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放不下起誤會
桌前的錦亭和夏侯山麵麵相覷,尤其是錦亭更不得其解,她前一刻還好端端的,怎麽這麽快又身子不舒服了呢?這個安之,她到底想幹什麽。
安之見蕭離墨沒有反應,順勢挽過他的手臂同他朝著桌前走去,“殿下,今個兒我讓廚房做了點家鄉的飯菜,不如嚐嚐看合不合胃口吧。”
蕭離墨不喜歡安之做這種太過親密的舉動,況且讓別人看了去還以為有什麽。正要伸手推開她手臂時,臂上的手已然抽離。
他疑惑的看了眼安之,但也沒有想太多。
夾了少許的菜放在飯碗中,蕭離墨吃了一口就再也沒吃下去。這些飯菜他根本就不愛吃,不是太油就是太膩,無法入口半分。
夏侯山和錦亭各自夾了點放入自己的碗中,這些他們早已習慣並沒有表現出異樣來。安之靜靜的看著蕭離墨,她心知他不愛吃,可終有一天他是要習慣的。
重新執起筷子,安之又夾了點放在蕭離墨的碗中,“這個是特色菜,在楚國每家每戶最常吃的,殿下試試看吧。”
門外傳來一陣輕踏的腳步聲,安之揚起嘴角。
蕭離墨衝著安之客氣的笑了笑,“關於這件事,我不想讓鳶兒知道。所以也請你別在她麵前說太多,況且我也沒有做好抉擇,就緩上一緩吧。”言語有些沉重,他放下筷子就端坐在那裏。
心裏除卻自己的身世謎,還有冷鳶,他放不下呀。
換過一身衣衫的冷鳶朝著正廳走去,繞過那紅漆圓柱時正好聽到這一番話,她蹙緊了雙眉,一雙小手互掐著自己,什麽事是她不能知道的,又有什麽事是他所不能抉擇的?
腳步驟然停止,她屏住了呼吸,卻按捺不住那顆心,隨時隨地會跳出來的小心髒。
“安之明白你對冷姑娘的那份情,自問不是安之三言兩語就輕易能夠代替的。隻是看在爺爺和兄長盡心的份上,是否能給安之伺候蕭大哥的機會呢?”安之抿嘴低頭,話說的很輕,可卻一字不差的入了冷鳶的耳中。
蕭離墨深呼一口氣,一個機會?那誰來給他和冷鳶一個機會呢。
始終保持沉默,緩緩的站起身來轉身就要離開,正要邁步時瞥見了柱子後那訣衣袂,愣愣的喊道,“鳶兒?”
她怎麽會在這裏,她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又聽了多少話。
蕭離墨有些焦急,他怕冷鳶會誤會,趕緊走上去想要給她解釋。
才走了幾步,就停住了腳步,左手懸在半空之中,那五指也異常尷尬的張合幾番。
“噓……”冷鳶現身,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她不想聽任何的話,眼角掛著淚水她卻努力微笑著。
身子正一步步向後退去,見到夏侯山、錦亭和安之那吃驚的模樣,冷鳶慌忙轉過身倉惶而逃。
“鳶兒!”果然她真的是誤會了,蕭離墨要去追時手臂卻被安之握住了。
她走到他的麵前,伸手替她拿掉粘在衣領上的飯粒,“真是不聽話,才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跑到這裏來了。”她說的雲淡風輕,方才冷鳶的樣子她並不是很在乎。
蕭離墨快速的推開安之的身子,舉起步子就衝了出去。
指尖上的飯粒也隨之被撚碎,安之向前趔趄了幾步,笑容被無情的破碎,滿滿的失落順著蕭離墨離去的方向無限延伸。
始終處於戲外的夏侯山和錦亭,見到如此景象,也就不再保持沉默了。
“安之,這件事爺爺看你如何解釋。”夏侯山大手一揮,守在門外的下人立馬關上了所有的門窗。
錦亭擔心安之,她前些日子剛受過責罰,畢竟是自己的妹妹,無論如何他也不希望她在受傷。
安之站穩身子,從容的走到夏侯山麵前就跪下了,雙手撐在冰冷的地麵上,她卻一臉的冷漠,“爺爺要的隻是結果,而安之做的是那個過程。”
她翻了翻眼見夏侯山沒有反應,低頭繼續說道,“爺爺讓哥哥在食物中下軟筋散是想間接的留住殿下,安之明白,要讓殿下心甘情願回楚國,就必須除去眼前這個障礙。隻有她離開,殿下才會是楚國的殿下。”
五指慢慢的收攏,指甲劃過那堅硬的地麵留下白色的印痕。錦亭聽懂了安之這一番話,也覺得甚是有理,趕緊跪下替她求情。
“安之這麽做不正好與我們的初衷不謀而合嗎?爺爺,夏家要的是一個有勇有謀的楚國皇帝,而不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殿下啊。”
安之卻不再說話,因為有些話她始終難以啟齒,緩緩的合上了雙眸,這麽做若真能讓一切回歸到她設想的那樣,再重的責罰她也受得起。
夏侯山糾結的看著地上的一雙兒孫,“錦亭,你快出去將殿下追回來吧。”蕭離墨若真離開,這個計劃又有什麽意義呢。
錦亭得到指示,擔憂的看了眼安之,不得不離開。
良久之後,廳中的氣氛越來越僵,安之感受到鼻尖前那單薄的空氣,更是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夏侯山閉目凝神後,想通了一些,這才開口問向安之,“安之,你是不是動情了?”
這幾日她的異常,還有方才那些親昵的舉動,讓夏侯山深信不疑。
沒有辯駁,她隻是隨性的點了點頭,她動情了,這也是她為何要冷鳶離開的原因了。
她不想傷害冷鳶,她隻想帶走蕭離墨,所以這個看似下下策的辦法卻是她的上上策。
“爺爺慶幸你能找到你心儀的男子,有些話卻不得不說,殿下心有所屬,你本不該動此歪念頭,若有天他能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你充其量是三千後宮的一角,風光甚小,哀傷最大呀!”夏侯山看慣了後宮明爭暗奪,無數佳麗她也不會是第一。
安之愣怔的抬起頭呆望著夏侯山,片刻之後,她斂起眸中那份失落,蠕動著嘴角,“人生若能徹底愛上一回,哪怕是死也算值得了。爺爺,當年父親和母親不也正是如此的嗎?”
小時候,她剛長牙那會兒就從嬤嬤口中聽說了不少關於父母親的往事,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自幼在她心中紮下了根。
夏侯山背過身去,眼角有著明顯的抽動,當年的事他不願提及,又豈是安之口中如此美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