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成人之美
“背著我說什麽壞話呢？”
\t兩人一齊嚇一跳，轉過身去。
\t“阿花，你屬貓啊？走路連聲音也不帶。”
\t花青姿哼一聲：“老娘屬耗子，專偷聽人家說我壞話，逮到了就要咬。”說完還吱吱叫了幾聲，伸手去抓瑞珠。
\t“大老鼠啊，還是隻母的！”瑞珠驚嚇得跳起來就跑。
\t素心看得格格直笑，好久沒笑得這麽高興了。
\t“都在呢，還笑得歡，朕也來湊個熱鬧，聽聽你們笑什麽？”
\t慕北辰春風滿麵出現在門口。
\t“有什麽也不告訴你，你來做什麽？”
\t“來這裏混個飯吃，也不行麽？”
\t素心笑：“咦，這倒奇了，你不吃禦廚房的，跑到我這裏揩什麽油？想吃霸王餐？我們這裏可有個女霸王，專打吃霸王餐的。”
\t“朕聽說你這裏兩個出色的女廚師，這麽久竟然沒有嚐過她們的手藝，非來蹭一頓不可。”
\t花青姿道：“皇上取笑了，瑞珠的手藝就罷了，民女的手藝登不上大雅之堂，除了會下餛飩，別的都做不好。”
\t“那朕今天就吃霸王大餐加餛飩。”
\t瑞珠和花青姿下去忙碌，素心轉向慕北辰提起黃薇的事，他也是眉頭一鎖，沉吟一會：“這是個難題，朕先問問十一的意思。”
\t“也好。”
\t“說起來黃薇樣樣都好，就是曾經做過帥先的妾，名聲上不大好聽，不知道十一肯不肯。”
\t“他不是這種世俗人，也不會在意別人說什麽。”
\t“倒也是。可阿花也不錯啊，況且在古博那件事上她已經受了傷害，怎麽能再次傷害她？”
\t“一個字，煩！”
\t素心唉聲歎氣，慕北辰趕緊岔開話題說別的。
\t“丹妃最近怎麽樣？”
\t“很好啊，你提她幹什麽？”
\t“太後不逼你繼續招人侍寢？”
\t“有那件事，總算她也分了些心，最近她有時又想起父皇當年對她也曾經不錯，心裏難過，她說我的性子就是像父皇，她要是逼急了，怕我又像父皇那樣走極端。”
\t“唉，說起來太後也是個可憐人。”
\t“最近她也好多了，別的事倒也不大難過了，就是想抱孫子。”
\t“讓她抱蓮舟去。”
\t慕北辰哼一聲：“你別避重就輕，知道我說什麽。”
\t“我說我生下這個孩子後也不姓慕。”
\t“這個我知道，不過你生的第二個要姓慕。”
\t“喂，你別逼我……”
\t正說著菜也陸續上來了，兩人終於停止了，也看見慕北風挽著黃薇進來，說說笑笑，親密得讓他們驚訝，一時注意力就轉移過去了。
\t好久沒有吃過這樣熱鬧的飯，素心心情也不錯。
\t“瑞珠的手藝越發好了，我現在突然覺得不該把她嫁出去。”
\t瑞珠正喝一口熱湯，差點被嗆得燙死，她瞪著素心：“為什麽？我是想跟你守在一塊，可不想不出嫁，大不了我嫁人之後再想辦法搬進皇宮來。”
\t素心噗哧一笑：“說一句你就急了，我是說你和古博都是極品大廚，兩人湊到一塊去了，可是我以後就吃不上你們做的菜了，很是不爽。”
\t“那以後皇上在這裏設個小廚房，我就天天陪著郡主啊。”
\t“天天呆在皇宮裏，不憋死古博才怪。”
\t瑞珠咕噥了幾句，知道她說的也是實話。
\t花青姿忽然道：“今天大家心情好，民女想請求皇上一件事。”
\t“嗯？”慕北辰有些奇怪，花青姿雖然生活在晏秦，卻始終是個高郅人，突然向他提請求，讓他有點摸不透。
\t“求皇上賜婚。”
\t不光慕北辰愣在那裏，連素心也變了顏色。
\t“賜……婚？”
\t“皇上應該理解民女的意思吧，總不見得這種事也讓民女來細說。”說著她的目光流轉，瞟向慕北風。
\t“這個……這種事應該不需要朕來賜婚吧？”慕北辰考慮很久，小心翼翼地想著措辭，要是回絕的話顯得不好，要是答應的話黃薇會怎樣？當然他更在意的還是素心的反應。
\t果然，素心的臉色有點不好，可是她也不能說什麽。
\t慕北風倒是顯得平靜，看看花青姿，又看看黃薇，並沒有特別反應。
\t黃薇也有點愣愣的，並不說話。
\t慕北辰咳了一聲，心想這個高郅密探真難搞，把燙手山芋扔給朕，這賜嘛不好，不賜也不行，他眼珠轉了轉道：“既是兩情相悅，朕賜婚不賜婚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t“自然有區別，黃大小姐曾經是帥先的妾，也就是遺孀，如今她不守節而改嫁，皇上賜婚總會好些，否則的話以她的身份豈不尷尬？讓別人提起來總不好。”
