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大結局
何宸還在那裏滔滔不絕說著，素心雖然不知道上麵的戰局，但聽到兵刀聲音激烈，已經急得在下麵跺腳，心裏一陣冷一陣熱，隻恨自己不能爬上去對墨羽沂說一聲她還沒死。
\t她很清楚，何宸現在打的是心理戰，怕隻怕墨羽沂現在已經心神全亂，沉浸在失去她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了。她抓住身邊一根山藤，用力絞著，絞得手都痛起來，卻仍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t她想大聲呼叫說她沒死，可是這時候如果叫起來，墨羽沂難免要注意力分散，搞不好還要低頭往崖下看一眼，那會更令他分心。
\t突然聽到何宸一聲喝：“墨羽沂，你去死吧！”雙手一拱，袍袖中勁風鼓起，往前直送。
\t墨羽沂則已退到懸崖邊上，這才發現退無可退，可對方勁風撲麵，他隻來得及刷刷兩劍結果了何宸的兩個徒弟，便被逼得踩到了崖邊，碎石往下滾著，而他已腳步不穩。
\t何宸故意犧牲兩個徒弟就是要引他這一步，手上再續內力，墨羽沂終於摔落下去。他哈哈大笑！
\t笑聲未落，他突然聽見墨羽沂冰冷的聲音：“你笑得未免早了點！”隨即覺得心口一涼，低頭一看，原來墨羽沂摔落下去的最後一擊是投出手中的劍，直刺入他胸口！
\t素心正在下麵焦急，就見上麵有人掉落下來，她幾乎是不假思索，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麽敏捷的反應，順手把自己抓住的那根山藤甩出去，叫道：“抓住！”
\t墨羽沂下墜速度極快，雖然抓住了山藤，但隻是緩了一緩，手捋著藤葉一路下滑，那種下墜的力量本就驚人，還加上何宸一擊的掌力，他根本無法一下抓緊藤條，倒是把藤條上的枝葉和外皮捋得光溜溜的，手心一層皮也褪了，滿藤條都是他的鮮血。
\t“墨羽沂！”素心趴在岩石上失聲呼叫，淚流滿麵，眼睜睜看著他抓住藤條一路下滑，轉眼墜到崖底，隻聽砰一聲響，他摔落在礁石上。
\t素心眼前一黑，軟倒在岩石上。
\t素心醒來時，隻大叫了一聲“墨羽沂”，便彈坐起來，雙目發直地盯著前方。
\t“郡主！”
\t“娘娘！”
\t等看清眼前一切的時候，素心才發現自己躺在高床軟枕上，身邊站了好多人，蘭心和瑞珠守在床邊，慕北風、墨夕晗、季若鴻、古博、花青姿……人人都在，唯獨不見他。
\t她心中突然空空的，仿佛有什麽永遠失去了。
\t他不在了，他真的不在了……她以為自己一直都很堅強，可是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懦弱，竟然禁不起失去他的打擊！
\t她臉色蒼白如紙，卻鎮定得出奇，不是冷靜，而是全無思維。
\t任憑身邊人怎麽叫喊，她隻是沒有反應，心裏反複劃過的隻是和他在一起的過去。他的冷酷，他的無情，他的善變……像一道道傷痕烙在她心裏，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是她不願意放棄的，她情願死，也想要留住的……
\t幾聲嬰兒啼哭響起，奶媽抱著小修涵擔憂地叫了她幾聲：“娘娘，小皇子在叫你呢。”
\t素心遊魂似地驚醒，一把抱住兒子，卻哭不出來。
\t這小東西眉眼那麽像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t“他……他說希望小皇子不要太像他，他說男人長得太美是一種過錯，尤其是皇帝……可是寶貝，你長得那麽像你爹，連神情都一樣。”
\t“娘娘，你沒事吧？”蘭心小心地抓住她的袖子。
