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你愛我足夠矣
蕭離墨拿起糕點放入嘴中細細品嚐著,有點甜,也有點膩。想必是雙兒是多放了半勺的糖,他輕搖了搖頭。
“一樣東西欠你很久了,鳶兒,事到如今你還願意聽我的解釋嗎?”蕭離墨握住冷鳶泛著冷意的手,緊而小心,像握著一個極其薄脆的琉璃,稍有疏忽,它便碎了。
冷鳶頷首,苦笑道,“離墨,之前你遲遲不願告訴我,為何今日你願意告訴我呢?有些事,勉強不來的。”
“我知道你誤會了我和安之的關係,但聽完我說的話,你就明白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裏,還有為何我會照顧她。”蕭離墨有些著急,他恨不得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統統塞到冷鳶的腦袋中去。
冷鳶不語,舔了舔幹涸的唇瓣,雙兒那丫頭讓她煮點薑茶怎麽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
有些寒意的身子,因為蕭離墨的手逐漸有了暖意,冷鳶抬眸,迎上他那雙受傷的眼神,有些事她一味的逃避,卻總是更強烈的湧現在她眼前,也許正是所為的因果。
緩緩問道,“你喜歡她嗎?她樣樣都比我好,沒有盡刁難你的兄長,沒有我這繁雜的身世。她會廚藝會刺繡,長的也很是漂亮。離墨,你動過心嗎?哪怕隻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心動。”說這些話時,冷鳶的情緒倍加的失落,腦海中無數的陰影,不斷徘徊。
蕭離墨不經意的動了動手指,連眼神也有點閃爍。捫心自問,他對安之動過心嗎?也許,或許,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無法預知。
冷鳶見他難以回答,以為沉默便是默認,她掙開他覆在手背上的手,斷了這股暖意,她又再次陷入冰天雪地的境地。這次她雙手都蹭進了雙腿之間,扯過單薄的衣衫覆上。
“同樣身為女子的我也有點妒忌,我不怪你會動心。我曾大言不慚說不要你的解釋,回首我才發現,其實我一直在等。我不想騙你,更不想欺騙我自己,我依然愛你,隻是我看不到你的愛了,我們之間,要如何是好?”
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蒼白無力的笑顏掛在嘴角仿佛是多餘。
“你愛我,我愛你,那便是幸福。不要想這麽多好嗎?我的未來隻許你一人,安之她並不重要,我隻當她是朋友。”蕭離墨走到冷鳶的麵前,單膝跪倒在她身前,手握著她的手臂。
冷鳶也隨之站起身,她動了動嘴角,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不該如此自私,每當她看到安之的眼神,那是雙充滿愛意的眸子,她喜歡蕭離墨,可卻要用小時候的婚約束縛住他,還日夜擔心他是否會變心。她也不能棄兩位兄長而不顧,她心中明白,他們的極限,嫁給蕭離墨勢必會引起他們強烈的不滿。
她有些頭疼,這個結,要怎麽解開才是。
“離墨,有些事我需要獨自來理清,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冷鳶逃避著,她的話很輕很輕。
蕭離墨歎了口氣,朝著門的方向走去,想起夏侯山說的話,突然轉過身問了句,“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王爺了?鳶兒,如果哪天我離開你了,你會像我找你那樣來找我嗎?”
“我沒有喜歡他!”激烈的反駁著他,心裏有點惴惴不安,她和樓紀章一共才見了三次麵哪裏比得上他和安之的關係。
蕭離墨深呼吸一口,“你說的,我都相信。那為何你總是不願相信我,我是真的不喜歡安之呢?鳶兒,終有天你會明白,我愛你有多深。”
他深情的凝望著杵在原地的冷鳶,不待她開口就已抽身離去。
雙兒在房門口不願打擾,手上那壺薑茶也快要涼了。她見到蕭離墨出去,又朝裏看看了動靜,無奈的搖著頭。
“小姐,薑茶好了。”她給了冷鳶片刻整理心情的時間,她也將方才的對話統統忘掉,笑著踏入房門。
冷鳶抬了抬眼瞼,“雙兒,你說我是不是很壞。一直要他說清楚可他說了,我卻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你說我是不是很壞?”頹然的坐在凳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使勁的揉著眉心。
正在倒薑茶的雙兒一聽到冷鳶責怪自己,趕緊走了上去,扳下她的手,一臉正色道,“小姐多心了,你是大家夥兒的掌上明珠,你又何錯之有呢?你與生俱來的驕傲是不允許任何人來侵犯的。”
冷鳶望著雙兒,她想不到平時大大咧咧的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叫她有點汗顏。
隨著蕭離墨離開,冷星和冷銀霜又同時出現了,兩人最近走的很近,這讓冷鳶也感到好奇,兩個一見麵就要吵架的人,如今怎麽太平了。
轉念一想,他們和好總比整天吵鬧的好,況且冷星有點變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不易近人了。
“都說清楚了嗎?”冷銀霜急切的問道,看到冷鳶這樣,他已經有點心知肚明。
冷星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凡事都會過去的,鳶兒,不要想這麽多擾亂了原本美好的世界。”
冷鳶拉了拉衣領,接過雙兒遞來的薑茶,“也沒有什麽事,你們似乎抱著看戲的姿態。”抿了口就放下了。
冷銀霜虛笑了幾聲,連連擺手,“阿鳶,咱們這還不是關心你嘛。若沒有我攔著,他早就衝進來揍他了,不過你們兩人說清楚了就好。”他指了指身旁的冷星,神情突然又很認真起來。
這讓冷鳶看不清,他們到底是反對還是支持,繼而看冷星時,他卻依舊板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孔。
夜晚,冷鳶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神望著窗台,耳邊縈繞著的是蕭離墨今日說的那番話。
晃了晃腦袋,雙兒說的不錯,她有她與生俱來的驕傲,然偏偏就是這份驕傲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蕭離墨與眾人。
愛情的世界隻有彼此,你愛我,我愛你,那就足夠了,又何必想這麽多呢。
她揚起嘴角微微笑著,終於是想通了,不再任由悲傷侵襲自己,她拉了拉被褥鑽進其中,舒心的閉上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