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八十三章 他算什麽東西
趙文冷哼一聲,道:“我說過,你也還記得,那……你今天還敢在這兒講這段故事?你是不是不把我趙某人放在眼裏啊!”
說書人被趙文吼得渾身一顫,臉色一白,連忙解釋道:“不啊不啊,趙公子您多慮了,我……我就一個臭說書的,哪裏不敢不把您放在眼裏啊?隻是……您也知道,這段故事,是這幾天整個王都最火熱的故事了,大家都想聽,那……我總不能不順著聽眾們的意思吧?”
一眾還沒離開的聽眾們,此刻心裏也是站在說書人這邊的。
他們都不由腹誹——就是啊,我們想聽這故事,憑什麽你不喜歡就不讓聽啊?你趙公子又不是這說書院的老板,憑什麽管這麽寬啊!
然而,他們也沒人敢真得說出來,隻敢在心裏不停謾罵。
而趙文聽到說書人這話,卻是嗤之以鼻,臉上的傲慢意味更加濃鬱了,撇了撇嘴,道:“嗬,這話說得倒是挺順溜啊,順著聽眾的意思?這群狗屁聽眾的意思,能有我的意思重要?你順他們的意思,就可以不把我的意思當回事了是吧?”
這話一出,誰都聽得出來非常不講道理。
群眾們心中更加不爽了,但卻還是敢怒不敢言。
而那說書人則是此刻最難受的人了,他十分無奈,苦著個臉,道:“趙公子,您身份高貴,地位尊崇,小的當然沒那個膽子忽視您的意思啊。隻是……這最近,最火的的確就是這段故事,我……我們說書院畢竟也是開門做生意的,總不能和顧客過不去吧?”
“切——顧客?他們是顧客,我就不是顧客了?我這意思是看不起我了是吧?”趙文冷哼一聲,繼續強詞奪理。
說書人微微一顫,連忙道:“呃……當……當然不是啊,您誤會了,我……我當然不會……”
“少廢話!”趙文直接打斷了說書人的話,很沒有禮貌地插嘴道,“我就把話放這兒了,從今以後,你們這說書院,不許再說那訂婚禮的故事!否則,讓我抓到一次,我直接帶人把你們這說書院給砸了!你們開一次,我就帶人來砸一次,看你們還開不開得下去!”
這話一出,全場震驚,眾人都一陣無語——這也太霸道了些吧?
而台上的說書人,也更是直接僵住了,麵色慘白,如同死灰。
“這……這……這這這……”他哆嗦了幾下,才一臉苦瓜相,看著趙文,道,“趙公子您這是何苦呢……這……您也知道,王都最近最火熱的就是這場戲了,倘若我們說書院不講,這些觀眾們肯定都會跑到別的說書院去聽的。到時候,我們這說書院沒人來看,可就涼了半截了啊。這……這讓我們怎麽辦啊?”
趙文聽到這話,卻是根本不當回事,冷哼道:“我管你們怎麽辦。反正我話已經放這了,你隻要敢再講,我立馬就帶人來砸。不信,你可以試試!”
說書人聽到這話,直接僵住了,頹然地後退了幾步,靠在了講桌旁,也是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而一眾聽眾們,此刻也是被氣得不行了,終於有那麽少數人,忍不住小聲地吐槽幾句了。
“這也太霸道了吧?貴族就可以這麽為所欲為麽?”
“就是啊,你不聽我們聽啊,憑什麽你不喜歡我們就都不能聽啊?”
“這麽憎恨這個故事,怕不是嫉妒人家楊聖人英武不凡,心裏不平衡了吧?”
“人家楊聖人誌勇過人,帥氣英勇,又誅殺了白虎,實乃真英雄。他的故事,憑什麽不許講啊?”
……一陣罵聲傳了出來。
而趙文也聽到了這些罵聲。
一聽到其中某些說他嫉妒楊天的聲音,他頓時渾身一僵,像是被戳中了痛點似的,心中頓時惱火不已。
事實上……他之所以對這訂婚禮的故事這麽反感,正是因為前些天和楊天發生的那次矛盾。那一次,他知道楊天的身份和正在做的事情之後,可是差點被嚇尿了,當著禦藥坊工人和兩個侍衛的麵,丟臉都丟到下水道去了,可謂是顏麵掃地、尊嚴無存。
而當天他回到家裏,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心中真是羞惱難當,憤慨不已。
再一想想,那個楊天居然受到了國王的重視,說不定還會成為懷南國的新駙馬爺,他心中就更是嫉妒萬分。
上述這些仇恨、羞惱和嫉妒糅合在一起,才造就了他此刻對楊天、對楊天的故事的高度憤恨。
而現在,有人戳中了他內心的痛點,本就囂張、不可一世的他,當然更是怒不可遏了。
“誰說的!是誰說我嫉妒楊天的?誰!給我站出來!”趙文對著人群便是一聲爆吼。
眾聽眾都被嚇了一條,渾身一哆嗦。但,卻沒人站出來。
這也很正常——說那話的人,也不會傻到站出來,讓這趙文報複啊。
正所謂法不責眾。
這趙文雖然身為貴族少爺,有權有勢,能在這一代胡作非為。
但,這畢竟是王都,是天子腳下啊。
趙文能報複一個人,能折磨兩個人,能欺負三四個人,但總不可能隻手遮天,把這幾十個平民一起收拾了吧?那他可是自己作死、給自己家族惹禍了!
所以……
無論剛剛是說了罵他的話的,還是沒說的,此刻都保持了沉默,一言不發,也沒有人占出來。
趙文見這陣勢,也知道自己是很難把剛才說話的人抓出來了,咬牙切齒,又有些惱羞成怒,對著他們吼叫道:“不敢承認是吧?也沒關係。不過我告訴你們,這話就是放屁!我——堂堂趙公子,我會嫉妒他姓楊的?真是可笑!我是王都正統貴族,侯爵之子,身份尊貴,地位崇高。而他呢,不過就是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走了狗屎運的莽夫罷了!他就是運氣好,剛好蒙混過關,糊弄了陛下,欺騙了小公主,沒被拆穿罷了。這種靠著運氣攀附王室的小子,憑什麽跟我這種血統純正的正統貴族相提並論啊?他算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