\t素心不理她，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可是我知道，他要是看見你還是很高興的，因為你是我們的孩子，不管你是男是女，長什麽樣子，他都會很高興的，他會像愛護性命一樣愛你，所以他才不顧一切去救我們，盡管他失去記憶，他仍然會保護我們，是不是？寶貝，你告訴媽媽是不是……”
\t“娘娘你不能這樣……”
\t墨夕晗突然一擺手：“你們都出去吧。”
\t“可是……”
\t“出去吧。”
\t素心仍在自言自語，連奶媽從她手裏抱走小修涵她也沒有反抗，隻是輕聲道：“小心啊，別讓他哭，他有點累，哄他睡覺吧。”
\t屋子裏隻剩下墨夕晗和素心。
\t“你別這樣，人死不能複生……”
\t“閉嘴！你說什麽？誰死了？你別胡說啊，你皇兄沒死，他不會死，他還沒想起我是誰，還沒親一下他的兒子，怎麽舍得去死？”
\t“皇嫂……”
\t“你滾，去把墨羽沂叫過來，沒有我的批準，他怎麽能死？申請報告也不打一份，我還沒蓋章同意，他竟然敢死？”
\t墨夕晗靜靜地看著她：“他真的死了，皇嫂。”
\t“不可能！他就會騙我，我知道他這回又在騙我，你去把他叫過來，我非揍到他說實話不可！”
\t墨夕晗滿頭黑線：“……”親愛滴皇嫂，你怎麽到了這種時候仍是如此剽悍，一點也不減河東獅吼的風采呢……
\t“其實，你應該把我皇兄忘了，實在忘不掉，多想想他的壞處，比如他當初男扮女裝騙了你啊，比如他當初為了得到你那麽卑鄙，居然會逼慕北辰退位啊，比如他冷酷無情，害死童妃，追殺容雯兒……”
\t“閉嘴，我叫你別說！你說的都不是我想聽的！我隻知道他對我有多好，他那麽愛我，他為了我做了那麽多事……多得我已經記不清了，他到死都沒有見過小修涵……他知不知道我為什麽回來？
\t我本來答應慕北辰，等他忘了蘭薰，我也忘了墨羽沂，我就留在丹陳，可是後來我一聽說墨羽沂從時空隧道回來，就不顧一切離開了丹陳，那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墨羽沂……”
\t“皇嫂，其實慕北辰對你也很好，他也可以為了你不要性命的，你為什麽不考慮……”
\t“晚了，我和他已經錯過了，錯過就不可能再回頭，更重要的是，我已經不可能忘記墨羽沂了，我恨他是因為在意他，我生氣是因為他忘記了我……他看見我居然能無動於衷……”
\t“可那時候他失憶了啊。”
\t“失憶也該記得我！”
\t墨夕晗又默默瀑布汗，皇嫂，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失憶……
\t“可是我現在後悔了，我後悔不該任性離開他，後悔不該沒給他好臉色，後悔……我竟然在最後的時刻也沒有留在他身邊，我竟然……竟然又失去了他，這回是永遠！不像他消失在時空隧道裏，我還想著他一定會回來……墨羽沂，你真狠啊，竟然留下我一個人！”
\t“那個……”
\t“閉嘴，你怎麽老插嘴，等我罵完他再說！”
\t墨夕晗：“……”
\t“墨羽沂，你要是不趕緊活過來，我會繼續罵，罵到你活為止，你不能就這樣走……”
\t“皇嫂，你要是再罵下去，他會死完再死的。”
\t“你胡說什麽？人死了還能再死？欺負我現在神誌不清嗎？我告訴你，我清醒著呢，我一點事也沒有！他不活我就去找他，把閻羅殿都翻過來，把他抓回來！”
\t“行了行了，你就不能說點溫柔的？例如他要是活過來，你不會再這麽凶巴巴的？這樣也許他會考慮還陽……”
\t素心瞪著她：“我一慣就這麽凶怎麽了，他就是喜歡我這麽凶，不信你去問他，他敢說不喜歡，我伸手把他耳朵擰下來下酒！”
\t墨夕晗又靜坐著聽她罵了一會，終於一臉挫敗地看著她：“我承認，我活著，你可以停罵了？”
\t素心猛然躍起來，伸手拔掉他一頭首飾，讓他一頭黑發柔順地垂下來，然後指著他鼻子惡狠狠道：“就憑你也想騙我！從前我被你騙多了，那是我沒防備，你以為我現在還是那麽好騙麽！”
