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他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林獄長說：「顧隊，什麼事？你只管吩咐。」
顧炎平說：「在我們412案偵破前，不要再讓任何人來探視謝有財。」
雷鵬飛糾正他說：「就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之內，禁止任何人來探視謝有財。」
顧炎平看了他一眼，意思你真的在一個星期之內能破案嗎？破不了怎麼辦？
雷鵬飛胸有成竹地說：「一個星期以後，再跟你電話聯繫。顧隊，你跟林獄長交換一個手機號碼。」
顧炎平就與林獄長交換手機號碼，然後再次向他們道謝。告別出來后，他們就開著警車迅速往洪山縣方向駛去。
這時已是下午四點半了，雷鵬飛讓崔化兵開車，讓顧炎平給徐玉宇打電話，逐級向上彙報。他們的車子還在路上，第三步方案就批下來了。高林寶向市局彙報后，親自拍板同意這個方案，卻也對他們提了幾點要求：
第一，要在暗中密切監視謝有財的動向，不能讓他逃跑。第二，要保護好雷鵬飛的安全。第三，要切實做好那隻羊的安全保護工作，並且掌握好分寸，注意影響。第四，要真正搞到柏永兵無法抵賴的證據，可以對他錄音和錄像。
回到那個小賓館，吃好晚飯，雷鵬飛就開始進行安排。
他對顧炎平說：「放虎歸山的第一步很重要，也就是要讓老虎相信，我們是真誠放它，不能讓它產生任何懷疑。這就需要你們去向他進行賠禮道歉，再給他發放兩百元一天的誤工損失。關了他兩天，給他發四百元錢，他是個視錢如命的人，這一點能起到迷惑他的作用。這四百元錢，我來出也行。」
顧炎平開玩笑說：「我們先墊著，後面在你的五萬元獎金里扣。」
三個人又都笑起來。
笑完，雷鵬飛一本正經地說：「我們最好要起草一份龍警官，發給洪山縣公安局的道歉信，然後你們去向柏永兵宣讀：經幾個專家重新鑒別和討論，確定這個腳印不是你的，而是雷鵬飛的，所以雷鵬飛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要讓他高興，讓他忘乎所以，他才有可能去再次吃羊。」
顧炎平點頭領命，說：「好，這個道歉就由我來寫。」
雷鵬飛想了想，又說：「釋放他的時間，應該放在明天上午，你們上班後去放他比較好。然後我們就要開始跟蹤他。不能讓他發現有人跟蹤，這是我們成敗的關鍵，所以要討論一下。」
顧炎平想了想說：「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對他宣布后，就派一輛警車送他回村，我們的雙塔那轎車悄悄跟警車的後面，這樣就不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好，就這樣定。」雷鵬飛贊同說，「顧隊的這個注意出得好，應該提出表揚。」
大家又開心地笑了。
雷鵬飛說：「現在，你們要把我的手機還給我，我要跟韋芳芳聯繫，要做通她的思想工作，願意做引虎的羊。這一步也很重要，她如果不願意，或者引不出這隻虎，我們也會前功盡棄。」
顧炎平朝崔化兵看了一眼，說：「我出去一下。」
雷鵬飛知道他要去向徐玉宇彙報請示，就淡然一笑。心想你們還是對我不信任，不放心，把我當成一個嫌疑人看待。既利用我，又看住我。我只有想辦法抓到真兇，才能自證清白。否則，我就成了真兇，這生就可能被冤死。
想到這一點，他心裡就有些著急和緊張。他怕在這關鍵的第三步行動中，出現什麼意外，敗在柏永兵手下，那他就要成為被冤枉的真兇。以後再要翻過這個案來，談何容易啊？
一會兒，顧炎平回來對他說：「徐局同意了，我去局裡拿你的手機。崔警官，你在這裡不要走開。」
說著他就出去開著車子，去局裡拿雷鵬飛的手機。一會兒拿來，交給雷鵬飛，雷鵬飛拿著手機，不知如何跟韋芳芳聯繫，怎麼跟她說話？
他怕突然給她發微信驚著她，反而不好，就決定明天跟蹤到村裡，偷偷把她約出來，當面跟她說比較好。
他打開手機，手機一下子跳出幾百微信，幾十條簡訊，幾十個未接電話。他匆匆看了一遍，其中信息最多的當然是女友林小莉。她打了他五個電話，發了二十多條微信，六條簡訊，都是關心，焦慮，憂傷，痛苦和不解。
