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不要惹它惱火

  顧炎平點點頭說：「嗯，確實很像。但現在這塊石頭，在這條蛇的身體下面，怎麼把它拿出來啊？」


  雷鵬飛說：「只有把這條蛇趕走，才能把它拿出來。」


  崔化兵畏懼地往後退著，說：「你找一根樹枝，躲在遠處打這個樹叢，把蛇嚇走。」


  雷鵬飛說：「不一定能嚇走它，它可能就是守護這個石頭的。」


  顧炎平說：「你說得神乎其神的，不要嚇人好不好？」


  雷鵬飛掉頭對他們說：「你們走遠點，我用手把它拿開。」


  崔化兵嚇得叫起來：「你要用手拿它？這怎麼行啊？小雷，千萬不要這樣做。要是你被蛇咬傷，有個三長兩短，這個案件還由誰來破啊？」


  顧炎平也制止他說：「不雷，你不要逞能好不好？我承認你是個打蛇英雄。我們還是把它趕走，太平點吧。」


  說著他就在附近找起樹枝來。找了一會，找到一根兩三米長的樹枝。他把它拿過來，走到這個樹叢的上面，對雷鵬飛說：「你走開點，我把蛇嚇走，你再去樹叢里拿石頭。」


  雷鵬飛就聽話地退開兩三米，站在那裡看著。


  顧炎平用手裡的樹枝去打下面的樹叢。他打得很用力，打得樹叢爽爽作響。卻不見有蛇從樹叢里竄出來，或者游出來。


  顧炎平更加用力地再打，嘴裡還發出噝噝的喊聲，樹叢里卻依然沒有一點動靜。


  雷鵬飛走上前去，用手電筒朝樹叢里照去。只見這條青蛇緊緊纏在樹枝上，蠕動著身子，兩眼憤怒地瞪著他，堅決不肯離開它的地盤。


  他對上面的顧炎平說：「它不僅不走，還更緊地纏在樹枝上，更加頑強地守護著這塊石頭。」


  顧炎平無奈地說：「那怎麼辦呢？」


  雷鵬飛說：「還是我來把它拿走吧。」說著就上前，轉到蛇的身後。他用左手撥開樹叢，右手持手電筒照著那條蛇的眼睛。


  顧炎平有些緊張地說：「你要小心哪，不要被它咬了。」


  遠處的崔化兵更是嚇得不輕，他訥訥地說：「不要用手去拿它啊，太危險了。你用樹枝去挑它，讓它走就行了。」


  雷鵬飛說：「它就是不走，你有什麼辦法？它好象真的在守護這塊石頭，否則，為什麼不肯走呢？」他邊說邊把手伸進樹叢，對準蛇的尾巴，慢慢地伸過去，要去抓它。


  他的手邊向它伸去，邊自言自語地說：「你不肯走，我只好趕你走。噯，乖，不要動。我不殺你，我只是讓你先到別的地方去轉一圈，再回來，啊。」


  崔化兵聽他跟蛇說話，更加害怕，退得更遠。顧炎平對著下面的雷鵬飛說：「你在幹什麼呀？把它趕走，把石頭拿出來就行了，不要惹它惱火，引蛇纏身。」


  雷鵬飛將手電筒換到左手裡，騰出右手，真的要去抓蛇的尾巴。他見蛇身在樹枝上繞了幾圈，頭要轉過來攻擊他，沒有那麼快。他就猛地伸出右手，一把將蛇的尾巴抓住。蛇的尾巴很滑膩，好在他手上戴了手套，才沒讓它滑掉。他連忙將蛇尾繞在自己的中指上，再用力往外拉。


  但蛇身在樹上裹得很緊，雷鵬飛使勁用右手拉著，蛇身還是一動不動。


  顧炎平和崔化兵早已看呆了，站在遠處，緊張得氣都不敢透。


  雷鵬飛在跟蛇進行拔河比賽。蛇的力量很大，它使勁收緊著身子，想把雷鵬飛收近去，然後對他實施攻擊。


  雷鵬飛一隻手拔不下蛇身，就把左手裡的手電筒放進褲子袋，兩隻手緊緊抓住蛇尾巴，仰著身子拚命往後拉。但他知道不能摔跤，一摔跤蛇身從樹枝上脫出來，就會彈跌到他身上，他就會被蛇咬傷。


  所以雷鵬飛將腳扎牢，把背部靠在後面的一棵樹上，再咬牙切齒地往後拉著蛇的身子。蛇身終於開始鬆動，一點點在樹枝上發開，被慢慢拉出來。從開始的二三十公分，到現在的一米多長，蛇身好像越來越長了。