\t“啊？這個這個……”慕北辰沒想到她是讓自己賜婚給黃薇，他心裏又打了個突，賜婚給黃薇……那男的是誰？他雖然聰明，也猜不透這個花青姿在想什麽。
\t“其實黃知府當年都以為黃大小姐死了，所以皇上可以給她另安排一個身份，反正認識她的人又不多，皇上隨便封她個誥命夫人或者郡主之類的，讓她嫁給王爺，聽起來就般配多了。”
\t這回連慕北風都驚詫了，盯著花青姿看了半天。
\t“呃……這個……”慕北辰說話都不利索了，和素心對視了一眼，從她眼中也看出一堆震驚來，各種不可思議冒著泡泡，她現在覺得自己滿頭小問號。
\t瑞珠也愣了半天才嘀咕：“這也太偉大了吧……”
\t眾人驚疑間，花青姿皺眉道：“皇上，你不會拒絕吧？這可是成人之美。”
\t“這……”慕北辰又看黃薇，現在要是拒絕的話，對誰也沒好處，話說到這地步了，要是他不成全，黃薇恨他不說，難免要受打擊。況且花青姿請命，身為情敵都能做到這麽大方，還有誰能有意見？
\t花青姿見他不答，笑嘻嘻道：“民女知道皇上一定會成人之美的，黃大小姐你還不謝過聖恩。”
\t黃薇登時臉上飛霞，羞答答低下頭也不說話，她的個性向來是這樣，想要什麽不會爭，想抗拒什麽也不會太果斷，不過這次她是真的不想拒絕。
\t慕北辰再看看慕北風，他臉上雖然有驚疑之色，卻沒有表示反對，似乎也默認了。
\t於是慕北辰輕咳一聲：“那個……好吧，朕回去擬個詔書，成全這段姻緣。”
\t“你說阿花葫蘆裏賣什麽藥？”
\t瑞珠瞟了瞟門外：“我哪知道，不如我們跟去瞧瞧。”
\t吃完飯他們就各自散了，慕北風和花青姿似乎心有靈犀般同時逃跑，素心自然想看個究竟。
\t可等她們找到的時候，那兩人似乎談話已經結束，都是一臉微笑，看樣子非常和平。
\t“誰在那裏鬼鬼祟祟偷聽？”花青姿雖然在談情說愛，聽力卻沒有絲毫減退，立即揭破她們。
\t素心幹笑著和瑞珠蘭心爬出去：“想聽牆根來的，沒聽到。”
\t花青姿哼一聲：“當然沒聽到，憑我和十一的聽力，你們還想竊聽到什麽？”
\t“我說，你就不生氣？”
\t“生氣？”
\t“今天賜婚的事……”
\t“笑話，我求皇上的，怎麽會生氣，要是生氣我自己求他幹嘛？”
\t“你不傷心？”
\t花青姿奇怪地看著她：“我為什麽要傷心？”
\t“呃……”
\t“好了十一我們走遠點，防止這些小人偷聽。”
\t素心等三人目瞪口呆間，就見這兩人飛簷走壁不見了。
\t“靠靠，這個阿花……”素心抓破腦袋也想不到是怎麽回事，可看花青姿的表情又確實不生氣，難道……
\t“郡主，你最聰明了，你猜猜。”
\t“不行，老娘自打懷孕以來，腦筋短路，想事情都不靈了。”
\t“切，不如說你變笨了……”
\t等聖旨擬好，詔書一下，登時就明白花青姿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
\t“聖諭：民女黃薇溫婉淑德、恭儉賢良……現冊為懷柔郡主，賜婚晉王爺慕北風為妃。”
\t還沒等黃薇拜完領旨，隻低頭含羞地伸出雙手去，就聽那太監又展開一卷聖旨：
\t“聖諭：民女花青姿嫻靜純良……”
\t素心雖然知道聖旨一慣如此，要加許多品性德行方麵的形容詞來美化，可還是忍不住噗哧笑了，搞得那太監臉上差點掛不住，很努力才忍了笑繼續宣讀完，竟然也是禦賜婚配給慕北風，弄得所有人都一臉茫然。
\t倒是花青姿本人鎮定，若無其事地接了聖旨謝恩，然後三呼萬歲。
\t“喂，你搞什麽？”
\t花青姿一改往常的野性難馴，灰常淡定地說：“我已經搞完了，你不是聽到聖旨了嗎？”
\t“你們倆……一起出嫁？”
\t“不行嗎？黃薇同意的。”
\t“啊！薇丫頭你早知道，竟然不告訴我！”
\t黃薇臉上粉麵桃花，羞答答低頭：“這種事怎麽好說……嗯嗯……啊啊……”
\t“你願意？”
\t黃薇：“嗯……為什麽不願意？”各種扭捏狀，素心要不是看在她病體未愈，恨不得一把捏死她。
\t於是再轉向花青姿：“你也願意？”
\t“我提出的，為什麽不願意？”花青姿很理所當然地的拉黃薇：“我們走。”
\t“喂喂……十一少難道也願意？”素心扯著嗓子叫。
\t花青姿頭也不回：“娶兩個還不樂意，難道要沒得娶才樂意？”
\t素心目瞪口呆，看著她們走遠才喃喃道：“怎麽她們都覺得沒問題，就我覺得有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