但為了保密，為了儘快破案，還自己一個清白，當面跟她解釋，雷鵬飛只得硬著頭皮不回，然後硬著心腸關機。他獃獃地坐在那裡，想想就委屈、痛苦得要來淚。
第二天上午上班后，雷鵬飛戴上口罩，坐進顧炎平的車子。顧炎平把車子開到公安局附近，找個地方停好車子。雷鵬飛與崔化兵坐在後排，沒有出來。
顧炎平一個人出去，走進公安局大門，叫了王思明一起去釋放柏永兵。
他們打開緊閉室走進來，柏永兵警惕地坐在地上看著他們。
顧炎平手裡拿著一張紙，走到他面前，臉上顯出一副尷尬和欠疚的神情對他說：「柏永兵，你起來，我們要給你打個招呼。」
柏永兵就從地上站起來，還是警惕地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顧炎平用誠懇的口氣說：「這是龍警官剛剛給我們發來的道歉信，我向你宣讀一下。」
柏永兵的臉上顯出亮色。
顧炎平認真地讀起來：「洪山縣公安局，我十分遺憾地通知你們，前天我在你們那裡作出的鑒別結論是錯誤的。回來后，我與幾名專家重新對腳印進行了鑒別和討論，最後確定，留在現場的腳印不是九號的，而是五號的。對此錯誤，我們深表歉意，並願意承擔由此造成的一切責任。」
一念完，王思明就上前給柏永兵打開手銬，說：「不好意思，柏永兵，讓你受苦了。」
柏永兵摸著有些紅腫的手腕，高興地說：「我就是說嘛，你們搞錯了，還不相信，弄得我浪了三天的工，今天算的話，就是三天，損失了我六百元錢。」
顧炎平說：「這個錢，我們公安局賠償給你。」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六百元錢，遞給柏永兵說，「你拿著，我們用車子把你送回村裡，這等於是為你恢複名義啊。」
柏永兵見了錢，眼睛就發亮，他伸手接了錢，放進口袋裡說：「謝謝，現在的警察真好。抓錯了人，還能賠錢，嘿嘿。」
從祥子上看，柏永兵是真的相信了。
顧炎平對他說：「柏永兵，走吧，車子等在外面。」
柏永兵就走出去，王思明讓他坐進停在院子里一輛警車的副駕駛位置上，自己坐進駕駛室說：「我送你回去。」
柏永兵沾沾自喜地說：「麻煩你了。」
顧炎平走到車子邊給柏永兵揮手告別，王思明把車子開出公安局院子，右轉開上那條大路后，慢慢往前開去。
顧炎平見他的車子轉走，馬上出去走到桑塔那車子邊，讓崔化兵開車，他坐到後排，對他說：「快拐過去，跟上前面王思明的警車。」
崔化兵把車子轉過去，就看見前面一百多米的地方，一輛警車在慢慢往前開。他把車子保持著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悄悄跟著它。
「柏永兵好像是相信了，他很高興，還有些得意。」顧炎平對雷鵬飛說，「你說的這個道歉信，還有那六百元錢，起了作用。」
雷鵬飛說：「他把今天也算上了？」
顧炎平說：「他真是個見錢眼開的人，大概是窮慣了。」
雷鵬飛說：「這跟窮的關係不大，這是一個人人品的體現。」
王思明開著警車拐向楊前公路后，問柏永兵：「你是到工地，還是家裡？」
柏永兵想了想說：「我回家吧，今天，你們的工錢，已經貼給我了，我就不去做工了。」
王思明對他說：「怎麼開，你給我指路。」
車子進入村子后，柏永兵就開始給他指路。一會兒，開到柏永兵家前的小路邊，王思明對他說：「你進去，我調頭回公安局。」
柏永兵下來，連一聲謝謝也沒有說，就朝家裡走去。
王思明見他走進家門，才放心地調頭離開。他馬上拿出手機給顧炎平打電話：「顧隊，我送他到家，已經調頭回來了。」
顧炎平說：「你沿著楊前公路往東開，停在東邊的路口。我已經讓鄉派出所派人在西邊路口守候，我們的車子停在後山的山路上，把住三個進出路口，防止他逃跑。」
「好的，我這就轉彎往東開。」王思明得令后，在村口彺左拐彎，然後往東開去。
雷鵬飛讓催化兵把車子開進村子，他伏在車子後排，不讓人發現。車子沿著山路往後山方向開，然後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停好。
「顧隊，崔警官，你們看好前面的山路，我要給韋芳芳打電話，讓她過來。我們跟她在車子里談。」
雷鵬飛先給韋芳芳發了一條微信：你在辦公室里嗎？在的話馬上走出辦公室，我要給你打個電話，但要保密，不能讓人聽到，所以你走出去，然後給我回復。