解決。
\t慕北辰早聽說素心被慕北風帶出宮的事，第二天是臉帶寒霜過來的，他語氣激烈地指著她：“你要是再隨意離宮，我會禁止十一來看你。”
\t“你這麽大驚小怪幹什麽？我出宮散散心而已，你不也希望我心情開朗，多放鬆心情嗎？”
\t“可這跟他隨意帶你離宮是不一樣的，如果你非要覺得離宮才是散心，下次告訴我，我帶你出去。”
\t“可這有什麽不一樣？”素心好笑地看他，“難道到這種時候你還疑心十一少跟我有什麽？”
\t“我不是疑心這個，我是覺得他獨身一人沒有能力保護你！”慕北辰吼了一聲，幾乎是全力克製自己的情緒，雙手握著她的肩，怒衝衝道：“萬一有意外怎麽辦？萬一有人暗害你怎麽辦？慕光極到現在還潛逃在外，京都在我複位後才安靜了沒多久，還算不上絕對安全，我真不敢保證你會不會遇到絲毫意外！”
\t“可是你和十一少也差不多，況且你的身份更尊貴，我跟你在一起危險性不是更大？”
\t“我不會獨自一人帶著你，至少也要帶上守衛。”他語氣不耐煩。
\t“帶上謝公公、藍雨情還有一大堆的守衛，浩浩蕩蕩招搖過市，說你陪著高郅國的皇後出遊？你覺得這樣安全還是好聽？況且那麽多人，悶也悶死我。”
\t“你……難道你覺得十一獨自一人就能保護你的安全？”
\t“可是我們至少化身平民，不會太招搖，引來危險的機率要小，何況他不是一個人，他到哪裏幾乎都帶著一隊隱形的兵，這你知道。”
\t慕北辰張口結舌。沒錯，慕北風的那隊黑衣護衛可以想來就來，想去就去，沒有什麽守衛比他們隱藏得更好，這就是幻術的離奇之處。可是他心裏總覺得，有慕北風跟著，不會絕對的安全。
\t素心心裏暗笑：“我覺得你還是吃醋吧，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禁止他的出入自由，是你自己讓他在後宮來去自如的。”
\t“算了，下不為例。”
\t素心想反駁，想想還是懶得理他，反正就算再有下次，她也不聽他的。
\t“你還安好吧？”
\t“我很好啊。”
\t“聽說你是為了瑞珠的事，那解決了沒有？”
\t“正要讓你放她出宮，照例宮女不到年齡不能放出宮去。”
\t“這是小事，我吩咐下去就有人辦了。”
\t“為什麽你覺得是小事？我還要給她置辦一份嫁妝呢，我現在可是分文沒有。”
\t慕北辰笑道：“這還不簡單，讓內務府置備一下，就算不按公主出嫁，至少也要按普通官家小姐出嫁的排場，風光嫁出去。”
\t素心這才滿意一笑。她忽然又想起那晚聽到古博所說的話，心裏還是忍不住疑惑，就對慕北辰說了一遍，然後問：“你認為這幕後的黑手是誰？”
\t慕北辰也有些意外，這件事他不是沒有想過，當古博的身份被查證之後，他先入為主地認為這一切是墨羽沂透露出去的，可古博既然否認，那也就有可能推測錯誤。他沉吟一會：“你相信古博的話？”
\t“不是我相信古博的話，是我相信……”素心突然停住了，她不能說她相信墨羽沂對她的感情，他有那麽多事隱瞞著她，讓她覺得越來越陌生，可是她仍然要堅持相信他的感情，這是種非理智的行為。她怕說出來慕北辰會冷笑，會覺得她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