  蛇身終於纏不住，從樹枝上脫下身來。蛇生氣地昂起頭，想來咬雷鵬飛。


  雷鵬飛拎著蛇尾巴一陣亂抖，將它的骨頭抖酥抖散，蛇昂不起頭來，他再用力搶兩了兩圈，然後往遠處的山溝里甩出去。


  蛇被甩出三四十米遠，噗地一聲跌在前面的山溝里。


  雷鵬飛從褲子袋裡拿出手電筒，上去撥開樹叢，對驚呆在那裡的顧炎平說：「顧隊，來幫我照一下，我要把石頭抱出來，一手只拿不出它。」


  顧炎平驚嘆著走下來，用手電筒照著樹叢，嘴裡輕聲說：「真是名不虛傳啊。」


  雷鵬飛彎腰去樹叢中抱出那塊石頭。這時崔化兵走過來，張開口袋，讓雷鵬飛把那塊石頭放進去。


  崔化兵慨嘆說：「小雷，你真的不怕蛇啊。」


  雷鵬飛說：「小時候，我爸教我的，拎起蛇尾巴一抖，蛇的骨頭就散架，就失去戰鬥力了。」他邊說邊拎起布袋，就往上走去。


  石頭太重，顧炎平上來幫他一起拎。兩個氣喘吁吁地把石頭拎到上面的山路上，雷鵬飛發布袋放開，讓裡面的石頭露出來，用手電筒照著它說：「顧隊，崔警官，我們來看，這塊石頭，與猴跳石上的石頭是不是一體的？」


  雷鵬飛走到高大的猴跳石面前，用手電筒在上面照著說：「首先，我們可以確定，能夠產生滾石的，只有這個地方，也就是這塊突兀而立的猴跳石。其它地方都是緩坡丘陵，不可能產生滾石。」


  顧炎平與崔化兵都點點頭，說：「這是對的。」


  他們都用手機對著猴跳石和這塊石頭，進行拍照取證。


  「你們再看，猴跳石上的石頭都是光滑的青石板，整塊整塊的，沒有一處脫落的痕迹。」雷鵬飛划著手電筒，在猴跳石上尋找著，「你們細緻看看，能找到有石頭脫落的痕迹嗎？」


  顧炎平和崔化兵用手電筒反覆照著，尋找著，但一處脫落的痕迹也找不到。


  雷鵬飛再把手電筒對準路上那塊石頭，照著它說：「你們看，它是一塊土黃色的石頭，跟猴跳石的石質根本對不上，所以可以肯定地說，這三塊石頭是柏永兵從其它地方搬過來的。他想用滾石的方式製造車禍，將我們砸死，或者摔死。但我們偏偏命大，跌在這棵神樹上，被它救了。當天晚上，我們就去醫院救治，都以為是遭遇了滾石，就沒有報案。後來，我有所懷疑，但也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一直沒有上勁來查看這三塊石頭。」


  崔化兵接下去說：「柏永兵見矇混過關，就下去尋找三塊石頭，再把它們搬走，試圖消滅罪證，但他找來找去，只找到兩塊石頭。這第三塊石頭，卡在這個樹叢中，他沒有找到。沒想到事隔半年之後，被你找到了。」


  雷鵬飛點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說法。


  顧炎平說：「就憑這一點，柏永兵就再也出不去了。他這是故意殺人，雖然未遂，性質卻是極其惡劣的，會判重罪。」


  雷鵬飛見他們拍好了照片，就拎著石頭往車子邊走：「我們回去吧，在車子里討論一下這事。」


  顧炎平搭手與他一起把這塊石頭拎到車子邊，放進後備箱，再坐進車子，在前面一個寬闊的山路處調頭往回開。


  在路上，雷鵬飛對他們說：「當時，我來到村裡不久，跟柏永兵還不太認識，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砸死我們倆呢？」


  崔化兵說：「對呀，這是為什麼呢？」


  雷鵬飛說：「這就是我們第二步行動方案，要解決的問題，明天就要去實施。」


  開車的顧炎平知道第二步行動方案是什麼，他在思考，所以沒有出聲。從今天晚上的行動來看，他真的越來越佩服雷鵬飛了。這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年輕人，不僅有勇有謀，還思路清晰，有條不紊，往最終目標一步步推進。開始，我還以為雷鵬飛在瞎胡搞呢，原來他的每一個行動，都是有目的的。


  崔化兵不知道他的第二步方案是什麼，就好奇地追問：「明天就要去實施？」


  雷鵬飛更加神秘了，他只是簡單地說了三個字：「去探監。」


  崔化兵又不解地叫起來：「去探監？到哪裡探監啊？」


  他想，雷鵬飛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好像在盲目瞎搞啊。但他嘴上卻還是好奇地追問，「去探誰的監？為什麼要探監啊？」


  雷鵬飛沒頭沒腦地說：「不出我所料的話，柏永兵在412案案發前，去探過他監的。」


  他這樣一說，顧炎平就領會了。他掉頭看了雷鵬飛一眼，有些興奮地說：「要是監獄里有錄音就好了。」


  雷鵬飛說：「這就看我們的運氣了，有錄音，我們只要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這個案件就不偵自破了。」


  「嗯。」顧炎平更加起勁，「這是一個高招，我承認，怎麼被你想到的呢？」


  他停了一會，又說，「問題是，柏永兵是不是去探過監？監獄里有沒有對他們的錄音？就是有錄音，他們會說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