\t墨羽沂帶著微笑歎了口氣：“竟然還是騙不過你，你到底怎麽認出來的？”
\t素心得意洋洋：“開始我真相信了，可你不該叫他們都出去，然後坐在我床邊。這樣近距離我要是還認不出我的男人，可就真傻了！”
\t“你到底是罵了多少句之後才發覺的？”
\t“不記得了，反正你坐在我麵前就是討罵的！裝死騙我，還裝失憶！”
\t他趕緊搖手解釋：“失憶是真的，半點不假，我是摔了那一下醒來後才想起來的。那還得感謝你扔給我的山藤，如果不是它緩衝了下墜的力量，我真的直接摔下去見閻王了。”
\t素心凝視了他一陣，又悲又喜，突然撲進他懷裏，死命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t墨羽沂一陣劇痛，卻不作聲，隻微笑著拍她的背，柔聲道：“好了，我的葡萄皇後，讓人看見你就是這樣母儀天下的，可連高郅的國威都丟光了。”
\t素心鬆了口破涕為笑：“我本來就不是母儀天下的樣子，有什麽了不起！你個死鬼竟騙我，我還是不能饒了你……”
\t“以後你再慢慢報複好了，有一輩子的時間呢。”
\t“嗯，你這死鬼，怎麽忍心騙我，害我那麽傷心？我這一口咬的就是你對我太狠心，明明看著我承受不了你的死訊，居然還能裝得那麽淡定……”她越說越委屈，兩眼通紅。
\t“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了，一輩子。”
\t“真的？”
\t“嗯。”
\t“那你老實交代，你騙我是為什麽？可別說是想給我一個驚喜，我有驚沒喜。”
\t墨羽沂歎了口氣：“你不是早看出來了嗎，我隻是吃醋，想要知道你心裏還有沒有他……”
\t“好哇，你竟敢不信老娘！”
\t殿內一陣乒乒乓乓，墨夕晗殿裏卻是另一番影像，所有人盯著牆上的投影看得津津有味，這可是限時實況轉播，還不用站在廊下把窗紙戳個小洞偷窺，還能大聲評論喧笑……
\t連慕北風這樣淡定的人也忍不住了，露出一絲微笑來。他這才深刻明白，為什麽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墨羽沂，放棄了慕北辰。
\t緣份這種事，本來就是誰也說不清的，不管你再好，要是沒有緣也就隻能擦肩而過，不是麽？
\t他轉臉看看花青姿，她笑得前俯後仰，活脫脫就是另一個素心，連那一臉得意的神情都很像。
\t季若鴻手裏正抱著小修涵，本來墨夕晗正玩得開心，卻被他搶過來，又揉又捏，還嘀咕著：“你爸媽都那麽剽悍，我隻能蹂躪你了！”
\t然後又賊眉鼠眼看著投影笑道：“你們猜今晚再坐在這裏會看見什麽呢？啊哈哈……”他笑到一半，突然表情僵硬，聲音也中斷了。
\t墨夕晗奇道：“怎麽了？”
\t“這……這小東西替他爸媽報複我，尿了我一身！”
\t“哈哈……”
\t不過最終，他們也沒看到他們想看的激情戲，因為那個針孔探頭沒多久就被發現了。
\t幾年後，當墨羽沂的第三個皇子出生的時候，素心開始抱怨：“這年代為什麽沒有雨衣啊？為什麽沒有節育措施啊？我不生了哇哇……”
\t“乖，你還沒生出個小公主來，等你生出個小公主我就放過你……”墨羽沂溫柔地將她按倒。
\t“不！我再也不上你的當了！萬一第七第八個仍然是皇子，你還會要我生的啊啊……”
\t“稟皇上、皇後，丹陳有來使！”
\t“嗯？”帝後二人極不甘願，什麽來使竟然這時候來搗亂，攪了他們的春夢？
\t事實上他們根本沒看看，雖然寢宮的窗簾都拉上了，但外麵正是青天白日呢。
\t而丹陳來使隻送來一張加急喜貼，他們倆一看內容就傻眼了：……即令冊封梅無極為後……
\t呃……誰說整容沒有用滴？萬一你整成個範爺，沒準也能和她一樣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