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5章 當年趙天恆
要說趙天恆的當年，也是一部傳奇劇。這老小子不是省油的燈，年紀輕輕隱藏了自己的豪門出身，等於是白手起家，結果玩兒出了偌大的家業。
連葉驕陽都曾說過，假如趙天恆不是出去折騰，而是依託強大的背景、站在高起點起步，那麼現在的成就恐怕不可限量。哪怕只是混跡地下世界，也必然會是一代霸主。而若是全力搞一番官商經濟，財富的積累更加不可限量。
甚至於，他在美國地下世界當時都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作為美國地下世界重要的軍火販子——甚至是其餘一些領域的重要人物，趙天恆那時候也已經有了氣候。
只不過剛要大展拳腳之時，就接到了趙家那位老爺子病危的消息，整個趙家處在一種混亂之中。而且，他也需要藉助趙家的力量，為自己的女人報仇。無奈之下返回家族，重新頂起了家主重任。
在那個時代，葉驕陽已經開始組建自己的間諜網路，並且對趙天恆這位老朋友有所關注。事實上，對於任何一個活躍在北美的重要人物，葉驕陽都有觀察。
只不過感覺趙天恆只是普通物品走私，而其餘的東西最多只是捎帶到其餘國家，並沒有往華夏運送一點半點，所以也就根本不在意，更沒有向國家高層彙報過。都是當年一個圈子裡的，葉家和趙家本就是盟友，也都背井離鄉的打拚不容易。
而且，趙天恆在美國活動的領域，還不止一個「走私」行業。
現在，趙天恆也終於承認，他當年不僅僅是重要的地下軍火走私商，甚至還是一個頂級的「蛇頭」！
所謂「蛇頭」，是針對「人蛇」這一特殊現象而言。
當時，由於消息閉塞且貧富環境差異巨大，從華夏向美國、加拿大偷渡的人依舊不在少數。大家都覺得，只要一腳踩上了北美的土地，就等於到了天堂，那裡遍地都是美元，刷盤子洗碗都比國內的大學教授掙得多……當然，不僅僅是華夏，東南亞那些國家偷渡到北美的更多！
但是很顯然的一件事就是：華夏或東南亞一帶的富裕階層，沒必要搞這個偷渡，想過去的都是社會底層、生活所迫的貧苦人。這些人沒有能力移民，甚至連一張簽證都搞不到，那麼去北美淘金的路子就只有一條——偷渡。
這些偷渡的人，被稱為「人蛇」。
而由於這樣一個龐大的社會需求，自然也就衍生出一個地下黑暗行業「蛇頭」。
當年的趙天恆，就是這樣一個大蛇頭，超級蛇頭。
他把那些想要偷渡的人，以秘密方式聚集起來——「萬家生佛」趙泰來一開始就幫著他打理這樣的生意。等到他走私的船到了華夏，偷偷的把貨卸下狂賺一筆之後，又不想空著船回到美國，於是就把這些「人蛇」帶到船上。然後一路漂洋過海，掙取更多的價值。
而有人會問：這些貧窮的人蛇，手裡頭能有多少錢？
答案是：哪怕再窮的人，砸鍋賣鐵也能湊出一筆不菲的家當，這就叫破家值萬貫！他們既然都想偷偷移民了，家裡面的東西也自然不會白白留下，所以能湊起一些資金。這些錢交到趙天恆的手裡，至少比普通的遠洋客輪船票貴了數倍不止！而那些人蛇為了一步登進天堂，加之組織偷渡本身就是違法的，所以也樂於購買這樣的高昂「船票」。
這就等於趙天恆順便開辦了一家遠洋客輪公司，偏偏每一船的收益都高於正規公司好多倍！
同樣是暴利。
可這還沒完。由於當時的運輸環境惡劣，每一艘船都幾乎像塞貨物一樣塞這些「人蛇」。所以，假如同樣一艘客輪能運輸兩百乘客，那麼「蛇頭」的船裡面恨不能塞進去八百人、一千人！
同樣一次運輸，這又是多少倍的利潤？
而更有甚者，一些心狠手辣的「蛇頭」還有更賺錢的途徑——販賣人口。
此外，還有一些無良蛇頭在茫茫大海上把一船人蛇都搶掠乾淨，殺了之後扔進大海，死無對證！於是這船走了還沒幾百海里，掉過頭來再拉一批，大體同樣的油耗、大體同樣的時間，等於又掙了雙倍的利！
有的時候，則不需要「蛇頭」動手，那些「人蛇」也可能大量死掉。擁擠的船艙，不見天日，窒息而死、饑渴而死、患病而死、傳染病蔓延……各種死。當然，甲板上搞運輸的傢伙一般沒事兒，到時候他們只是把那些屍體往大海里一扔……
還有，他們還會中途「倒手」。比如第一個蛇頭剛剛帶著一批人蛇走了不久，就轉手賣給了下一個蛇頭，自己從中抽取利潤。
還有，他們時不時搞詐騙！那些「人蛇」傾家蕩產交了偷渡費用，結果蛇頭拿了錢卻一溜煙兒跑了。當然，人蛇也是欲哭無淚，畢竟偷渡本身就犯法、就不受法律保護，他們總不能去法院起訴這些事。當然，起訴了也沒有，蛇頭早跑沒影兒了。
更有些無恥的假話，甚至會和海盜合作……
總之，那更是一個驚人的黑暗生意。
這就是趙天恆當年的生意，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贏利點。軍火，組織偷渡，時不時還夾帶一些毒品……雖然不是往華夏銷售這些，但這也夠令人髮指了。
……
車裡面，青青聽得小臉兒煞白，她感到自己的世界觀都險些傾覆了。到最後，乾脆捂著耳朵說：「別說了別說了！爸，您以前真的……天吶，這怎麼可能……」
趙天恆苦笑一聲，嘆道：「放心，我說的只是偷渡行業里的普遍現象。爸爸做得還不至於那樣，主要只是掙運輸費，至於搶掠、殺人、販賣人口、勾結海盜這些事情，爸爸從沒做過——你老爸還不至於那麼下作。」
頓時，青青鬆了口氣，似乎自己的良心稍安。嗯嗯，至少自己老爸沒做過太傷天害理的事情。哪怕組織偷渡是犯法的，但卻是那些人蛇自願的。
但易軍卻知道，雖然沒做過，沒主動殺過人，但是在那茫茫大海上，因為饑渴、疾病而死的人蛇，在趙天恆那些船上是不可避免的。當然，相對於一般的大「蛇頭」而言，趙天恆確實算是一個有些道德底線的。
當年的趙天恆，是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