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身世
冷鳶和樓紀章顯然都沒有聽懂老婦人說的是哪個地方,隻是聽到她口中有提起雪山和雪蓮花,心想那應該是處於極端邊境的地方。
“沒有解藥的,這種毒用了多少種寒毒製造成的,誰又能清晰的說出來呢。”老婦人側過頭去看了眼冷鳶,將手輕輕的搭在她的手腕上,繼而說道,“隻要常年食用雪蓮花,你這毒便不會再發,隻是這花可遇不可求,能找到三株,那便是你的造化。”
雪蓮花,據說那是生長在極寒之地的一種唯美的花朵,花開三日,不凋不枯,三日後花枝凋零,待重開,那便是十年之期。
樓紀章怔怔的看著老婦人,找到一株雪蓮花就已經難上加難了,還要尋找到三株,冷鳶的性命能夠支撐到三十年後嗎?
他不禁伸手撫上冷鳶的後背,輕聲的安慰道,“沒有關係的,總會有辦法的。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相信,全天下就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來解決你體內的毒素。老婆婆,你是否能告訴我們,到哪兒才能找到這雪蓮花?即便解不了毒,我不想她出了這個山穀就會暴斃而亡。”
樓紀章靜靜的等待了老婦人的回話,可是等了好久,他的手都有了麻木的直覺,老婦人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冷鳶聽了他們兩人的話之後,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雪蓮花,她記得以前聽父親提起過這麽一樣寶貴的東西,那時候她還年幼總以為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因為雪蓮,這兩個字很美,所以她也有著隱約的記憶。
記憶中,父親說過的雪蓮花似乎是幹貨,被收藏在天一門的閣中。冷星和冷銀霜也從未見過,她不敢保證這些年過去了,它是否還安然無恙的存放在那裏。
三株雪蓮花,若她口中所說的並非是那正當花季的雪蓮,那自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若不是,她怕傾盡自己這輩子恐怕也無法找齊三株。
“老婆婆,你說的雪蓮花一定是要生長才雪山上的嗎?我家中曾有株雪蓮幹貨,是否可以……?”冷鳶吞吐的說道,她的眼眸使勁的眨著,不停的瞄在老婦人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老婦人似乎有了反應,長長的歎了口氣,渾濁的眼眸頓時泛起了點點亮光,“窮其一生我都沒有見過雪蓮花長什麽樣子,隻是聽他提到過,說這是一種很神奇的花,能找到它的人會有畢生的幸福。”
“你用了一生都沒有找到,我又怎麽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裏找到呢?老婆婆,你是不是在騙我啊?”後麵的話讓冷鳶一下子沉到了海底,她怎麽也不願意做這個賭注,花一輩子去尋找雪蓮,那麽別的事情呢?她又有什麽時間去做更多更有意義的事情呢。
冷鳶輕輕的鬆開手,從地上站起身來,走向門的方向,“如果是這樣,那我豈不是無法離開這裏了嗎?一輩子生活在這裏,我跟死了又有什麽分別呢?”淚水悄悄的滑過她的臉龐,五指牢牢的握緊藏在袖下。
老婦人看到冷鳶如此,不由得輾轉側過身去,那隻枯槁的手拉了拉身子上麵的被褥,“在抽屜裏有瓶藍色的藥瓶,你把這個拿去服下,權當是你照顧他的謝禮吧。”老婦人背對身子指向一旁的抽屜。
樓紀章感激的看了眼老婦人,不急不慢的走到抽屜邊上,取出那瓶通體寶藍色的瓶子放在掌心之中,它的樣式很是俏皮,讓樓紀章不忍多看了幾眼。
他還在欣賞著手中的瓶子時,老婦人那不溫不火的聲響繼續徘徊在空氣之中,“五十年前,他把這個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以為它就是我的一生一世。我拚了命的想要珍藏起它,我始終記得他跟我說過,憑著這個我可以找到在另個天涯的他。尋尋覓覓五十多年,我苦苦等待了這些年,花白了我那如墨的青絲,歲月不留情的在我臉上留下痕跡,這些年,我都沒有找到他,也許他已經死了,也許他早就忘了我這個水鄉的女子。每當我想丟了它的時候,卻有難過的舍不得,即使在荒山野嶺我都會將它找回來。今日我就將這個送給你們了,它值得更好的主人去收藏它。你們別看它隻是個普通的瓶子,有時候它可以救你們一命。”
老婦人在敘述這段往事的時候,冷金從門外走了進來。趴到在角落邊上,靜靜的聆聽著她的聲音。
回到山頂的時候,冷金就不再和冷鳶他們親近了,他很聽老婦人的話,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已然沒有了在山洞時的桀驁。
冷鳶隨著老婦人的話,好奇的走到樓紀章的跟前,從他的的手中接過寶藍色的瓶子時,細細的端詳了一番,這隻是比起一般的瓶子多了幾分精致。說道救命,她又覺得這隻是糊塗婦人的隨口一句,並沒有往心上去。
躺的有些久了,精氣也恢複了不少。老婦人掀開自己的被褥,佝僂著身子朝著屋外走去,那花白的發絲稀疏的盤在腦後,用了一支金色的發簪別著,金色的發簪已經泛黑。
冷金在看到老婦人要走向門外的時候,連忙從地上撲上來,在她的腳邊撒嬌般的摩挲著,他的唇角因此而揚起。
“你這又是何必呢,前些日子你丟下我走開,若不是我憑著這副身子骨,你能回得來嗎?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是不錯的……”老婦人蹲下身,撫了撫他的額頭,那頭金色的發絲與她的發絲相映成輝。
冷金似乎有聽懂老婦人的話,抬起頭來盯著她的眼眸,不停的轉動著。
“婆婆,他是你的兒子嗎?”冷鳶將藥瓶收好,轉過身問道。但在話說出口的時候,又不禁有些懊悔,年長這麽多的老婆婆又怎麽可能生出這麽年輕的兒子呢。
她略帶愧疚的垂下了腦袋,想要張口道歉的時候,老婦人的話就傳來了。
“他是個可憐人,我在山腳下撿到他的,隻可惜他……”說道這裏的時候,她輕輕的晃了晃頭,“他是個狼人,我不該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